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夢真完整後續

2025-07-02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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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鐵上,我戴上藍牙耳機點開閨蜜給我發的語音。

狂按三十下後,坐在一旁的帥哥戳了戳我的肩膀。

「你朋友說讓你加一下我的微信。」

在我極度的震驚下,他慢條斯理地掏出手機。

「所以,你加嗎?」



讓女人抓狂且避無可避的幾大事——洗頭看不見熟人、化妝遇不到前任、蓬頭垢面總能看見帥哥。

眼下,我正經歷第三種。

與我一同上地鐵的帥哥目測身高 185+,冷白皮,眉眼溫雋,渾身上下無不透著「他是人間藝術品」的氣息。

尤其是那雙手,指節勻稱,白如玉管,好看得緊。

最重要的是,他剛才用這雙手扶了我一下。

再附上那格外有質感的一句「小心」。

老夫這顆少女心一下子就蹦躂了起來。

有品有顏,這樣的男人誰不愛?

地鐵上恰好還剩兩個座位,我先他一步。

坐下,正想著他能否坐到我旁邊時,餘光突然瞥見旁邊座位上有些透明的水漬。

應該是方才有人把雨傘放在座位上了。

眼看著帥哥即將坐下。

我來不及出聲,竟然頭腦一熱地伸手托住了帥哥的屁股。

霎時間,空氣凝固了。

我有些發矇,機械地抬眼,然後撞進一雙飽含風雲的瞳眸中。

帥哥還維持著那個尷尬的姿勢。

我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他某處的緊繃,以及……

柔軟。

「座位上……有水。」我木訥地出聲解釋。

帥哥點點頭,迅速直起身子,耳垂詭異地染上一抹紅。

我趕緊拿出紙巾將座位擦拭乾凈,然後亡羊補牢般地請他坐下。

帥哥神情還有點僵硬,大概是沒從剛才的事情中緩過神來,他對我說了句「謝謝」之後,坐在了我的旁邊。



幸好,他還願意挨著我坐。

我藏起內心的驚濤駭浪,裝作若無其事地在閨蜜群里一連發送了數十條信息,生動了描述了方才「驚心動魄」的場面。

閨蜜那邊很給力地秒回了我好幾條信息。

看著那幾條十幾秒的語音,我都能聯想到她發語音時「猙獰」的表情。

我趕緊找出耳機戴上,心如死灰地點開。

沒聲音?

可手機顯示連接成功啊……

我又試著調高了音量。

結果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在我不厭其煩地點了幾十下那幾條語音之後,坐在我旁邊的那個帥哥戳了戳我的肩膀。

他面上的緋色已經褪去,望過來的眼中不溫不淡:「你朋友說,讓你加我的微信。」

在我極度的震驚下,帥哥向我緩緩地攤開掌心——他的手上赫然躺著一枚與我同款的藍牙耳機。

「……」

這一刻,我想原地去世的心達到極點。

就在我計劃如何跑路的時候,帥哥慢條斯理地從風衣口袋裡掏出他的手機。

「所以,你要加嗎?」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因禍得福?

回到家,我點開帥哥的朋友圈。

沒有紙醉金迷,沒有鶯鶯燕燕,乾淨得一如他這個人。

活了二十多年,沒見過、遇見過幾個這麼極品的男人。

我的腦海里再次浮現那張臉,連被對面殺空血槽都沒有飆出國粹。

一局結束後,桃司小丸子私聊我:「你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

桃司小丸子是我遊戲里的師父。

當初我還是一枚菜雞時,天天被人暴虐。為了一雪前恥,我滿世界地拜師,抱大腿。

一開始,其實我並不看好她。

主要是她這個網名,聽起來不那麼霸氣。

最起碼,也得是什麼「叱吒/風雲」「笑傲群雄」「叫我爺爺」之類的。

然後,當她操著林籟細膩的小嗓音,耍著一手熟練牛逼的操作 1v5,讓我躺贏時,我才發現自己真是狗眼不識泰山。

從那之後,我徹底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雖然她「大佬」的人設也曾崩塌過一段時間,像被人奪了舍,不過後來她很快又恢復了輝煌。

