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交換生完整後續

2025-07-0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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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還有隻有成年人能聽的內容,」提到年齡,諦聽頓時爆發了,「夢裡,靈靈,好看,想……」

他不知道聽到了什麼,還沒念完,不知道哪裡來的一道狂風,直接把諦聽刮進了湖裡。諦聽撲騰了兩下,卻又不知道從哪裡飄來一陣光,封住了他的嘴。

原本寂靜的相親角,頓時爆發了歡快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是冥界給諦聽下的未成年妖怪保護禁制吧,我表演一個直接笑死。」

「諦聽你算了吧,有些東西六百歲再來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現在被強制下線了吧!」

諦聽想說話,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拚命掙扎:「唔唔唔唔唔……」

「不過話說回來,保護禁制不就一道光嗎,那風哪來的?」

偶爾有妖怪發出疑問,卻又被其他妖怪的鬨笑聲掩蓋了。

這天放學,我照舊教裴辜寫字,他卻不知道為什麼,格外心不在焉,甚至字都寫錯了好幾個。

我疑惑地問:「裴辜,你怎麼了?」

「沒事,」裴辜看著我欲言又止,片刻後,忽然開口說道,「白天,諦聽……」

我:「嗯?」

「那些話,」裴辜垂眼,「不覺得噁心嗎?」

「不覺得啊,」我想了想,認真地說,「妖界本來就和人界不一樣,大家都是很熱烈大方的人,沒有什麼壞心眼的。而且,就算是想抱抱我,也只是想想而已,我沒遇見妖怪真的抱——」

我的話戛然而止。

我看向裴辜,他也看向我。

說起來,裴辜昨晚做了夢,我在他看來也是香香的,充滿了香草冰淇淋的味道……雖然沒抱過我,但他離我最近的時候,只要一步,我們就算是在擁抱。

難道這是裴辜的心聲?

我剛想問他,裴辜就猛地站了起來,消失在了我的面前,任我怎麼叫他都不出現了。

我:「……?」這算是掩耳盜鈴嗎?

我覺得有一點點好笑,可我還是忍住了,沒有笑出聲,只是唇角卻不由自主上揚,最後彎成了一個很好看的弧度。

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我真的非常高興——

是連我自己都不太清楚理由的那種高興。

05

校長給了我一共三十瓣雪蓮,學期還沒結束,我就要發完了。

事實上,ṱū́ₚ每個來相親角的妖怪,我都給了他們雪蓮花瓣,一是相信校長的眼光,二是我覺得他們都很友善可愛,雖然有時候會做出一些我難以理解的行為……但我也能接受。

包括諦聽,原本我覺得他是未成年,不好帶他回人界,可他在被光團封禁之後一直淚眼汪汪,看上去真的太可憐了,我於心ťŭ̀ₗ不忍,就給了他一片花瓣。

我只剩最後一片花瓣的時候,校長親自離開了溫室大棚,來教學樓找我。

「小夏,你只剩最後一瓣雪蓮了?」他還是那樣溫和親切,笑容令人如沐春風。

我點頭:「嗯。」

「也好,我們的新年晚會要開始了,今天你再去見最後一個,就可以正式登記報名信息了,」校長嘆口氣,「我剛剛從人界接到消息,這次你簽訂契約,人妖互助協會要派人過來,你的父母很可能也要來。」

我倒是沒關注爸媽都要過來的事情,只是覺得很奇怪:「新年晚會不是十二月嗎?現在還沒立冬呢。」

「這個嘛,因為我們學院的部分同學要冬眠,」校長和煦地解釋道,「所以立冬對他們來說就算是新年了,我們一年也會辦兩次新年晚會。」

原來如此。

在四海學院待了這麼久,這種奇奇怪怪的事情我接受起來非常容易,點點頭,又和校長聊了兩句,就往相親角走去。

出乎意料的,這一回的相親角,居然沒有太過吵鬧,所有的同學都盯著相親角中央的那道身影,沒有妖怪抬槓,大家只是露出羨慕又服氣的神色。

服氣?

