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的男生得了白血病,我剛好能配上型,就為他捐了骨髓。
我當班主任的,也沒想過要什麼回報。
只是出於客氣,吃了男生媽媽送來的營養品。
沒想到他媽卻在學生好轉後找上病房,說我為人師表,卻借著捐骨髓想要撈好處。
就憑那兩箱補品,她非要我賠錢,不然就鬧到我被開除為止。
被白眼狼反咬一口的滋味,我是體會到了。
但四個月後,當我懷上寶寶,學生他媽卻再一次找上門來。
說她兒子病情復發,要我必須再捐一次骨髓。
「你懷了孕?就一個肉球,有什麼珍貴的?」
「趕緊打了,別影響我兒子配型!」
1
我帶的班裡,有個男生得了白血病。
因為我曾在醫院填過捐獻登記,在確定型號匹配後,就答應對方家長,為楊天賜捐骨髓。
手術前,楊天賜他媽拎著大包小包的營養品來看我。
「柴老師啊,我家天賜幸虧是遇到你了!這是我們天賜平時吃的營養品。」
我媽原本很不樂意我去做骨髓捐獻,見學生媽媽這樣,她也不好意思掛臉了。
這邊的習俗,看望病人都是要帶些東西的。
再一看,送來的營養品也都是些中低檔的補品,也不貴,我媽客氣就兩句收下了。
天賜媽媽沒說什麼,抬頭掃了我們一眼就走了。
術前到底緊張,我也沒多想。
只顧著和楊天賜鼓勵:「放心,有老師在,你肯定可以活下去的。」
手術很順利。
只是術後有併發症風險,我需要住院觀察。
學校領導聽說了,還專門帶了同事們過來看望我。
我其實挺欣慰的,因為楊天賜好歹是活下來了。
受點罪也值了。
正說著話,小護士忽然急匆匆進來。
「柴老師,患者家屬說你故意跟她收禮,還賴著住院不走,她要來鬧事!」
「你快叫你家裡人來協商吧,醫院這邊要攔不住她了!」
我一下子就懵住了。
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到門口吵吵嚷嚷的。
楊天賜他媽咚咚咚地衝進來,劈頭蓋臉一頓罵。
「你一個當老師的,還好意思收學生的東西?學校領導都說了,你是無償捐獻骨髓,你還陽奉陰違?」
我傻眼了。
什麼收禮?不過是兩箱子補品。
我們這兒的習俗,親人朋友生了病,都是要拿著禮物上門看望的。何況我給她兒子抽骨髓?
她送點營養品也能攀扯到收禮上?
我摸不著頭腦:「您搞錯了吧?天賜媽媽,這東西是你送來的,我又沒伸手要……」
楊天賜他媽忽然往前邁了一大步,幾乎撲到我的病床上。
「平時你就給我兒子穿小鞋,現在終於有機會欺負我們家了,你就想趁機收禮刮錢!」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心思,你就是想借著噱頭鼓吹,好給自己升職鋪路的!我兒子都快死了,還要給你當梯子使!」
「你一個當老師的,怎麼有這麼多壞心思?我今天要是不來拆穿你,還不知道你你背地裡要做多少惡事!」
2
等我弄明白後,心頭的憤怒蹭的一下涌了上來。
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當初她兒子楊天賜得了白血病,全校師生都自發捐錢。
但錢好捐,骨髓配型難配。
多少人要花幾十萬才能求到一個合適的配型者。
她發愁找不到配型,急得天天在家哭。
後來醫院查到我曾填過捐獻骨髓志願,發現我的型號能和楊天賜配上。
他媽猶如溺死的人抓住稻草一樣,天天哭著上門求我捐獻。
說只要我能救她兒子一命,傾家蕩產也願意。
我當然不會這麼難為他媽媽。
本來就是想著以後可以救人,加上楊天賜又是我的學生。
自然什麼都不要,義務捐獻。
甚至想著他家治病花了太多錢,我術前的所有檢查,都是自掏腰包。
沒想到,這番好心沒換來感激,反而換來白眼狼的反咬!