我倆大概在一起打了兩個多月遊戲,很聊得來。

慢慢地,我甚至把她當成了朋友,現實生活中的事情,也會同她講。

我:「師父。(表情包)求問,摸了男人的屁股怎麼辦?」



桃司小丸子不太習慣開語音,幾乎每次都是打字回我。

「?」

我把地鐵上的事情跟她講了一遍。

「你說,他會不會覺得我是變態?」

桃司小丸子:「你很在意這件事?」

我托著下巴,又回憶起當時的情形,右手甚至又開始隱隱發燙。

「主要是……他……挺符合我的審美。」

桃司小丸子:「你喜歡他?」

喜歡?

沒到那種程度,頂多是欣賞。

我:「那倒沒有。」

桃司小丸子:「一面之緣而已,別想太多。」

我:「(表情包)也不一定……我們加了微信的。」

桃司小丸子:「他主動加你的?」

我:「姑且……算是吧。」

人家也可能是情商高,給我面子而已。

「不過,師父。有一說一,帥哥的屁股真的很好 rua,QQ 彈彈的……」

或許是平時跟她隨意慣了,這種話我都可以隨便說出來。

這次,桃司小丸子沒有秒回我。

許久,她才發過來一句:「屁屁,我先睡了,晚安。」(我的遊戲名叫——明人不放暗屁。)

才十點。

師父今天怎麼睡得這麼早?

我意猶未盡地回她一句「晚安」後,也關了電腦,準備洗澡睡覺。



從浴室出來,發現有人給我發了微信。

頭像是一隻哈士奇。

地鐵上的那個帥哥?

我趕緊點開聊天介面。

十點零五,他給我發了一句話。

「你好,許硯存。」

許硯存……

我輕聲讀出這幾個字,覺得口有餘香。

禮尚往來,我也回他。

「溫以蓁。」

許硯存秒回:「好。」

再無其他。

這一夜,我睡得格外香甜,還做了個夢。

早上去上班的時候,看到隔壁空閒的屋子被人租了進來。

搬家工人正抬著看起來就非常之貴的家具進電梯。

中式家具啊,品位很高端。

也不知道隔壁的鄰居是男是女。

我暗暗想著,也沒在意。

然而,當我晚上下班回家時,卻在隔壁看見了葉俞白。

他倚著門框,懶散地掀起眼皮看我,身上那股桀驁的勁兒半點沒變。

「回來了?」他的語調很慵懶,總是給人一種吊兒郎當的感覺。

「你怎麼在這兒?」我驚嘆道,按照我媽的情報來講,他現在不是應該在伯爾尼賞雪?

「想你了,就回來了。」葉俞白湊近我,伸出一根手指勾起我一撮頭髮胡亂卷著,狹長的眼中盛滿玩味的笑意,「怎麼?你現在不應該感動到痛哭流涕才對?」

我拍掉他亂動的手。

「呦,大少爺花花世界過夠了,來體驗人生了?你的那些女朋友呢?」

葉俞白聽了我的話,笑意更甚,俯身與我四目相對,眼底明明晃晃的映著一彎月:「誰能有小石榴重要,我這次是專門回來陪你的。」

他這話,我只當沒聽見。



與他認識這麼多年,我怎麼會不知道他的性子,十句話里有八句不能信;因著長了一張招搖野性的臉,這些年風流緋聞就沒斷過。

早些年,我們倆家住得近,雙方家長關係好,又前後生了葉俞白和我,總是開玩笑讓我將來嫁給葉俞白。

只可惜,葉俞白從小就叛逆,不但不照顧我這個妹妹,反而總是欺負我;幼時,我是在他的魔爪下長大的。

再後來,葉伯伯家生意做大,一家人搬到富人云集的別墅區,葉俞白也轉到了別的學校。

就此,兩家人聯繫漸漸少了起來,我和葉俞白自然也就沒了交集。

只不過,後來我倆又在大學會師了……

說起來都是淚。

所以,他的那些哄著小姑娘說的漂亮話,放在我這兒跟恐怖故事沒什麼區別。

「家裡沒有可樂了,湊合喝。」我請他進門,給他拿了一瓶果汁。

葉俞白也沒把自己當外人,把外套脫了,自顧自地在屋子裡轉悠起來。

「你怎麼突然回來了?」我看著他的背影,仍然覺得有點不真實。

大學畢業已經兩餘年,我和葉俞白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逢年過節,不是他不在家,就是我不在家。