我來四海學院這麼久,也沒見他們服氣過誰。

我抬眼一看,就見亭中正站著一個身姿清雋的青年。

他一身白衣,眉如春山,眼如皓月,五官極其好看,氣質疏朗,若孤松臨江,又像朗月憑欄,仙姿俊逸,瀟洒溫潤,行走間衣袖帶著裊裊雲霧,周身都縈繞著一種令人舒適的祥瑞之氣。

我知道他,他是我家裡為我定下的最佳選擇——瑞獸白澤。

見我來了,這明眸皓齒的青年對我溫和一笑:「小夏同學,我是白澤。」

我:「你好。」

「前段時間去仙界支教了,才回來,」白澤主動和我解釋道,「所以今日才出現,希望小夏同學不要怪罪。」

我怎麼會怪罪呢?

白澤是福緣深厚的瑞獸,與我家還有千絲百縷的關係,有通天徹地之能,最適合幫我溫養力量,如果我給了他雪蓮花瓣,新年晚會的比試,他必勝無疑。

——就是他了。

其實來之前我就早有預料,家裡人也對我百般叮囑,我原先對與誰簽訂契約也不是很在意,這本該就是最好的選擇,可我無端的……或者說不是無端,我早有預料的,沒有那麼高興。

我的心裡浮現了一道身著黑衣的身影,他冷肅凶戾,不像白澤一樣人人敬重,也沒有白澤這樣惹人親近。

可是、可是……我好像……

我有些掙扎,但最後還是垂下了頭,分外沮喪。

裴辜不想去人界,也對和我締結契約沒有興趣,甚至這段時間,當我教完了他全部的文字後,他就不怎麼出現了。

顯而易見,我就是一廂情願。

那還是算了吧,說不定以後,等我能控制好力量,偶爾也能來妖界見他。

想到這,我把最後一瓣雪蓮花遞給了白澤:「這個給你。」

白澤看上去有一瞬間的驚訝,但很快,他又氣定神閒地接過雪蓮花瓣:「多謝小夏同學贈予。」

我心事重重,只是他笑一笑,就回了宿舍。

坐在宿舍的書桌前,我看著窗外的那一輪明月,想起過去很多個夜晚,很多次日落,我站在樹下為裴辜舞劍,而他眸中的神色比月色溫柔,牽住我的手的時候,我的心跳都在不由自主加快。

可我……也有幾天沒見過他了。

問起校長,校長只說,他請了假,出去辦一件事了。

什麼事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前幾天夜裡,我感覺身體暖融融,一覺醒來,四溢的能量居然全都消散不見——大概是裴辜離開之前,防止我力量暴動,為我下的一重保護。

那天夜裡,他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站在我床邊為我吸收那些四溢的暴動力量的呢?

一口氣吃這麼多,他會不會不舒服啊,消化得了嗎?

我還在發獃,窗戶忽然被人敲了敲。

我驚喜之餘站起身:「裴……」

不是裴辜。

我驚喜的神色一斂,疑惑地看著那只在我窗前盤旋的小鳥。

那是一隻色澤亮麗的青鳥,腹下有三足,正抓著一摞信,尾羽還透著一種珍珠般的皎白,美麗而優雅。

我打開窗戶,看著那隻鳥烏黑的眼睛,只覺得有點詭異的眼熟,於是試探性問道:「……青鳥老師?」

那隻鳥陡然一僵,隨後緩慢地在我面前化作人形——還真是青鳥老師。

青鳥老師看上去有些麻木:「小夏,我來送信。」

我嚇了一跳:「都這麼晚了……」

「我也不想的,」青鳥老師聲音宛如杜鵑啼血,「送信這兼職我都不幹很多年了,不是,現在誰還寫信呀?」

我想起那些有關青鳥的傳聞:「您也不想的?」

「送信是青鳥的本能嘛,」青鳥老師看上去冷靜了一點,嘆氣道,「只要信中的感情濃郁到了一種程度,就會不自覺地吸引我,但我也很多年沒有感受到這樣濃郁的感情了,所以睡著了都被喚醒了……」

「啊?」我百思不得其解,「這封信是誰寄的啊?」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的感情是給你的,但我去的時候就只剩這些信了,」青鳥老師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地解釋道,「幸好現在仙界和妖界彼此暢通,不然往返也很麻煩,」

仙界的信?