3
一屋子老師面面相覷。
楊天賜他媽就是訛錢來了,可誰都不知道怎麼處理這樣的情況。
同事憤憤不平:「當初她兒子得病,全校師生都義務募捐,這人倒好,貪心的沒個夠!」
得知楊天賜得了白血病時,全校師生都自發募捐,加上我的愛心捐獻,本來是一樁善事。
校領導欣慰學校的友愛風氣,本想藉機宣傳一把,也因此給我報了先進獎提名。
本來是皆大歡喜的事兒,沒想到,反而惹上這麼一身騷。
校領導一臉晦氣,臨走時也不忘囑咐我:
「你惹出來的事兒自己解決,別影響我們學校的風評。」
這時,我媽捧著飯盒笑呵呵地進來了。
「這次我燉的雞湯特別鮮,我還給天賜那孩子送了一份,他媽也不知道去哪兒了,孩子醒了都不在……怎麼了?怎麼臉色都這麼難看?」
我沒崩住,一下子氣哭出聲。
「媽,他媽剛才跑過來鬧,說要讓我沒飯碗!」
我媽聽說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氣得臉都紅了。
「我閨女好心好意救了她兒子,她怎麼能幹這麼不要臉的事兒?」
我媽性子急,不顧阻攔,扭身就去楊天賜的病房。
「我非得好好問問她,憑啥這麼欺負我閨女!」
4
我被同事扶著,緊跟在我媽身後。
到了病房時,楊天賜他媽給楊天賜喂雞湯。
「這雞湯聞著可真香啊,兒子,多喝點!恢復的快!就是這雞湯里肉太少了,怎麼不多給點雞腿肉?」
楊天賜喝著雞湯,慢吞吞地開口:「柴老師她媽還燉了排骨,我都聞見了,還不給我。媽,下次你也幫我要點吧。」
楊天賜他媽當然滿口答應:「那老婆子還偷藏著排骨不給你?真不要臉,你等媽給你弄來的!」
我媽聽不下去,啐了一口:
「到底誰不要臉!我自己燉的排骨,當然是給我閨女!難不成給你這個吃啥啥沒夠的?」
我攔住了想要衝上去理論的媽媽,死死地盯著楊天賜。
「是你跟你媽媽說,我要評先進的吧?是你讓你媽藉此鬧的吧?」
我想起來了,同事來給楊天賜送錢那天,提到了評先進的事。
楊天賜他媽當時不在,只可能是楊天賜告訴他的。
後來楊天賜他媽問我,募捐名單里為啥沒有我時。
我還沒想多,只是告訴他媽,是在校師生捐的,我住著院,自然不知道、
他媽當時小聲嘀咕:「白得了那麼大的獎,連點兒錢都不肯出?」
那時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現在想想,原來那時楊天賜就已經在傳話了。
恐怕他們家那時候就想好了算計我了。
楊天賜撕雞肉的手停下來,瞄了我一眼,心虛地開口。
「柴老師,我家裡不容易。」
我媽簡直氣死了:「你家不容易?那我家就容易了?我就這麼一個閨女,為了你抽骨髓,現在還在病床上躺著呢!你就這麼報答她的?」
「你聽她放屁呢!」楊天賜他媽不甘示弱地叉著腰,「我都打聽過了!捐骨髓一周就能恢復了,就你閨女裝可憐,在床上非要跟豬一樣躺幾個月!」
「以為靠躺著就想評上先進?想學表子也看看自己有沒有那臉蛋身材!我告訴你,你要是不給我錢堵住我的嘴,我能讓你連鐵飯碗都保不住!」
我活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辱罵,當場氣懵了。
我媽眼都紅了,瞪著眼睛,心口不正常地劇烈起伏:「閉嘴!誰准你這麼罵我閨女的?」
楊天賜他媽更凶,幾步走到我媽面前,伸出手指戳著我媽心口:「有什麼樣兒的媽就有什麼樣的閨女,急成這樣,是不是讓我說中你們母女倆了?」
我媽一口氣沒上來,咚地一聲倒在了地上。
我嚇得渾身顫抖,也不顧自己還要被人攙扶,撲到我媽面前:「媽!!」
5
護士急匆匆趕來,將我媽抬起來送去急救室。
楊天賜他媽嘴裡仍然沒個把門的:
「要麼說是活該呢?她閨女違反教師規範收禮,還和學校領導私下提前占著先進,她媽可不就糟了報應?」
她小聲地說著什麼,這事兒還沒完,別以為進了手術室就算了,她還要繼續去教育局鬧之類的話。
我聽得越發心寒。
我媽年紀大了,又有基礎病,經得起她幾回鬧騰?
