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電腦里保留著前女友的照片,命名「唯一純白的茉莉花」。
1314 張照片,攝影師都是他。
但他沒有幫我拍過一張照片。
前女友回國當天,他跟我說在加班。
但他朋友曬出的聚餐照片中,他跟他前女友笑得很開心。
後來很多次二選一,被丟下的都是我。
我說分手。
他跟我說,「你懂事點,我跟她又沒什麼。」
我笑了,那就讓風水輪流轉。
換你的時候,你也懂事點。
1
臨時有工作,我借用男朋友的電腦。
無意打開的文件夾里,裡面密密麻麻的照片,刺得我眼睛生疼。
都是同一個女生。
我拿起手機,給蘇致打電話。
沒人接。
他下午的時候跟我說,「舒舒,晚上我要加班,不用等我吃飯。」
可就在前一分鐘,我看到他的朋友李響發了條聚餐的朋友圈,
【歡迎海龜妍,這頓飯你請。】
說要加班的蘇致也在裡面。
他們眾星拱月似的圍著一個女孩坐。
女孩笑意嫣然的臉,跟電腦螢幕上的女孩一模一樣。
命名「唯一純白的茉莉花」的文件夾,裡面一共 1314 張照片。
全都是她。
每張照片都被細心命名了拍攝年份。
X 年 X 月 X 日,蘇致攝。
蘇致,攝。
他用相機記錄了她的每一個瞬間。
可是蘇致跟我說過,他不喜歡拍照。
所以交往以來,他從沒有幫我拍過任何一張照片。
我只當直男或許都不喜歡拍照,也沒有勉強他。
但,現在每一個落款,都打得我的臉生疼。
2
蘇致給我回電話的時候,我正在一張張瀏覽照片。
——女孩開懷大笑的模樣,叉腰生氣的模樣,吃火鍋被嗆到的模樣,趴桌子睡覺的模樣。
口口聲聲說不喜歡拍照的他,卻耐心又細緻地記錄著她的點點滴滴。
「剛才沒注意手機,舒舒,怎麼了?」
聽筒里,除了他的聲音外沒有嘈雜的背景音。
「你現在哪兒?」
他從善如流地回答,「在公司加班呢。」
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需要我給你送宵夜嗎?我剛剛熬了一些粥。」
他停頓了一下,「外面冷,別出來了。在家乖乖等我,我待會兒就回去。」
「......好。」
再看李響的朋友圈時,聚餐的照片已經被刪掉。
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可現實是,沒有熬好的粥,也沒有在公司加班的蘇致。
我沒有等他,關了電腦,離開他家。
3
我跟蘇致是在一次朋友的飯桌上認識。
我們正常接觸,感覺合拍,自然而然走在一起。
交往兩年,他作為男友盡職盡責,細心周到,稱得上是 24 孝好男友。
除了幫我拍照這件事。
有一次我們去方特。
我帶了相機,交給蘇致,想讓他在玩的過程中伺機幫我抓拍一些照片。
但最後,相機里都是景物,沒有一張關於我的照片。
蘇致說,「對不起,我忘記了。」
我抿了抿唇,「沒關係。」
後來去野外露營,我依舊把相機交到他手裡,
「蘇致,待會兒幫我拍張照吧。」
他看著相機出神許久,隨後拉了一個路人,把相機給他,
「麻煩你,幫我跟我女朋友拍一張合照。」
我當時以為,他是真的想跟我合影。
可是後來,除了那張照片,相機里依舊全是景色。
我有些失落,撇嘴半帶玩笑問蘇致,「是因為我長得不夠好看,不配蘇大攝影師出手嗎?」
蘇致看著相機,眼中的失落比我更重。
他說,「對不起舒舒,我沒有拍照記錄的習慣。」
回去後便給我買了我一直捨不得買的包。
但之後也是從來沒有幫我拍過照。
4
一晚上沒睡好,早上起來頭疼欲裂。
人是踩點到公司的,還沒能緩緩,就被同事拉去會議室。
「經理說今天公司新來一名顧問,讓我們趕緊去會議室開會。」
我就這麼看到了宋妍。
「我叫宋妍,以後就是同事,煩請大家多多關照。」
她漂亮又自信,身姿挺拔地站在台上。
台上的人,與那一張張照片重合。
會議室里一片掌聲。
我摻在眾人里鼓掌,腦子一陣陣鈍痛。
簡單的介紹會結束。
我在飲水機前出神。
「滿了哦,」一陣淡香撲鼻,水被關掉,宋妍向我眨眨眼,「我認識你,葉舒。」
我看向她,輕輕扯了扯嘴角,「我也認識你。」
她仿佛意料之中,不驚訝也不好奇,「那今晚我的歡迎會一定要來哦。」
拿起裝滿熱水的水杯,從杯口潑出的熱水灑在我手背上,發紅,滾燙。
我沒答應,也沒拒絕。
蘇致給我打了幾個電話,我沒接。
他微信連續給我發了幾個紅包,還發了幾個軟萌的表情包。
「別生氣了哦,昨天不是故意不回去的。今晚帶你去吃飯。」
「在公司等我,我去接你。」
拒絕的話已經打在對話框里,發送之前我頓了一下。
蘇致,知道宋妍跟我在同一家公司嗎?
