訂婚那天,男朋友丟下我,去找白月光。
她得意發微博:「知道你會來視奸,在我們之間,他永遠都會選擇我,你說你可不可憐?」
她不知道,再也不會有人跟她爭了。
因為,我死了。
01
我死的那天晚上,下了好大的雨。
那天是我和霍溫舟的訂婚宴,他遲遲沒來,電話打不通,留我一個人面對滿堂的親朋好友。
我爸脾氣急,砸了東西,罵我:「這點小事都辦不好!真是丟人現眼!」
他媽媽嘆了口氣,說:「小月,不是阿姨說你,你明知道溫舟工作忙,還非要弄什麼訂婚宴,你看看,現在可怎麼辦啊。」
明明是他們家提議要辦得隆重一些,說這是一輩子只辦一次的儀式,不能馬虎怠慢。
現在,怎麼又變成我的錯。
我剛想說什麼,我爸就又罵我:「打小就這樣,丟三落四,愛出風頭,親家,小月嫁過去之後,你多擔待啊。」
我低著頭,攥住白色毛衣邊,指尖擰到泛白,一個字也沒說。
我已經習慣了。
從小到大,不管是不是我的錯,我爸都只會罵我,他不敢得罪別人,就把所有的氣都撒在我一人身上。
他不護著我,別人又怎麼會護著我。
聽到我爸這樣說,霍溫舟媽媽一直凝著的神色放鬆下來不少,還勸我爸別生氣了。
霍溫舟爸爸嘆了口氣,說:「等下我一定要說說他,工作再忙,這麼大的事,也不能遲到啊。」
這話說的,好像是我工作不忙,是個閒人,一直要靠他家裡養活一樣。
我知道,霍溫舟一定不會出現的,只好隨便撒了個謊,說他臨時出差,來不了了。
話音剛落,我看到他們放下心來的表情,突然覺得很諷刺。
他們知道這是假話,我也知道這是假話,但我們都勸自己信了。
這就是我和霍溫舟的愛情。
沒有愛,全是虛情假意。
02
回到家後,我睡了一覺,霍溫舟還沒回來。
而我小號僅關心的一個人發了條動態:「知道你會來視奸,在我們之間,他永遠都會選擇我,你說你可不可憐?」
配圖,是霍溫舟喝咖啡的側影。
這個咖啡館,就在我們舉辦訂婚宴的酒店對面。
只隔了一條馬路,他都不肯上來看看我。
照片上的陽光正好,他們的影子緊緊依偎在一起,溫柔又曖昧。
我想起我和霍溫舟剛在一起的時候,那時候的我很害羞,不好意思主動去牽他的手,只敢用手指去勾他的影子。
仿佛這樣,我們就是十指相扣了。
那天下午,霍溫舟發現了我的小動作,他好像很高興,主動牽起我的手,說:「這種事,應該男朋友主動。」
指尖傳來他的溫度,那是他第一次承認是我的男朋友。
我以為那是愛情的開始。
後來我才知道,那天下午白悅回國了。
所以他才會那麼高興,高興到願意施捨給我一點點喜歡。
我卻把他的施捨捧在掌心,當作珍寶。
每當懷疑他愛不愛我的時候,都要把這些細碎的「珍寶」拼在一起,拿出來騙自己。
這一次,我不會再自欺欺人了。
霍溫舟很快就回來了,我沒跟他吵架,平靜地對他說:「霍溫舟,我們分手吧。」
霍溫舟很生氣,抓住我的手,說:「不是答應我再也不提分手?」
我把手機扔給他,說:「既然你不想娶我,那我們就好聚好散。」
「誰說我不想娶你?」
霍溫舟扔了手機,把我拽進他懷裡,低下頭,就要親我。
我被他的溫度灼傷了,用手肘頂著他的胸口,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問:「那你愛我嗎?」
霍溫舟沒有回答,因為他接了個電話,神色大變,說:「月月,我出去一趟,等我回來再說。」