這種人真的惹不起,她壓根就不在乎別人的死活。
我冷著臉過去,給她轉了五千塊錢。
「我認倒霉,老師們平均每人給你捐了五千,我就照著這個平均數給你。但你也要給我簽個保證書,保證以後再也不許再來刺激我媽!」
楊天賜他媽開心極了。
「早給錢,嬸子也不至於住院啊!你放心,我肯定不來了!」
「要麼說是我家天賜的班主任呢?這老師當的,不光白給我兒捐骨髓,還給五千塊!」
6
同事冷冷地看著她:「是啊,就可著柴老師薅羊毛唄?你兒子以後還要在柴老師手裡的班上學的,我倒是想看看,他有什麼臉再見柴老師!」
我面無表情:「張老師,你說笑了,我可不敢再招惹她家孩子。不然誰知道什麼時候又要賠錢?」
楊天賜他媽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你們還想欺負我兒子?你們……」她忽然轉了轉眼睛,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主意,轉身就走開了。
急救室的門這時候也打開了,我顧不得別的,撲到我媽的擔架床上。
「病人家屬不要擔心,手術是成功的,還有 24 小時危險期,只要這期間沒異常,病人就安全了。」
我守在我媽的病床前一天一夜,連飯都不肯吃。
期間同事來看了我好幾次,但楊天賜一家連個面都沒露。
「那楊天賜真不是個東西!我剛剛還看見他在啃嬸子給你留的排骨,還說什麼反正放著沒人吃……擱我老家,一人一口唾沫都噴死她家這種喪良心的了!」
我譏諷地笑了,心裡毫不覺得奇怪。
他們一家都是那種自私至極的人,當然是什麼便宜都占不夠的。
我只求從前的善舉能換回我媽媽的命。
但以後,我再也不會爛好心了。
7
老公聽說我和我媽都住了院,推掉了外地籌備許久的項目,專門請了長假回來陪護。
我本就身體虛弱,加上操心我媽的病情,一直拖了快兩個月,才好起來。
這天,我到學校里報道。
班上的孩子們遠遠瞧見我,歡呼著跑來將我圍住,噓寒問暖。
「老師老師,你身體好了?我們都好想你啊!」
「楊天賜太壞了!老師為他犧牲那麼大,他還有臉想舉報老師!」
全校師生都為楊天賜捐了錢,也看到了宣傳欄里的海報宣傳。
但那海報沒幾天就被撤掉了,加上同事們回了學校後,都提起在醫院看到的鬧劇。
學校里的八卦向來傳的最快,何況這樣的奇葩?
於是所有人都知道了,高二(3)班的那個白眼狼,得了老師的免費骨髓移植,又靠著舉報再索取了一筆「封口費」。
我摸摸學生們的腦袋,心裡正覺得溫暖,忽然班長匆匆跑過來。
「老師,你快去主任辦公室吧!」
「楊天賜他媽在鬧呢,說不許你再帶我們班!」
我到辦公室的時候,楊天賜他媽正在叫囂。
她的身邊還站著幾個班上同學的家長。
「那柴靈都住院住了倆月了,早就跟不上學校進度了,憑啥再來帶我孩子?」
有同事開口勸她:「楊天賜媽媽,柴老師教學水平很強的。再說,只是兩個月而已,柴老師完全可以重新掌握班裡進度的。」
「那也不行!」楊天賜他媽氣勢洶洶,「就她那住院倆月的身子,早就虛了,還有精力管好一個班?」
「再說,她為了評先進,連骨髓都敢捐,誰知道會不會再為了什麼獎,逼班上的孩子們做啥?她要是給我孩子穿小鞋,我也不知道啊!」
「你們必須把她開除!最次調走!我絕不接受她柴靈再霍霍我兒子!」
楊天賜他媽一張嘴,白的都能說成黑的!
