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好學生的心聲後完整後續

11

晚上吃完飯，梁聿非要給我排查這次一模考的錯題。

講得太入迷，一不留神天漸漸黑透了。

等到所有知識點都吃透了，已經十點多了。

奶奶敲了敲門，端進來切好的蘋果。

「學累了嗎，要不要吃點水果？」

放下水果後，奶奶擔憂地看著窗外。

「這麼晚了，要不小梁就留下來跟小臨擠一下？」

我這次搶先了：「不行奶奶，我這房間太小了，再說梁聿肯定還是想回家睡，對吧？」

我沖梁聿擠擠眼，他立馬心領神會。

「是啊奶奶，這樣太麻煩江臨了。」

不錯不錯，我在心裡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雖然我很怕黑，家裡也沒人，現在公交地鐵也沒了，但走路的話還是一個小時就能到了，十二點我應該就能到家了，您別擔心……」

等等，我要撤回我的大拇指。

「哎呦，一點也不麻煩，可憐孩子，就留下來吧。」

奶奶拉著梁聿的手，滿臉心疼，然後生氣地瞪了我一眼。

我抽抽嘴角，並在無人在意的角落偷偷豎起一個中指。

【太好了，這麼好的機會我才不走，今天難道就要和老婆同床共枕了嗎？】

【好期待好期待！】

【不枉我剛才故意拖延時間，我簡直太聰明了，嘿嘿！】

【馬上我就能摟著香香的老婆了，好激動，好想埋在老婆的被子裡深吸一口。】

我聽著他越來越變態的心聲，越來越羞恥，臉也越來越紅。

奶奶走後，梁聿就露出了真面目。

「我覺得我需要一個獎勵。」

「什麼？」

「就上次那樣的獎勵，我今天給你講了這麼久的題，該給我一點獎勵了，我想要。」

他盯著我的唇，滾動了一下喉結。

我想起他今天做的那麼多事，心驀然軟了一下。

我還沒踮起腳，他就彎下腰，湊到我跟前。

然後閉上了眼睛，等待我的動作。

我一點點湊近，看著他那張薄唇近在眼前。

「小臨，你們早點睡啊。」

可能是太安靜，我嚇得後退了一步，梁聿也睜開了眼睛。

我慌忙回應：「好，知道了奶奶。」

曖昧氣息退散，我紅著臉拉開距離，準備離開去洗澡。

梁聿卻突然抓住我的手，把我禁錮在懷裡，直勾勾的盯著我。

我撞進他黑亮亮的眸子，大腦空白一片，只有心跳在撲通撲通。

等待了幾秒鐘，看我沒有反應。

他低下頭，隨機落下了吻。

我緊張的忘記了呼吸，眨著眼看他。

「閉眼。」

停下的空隙間，他命令式的吐出兩個字，然後重新覆了上來，加深了這個吻。

我感覺自己快窒息了，他才放開了我。

揉了揉我的下唇，「怎麼不會呼吸，好笨。」

我羞紅了臉為自己辯解：「上次不是這麼親的！」

「對不起，我沒忍住。」

「謝謝小江臨。」

12

???1就這樣，我和梁聿開啟了為高考奮鬥的艱苦生活。

每天早上五點起床，十點回家，一切是那麼枯燥和無聊。

卻又好像為了前方的曙光堅持並快樂著。

二模三模的成績，我都沒再掉過年紀前三百。

直到高考，我出了一點意外。

因為是不同考場，每天我都會和梁聿在考前發一句加油。

但就在最後一場英語考試前，我遲到了。

我特意提前一小時前往的考場。

但在路過去這個考場的一個公園時，我聽到了一聲呼救。

我急忙跑過去查看，但此時正是午休時間，周圍空無一人。

距離岸邊三四米的距離，一個小男孩伸手呼救。

日光曬在頭頂，我抖著手趕緊報了警。

但出警需要時間，而男孩的叫喊聲越來越小。

我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但又不太會水。

小學時期的一次游泳興趣班記憶太過久遠。

後?ü?面父母出事，我就再也沒有去學過。

很快，男孩沒了動靜。

眼看著他就要往下沉，我顧不得那麼多，直接跳下水。

憑藉著記憶中的游泳動作朝他游去。

剛抓到他的手，他求生的本能動作突然反撲過來。

我一時慌了神，本來就害怕，這下直接被他拖入水中。

一下嗆了好幾口水，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

腦子裡越來越混沌，身體越來越沉，漸漸失去了力氣。

再次睜眼之時，身邊圍了很多人。

我吐出來胃裡的水，被嗆的差點沒法呼吸。

顧不得那麼多，我迷迷糊糊抓住一個人的胳膊急切問道：「現在幾點了。」

「三點零五。」

三點零五，我一下清醒過來。

考試已經開始了。

「叔叔送我去考場，送我去考場……」

恐慌和淚水一起奔涌而出，我撐著力氣坐起身。

「你現在應該去醫院。」

「不行，我要高考，求求你叔叔，送我去考場，還有十分鐘，快來不及了……」

我顧不得眼淚糊了滿臉，只是哽咽著為自己做出掙扎。

「好，好，你別激動，我送你去考場。」

我摸摸口袋，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沒了。

但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下了車我拚命奔跑，終於趕在十五分鐘的最後一分鐘衝進考場。

