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路上看見學校里的好學生被堵後,我聽到了他的心聲。
「好煩,好想揍他們。」
我準備路過,結果被小混混叫了過去。
「你,過來扇他一巴掌。」
我顫顫巍巍的抬起手,不敢看他,卻聽到了他的心聲。
「好可愛,以前怎麼沒發現他。」
「這麼漂亮的手如果扇過來,應該會很爽吧……」
1
放學路上,我正在撿路邊垃圾桶旁邊的塑料瓶,聽到巷子裡傳來聲音。
「喂,好學生,給哥點錢花花。」
「沒有。」聲音清冽,卻又帶著一點不耐煩。
是年級第一梁聿。
「沒有?你家不是挺有錢的嗎?」
「破產了。」
簡言意賅,看起來一點不想跟他們廢話。
我撿瓶子的動作一頓,怕發出聲音,這瓶子撿也不是,扔也不是。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一個奇怪的聲音。
【好煩,好想揍他們。】
【嘴好臭,想把他門牙打掉。】
【這裡沒有監控,揍人應該不會被發現。】
我愣住了,因為這是梁聿的聲音。
但他並沒有說話啊?
難道是?
心聲?
正想著,沒注意到腳下。
「咔嚓」一聲,踩到了一個塑料瓶子。
完了!
我拔腿就跑,卻被拉住了後衣領。
然後被大力拉進了巷子。
「老大,有個鬼鬼祟祟的傢伙。」
那個所謂的老大上下掃視了我一圈,然後揍了剛才拉我的那個黃毛一拳。
「你腦子壞掉了,這傢伙比我們還窮,你把他拉進來幹嘛?」
我低著頭,彆扭的用右腳踩住左腳,試圖蓋住鞋頭開了膠的部分。
老大推了我一下,我嚇得後退了兩步,直到撞進一個高大溫熱的胸懷。
想起他剛才的心聲,我又趕緊往前一步,生怕他等會兒連我一起打。
「你,扇他一巴掌,問他要錢。」
我指了指自己。
我嗎?
被迫轉過身,跟梁聿面對面。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鼻樑高挺,眉目清雋。
身後的小混混又推了我一把,示意我快點。
我仰著頭看快比我高一個頭的梁聿,咽了咽口水,在心裡默默跟他道歉。
顫顫巍巍地抬起手,結果又聽到了他的心聲。
【這是誰?以前怎麼沒見過他。】
我抬手的手抖了抖,完了,他不會後面要報復我吧?
【好可愛,怎麼這麼可愛,害怕的眼睛睜地好大。】
我愣住了,另一隻手摸了摸我的劉海,因為仰著頭,此時陰鬱的眉眼已經完全露出來了。
【還有手也是,好長好白。】
【這麼漂亮的手如果扇過來,應該會很爽吧……】
2
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我的手已經落了下去。
沒用多大力,但還是在梁聿的臉上留下了淡紅的痕跡。
【果然好爽,但是這些人在這裡真礙眼。】
我已經不想再管為什麼會聽見他的心聲了。
搓了搓有些發麻的指尖,對著他做了一個跑的嘴型。
不知道他看懂沒有,趁這群混混放鬆之際,我轉身就跑。
結果剛跑出去巷子,就聽到裡面一聲慘叫。
完了,這傻子怎麼不跑?
回頭一看,這聲慘叫是那個老大發出來的。
我趴在拐角悄悄觀察,梁聿三下五除二的把他們都打趴下了。
混混們紛紛抱頭逃竄,看見我時,還跟我說了一聲對不起。
我惶恐地點點頭,下一秒,一個高大的人影就出現在我面前。
【他應該沒看到吧?會不會害怕我?】
【如果他看見了,我就……】
「我沒看見。」
我立馬打斷他的心聲,生怕他連我也一起打。
「沒看見什麼?」他掏出濕巾擦了擦手,動作帥氣的丟進垃圾桶,然後拉住我的後衣領離開。
我裝作不知道的模樣問他:「他們怎麼跑了?」
「不知道,可能是怕你報警,都跑了吧。」
「噢,這樣嗎?」???
騙子,明明是你把他們打的鼻青臉腫!
「謝謝你救了我,你叫什麼名字?」
「江臨。」
【江臨,好聽,像是一個誤打誤撞降臨的膽小小貓。】
他捏了捏我的後脖頸,真的像擼貓一樣。
「我叫梁聿。」
「我知道。」我一個繞頭把脖子從他手裡奪過來,熱的我難受。
「你知道?」
我趕緊解釋:「年級第一兼校草,誰不知道?」
嘴上這麼說,但我心裡完全不這麼想。
其實我很嫉妒他。
為什麼他家庭好成績好,人人都喜歡他。
像他這樣的人,是高懸在天上的皎潔明月,是所有人眼裡的天子驕子。
但我不喜歡這樣的人,因為他會把我照的像螻蟻一樣。
我虛假的沖他揚起了一個笑容,想諂媚諂媚他。
結果太久沒笑了,笑得很僵硬。
完了,肯定難看死了。
我彆扭的收起嘴角。
【怎麼笑得這麼可愛,唇紅齒白的,好想親。】
!
好學生腦迴路這麼奇怪的嗎?