把「不用」刪掉,我說,「今晚公司有聚餐。」
蘇致:「地址發給我,等你吃完飯我去接你。」
「少喝點酒,你一喝酒就會發燒。」
我喝酒後就會低燒。
知道自己有這個毛病以後我其實很少再喝,但有時候工作上總避免不了一些酒局。
好在每次都有蘇致。
蘇致來接我的時候,總會備好溫的蜂蜜水。
他一邊責備我不知道少喝點,又心疼地催促我趕快將蜂蜜水喝了。
回去後也是時時刻刻守在我旁邊,直到我燒退下。
他總能妥帖地將我照顧好。
所以,有了他以後,我總不用太忌憚喝酒這件事。
......
今晚宋妍的歡迎會氣氛格外高漲。
宋妍性子活潑,很快就跟同事打成一片。
新人總要被輪番灌酒,宋妍酒量挺好,酒過三巡下來,幾個同事倒了,她依舊清醒。
她帶著酒杯來到我面前,「喝一杯嗎?」
我看著她。
杯子被倒滿。
我們碰了一杯,仰頭喝光。
她還要再給我倒,我伸手擋住杯口。
她笑著聳了聳肩,「怕喝醉嗎?應該不用擔心。我猜,蘇致會來接你。」
我抿了抿唇。
「嗯......應該還會拿著保溫杯,裡面裝的是蜂蜜水。大概放兩勺蜂蜜。」
她皺了皺眉,「因為我不喜歡喝太甜的。」
剛喝下去的酒仿佛在燃燒,順著灼上胸口,胸悶想吐。
宋妍繼續說,「你喝酒會過敏嗎?像我這種的——」
她往下扯了扯她的衣領。
我看到她胸口起了密密麻麻一片紅疹子。
「蘇致得照顧我一晚上。如果你也過敏的話,他應該有很豐富的照顧人的經驗了。」
我仿佛被重物壓住了胸口,胸悶得喘不過氣。
我總以為,蘇致本就是個溫柔細緻的人,所以照顧人的時候總是齊全周到。
原來。
原來。
宋妍好像不怕死,帶著她逐漸紅到脖子根的過敏印記,將我的酒杯拿過去,又倒滿。
「一起喝吧。」
「喝醉了。等蘇致。」
「看他先接誰。」
我握了握手機,蘇致的消息剛發過來。
「我到了,在門口。」
5
散場的時候,大家都喝得滿臉通紅。
宋妍的紅疹子從衣領里延伸出來,已經肉眼可見的密密麻麻一片。
我臉色蒼白,感覺到身體溫度在升高。
宋妍笑著看我,「看樣子你喝完酒也不太舒服,但又跟我一樣倔。怪不得蘇致會選你。」
我的心像被鈍刀在上面重重砸了一下。
我冷聲,「這些是我自己的事。我誰也不像。你別自戀。」
「我自戀?我們 6 年的感情,你們不過兩年。自不自戀,出去就知道了。」
我們並肩往外走。
宋妍的步子已經搖晃。
我極力讓自己走得平穩,額頭卻在層層冒冷汗。