即便碰上了,他只是懶散地遞給我一個眼神,或者朝著我挑下眉,算是打了招呼。

其實,我倆大學的時候關係還不錯。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葉俞白開始和我生分了起來。

「有點事需要處理。」他用兩根手指挑開喉結下方的扣子,隨意地坐在沙發上。

估計是處理感情問題,我沒多問,目光落在他那雙無處安放的長腿上,心想,讓葉俞白坐我這小沙發,著實委屈了他一些。

「這麼喜歡這地方?」

嗯?

葉俞白眉眼倦怠:「不喜歡……怎麼那麼不捨得回家?」

「你不也是,還說我?」我小聲嘀咕。

葉俞白應該是聽見了,要不然他怎麼那樣看著我。

我不敢直視他的眼睛,迅速低下頭去。

「真打算一輩子不嫁人了?」

靜謐的屋子,葉俞白漫不經心的調子又響起,他慣常不正經的神色斂去,帶了些許的認真。

「嫁啊。」我含糊應著,有些模模糊糊的情緒湧上心頭。

「嗯。」葉俞白似乎對我回答很滿意,「你看,你反正要嫁人,不如我吃虧點,把你收了,怎麼樣?」



三句話就原形畢露。

果然在拿我消遣。

「滾啊。」我揮著拳頭把葉俞白往門外推。

隔著厚重的防盜門,他不折不撓地在外面喊:「你考慮考慮,行的話就吱一聲。」

「吱你個頭。」

我沒好氣道。

躺在床上,我想到葉俞白說的話。

我是要嫁人的啊。

只是還沒遇見一個足夠……讓我心甘情願嫁的人罷了。

葉俞白成了我的鄰居之後,我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當然,是壞的那種。

我還沒擺平這個麻煩,母上大人又逼我去相親。

真是禍不單行。

我很想逃,卻礙於母上大人的威嚴,只能如約去了咖啡店。

據說,對方是個商業精英。

然而。

我看著對面——穿搭一言難盡、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時,極力地克制自己的面部表情。

對話進行了十分鐘。

我忍不住了,直接跟他攤牌。

「先生,您不是我喜歡的那款。」

「真挑。」男人嗤一聲,問我,「那你喜歡啥樣的啊?」

我想了想記憶中的那個男人,與他形容著:「身高大概 185 左右,黑髮、冷白皮,丹鳳眼,高鼻樑,嘴唇不厚不薄,瞧人時纏綿卻又疏離,整個人冷玉沉金,惑人又高冷。」

「哪有這樣的人,你胡謅的吧?」男人一臉的不信。

為了避免他日後糾纏,我只好拿出手機,準備隨便找個網圖給他看。

「我給你找照片。」

男人見我來真的,惱羞成怒:「你都有喜歡的人了,那你相什麼親?有病吧!」

「……」我沒反駁。

「這位……大叔,放尊重一些,她可能只是還沒和我說而已。」

這輕佻又慵懶的聲音?

不會這麼巧吧?

我視死如歸地回頭。



果然,葉俞白那廝正站在我身後幾步遠的地方,墨鏡未摘,身上的高貴冷艷呼之欲出。

也不知道他來了多久。

我尷尬地別開眼,渾身泛著潮氣。

相比我的不自在,葉俞白倒是淡定,幾步來到我身後,大掌撫上我的肩上,像宣誓主權那般。

男人看見葉俞白,支支吾吾了半天沒說出話,眼裡自然流露出驚艷之色,目光在我和葉俞白之間流轉移一番,最後尋了個藉口走了。

我鬆了口氣。

「你怎麼會來?」我問他。

「瞎逛,碰巧看見了。」葉俞白坐到我身邊,拿起我面前的那杯咖啡就一飲而盡,我忙去攔,還是晚了一步,

「糖多了……」他的聲線清潤,尾調拉長,帶著點惑人的低啞。

「我喝過了……」我蚌埠住。

「我沒那麼講究。」葉俞白沒當回事兒,拿起紙巾擦嘴。

是這個事兒嗎?!