「你哪個班級的?」
我怕他找???我麻煩,報了個假班級給他。
「高三 17 班。」
「成績這麼差?」
江中的班級是按成績排的,高三就 20 個班。
我硬著頭皮點點頭。
「我在 1 班,有需要來找我,免費給你補習。」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他輕笑一聲,然後捏了捏我的臉頰,尾音上挑。
「不過我要收取一點報酬。」
「啊,那算了,我沒錢。」
我就知道這種人沒安好心。
「誰跟你要錢了?」
「塑料瓶也不行。」
「這個不要你的,我要的,你肯定有。」
他猛然停住腳步,回頭黑沉沉的盯著我,漆黑的眸子深不可測。
【真是個笨蛋,我想要的,是一點一點,把你吃掉啊!】
我大驚,梁聿不僅腦迴路離譜,思想更是危險。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還,還是算了。」
誰知道你安的什麼心思,而且我也不想欠人人情。
我拔腿就跑,聽到後面梁聿不懷好意的笑聲。
3
「江臨,有人找你。」
「誰啊?」我迷迷糊糊的從課桌上爬起來,夢還沒做完。
「梁聿。」
我一下清醒了,他怎麼找到的?
「欸江臨,你什麼時候認識學神的啊?」
楊佳美湊過來挑挑眉,滿臉好奇。
「不過剛才看他的表情,好像不太好。」
我沒好氣地揪了一把頭髮,有些煩躁。
被他發現我騙了他,表情能好就怪了!
「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騙我?」
「啊?是高三七班啊?我哪騙你了?」
他笑了一下,「我還沒說是什麼事呢?」
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糖塞進我手心。
「你昨天說是十七班。」
我聳了聳肩,無辜道:「肯定是你聽錯了。」
「好吧。」他皺著的眉頭松展開來,「如果被我發現你騙我,你就完蛋了!」
他是笑著說的這話,但我聽的卻毛骨悚然。
糖在手心裡漸漸有融化的趨勢。
【剛睡醒的樣子好可愛,不捨得凶。】
我一陣惡寒,趕緊問他來找我什麼事?
「馬上就到一模考了,真的不考慮我的複習計劃?這可是年級第一的獨家小灶。」
我想起月考跌出了 500 名開外的成績,有點蠢蠢欲動。
可是他說的報酬到底是什麼呢?
除了塑料瓶子,我沒有其他更值錢的東西了。
「不說話我當你答應了。」
「我沒有!」
他眼眸一彎,盯著我認真思考的表情,繼續拋出誘惑。
「那這樣吧,距離考試還有 10 天,這 10 天我每天放學都給你補習,保你一模考前 300 名,怎麼樣?」
「前 300 名可是每人獎勵一千,這可比撿塑料瓶子值錢多了。」
我認真想了想,覺得這個交易穩賺不賠。
這人真是個傻子!
?ú?「成交。」
我舉起拳頭,他頓時瞭然,也笑著也舉起拳頭,跟我碰拳。
「合作愉快,小江臨。」
4
因為補習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所以放學後梁聿就帶我來到了他的家。
但也不像他的家,因為很冷清,感覺沒有居住的痕跡。
「這不是我家,高三學習抓得緊,我媽就買了個離學校近的。」
我看著超大客廳的房子,瞪大了眼睛。
因為方便,所以新買了一個。
不就是想炫耀你家有錢?
【真好,這裡就我和寶寶兩個人,不會有人打擾我們。】
好個屁,我怎麼感覺有點羊入虎口了?
【不想學習怎麼辦?想把寶寶在這裡的每個角落都欺負個遍……】
我趕緊打斷他的心聲:「那個,趕緊學習吧。」
「好。」
梁聿不愧是學霸,放下書包立馬進入學習狀態。
他給我掰開了揉碎的講,能精準找到我薄弱的點,然後一點點深入。
我底子本來也不差,他教起來也就還算順利。
「不錯,挺聰明的。」
我得意洋洋的仰起頭。
看來我還是很厲害的!
他的手指無意識的點著桌面,心聲又冒了出來。
【驕傲的樣子也好可愛,像只傲嬌的布偶貓,好想現在就要獎勵。】
我的心像是被攥緊了,有些不自覺的緊張。
心虛的放下腦袋,問他:「你現在想要獎勵嗎?」
他愣了一下,然後盯著我搖了搖頭。
【現在要的話會把他嚇到吧,看起來這麼膽小,說不定會哭得很可憐。】
我大驚,到底是什麼獎勵?這麼嚇人。
我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到表情,但看著看著,怎麼感覺他好像盯的不是我的臉。
而是我的嘴唇。
「好了,我先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不行,萬一像上次遇到危險怎麼辦?」
我想起上次梁聿一個打五個的場景。
好像,他更危險吧?
送我到家門口後,奶奶正要開門去找我。
「江臨,你家好香。」
「噢,是我奶奶給我準備的夜宵,她包的大包子,可好吃了。」
「是嘛,不過你確實應該多吃一點,太瘦了。」
他上下掃視了我一圈,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看看比我高半個頭的梁聿,有些無語,不就是想炫耀自己比我高比我壯嗎?
「明天你能給我帶奶奶做的大包子嗎?我也想吃。」
「行啊。」我不假思索的答應了,畢竟像他這樣的補習,肯定不便宜。
「那這算獎勵嗎?」
「不算,我給你一天 100 塊,獎勵得另取。」
我擺擺手,那倒不用,什麼包子能值 100 塊。
「明天見,小江臨。」
5
於是,早上我天天給他送早飯,晚上他天天給我補習。
但我時不時的還能聽見他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