大門外,蘇致手裡拿著保溫瓶,轉頭看到我們的時候,愣了一下。
以前蘇致來接我,無論我怎麼被同事遮擋,他都能準確地從人群中將我找到,隨後毫不猶豫向我走來。
同事曾經跟我說過,「只要有你在,他都看不見其他人,我往他面前懟他都看不見。」
現在,他眼裡還有宋妍。
蘇致走過來的步伐遲疑而沉重。
我不知道此時他在想什麼,但這份猶豫在我這裡,無疑已經變成了凌遲的小刀。
他緩慢的每一步,都是落在我心上的刀口。
換做以前,他會恨不得飛奔到我面前。
現在,他是不是在考慮,到底應該走到誰面前。
「蘇致,你來啦。」沒等蘇致做出選擇,宋妍已經一頭栽倒在他懷裡。
蘇致也沒有將他推開。
我甚至看到他鬆了口氣,摟住宋妍的動作自然而又親昵。
「頭暈,蘇致。」宋妍在他懷裡撒嬌。
蘇致下意識地想擰開手裡的保溫杯,忽然想到什麼,猛地抬頭看我,「舒舒,她......」
終於意識到我的存在。
他抱住宋妍的姿勢變得僵硬,但並沒有將她推開。
我說,「不行,我要喝。」
此時此刻,或許我應該轉身就走給自己留下體面。
但體面沒用,體面之下都是自己硬撐的傷口。
既然如此,就徹底將傷口撕爛吧。
痛了,就知道怎麼放手了。
「給葉舒喝吧,她今天也喝了不少酒。」宋妍從他手裡拿過保溫杯遞給我,「多喝些蜂蜜水,可以緩解頭痛。」
我沒接,看向蘇致,咬牙撐著眩暈的腦袋,「我累了,回家吧。」
宋妍也拽他,「我有些喘不上氣,蘇致,可以送我去醫院嗎?」
蘇致低頭看到她脖子上的紅疹子,瞬間臉色就變了,「不是跟你說過不要喝那麼多嗎?」
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原來,連責怪的話都一模一樣。
我依舊沒走,忍著高升的體溫和胃裡的翻江倒海,「蘇致,回家。」
這次,蘇致的手堅定地摟著宋妍,「舒舒,宋妍過敏挺嚴重的,我先送她去醫院。」
「回家。」我握著拳頭,忍著腦袋一陣陣鈍痛,倔強地看著他。
6
他語氣有些重,「懂事點舒舒,她過敏了,致命的。我把她送去醫院就回去。」
蘇致將保溫瓶胡亂塞我手裡,就帶著宋妍走了。
宋妍在他懷裡說,「過敏了,好醜。」
「知道丑還喝那麼多,」蘇致邊說邊熟練地脫下外套蓋在她的身上,「沒人會看到。」
「蘇致,你真的嫌我丑。」
「不醜。」
我笑著看他們離開,笑著笑著,眼睛被淚水浸濕。
胃裡翻江倒海,我蹲下狼狽地吐了出來。
......