再說了,有潔癖的不知道是誰……

「所以,你剛才形容的是誰?」葉俞白突然問道。

我捏著手機,表情有些不自然,「前段時間……在地鐵上遇見了一個帥哥。」

葉俞白挑眉,嘲諷我幾句萬年鐵樹終肯開花爾爾。

沒一會兒,葉俞白便說他還約了人。

約在咖啡店……

大約是個女生。

我識趣地先回了家。

一下午,隔壁都沒有開門的動靜。

吃過飯後,我帶著「小年糕」去公園遛彎。

意外地在街頭的轉角遇見了同在遛狗的許硯存。

四目相對,還沒來得及跟他打招呼,他的哈士奇就開始朝我的金毛挑釁。

我家金毛平時很溫順,大概是哈士奇罵得太難聽,它竟然掙脫牽引繩跑去和哈士奇決鬥。

最終,哈士奇慘敗。

躲在許硯存懷裡委屈地抽鼻子。

我被它逗得忍俊不禁。

轉而將視線放在許硯存的身上。

他今天穿了一件霧霾藍的休閒襯衫,很是儒雅溫潤。



「不好意思,happy 沒有嚇到你吧?」此刻夕陽灑金,許硯存的身上被籠上一層光紗,令他的五官愈發柔和。

我搖搖頭,笑著問他:「你家也住在這兒附近嗎?」

許硯存正半蹲著身子垂眼撫摸我家金毛的腦袋,聞言,他抬起眼睫看我。「嗯,很巧。」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他在影射地鐵上的事情。

我尬笑一聲。

「小年糕」似乎很喜歡許硯存,這會兒,它又去蹭 happy 的頭,像是在與它和解。

許硯存看著兩個「小朋友」,啞然失笑。

「一起走吧。」

他又將目光落在我身上。

就這樣,「兩人行」變成了「四人行」。

直到明月當空,我提出回家。

公園到小區的路程並不遠。

可許硯存非說:「你一個女孩子,不安全。」

我只好讓他送。

才到小區門口。

餘光里暼到一個高大的人影,直直地向我撲過來。

「葉俞白?」我看清來人的臉。

他的長臂箍著我的脖頸,半個身子壓過來,壓得我喘不過氣。

「你喝酒了?」我皺眉。

葉俞白身上濃郁的酒氣熏得我頭髮暈。

這是喝了多少?

「需要幫忙嗎?」許硯存還沒走,雖是詢問,但是他已經將葉俞白的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看葉俞白這不省人事的樣子,我自己把他弄回去估計會難如登天。

「那麻煩你了。」我沒推辭,順手將 happy 牽了過來。



許硯存一直把葉俞白送到家門口才走,

跟他道過謝後,我費勁地將身上的龐然大物扔到床上。

方才還半死不活的葉俞白在我幫我他脫外套時,驀地睜開眼。

「他喜歡你。」

「什麼?」

我被嚇了一跳。

無論是因為他突然出聲,還是葉俞白話里的內容。

「剛才送我回來的那個男人,他喜歡你。」這一次,葉俞白的氣息加重了一些,語氣也不似平常輕佻。

「不可能的。」我剛要起身,卻被他撈住手腕。

「我也是男人。」葉俞白嗓音黏膩,在靜謐的空氣中划過,勾起一片漣漪,「男人最懂男人。」

葉俞白略顯迷離的眼灼灼地盯著我,看得我脊背發涼。

我僵硬地避開他的目光,調侃他:「你是男人?我怎麼沒看出來。」

我對他的記憶還停留在往我身上扔毛毛蟲的混小子時期。

葉俞白聽了我的話,胡亂地抓了抓頭髮,嘴角勾起邪氣的笑容。

然而,下一秒,他突然翻身,單手禁錮住我兩隻手腕置於頭頂,另一隻手擎在我的後頸,大拇指在我的頸側反覆摩挲著。

他的指尖微涼,惹得我渾身顫粟。

「你……做什麼?」我愣愣地看著葉俞白,呼吸一滯。

他的眸色滾燙,裡面翻湧的……是我從沒見過的東西。

十一

「不行。」我驚呼。

葉俞白的唇險些壓下來,我偏頭躲避,他卻在距離我臉頰幾釐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以後還敢不敢說我不是男人這種話了,嗯?」