我拽住他的衣角,眼眶發紅,問:「是她嗎?」
霍溫舟沒說話,只是一點點掰開我的手,我看著他的背影,說:「霍溫舟,你再往前走一步,咱們就徹底完了。」
他腳步一頓,還是出去了。
外面在下雨,我猶豫了好久,跟著他跑了出去。
我記憶中最後一個畫面,是刺眼的車燈,還有被撞飛的痛感。
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往霍溫舟離開的方向看去。
他早就走了。
沒有背影。
沒有回頭。
03
我的靈魂跟著霍溫舟走了一路,才發現他來找她了。
也對,只有她,會讓他一次次拋下我。
我看到白悅打開門,笑著對他說:「你來了。」
霍溫舟一把抓過她的肩膀,上下檢查了一番,確認她沒受傷後,神色斂下來半分,語氣沉沉:
「你不是說有小偷嗎,人呢?」
「騙你的。」
白悅笑容明媚,抬起雙臂摟住他的脖子,說:「如果不這麼說,你怎麼會來找我。」
「霍溫舟,我想你了。」
他們親昵地臉貼臉,雨穿過我,砸在了地上。
好奇怪,明明已經感覺不到,但我還是渾身發寒。
你看,愛與不愛,還真是一目了然。
她一句話,哪怕是謊言,他也甘願奔赴。
哪像我,之前在地鐵上遇到了小偷,手機沒了,借別人的手機給霍溫舟打電話。
他根本就沒聽到我說什麼,也沒注意到我語氣里的哽咽,甚至連我用的不是自己的手機號,都沒有察覺。
只回了一句:「在忙,等下說。」
嘟嘟的忙音,好似在嘲笑我的自作多情。
可我偏要裝傻,試圖騙過自己。
大概是上天的懲罰,要在我死後將一切謊言血淋淋地揭開。
霍溫舟抱著白悅,無奈嘆了口氣,近似於哄:「以後別再拿這種事騙我,我會擔心。」
進屋後,白悅給他倒了杯水,想起什麼,問:「她呢?就這麼讓你出來了?」
霍溫舟的臉色一剎那變得很難看。
「吵架了?」白悅的語氣難辨,「為了我?」
她拿起霍溫舟的手機,看到我發來的最後一句話:「我們分手吧。」
她笑了下,在對話框里發出一個「好」,還沒點發送,霍溫舟就把手機奪過去:「白悅。」
他的語氣里有警告,白悅一怔,問:「不想分?」
她把水杯砸在桌上,說:「那你來找我幹什麼?霍溫舟,我不是她,我可沒那個閒心當你傷心時的避風港。」
霍溫舟看著她,眼神定定,說:「如果只是避風港,我為什麼上午要去找你。
「白悅,那可是我的訂婚宴。」
04
他不說,我還以為他忘了呢。
原來他也知道,那是我們的訂婚宴啊。
知道,還要丟棄,這就是霍溫舟做出的選擇。
還真是一點都不愛我呢。
一點都不留戀我這個他失意時的避風港。
沒錯,白悅說得對,我就是他的避風港。
是我追的霍溫舟。
他那時剛和白悅分手,拒絕了我好多次,但我一直不肯放棄,因為他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
我這人很執拗,小時候想拿第一,就拼了命地學習,哪怕同學嘲笑我沒天賦,我也不會放棄。
就這樣,我這個沒天賦的笨學生,一路努力,一路扶搖直上,拿到了大學的保送名額。
對待霍溫舟,我也是一樣。
大家都勸我放棄,他也不給我好臉色,但我堅信,只要我堅持,就一定會有一個好結果。
那時的我還不知道,人心不是數學題,沒有正確答案,也不是全靠努力和蠻勁就能拿到滿分。
但我還是等到了這個結果,我以為的好結果。
白悅官宣新男友的那一晚,霍溫舟喝醉了。