我雖然還是沒有頭緒,但看著青鳥老師一副加班過度的勞累模樣,我壓下了這些困惑,有些愧疚地說:「那您快回去休息吧。」

「沒事,信送到了,對我好處很大的,」青鳥老師有點不好意思地再打了個哈欠,「本來送信就是天職嘛,但我真的很多年都沒有送過信了,修煉速度都變慢了,沒想到送一次能加這麼多修為,這樣的話,我還希望再多送幾次呢。」

送走青鳥老師,我聽見她「下次別在晚上就好了」的嘀咕聲,一邊笑,一邊拆開了信封。

那是一摞寫滿了字的紙張——甚至算不上信件,因為沒有落款,也沒有娓娓道來的訴說,有的,只是翻來覆去的一些破碎字句。

我呆住了。

因為我看見,那些白紙上的字跡無比熟悉,一字一句都寫著: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

然後就是滿篇的「夏靈」,「公孫靈」,最後只剩下「靈靈」。

靈靈,靈靈,靈靈,靈靈……

繾綣的、清俊的、纏綿的、混亂的字跡,就好像無數次,青年還沒想好要寫什麼,就不自覺落筆成了這個名字。

靈靈兩個字,他起碼寫了上千遍。

06

冬至的新年晚會如期而至。

裴辜依舊沒有回來,我現在已經知道他在仙界辦事,想找才從仙界回來的白澤詢問情況,可白澤自那天以後也失蹤了,同樣沒有任何妖怪知道他們去哪裡了。

我問校長,校長只是笑呵呵地說,他批了假條。

我又去看假條,只見裴辜寫的出門事宜是「辦事」,白澤寫的是「好妖好事」,也不知道這樣的理由,校長為什麼會批假……

總之就是,到晚會開始第一個節目,錦鯉同學表演躍龍門的時候,拿到我花瓣的妖怪們都整整齊齊坐在一起,唯獨空了白澤的位置。

今晚的主持人是我們班的班主任青鳥老師和隔壁班的班主任東北虎老師,兩個人說起主持詞,一個字正腔圓帶點播音腔,一個滿是大碴子味還帶兒化音,怎麼說呢,聽起來也算是詭異的和諧。

下一個節目結束就是「比武招妖」了,我正心不在焉,就見旁邊的花瓣團有些騷動,再看過去,發現是白澤回來了。

他還是風姿秀逸的瀟洒模樣,見我望過去,還對我坦然一笑。

我覺得那笑有點意味深長,還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身邊陡然一靜,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鼻而來。

——「夏靈。」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所以我總感覺,距離上次見他,真的一件過去了很久很久。

我的腦子卡機了幾秒,愣愣地看著眼前的青年。他今天好像和平常有些不一樣,衣服不再是純黑色,袖口有著銀色的麒麟紋路,額上的系帶也紋著相同的紋路,在昏暗的燈光下若隱若現,顯得他越發英俊,有種難以形容的從容貴氣。

往日的凶煞之氣淡化了許多,我說不出來是哪裡發生了變化,但總覺得他身上多了一種……類似於王者的沉斂霸氣?