我氣得拳頭都硬了。
偏偏幾個學生家長也跟著點頭:「我們也不是質疑柴老師能力啊,只是她到底住院那麼久呢,本來就耽誤了我家孩子的正常學業,加上聽說捐骨髓後遺症也多,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再住院呢?」
「是啊柴老師,你也理解我們吧,高中學業本來就大,耽誤一天,就落後好多啊!」
這就成了眾矢之的了?
我心裡涼涼的。
班長突然跑過來,擋在我身邊,生氣極了:「媽!你也跟著楊天賜他媽欺負柴老師嗎?」
班裡呼啦啦一群學生都湧進來了:
「柴老師是個好老師!我們才不要換老師!」
家長們的臉上訕訕的,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
楊天賜他媽卻沒有絲毫羞愧。
「我就知道這姓柴的不是好東西!這才教了多久,就把你們這群小崽子迷得媽都不認了?真要叫她柴靈教三年,那還能落個好?」
「今天不把她調走,我就跟你們鬧到底!我絕對不能讓我兒子給你們這群黑心肝的賤人敗壞了!」
8
幾個學生家長嘴上不說,但已然默默表明了立場。
主任的臉色難看極了,但他猶豫許久,最後卻衝著我開口。
「不然柴老師,我給你調去當高一的任課老師吧,不用你再帶班主任了,你也能輕鬆點。」
這是要我向幾個家長低頭了?
我抬頭掃視人群,忽然捕捉到一個輕蔑的眼神。
竟然是躲在大人身後的楊天賜。
他和我對上視線後下意識地想迴避眼神,不知道想到什麼,又無所謂地轉回視線,坦然和我對望。
那一刻,我突然讀懂了他的想法——
「我就是不要你帶我,你能怎麼樣?」
那卑劣的品性在這一刻暴露無疑。
我受夠了這自私至極的一家子,再和他們在同一房間都讓人噁心。
「行,那就按主任的建議來吧,我不帶高二(3)班的班主任了。」
主任鬆了口氣,轉身去商量給我安排進哪個班。
楊天賜他媽很得意:「柴老師啊,你其實還應該謝謝我呢,本來你這剛做了手術,估計身體都虛的不一定能上台講課,我沒讓學校停你的工,已經很客氣了!」
班裡的學生氣得眼眶通紅:
「柴老師可是為了給楊天賜捐骨髓才住院的!沒有柴老師,楊天賜都不一定還能活著!」
「憑什麼要調走柴老師!怎麼不把楊天賜掉走呢!」
楊天賜他媽炸了:「我兒子能好,那是我兒子福氣大!她柴靈瘦的跟架子一樣,那點兒骨髓有啥用!」
「沒有她柴靈,多的是給我兒子捐骨髓的!」
圍觀的老師發出淡淡的譏笑:「是啊,你兒子確實福氣大,這年頭上哪找柴老師這樣的?以後,肯定不會再有人當冤大頭了!」
這話譏諷得楊天賜他媽臉色越發鐵青。
但我已經不想再跟她們爭執了。
我領著學生們回了班,還沒說什麼,就有女孩子掉眼淚了:
「柴老師,我捨不得你!」
「楊天賜就是個混蛋!」
到底是我帶過的學生,心地善良又正直。
孩子們是最不能容忍沙子的。
有這樣一群憤憤不平的同學在,我清楚地知道,楊天賜接下來的日子根本不會好過的。
9
調去帶高二(3)班的鄭老師是我的同事搭子。
她去帶了一下午,就迫不及待地跟我分享見聞。
楊天賜當天就被班上的學生們孤立了,鄭老師到的時候,全班人正圍著審判他。
鄭老師見情勢不對,趕緊把學生們拉開:「楊天賜同學才剛出院呢,你們這麼圍著他,是想害他再住院嗎?」