身上還是半濕的，但大家都沒有抬起頭看我，都在為自己的重要時刻努力奮鬥。

此時聽力已經進入尾音。

我快速平復自己的心情，腦海里全都是我和梁聿的約定。

儘管我努力讓自己進入狀態，但握筆的手指卻還是在不斷顫抖，腦袋又疼又重。

這兩個小時，煎熬又飛速而過。

鈴聲響起的那刻，我匆忙給作文結尾。

我知道，我考砸了。

我最引以為傲的英語，考砸了。

出考場的時候，我走得極慢，整個人恍恍惚惚。

人影不斷退散，大家都在為三年的解放時刻歡呼。

只有我，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往校門走。

眼皮越來越重，意識消散之際，我看到了奶奶，和匆忙趕過來的梁聿。

13

我好像陷入了沉睡，非常沉重，睜不開眼睛。

夢裡是我高考失利，落榜的場景。

畫面一轉，我又回到了考英語去考場的路上。

我的腳步沉重，報完警想直接離開，但始終邁不開腳步。

另一個【自己】出現，對我說：「你走啊，你不走英語就遲到了，你又不會水，留下來也沒什麼用……」

畫面再轉，是大家專心致志考試，然後踏入理想大學的場景。

而【我】在後面，仿佛是陰溝里窺探別人幸福的老鼠。

但是，一聲「救命」把我拉回到了湖邊。

「不。」

我轉過頭，對【自己】說：

「我不能走，他快沒力氣了，我留下來是有用的。」

畫面來回切換，最後的場景是我掉進了一個漩渦，怎麼也掙扎不出來。

但一直有個聲音，不斷的往我腦子裡鑽。

【老婆怎麼還沒醒，手怎麼這麼涼，怎麼辦，不會出什麼事吧？】

【呸呸呸，烏鴉嘴，老婆肯定不會有事的。】

【都睡了一天了，不知道他餓不餓，難不難受。】

【嘴唇白成這樣，嗚嗚，如果可以，把疼痛轉移到我身上吧。】

【……】

好吵。

可能是太想讓他閉嘴，我奮力掙開困頓，從夢魘中清醒過來。

再次睜眼的時候，入目是滿眼的白色，以及刺鼻的消毒水的氣味。

「你好吵……」

想說點什麼，但嗓子像被堵住了，又干又疼。

「江臨，你終於醒了。」

梁聿握住我的手，貼在他的臉邊，然後眼淚落了下來。

「你都睡了一天了，你感覺怎麼樣？要不要喝水或者吃東西。」

「奶奶回家給你拿換洗衣物了。」

「你知道不知道嚇死我了，我昨天給你發消息你不回，考完我就趕緊來找你了。」

「沒想到你直接昏倒在我面前，我當時嚇得心跳都快停了，趕緊送你來了醫院，你直接燒到了快 40 度。」

「一整天燒快退了又起，真的要擔心死我了。」

已經第二天了嗎？

怪不得感覺好累。

我就著力氣給他抹了抹眼角，也濕了眼眶。

「梁聿，我考砸了。」

他愣了一瞬，往日黑亮亮的???眼睛變得霧蒙蒙的。

「沒事。」他心疼的包裹住我的手，放在嘴角邊吻了吻。

「你已經做得很好，很厲害了。」

「你是最勇敢，最厲害的江臨。」

14

一直到出分之前，我都興致缺缺。