我想說很多話,可最後也只是牽住他的指尖,小聲問:「你去哪裡了。」

……我真的很想你。

裴辜好像愣住了,接著,他的耳根浮現了熟悉的緋色。

我拉著他的手更緊了一點,剛想說話,忽然聽到台上傳來咳嗽聲。

我抬頭看去,只見東北虎老師和青鳥老師正在拚命對我使眼色,而校長尷尬地咳嗽著,他們旁邊,正站著一群人類,其中有一對神色不善的夫妻,正瞪著裴辜——那是我爸媽。

「呃,嗯,就是……」青鳥老師努力打圓場,「這就是人妖互助協會派來的評委們,大家以熱烈的掌聲表示歡迎!」

我眨了眨眼,才想起來今天我爸媽也要到場這回事。

可我沒有鬆手,只是把裴辜的手牽得更緊了一點,然後對他們笑了笑。

我爸媽:「……」

校長:「……」

青鳥老師:「……」

裴辜輕聲問:「那就是你的父母嗎?」

我也輕聲說:「嗯,他們估計會選白澤,但沒關係,簽訂契約也不是結為夫妻,我還是可以和你……」

後面的話我說不下去了,只覺得臉頰上有陌生的熱意湧上。

但想了想,我還是覺得,必須要將我的心意告訴裴辜,於是鼓足了勇氣:「裴辜,我其實——」

這一次,我還是沒說完。

只見裴辜從衣服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三朵雪蓮花,抬起點漆般的眼眸看著我:「這樣,是不是有資格和你簽訂終生契約?」

他頓了頓,看上去更緊張了:「你願意嗎?」

「接下來,有請持有雪蓮花瓣的選手們上場……」青鳥老師還在台上盡職盡責地 cue 流程,可我旁邊的花瓣團卻沒有一個人站起來,包括白澤。

他們都用一種很溫暖的目光注視著裴辜和我,最後,嘲風忍不住起鬨:「誒,怎麼可能不願意啊,花瓣都給你了,快上去啊!」

「就是啊,」鯤鵬揮了揮手,「快上去吧,你看你旁邊這老妹兒,都激動壞了。」

「記得你答應過的啊,我的魔界大草原帳篷,」天馬也忍不住說道,「還有那個草原大烤肉……」

「我們可是成人之美,」白狼笑眯眯地一攤手,「小夏同學,感不感動?」

「少來,」丹頂鶴翻了個白眼,「還不是又竊聽了諦聽的夢話,知道人家小夏就非裴辜不可?」

錦鯉連連點頭:「而且人家裴辜也說了要在魔界給你找個坐騎。」

白狼:「靠啊!難道你們沒收好處嗎,這一切的起源還不是諦聽!」

「我什麼都沒聽到,」繃著臉的諦聽忍不住為自己辯解,「是他們天天逼問我你到底想選誰,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做夢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我可做不來壞人姻緣的事情,」褪去溫雅貴公子的笑容,白澤表情有點戲謔,「裴辜,和你的約定我完成了,放心吧。」

他們還在吵吵嚷嚷,可是已經不像第一次那樣,對裴辜避之不及。

這樣的變化我早就發現了——也許是因為如青鳥老師所說,我消融了裴辜的凶煞之氣,也許是因為他們已經習慣了裴辜時不時地出現在我身側,又或許是因為,裴辜在努力地融入大家。

可我還是沒想到,我以為的,不想和我簽訂契約,會這樣大費周章地拿到所有雪蓮花瓣,緊張地問我,這樣是不是就有資格了。

我覺得鼻子有些發酸,卻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嗯。」

我當然願意,我願意得不得了。

我不想勉強他,可是心是騙不了人的。

ṭü₍我想選擇他這件事,瞞不住諦聽,也瞞不住所有拿了雪蓮花瓣的妖怪們。

裴辜看見我點頭之後,眼眸仿佛被擦亮,隨即有些拘謹地站起了身,對著大家點了點頭,然後捧著這三朵雪蓮,慢慢走上了台,沉默地站到了校長身邊。

「哎喲我去,就你一個啊,」東北虎老師等了半天也沒見第二個妖怪上來,忍不住問道,「咋的,小夏那小姑娘的花全給你了?」

裴辜猶豫了,大概是不想騙人,小心翼翼地看向我的父母:「我……」

「行了行了,」我爸沉著臉半晌,最終只是嘆了口氣,「既然只有你一個,那也不用比了,你和靈靈簽訂終生契約吧。」

我媽也點了點頭:「看著挺周正,也不像是真的會食鐵的,以後可不能欺負我們家靈靈。」

我原本已經做好了要努力勸服爸媽的準備,結果他們卻是這個反應。

我:「?」

怎麼回事,怎麼好像我什麼都沒幹,一切事情就自己解決了?