這話明著是批評學生,其實是暗暗的提醒——
楊天賜再有個好歹,學生們也要跟著倒霉。
高中生都聰明,理解了老師的意思後,再也沒人搭理楊天賜了。
但也沒人願意和他坐同桌了。
楊天賜他媽能威脅我,是因為老師對上家長,本就弱勢。
可對上其他學生家長,她就半點能耐都沒有了。
其他學生都不願意和這樣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做同桌,那就沒辦法強迫學生。
最後只能把楊天賜調到前門門口的位置。
他就那麼背對著所有人。
聽著班上同學竊竊私語的指責、謾罵。
鄭老師還告訴我,其實不止學生,連她都想罵。
可惜她是班主任,還要維持最起碼的尊重和關心。
但其他老師就沒這個顧忌了。
有這麼一個背後捅刀子的學生、跑到學校撒潑的媽,哪個老師都不想招惹。
各科老師來上課時,根本不會和楊天賜互動,甚至連個眼神都不敢給。
有我的倒霉經驗在前,老師們只想獨善起身。
如果說在班裡聽到的是小聲的指責,那出了班裡,面對的就是全校同學的指指點點。
原本全校學生只是知道,學校里有個得了白血病的男生,靠著老師捐骨髓活下來。
但在知道這個學生家裡反手敲了老師一筆錢,他媽媽還跑來強行調走老師後,所有人都開始好奇,這白眼狼到底長什麼樣子?
也是多虧了他媽媽跑到學校大鬧一場,但凡出來看過戲的,都知道楊天賜是哪個了。
無論是出操、去食堂還是上衛生間,楊天賜一路上都會迎上無數鄙夷唾棄的目光。
對於上高中的孩子們來說,交朋友其實不在乎成績好壞。
但做人爛成楊天賜那樣,那真是站到一起都嫌丟人。
老師們倒也警告過自己班上的學生,不准動手,打壞了還要賠錢。
但,沒說不能幹別的啊!
無論楊天賜走到哪,都有人認出來,接著捂著鼻子大喊好臭好臭。
周遭的學生會立刻離他好遠,彷佛靠近了就會沾上垃圾。
也有不解恨的學生,會故意跑到他的視線內,指桑罵槐地說著什麼「白眼狼」、「小人」之類的詞。
然後在楊天賜抬頭看過去時,面露挑釁:「看什麼看?又不是說你的,你急什麼?」
這樣的日子,楊天賜根本忍不了多久。
很快,楊天賜他媽再次找到我。
「柴靈,我兒子因為你被同學孤立了,你必須出來說明,我家根本沒有管你要錢!你要讓那些班裡的同學重新和我兒子交朋友!你還要給他做心理輔導!」
我連改卷子的紅筆都沒有放下,只是笑著懟回去。
「這位家長,我不是您兒子的老師了,您來找我是沒有用的。」
10
楊天賜他媽的臉色變了,伸出手指就想戳我的眼睛。
「你教過我兒子,就該對我兒子負責一輩子!」
但她的手指還沒伸過來,就被我身後的學生一把攥住了。
「大嬸,你想對我老師做什麼?」
1 米 8 的高中生還是很能唬人的,楊天賜他媽被震得什麼都說不出來,只得很恨恨咒罵。
「給臉不要臉,我還不稀得你再影響我兒子呢!」
楊天賜他媽這種得不到好處就撒潑的人,我壓根沒放在心上。
我一邊看好戲般的瞧著楊天賜一步步走向自卑、孤僻,一邊安心地帶著我的高一數學。
原先的數學老師是個快退休被返聘的老教師,雖然教學經驗豐富,但體力和精力都不夠了。
我和老教師搭配著上課,竟也學到許多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