梁聿每天想方設法逗我開心，奶奶也是。

直到那個男孩和他的家長帶著錦旗找到我。

一對父母由衷的感激和男孩真摯的謝意。

讓我那些負面的情緒清掃了大半。

這幾天，我無數次問自己, 我當時做的對不對。

儘管知道那是正確的, 但我仍有遺憾。

但我現在突然釋懷了。

因為我知道，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

分數出來的這天, 我沒再緊張了。

但現實就是現實, 比我預想的低了十幾分。

英語比平時少了三十幾分，但其他學科補了一點, 倒也不算太差。

這個成績, 勉強擠上理想學校的車尾。

而梁聿, 依然是穩定發揮。

我擁住梁聿, 喜極而泣。

「梁聿，我可以和你一起去京市了。」

我沒有食言。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更遠的地方了。

15

我和梁聿度過了一個還算不錯的暑假。

帶奶奶一起去了遊樂園, 拿下了駕照。

用做家教的錢和梁聿來了一場自駕游, 還去京市我們各自的大學中間租了兩間房子。

話說，自從上次清醒過來後，我就聽不到他的心聲了。

但好像已經不用了，因為他眼裡的情緒已經毫不掩飾了。

「梁聿，我沒跟你說過吧，我能聽到你的心聲。」

他愣了一瞬, 表情有點木木的, 呼吸都變慢了。

「現在已經聽不到了。」

我感覺好笑, 他剛才是在控制自己的心聲嗎？

他大喘氣了一下，這才恢復正常。

「那我之前那麼久的心聲, 你都聽到了？」

我點點頭。

與我想像的不同，我以為他會不好意思, 會羞紅了臉。

沒想到他一把抱起我, 然後低頭吻了下來。

「那我還裝的那麼辛苦, 憋死我了。」

反倒是我腦袋空白了，愣神了一會。

不是，這怎麼跟我想的, 一點也不一樣啊！

「那我現在，是不是該討要我的獎勵了？」

我思緒飄了好一會, 回過神來。

忘了, 還有他的獎勵了。

他急不可耐的又要吻下來, 我趕緊推開他喘了口氣。

「等一下樑聿。」

「我有話要說。」

他手不老實的摸上我的腰, 「等會再說。」

「我喜歡你。」

我看他跟頭惡狼一樣, 抓住空隙趕緊表白。

我知道他內心的偏執，陰暗, 變態。

但同時他也聰明，真誠, 以及有著赤忱的愛。

沒有人是完美的。

他不是，我不是, 所有人都不是。

我既然喜歡他, 就願意照單全收。

「你怎麼不說喜歡我？」

我有些不滿, 明明是他先喜歡我的，怎麼是我先告白。

他眨眨眼，輕點了一下我的嘴角。

「我以為我說過了。」

「沒有，你什麼時候說了？」

「心裡, 我在心裡說了千千萬萬遍。」

他蹭蹭我的腦袋，跟我額頭相抵。

「但是既然你愛聽，那我以後每天都說。」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