我去給他送醒酒湯,他紅著眼,看著我忙來忙去。
突然,他說了句:「秦望月,我喜歡乖的。」
我一怔,轉過頭,朝他露出了我曾對著鏡子練習了無數次的最完美的笑容。
「霍溫舟,我可以很乖的。」
「好,那就試試吧。」
那時候的我,只沉浸在暗戀開花結果的喜悅中,卻沒發現他看我的眼神里根本沒有愛。
不像現在,他的眼神熾烈,抓著白悅的手,質問她:「白悅,你還想玩到什麼時候?我的耐心有限,不會陪你一直玩下去。」
霍溫舟雖在發脾氣,語氣卻近似於哀求,白悅回來後,一直頻繁相親,每一次,他都會及時趕去。
他們好像愛上了這種追逐戰,而我,就是他們愛情的犧牲品。
我跟霍溫舟鬧過好幾次,他總是對我說:「我只是擔心她遇人不淑,等到她不再賭氣,找到真心愛她的人,我就不會再管。」
「如果她找不到呢,或者根本就不想找,你難道要管她一輩子嗎?」
霍溫舟看著我,嘆了口氣,從口袋裡摸出一個戒指盒,說:「我本來不想今天給你的。
「月月,如果你很不放心,就嫁給我吧。
「這就是我對你的承諾。」
那一天,我抱著他哭了一夜。
我以為一切都好了,越過了這麼多苦難,我終於能和他修成正果。
可是,他說的是承諾,那是責任,不是愛情。
「你明明愛我,為什麼要娶她?」
白悅的話,把我從回憶拉了回來。
說愛我,愛我,說你愛我啊。
我乞求地望著霍溫舟,希望能聽到一句「愛我」,可他只是微微蹙眉,說:「爸媽喜歡她。」
我一怔,頹然蹲在地上,是啊,他都從未對我說出那一句「愛我」,又怎麼會在他愛的人面前說他愛我。
二十七次。
不對,算上今晚,應該是二十八次。
霍溫舟丟下我二十八次。
這一次,總算輪到我丟下他了。
從今往後,他再也沒有機會丟下我。
因為我已經永遠地離開了。
霍溫舟永遠地弄丟秦望月了。
05
白悅說她睡不著,要霍溫舟哄她。
霍溫舟嘆了口氣,無奈對她說:「都這麼大了,怎麼還和個孩子一樣。」
我就這麼看著他靠在床頭,伸出手臂,把她摟在了懷裡,問:「想聽什麼?」
白悅把玩他的手指,和他十指相扣,收緊。
「講講你的愛情故事吧。」
「嗯?」
霍溫舟慵懶回了一個字,音色低沉,沒有一點防備。
每當他這麼對我說話,我都會雙耳發燙,撲過去抱他。
白悅也抱了,靠在他的肩頭,我閉上眼,背過身去。
「你也會這麼跟她說話嗎?」
「她也會這樣抱你嗎?」
「還有……」
我聽到唇齒相依的水漬聲,告訴自己不要看,卻還是自虐一般轉過頭,看到霍溫舟溫柔地親她。
白悅唇色泛紅,盈盈水光,問:「我們兩個,你更喜歡親誰?」
霍溫舟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拇指擦過她的唇邊,問:「你為什麼非要和她比?」
「白悅,她和你不一樣。」
「但是你要娶的人是她。」
這一瞬間,我才突然意識到,在這段感情中,可憐的那個人不止是我。
「你叫她月月的時候,都不會覺得對不起我嗎,霍溫舟,那些年你也是這麼叫我的!」
霍溫舟用手捏捏眉心,臉上浮現出我熟悉的不耐:「白悅,你不要忘了,當初是你先離開我的。」
「所以你就要拿她來報復我?」
「是你先跟別人在一起的!」
霍溫舟幾乎是嘶吼,他喊完之後,我和白悅都愣住了。
原來,不是我多想。
我視如珍寶的愛情,真的是他拿來報復的工具,可是為什麼,都這會兒了,我還是會覺得很難過呢?