晚上我發了高燒,意識模糊的時候,我喊了蘇致的名字。
空蕩的房間沒人回應。
我睜開眼睛,意識到沒有蘇致。
我平靜地回想平時發燒應該吃的藥。
昏昏沉沉地起身找藥,腦袋仿佛無數把鋸子在來回割據。
難受,委屈。
眼淚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
許久。
我擦了眼淚,按照流程吃藥,貼退燒貼,才重新躺回床上。
折騰了一晚上。
終於到天亮。
測了體溫,已經降下去了。
突然想笑。
原來,一個人也沒什麼大不了。
洗漱好後我照常上班。
但聽說宋妍請假了。
蘇致那邊一天沒有任何消息。
晚上下班的時候,看到他在公司門口。
衣服還是昨天那套,胡茬已經冒出來。
他看到我,焦急地大步走過來,伸手探我的額頭,「還燒嗎?」
我偏頭躲開,往後退一步,「不需要你關心。」
「舒舒,對不起,昨晚我不該丟下你。」蘇致上前拉住我的手,
「我跟她......交往過 6 年,昨晚的情況,我不能放下她不管。但你相信我,我們真的沒什麼了。」
我覺得可笑,甩開他的手,「蘇致,你根本就不懂你的問題在哪裡。」
他迫切地接話,「我懂,我以後絕對不會拋下你不管了,我發誓。」
「發誓什麼?」
「我......」他吞吞吐吐。
我笑了出來,眼角帶著淚花,「好啊,蘇致,我原諒你。」
「我的舒舒是最好的舒舒。」他激動地伸手抱住我。
我面無表情地依偎在他懷裡,眼底毫無情緒。
只是,心底在醞釀著所有。
7
這幾天蘇致格外乖順。
每天按時接送我上下班,很多次都會遇到宋妍。
宋妍每次遇到我們,也都一次不落地過來跟蘇致打招呼。
蘇致會回應,但止於禮。
做完以後他會跟我邀功,「舒舒,我做得好嗎?」
「我都不理她了,你笑一笑。」
我扯起嘴角笑,越笑越大聲。
知道什麼叫欲蓋彌彰嗎?
蘇致開始還意得志滿地以為自己真的把我逗笑,後來慌了,抱住我,
「不笑了,我們不笑了。」
回到工位上,宋妍問我,「你朝蘇致發脾氣了?」
我沒理她。
「他道德感重,這兩年多虧你陪著他,他心軟很正常。」
「你跟我說這麼多,是不自信了嗎?」我轉頭看向她。
宋妍笑,「前任一哭,現任必輸。沒聽說過嗎?」
我捏了捏拳頭,「我只知道,合格的前任就應該跟死了一樣。」
說完我當著她的面打電話給蛋糕店,叮囑店員今晚八點務必將蛋糕送過來。
聽我打完電話,宋妍才若有所思地離開。
蛋糕是定給皮皮的。
皮皮是我跟蘇致交往後養的金毛,每年我都會給它過生日。
蘇致也會來。
今天蘇致早早過來,帶了很多給皮皮準備的零食和玩具。
皮皮跟他也熟,和他玩得不亦樂乎。
我單獨坐在一邊,沒參與。
皮皮看了我一眼,叼著它最喜歡的玩具過來給我,咬著我的褲腿,想把我拽去蘇致那邊。
我摸了摸它的頭,「皮皮乖,自己玩。」
它大概是感受到了什麼,不解地看著我,又看看了蘇致,最後乖巧地趴在我的腳邊。
晚上八點,蛋糕店的員工準時把蛋糕送過來。
蘇致興致勃勃地點了蠟燭,把壽星帽戴到皮皮頭上,
「祝我們皮皮今年依舊健康快樂,」蘇致將目光投向我,「舒舒,你幫皮皮吹蠟燭吧。」
皮皮把爪子搭在我的膝蓋上。
我沒吹,看著蠟燭出神。
一會兒,蘇致的手機響了起來。
看手機的時候,他為難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掐斷了繼續微笑著看向我,
「吹蠟燭吧,舒舒。」
我依舊沒動。
蘇致的手機再次響起來。
再次確認來電人後,這次他站起來,「我接個電話。」
是到陽台去接。
我摸了摸皮皮的腦袋,「待會兒再給你吹蠟燭。」
蘇致掛了電話進來,邊說邊急匆匆往門口走去,「公司有點急事,我過去一趟。」
皮皮仿佛知道些什麼,跑過去咬他的褲腿,嗚鳴著將他往屋裡扯,不讓走。
平時皮皮很懂事,不管我們誰出門,它都不會這麼拽著。
蘇致試圖將自己的褲腿扯出來幾次都沒成功,最後發現皮皮總是看著我的方向,只能開口尋求我的幫助。
「舒舒,皮皮最聽你的話,你讓它鬆口。」