「前段時間,我去人界拜訪了你父母,」白澤忽然開口,懶洋洋地說,「我在仙界遇到一些困難,有求於裴辜,條件就是,我幫他解決一部分他的凶煞之氣,當然,幫人幫到底,我勸服了你的父母。」

所以裴辜前段時間的失蹤是去幫白澤辦事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發自內心地說道:「謝謝你……」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心裡有人選了,」白澤輕笑著看我一眼,「我們白澤一族通曉世間萬物,我在仙界有未完成的事情,不可能去人界待上數十年,你父母的邀約只能作罷。原本想向你道歉,可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也並不想選我。」

難怪他看見我給他花瓣的時候,那麼驚訝。

我有些不好意思:「如果裴辜不願意的話,我其實也打算聽家裡的話。」想到這,我忽然又有點好奇:「裴辜的凶煞之氣你是怎麼解決的啊?」

「其實他和你本就契合,你的力量純正,能促進他的消化,有你在他身邊,他解決那些氣息只是遲早的事情,」白澤俊眉微揚,「不過他好像等不了那麼久,所以我就借來了白駒的時間力量,幫他把那些未消化的力量都挪到了未來。」

我似懂非懂地點頭,冷不防颱上有人叫我的名字。

「靈靈,你上來簽訂契約吧。」

我眉眼彎彎,對著有點無奈的媽媽比了個心,然後就興高采烈地走到了裴辜身邊,還沒說話,他就輕輕握住了我的手。

「咳咳。」我們正在看著彼此,一旁我爸臉色不太自然地咳嗽兩聲,見我們沒有放開的意思,他沒好氣地說道:「靈靈,我之前告訴你的話,你該說了。」

我恍然大悟,接過青鳥老師的話筒,向大家宣布:「其實這次來妖界,除了簽訂我的終生契約,還有很多個臨時契約的名額,臨時契約時間是三年,契約者都是我們人妖互助協會的年輕一代,大家畢業後可以過來選擇契約者,如果雙方都滿意的話,以後可以升級成終生契約。」

這句話一說出來,台下頓時熱鬧了起來。

「的確如此,」校長也說道,「這次的名額足足有一百個,本來只有五十個,但因為去人界的朱雀表現良好,所以協會破例給我們擴招了一倍。」

「朱雀?」我的同學們表情古怪了起來,「他不火燒學校就算好的了吧,還能表現良好?」

「總而言之,」青鳥老師補充道,「這段時間的考察都是小夏進行的,一百個名額也大致確定下來了,待會會宣布,現在還是先請小夏和裴辜來締結終生契約吧。」

契約是人妖互助協會研發的一種能量法陣,簽訂之後對雙方都有約束作用,但好處也很多——而獨屬於終生契約的一個能力,就是心意相通,隨叫隨到。

只要簽訂了契約,無論我們在哪裡,呼喚彼此之後,對方都能選擇出現在我們身邊。

這還是四海學院的妖怪們第一次看見締結契約的現場,看見人妖互助協會的人類們開始布陣,他們都興奮地竊竊私語。

「說起來,雖然沒和小夏同學簽訂終生契約,但是有這個機會去人界,還是挺不錯的。」

「以後裴辜就要和小夏共享力量了,不知道小夏受不受得了。」

「小夏也不是普通人啊。」

「小夏自己都說了,她就是體內有一把劍,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就是個普通人,和裴辜比還是差遠了吧。」