我站在霍溫舟頭頂,問他:「為什麼?
「為什麼是我?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啊?」
為什麼要把我的真心摔在地上,就因為我不是她,你就可以隨便傷害嗎?
可我也是人啊,我也會感覺到痛的啊。
沒人聽到我的聲音,也沒人回答我的問題。
我哭得很慘,但是沒人聽得到。
誰說愛哭的孩子就有糖吃。
騙人。
不愛你的人,才看不到你的眼淚。
白悅抓住霍溫舟的手,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說:「霍溫舟,我們和好吧,你和她分手,好不好?」
我已經不奢求他會站在我這邊了。
霍溫舟抬起頭,手掌揉亂她的髮絲,說:「好。」
我癱在了地上。
06
我離不開這裡,只能每天看他們膩在一起。
我這才發現,原來霍溫舟也會做飯啊。
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大部分時間他都是坐在沙發上玩手機,要麼就是在書房處理工作。
只有很偶爾的幾次,他會來廚房幫我洗洗菜,但我總會把他推出去,不讓他做這些事。
對,就像是現在,他握住白悅的手說:「你的手是用來畫畫的,我怎麼捨得你做這些事。」
那我的手呢,難道天生就是用來做家務的?
我抬起雙手,不似白悅的那樣柔嫩,指節有些粗,指頭上有幾層硬繭,一看就是勞碌的命。
也對,畢竟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我就在幫我爸做飯了。
我媽生我時,難產大出血死了,我爸很愛她,自然也不會原諒我,對我就像是仇人一樣。
這麼一想,我這一生還真是不太幸福。
死了也好,死了也好。
霍溫舟拿起芒果,動作有一絲停頓,盯著芒果看了一會兒,神色凝住,不知在想什麼。
白悅握住他的手,問:「怎麼了?」
霍溫舟回過神來,拍拍她的腦袋,搖搖頭。
「想吃嗎?我剝給你。」
我很確定,這一個瞬間,他一定想起了我。
因為我對芒果過敏。
霍溫舟卻很愛吃芒果,我曾經為他剝過一次芒果,他還沒吃上,我就因為過敏起了一身紅疹,被他送去了醫院。
那一天,他很生氣,一路上沉著臉,不說話。
我拽拽他的衣袖,怯怯問:「怎麼了?」
「過敏為什麼不說?」
霍溫舟朝我看過來,目光中有一絲疼惜,但更多的,是恨我不成器。
「好在醫生說情況不嚴重,月月,如果你出事了,我該怎麼辦,你有為我想過嗎?」
原來他這麼在乎我啊。
看,我當時多麼戀愛腦啊,還以為他是心疼我。
說不定人家只是怕我死在他面前,要擔責。
我紅著臉,小聲哼哼:「因為你愛吃啊。」
「為了我,命都不要了?」
我沒再說話,他嘆了口氣,把我拽進懷裡,我能聽到他胸口不平穩的起伏,他一定是擔心慘了。
好久,才聽到霍溫舟說:「從今往後,我再也不吃芒果了。」
「那怎麼行?」
我從他懷裡抬起頭來,他按住我的腦袋,說:「乖乖的,不許亂動,讓我抱一會。」
好久,他才沉沉說道:「月月,不許傷害自己,哪怕是為了我,也不許。」
其實,我也很想問問他。
他叫我月月的時候,到底是在對我說話,還是透過我對那個遙不可及遠在他鄉的他的悅悅說話呢?
霍溫舟,你能不能告訴我?