見我真被嚇到了,葉俞白這才調笑著放開我,滾在一旁。

我喘著氣迅速從床上爬起來,看見他那吊兒郎當的樣子,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

「葉俞白,你有病。」

狠狠地踹他一腳之後,我落荒而逃。

之後的許多天,我都會莫名其妙地想起那晚葉俞白五迷三道的模樣。

也不能怪我,我倆認識二十餘年,那是葉俞白對我做出的最親密的事情。

我姑且當做他喝醉了沒從溫柔鄉里緩過神來。

我不跟他計較。

立夏的第三天,朋友們組了個局,給我過生日。

聚會的地點是一家音樂串吧。

酒過三巡之後,有朋友打趣地問我,「榛子,你還處不處對象了?到底喜歡什麼樣兒的?姐給你找。」

她說完這話,視線有意無意地往我旁邊的葉俞白身上飄。

我捏著酒杯,有點醉意。

什麼樣的?

光是喜歡就行嗎?

我笑而不語。

中途去解手,從衛生間出來,我一眼就看見了窗邊那個長身玉立的男人,他眉眼掩著淡淡的愁,指間燃著猩紅,整個人莫名有種頹廢感。

葉俞白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存在。

四目相對。

我率先走過去。

走近了。

我才發現他的下眼瞼泛著紅。

冷白的膚色暈著那抹熾紅,無端多出幾分欲。

他垂眸看著我,整個人養眼得有些過分。

「怎麼在這兒吹風?」我的眼睛發著熱,腦子空白一片,有種想要一吐為快的失控感。

「等你。」

葉俞白聲音有些啞,與平常平日漫不經心的調子相比,顯得痞性攻勢。

嗯?