我眼神平靜地看向他,「你是去公司加班嗎?」
「當然啊。」他說。
我握了握拳,垂眸,再睜眼時面上已經恢復一片平靜,伸手叫皮皮,「皮皮,乖,回來。」
皮皮嗚咽了兩聲,還是沒有鬆口,眼神悲愴地看向蘇致,又看向我。
蘇致不懂,而是舉起手威脅要打它,「皮皮,不放手打你了啊。」
「你別碰它!」我皺眉喊了出來,「皮皮,回來,我給你吹蠟燭。」
皮皮這才鬆口,往客廳走的時候,一步三回頭地看著蘇致。
蘇致毫無察覺,乾脆利落地換好鞋後立即出門。
「祝皮皮永遠健康。」我吹滅蠟燭。
客廳陷入一片昏暗。
有淚水落在地板上。
第二次。
二選一被丟下的第二次。
皮皮低鳴了兩聲,在昏暗中去叼了紙巾過來放在我身邊。
它一遍一遍用腦袋蹭我的腿。
我伸手抱住它,帶著濃重的鼻音,「以後,只有我給你過生日了。」
皮皮低鳴了一聲,乖巧地任我抱著,沒有再動。
天亮了。
我收拾了所有情緒,給蘇致發了消息,「分手吧,蘇致。」
發完後我跟公司請了假,把手機關機,自己去遊樂場玩了一天。
晚上回家的時候,蘇致守在我家門口。
「為什麼分手?」他眼球布滿紅血絲,激動地拽著我的手。
8
我平靜地看著他,「蘇致,會算數嗎?1314 除以 365 等於多少?」
他愣了一下,眼神迷濛地看著我,在回想著什麼。
「三年多吧?1314 張照片,你每天幫宋妍拍一張,也要三年多才能拍完。
但是蘇致,你從來沒有替我拍過一張照片。」
「當我讓你幫我拍照的時候,你看到相機,想起的是誰?」
「宋妍吧。想到你曾經跟她相處過的點點滴滴。」
我扯起嘴角笑,「蘇致,既然心底還留著你的茉莉花,你來招惹我做什麼?」
「憑什麼,蘇致。」
蘇致想起來了,慌亂地扯著我,「我只是留一個念想,但我現在喜歡的是你,舒舒。我對宋妍的感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那樣。
「那加班呢?宋妍回國的那天,你在公司加班嗎?昨天晚上,你在公司加班嗎?」
「蘇致,如果真的坦蕩,真的問心無愧,為什麼還要這麼爛的藉口。」
「我......」蘇致頹然,「我的確去見宋妍了,但是我只是,我只是怕你多想所以才那麼說。」
「所以,都是為了我。你說謊也都是我的錯。」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舒舒,我只是想說,我......」
他急於表達,但好像無從說起,著急得面紅耳赤。
「別說了蘇致,現在我們還能體面的結束。別給彼此留下糟糕的回憶。」
但蘇致說什麼都不肯,「我不會跟你分手,我會證明給你看。」
第二天,我爸媽就打電話給我,讓我回家吃飯。
我家是重組家庭。
我媽在我小時候得了癌症去世,後來我爸再娶了,他們又生下一個弟弟。
我們的感情還可以,一個月里我偶爾會抽空回家跟他們一起吃飯。
但沒想到,我回家的時候,蘇致也在。
我跟蘇致約會的時候,曾被我爸撞見過,他就催我帶蘇致回去。
我跟蘇致提起後,他立刻把見家長的事提上了行程。
一周後,提著滿滿當當的禮品上門問候。
一番交流了解以後,我爸和陳姨對他都很滿意,在心裡已經將他當做自己的准女婿了。
「小舒,你跟蘇致都不小了,是不是該把結婚提上日程了?」飯桌上,我爸笑著問蘇致。
我跟蘇致分手的事情,還沒來得及跟他們說。
我剛想接話,蘇致搶了過去。
「我有意向在今年年底,當然還是主要可能舒舒的意思。今天來也是想先初步了解一下阿姨這邊對彩禮的要求。」
「我們對彩禮沒什麼可說的,最重要的是你們兩個把日子過好。年底時間會不會太趕了?宴席這些來得及準備嗎......」
「爸,陳姨,」眼看著他們對我們婚禮的事情興致勃勃地討論下去,我放下筷子,打斷他們的話。
「我跟蘇致已經分手了,沒有婚禮。」
「蘇致,你可以回去了。」
「小舒,把客人趕走是什麼禮數!」我爸嚴厲地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