07
霍溫舟剝好了芒果,還用水果刀切成小塊,喂給白悅吃。
白悅也插起一塊,遞到霍溫舟唇邊,霍溫舟一愣,往後退了退。
白悅挑眉,問:「你不吃?」
霍溫舟沒說話,只是到一邊洗番茄。
白悅也不吃了,站在他身後,伸出雙臂從身後抱住他,說:「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吃芒果。」
「嗯。」
「你記得嗎,有一年你過生日,我去蛋糕店,給你做了芒果蛋糕,結果回來的路上,被人撞了一下,蛋糕摔地上了,不好看了,然後我就一直哭一直哭,你為了哄我,就蹲在我旁邊,把蛋糕拿出來吃,還說只要是我做的,怎樣你都喜歡。我還記得,那一天你許的生日願望是再也不讓我掉眼淚。」
「嗯。」
番茄洗完了,霍溫舟放到了菜板上。
白悅握住他的手,說:「你這個混蛋,後來讓我哭了好多次,霍溫舟,現在我又想哭了。」
霍溫舟轉過頭,看著她,抬起拇指,擦掉了她的眼淚,問:「哭什麼?」
「你不吃芒果,是不是因為她?」
霍溫舟愣了下,說:「別胡思亂想了。」
這話多耳熟啊。
霍溫舟對我說過好多次。
我還以為他只會拿這種話來敷衍我,卻沒想到,他對自己愛的人也不過如此。
但是,白悅不是我,被偏愛得總是有恃無恐。
她一點都不接受被敷衍,抓住他的手,說:「說清楚,是不是因為她。」
霍溫舟站了一會兒,垂頭看著盤子裡黃澄澄的芒果塊,淡淡說了句:「她,芒果過敏。」
「所以你就為了她,再也不吃芒果了?那我算什麼,我們的那些回憶算什麼?」
霍溫舟捏捏眉心,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你就證明給我看。」
白悅用牙籤插起一塊芒果塊,遞給霍溫舟。
事到如今,他吃不吃,我都不在乎了。
我只想快點投胎,怎麼黑白無常還不快點來接我呢。
霍溫舟吃了,一塊接一塊,我看見了,還有一點點難過,但只有一點點而已。
不就是一顆芒果,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別開了眼,聽到了很大的動靜,我轉過頭,看到霍溫舟推開白悅,衝進了洗手間。
我飄到他面前,看到他在吐,臉色蒼白,看上去痛苦又執拗。
吐什麼,是覺得對不起我嗎?
別傻了。
白悅追過來,也愣住了,問:「霍溫舟,你這是什麼意思?」
霍溫舟漱漱口,轉過頭,看著白悅,說:「我已經選了你,你還想怎麼樣?」
多耳熟。
這話他也對我說過。
看,這就是真愛,如此脆弱,那麼容易就分崩離析。
白悅嘴唇微張,有些不敢置信,說:「霍溫舟,你現在吼我,是為了她嗎?」
「你不是說要跟她說分手嗎,這都兩天了,你怎麼還不說?霍溫舟,你是不是,你是不是……」
是不是還忘不了她?
我猜白悅想問的是這個問題。
因為,這個問題我曾問過無數次。
在他拋下我的那些時候,在他陷入回憶的那些時刻,在他聽到她近況時的那些瞬間,我都很想問問他,是不是還是忘不了她。
後來,我終於問出口了,霍溫舟看著我,看著我變成哭包,上氣不接下氣,冷靜伸出手,擦乾了我的眼淚。
「秦望月,不要胡思亂想。」
其實,我覺得他想表達的是,秦望月,不要多管閒事。
風水輪流轉。
如今,白悅也總算是嘗到了我的滋味。
三年啊。
我和霍溫舟在一起三年,哪怕是養一條狗,也該有些感情了。
他只是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完全把我撇除乾淨,就算他想,他的習慣、他的大腦、他的回憶,也不允許。
更何況,我和白悅天差地別,至少我從來不會逼著他去做自己不愛做的事。
被我慣成這樣的他,真的還能忍受白悅的任性嗎?
答案,其實顯而易見。
霍溫舟看著白悅,眼神清冷,已經沒有前兩天的熾熱,說:「你一直拿著我的手機,我怎麼和她說分手?」
「好啊。」白悅把手機遞給他,說,「說吧,現在,說啊,說你要和她分手,說你要和我結婚,霍溫舟,你怎麼不說了?」
霍溫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