我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然後露出一個傻氣的笑來:「什麼意思?」

葉俞白抿唇,替我將粘在臉上的髮絲捋到耳後,傾身擁過來。

烏龍茶與佛手柑的香氣爭先恐後地湧入鼻息。

沒有想像中的擁抱。

脖頸一涼。

葉俞白重新拉開距離。

然後,我看見他的眼裡,炸開一束煙花。

「生日快樂,小石榴。」

十二

借著酒勁,我今晚打遊戲格外狂野。

ko 敵人之後,我支起一條腿,擺起大哥的范兒:「師父,你以後跟著我混。」

桃司小丸子:「(表情包)行,以後你罩著我。」

一局結束,手邊的手機螢幕亮了幾次。

信息是許硯存發過來的。

興許是看見了我的朋友圈,他在午夜將過之時給我發了一句:「生日快樂。」

我盯著螢幕上的那幾個字,突然想起自己許下的願望。

假如,白日夢能成真就好了……

「師父,你說什麼是喜歡?」

桃司小丸子過了好一會兒才回復我:「大概……就是討厭的東西,會因為那個人都會變得美好;就是令你不理解的物事因為那個人都會變得合理;是想觀賞,也想擁有。」

我想……我聽懂了她話里的意思。

「師父,今天我生日,你還沒有祝我生日快樂呢。」

這句話才發過去,右下角已經變了數字。

我遺憾地撤回了那句話。

看來……

只能等明年了。

這一夜,我睡得並不踏實。

我似乎夢見了什麼,可是再想去回憶,卻空白一片。

……

到寵物救助中心時,已經下午兩點。

我看著滿院子的寵物用品,問李哥:「那個人神秘人又資助東西了?」

「可不。那個好心人這次又捐了不少錢,這些東西也都是他送過來的,真是個大好人啊。」李哥感慨。

這寵物救助中心是我和幾位愛寵人士的朋友一同創立的。

那位神秘人從中心創立到現在每一年都會向我們捐助資金,且數額巨大。

靠著神秘人的資助,我們挺過了無數個難熬的日子。

越來越多的動物也有家可歸。

「對了。」李哥一拍腦袋,「同這批貨一起送過來的,還有這些水果,這些是你的,小溫。」

李哥遞給我一個紙箱。

十三

「石榴?」我驚嘆道。

李哥問我:「怎麼了嗎,你不愛吃?」

我搖搖頭。

看著那些火紅的石榴,總一種錯過什麼的無力感。

……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我也慢慢習慣了被葉俞白騷擾的日子。

這幾天氣溫變化大,生病的「小朋友」不少,我熬了一天大夜,剛睡醒就被葉俞白從床上拉起來去逛超市。

用他的話來說,他需要一個免費勞動力。

我:「……」

還能再狗點嗎?

我是不願意跟葉俞白走在一起的。

他本人太過惹眼,無論走在哪兒,都會收穫一堆注目禮。

就比如現在。

我有些不自在,趁著葉俞白不注意,偷偷拐到零食區。

幾個貨架子走過來,我手上的零食越來越多,還不慎掉了一袋糖。

「謝謝。」我對著面前給我撿糖的人說。

「不客氣。」男人聲音清潤。

見我盯著他口罩之上的眉眼看,許硯存輕笑:「溫醫生不認識我了?」

「怎麼會。」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手上的零食又隨之掉了幾袋。

許硯存見狀乾脆將我懷裡的零食全部接了過來,放進他的車裡。

「一起走吧。」他說。

也只能這樣了。

我點點頭,給葉俞白髮微信,告訴他我的位置,讓他過來接我。

我跟著許硯存一起來到生鮮區。

看著他放進車裡的蔬菜,我驚喜地問他,「你也喜歡吃香菜?」

許硯存溫和一笑:「嗯,溫醫生也喜歡?」

「我身邊喜歡吃香菜的人還是挺少的。還有上次遛狗偶遇溫醫生,證明我倆還是有些緣分在的。」

許硯存說得坦坦蕩蕩,絲毫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我搓了搓手,舔了舔嘴唇:「那個,其實,喜歡吃——」

話還沒說完,我猝不及防地被一旁的賣魚大媽拉了過去:「小姑娘買魚不?可新鮮了。」

我尷尬地擺手:「不好意思哈,阿姨,我不會做飯。」

大媽東北口音,格外豪爽:「怕啥,讓你男朋友做?是不,小伙子?」

說著,大媽看向我身旁的許硯存。

許硯存也沒介意,他的唇邊掛著淡淡的笑容,偏頭問我:「你喜歡吃魚嗎?」

我剛想回答,一陣冷風吹過,人直接雙腳離地。

「不喜歡。」

葉俞白的臉臭得要命。

我看著環在我腰上的那隻手,再將目光落在邊走邊釋放冷空氣的葉俞白身上,嘴角一抽。

「阿姨,話可不能亂說。您這魚,我本來是想包圓了的。」葉俞白的聲音又硬又冷。

都走出去這麼遠了……

大媽硬是聽了個全,追上葉俞白就是一頓亂夸。

還說什麼自己沒戴老花鏡。

我汗顏。

阿姨,不倒翁都沒您這麼能倒,您大可不必為了掙錢這麼損自己。

十四

我本以為葉俞白是說說而已。

沒想到,他真的將那些魚全買了下來。

然後,接下來的一個月我每天都能吃到同一種魚。

以至於,後來我看到這種魚就反胃。

而無辜躺槍的許硯存,我後來去公園遛狗的時候,鄭重地跟他道了歉。

說真的。

給葉俞白擦屁股這種事,不是第一次做了。

……

買魚事件沒過幾天,葉俞白牽著一隻薩摩耶推開了醫院的玻璃門。

「你這是?」我疑惑地看著他。

「朋友家的。這不,她有事,把狗扔給我了。」葉俞白隨便拿起我桌子上的鋼筆放在手裡把玩著,「我哪會養,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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