「確實,小夏在特殊家族裡應該也算普通,那些厲害的,能飛又有法力,甚至有的還能預知未來。」

「但小夏弱是弱了點,人是真的很可愛。」

「也對,小夏這麼柔弱,」丹頂鶴有點擔憂,「希望裴辜不會欺負她。」

白澤聽到這些話,忍不住笑出了聲:「你們想多了。」

只見演出台上,霎時間光芒大作,台中央的少女合掌結印,一把鋒銳如雪的寶劍就倏而出現在了所有人面前,寒光湛湛,發出嗡嗡的清鳴聲。

這把劍出現的一瞬間,鋪天蓋地的威壓散發出來,宛如君臨天下的王者,壓得台下的妖怪們噤若寒蟬。

「她還有一個名字,」諦聽也幽幽地說,「我聽到過好多次了,公孫靈。」

一片寂靜。

有妖怪弱弱地開口:「那個……呃……我記得,黃帝的本姓就是公孫吧……」

「人妖互助協會的第一大家族,公孫家……」

「黃帝的軒轅劍是不是一直供在公孫家祭壇……」

「我聽過一個人界的傳聞,呃,公孫家十幾年前降世了一個嬰兒,令千年來都毫無動靜的軒轅劍直接認主了,只是被下了封印,成年前都沉睡在嬰兒體內……」

「怎麼說呢。」

「黃帝血脈,軒轅劍主……」

最後,台下嘴角抽動的妖怪們紛紛發出質問:「她到底是不是對普通有什麼誤解啊!」

與此同時,渾身四溢著軒轅劍力量的我沒有注意到同學們的反應,我只是看著站在風暴中心的裴辜,就像過去那樣,深吸一口氣,專注於面前的三尺青鋒,開始舞劍。

一劍霜寒——

錚錚!

裴辜頭上的髮帶落下,那顆殷紅如血的寶珠色澤淺了許多,甚至透露出一種剔透明亮的金色。

我心知肚明,軒轅劍雖然也有煞氣,但那是獨屬於九五之尊的帝王氣息,足以壓制其餘一切的凶煞氣息。

他漆黑的眼眸專注地看著我,從陣法的另一端,一步一步向我走來,這一次,他沒有猶豫,握住我手腕的那一刻,緊緊地抱住了我。

狂暴的劍氣就仿佛被安撫了下來,盡數沒入他額頭上的麒麟紋路,天地間的風暴逐漸停止,暖洋洋的感覺浸潤了我的全身,我閉上眼,也輕輕地抱住了他。

如寶劍入鞘,劍氣止息。

軒轅劍安靜下來,沉浮在我面前,甚至頗有靈性地點了點裴辜額頭上的紋路,看起來對這隻消化了它多餘力量的麒麟十分喜歡。

它滿意地圍著麒麟舞動一圈,最後化成了一道小小的寶劍符文,落在了我的眉心。

如果我是劍,裴辜就是我鞘。

「裴辜,」我埋在裴辜懷裡,小聲問,「你會一直喜歡香草冰淇淋嗎。」

他愣了愣,旋即毫不猶豫地說道:「我會一直喜歡你。」

說完,他聲音放輕:「靈靈,我好喜歡你。」

不是因為氣息,不是因為力量,不是因為香草冰淇淋,也不是因為校長的囑咐。

也許就是,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女孩坐在他身側,對他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伊始。

那一刻起,怦然心動,無可抵抗。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明亮而璀璨的光。

「裴辜,」我沉默了幾秒,「其實,青鳥老師給我送過一次信,你在紙上寫的詩,我都看見了……」

裴辜頓時僵硬了起來,看上去手足無措,臉紅得快燒起來了。

「我也好喜歡你呀,」我踮起腳,鄭重地吻上他的額頭,「我想要一直和你在一起。」

安靜的台下忽然又爆發了巨大的起鬨聲和笑鬧聲。

我們站在台上,周遭空蕩蕩的,陣法中央只剩彼此。

只是這一次,我們不再是兩顆逆著海洋的砂礫,而是融入了浪潮之中。

「不是啊,你們別想啦!諦聽聽到你們的心聲,又被禁言了!」

我們一轉頭,就看見一直繃著臉的諦聽嘴上懸浮著一陣光團,看上去生無可戀:「唔唔唔……」

我忍不住笑了,一轉頭,看見裴辜居然也笑了。

他笑得很認真,很開心,如同春雪初融,江河解凍,百草復甦,萬物欣欣向榮,來到了新的一年。

這是妖怪們的第一次新年,也是我們一起度過的第一個新年。

——「新年快樂呀,裴辜。」

——「新年快樂,靈靈。」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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