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夏完整後續

「要不是李峰那狗東西，老子保管離得你遠遠的！」

還他想弄死我。

你來啊！你來啊！

現在法治社會！我今天死，他明天就償命！

本來被李峰耍了就煩。

現在還要被前男友這樣威脅。

老子就算以後不能幹代駕了，也絕對不能受這個氣！

我真把今天當做我「代駕」生涯的最後一天。

指著楚訣的鼻子臭罵了一通。

連雨都被我罵停了。

等我無話可說的時候。

楚訣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我。

「……」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太黑我出現幻覺。

還是因為持續輸出腦子缺氧。

我總覺得楚訣在笑。

？？？

他變態吧？

難道當初被我甩了，精神出問題了？

我哆嗦了一下。

覺得楚訣應該沒這麼脆弱。

但為了避免引火燒身。

我最終還是趁楚訣沒反應過來。

迅速踩著我的小單車逃離現場。

死腿！快蹬啊！！

10

接下來幾天……

我都沒再去當代駕。

至於原因……

當然是因為害怕再遇到楚訣。

但有些事情，你越怕，它就越來。

失去了一份收入，我的攢錢計劃被迫停止。

我只能找室友張涵詢問關於投資贊助的消息。

大二的時候，我一直在研發一款智能軟體。

只可惜中途發生了各種各樣的事情，幾經停滯。

後來我重新把它拾起，並且和現在的室友合夥。

不久前，我帶著它參加了一個科技大賽，還獲得了名次。

當時參賽的很多科技公司負責人都對此很感興趣。

只不過……

期間發生了一件小事。

「別說了，自從上次和那個陳總談崩之後，原本對我們軟體感興趣的人都沒動靜了。」

張涵嘆氣。

他說的陳總就是其中某個科技公司的負責人。

當時他是第一個給名片的。

我們滿懷信心地跟對方約定時間談研發合作。

結果對方壓根對我們的軟體不感興趣。

而是對我感興趣。

我：……

他有病吧？

那天的商談結果可想而知。

估摸是他惱羞成怒，放話出去。

搞得我們現在無人問津。

還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本來我還對那個軟體挺有信心的。

只要投了，肯定能大賺一筆。

沒想到現在出師未捷身先死。

我重重地嘆口氣。

張涵斟酌道：「夏夏，要不我們和對方道個歉吧，求他高抬貴手。」

張涵：「不是你說的嗎？大丈夫能屈能伸。」

「……」

幾天之後。

靠著我死皮賴臉的功夫，對方終於答應閒暇的時候見我一面。

去之前，張涵對我千叮嚀萬囑咐。

「咱們可說好了，不管怎樣都給我忍住。」

「行！」

我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

可一推開門。

我第一個看見的不是那個陳總。

而是楚訣。

又是他！

11

包廂里光線昏暗，紙醉金迷。

可我還是一下就感知到了他的存在。

玄乎得很。

我幾乎條件反射般順著直覺看過去。

就看見了一旁角落沙發上的楚訣。

他大馬金刀地坐在那。

半張臉隱匿在昏暗與煙霧之中，表情明滅不定。

我注意到他的同時。

他也注意到了我。

漆黑漠然的眼眸一抬，眼底儘是威壓。

我不覺得害怕，只是有些意外和突然。

緊接著，我視線又一移。

落在了他身邊的那個男孩身上。

楚訣陰冷森沉的氣息在周遭辟出一塊空曠之地。

無人敢靠近，除了他身邊坐著的那個男孩。

很久很久以前……

在我得知楚訣的真實身份後。

我偷偷去找過他。

同樣的環境，同樣的楚訣。

他身邊同樣摟著一個男孩。

那些平日裡在我面前裝得斯文有禮的楚訣朋友，將整個包廂鬧得喧騰不已。

嘈雜間，有人問：

「呦，楚少怎麼沒帶你那小男友過來啊？」

「跟我鬧彆扭呢。」

「嗨，多大點事啊，哄哄不就得了，你不喜歡得緊。」

「不哄，晾他兩天，老子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

楚訣的聲音飄忽不定地傳進我耳朵里。

那時我還有點不敢相信我和楚訣的相逢是一場騙局。

直到我看到他遊刃有餘地身處這繁華迷離之中。

如同當頭一棒，頓時把我敲了個清醒。

12

「怎麼了？」

張涵見我站著不動，露出困惑。

「沒事，沒事。」

我安慰他，也安慰我自己。

我又不是來找楚訣的，即便他在，也跟我沒什麼關係。

張涵拉著我找到了陳總。

對方記仇，一見面就對我們冷嘲熱諷。

張涵把姿態放得很低，謙卑地弓著腰。

即便好話說盡，對方還是擺出一副不罷休的樣子。

張涵無奈，只能求助地看向我。

這種有錢人施壓的戲碼。

這幾年我也不是沒領略過。

我熟練地端起酒杯。

「陳總，之前實在不好意思，您大人大量，別跟我們計較，我自罰一杯。」

我灌了滿滿一杯酒下肚。

對方總算有了動靜，目光上下掃視我一番。

「就一杯啊？」

「……」

他視線定格在一旁的酒瓶子上。

意思再明顯不過。

我懂了，又灌了一杯滿的下肚。

對方臉色稍霽，手搭上我的。

「哎呀，你們小年輕人啊，就是脾氣躁。」

粗壯的手指在我手背上摩擦了一下。

我頓時泛起一陣雞皮疙瘩。

忍著噁心不動聲色地抽回自己的手。

酒喝完了，對方又問我會不會玩桌球。

絲毫沒有要說起我們的事。

反倒是想起了角落裡的楚訣來。

「楚總，要不要來一把？」

聽見他的名字，我忍不住朝對方看去。

隔著距離和人群，我們有過短暫半秒的對視。

這一對視不要緊。

卻讓我覺得楚訣的注意力好像很早就在我身上了一樣。

我避開視線。

剛剛「吃豆腐」摸過的手背好像突然灼燒得很。

本以為楚訣不會答應。

沒想到他徑直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起身。

「行啊。」

他鬆開旁邊的男孩，起身拿杆。

我和楚訣一人一桿。

幾個回合下去，桌面就被清了個空。

「行啊小夏，看不出來，你還挺厲害。」

陳總有點意外。

廢話，當初這玩意還是楚訣手把手教我打的。

哪想到過了這麼多年。

徒弟和師傅對上了。

「哪裡，是楚先生讓著我。」

我謙虛道。

但耳邊卻傳來一聲不輕不重的嗤笑。

抬頭一看，楚訣嘴角正掛著一抹淺淡的弧度。

也不知道是嘲諷還是其他。

「不玩了，你來吧。」

楚訣忽然把球桿往旁人身上一扔，又坐到一旁去了。

「……」

我這是又惹他生氣了？

13

正困惑呢，球桌已經擺好了新的局面。

陳總親自上了台。

跟他打和跟楚訣打不一樣。

不能打得太差，免得他以為我放水。

也不能打得太好，不然他面子過不去。

一個不高興。

我的事估計又得拖。

我握著這個度。

小心翼翼地把陳總哄得舒心。

對方果然心情大好，連著誇了我好幾次。

我順勢要提起軟體的事情。

「哎，這個待會再說。」

對方擺手。

我不敢掃興，只能撐著笑臉。

「好。」

可就在我再次俯身的時候。

那個陳總突然把手放在我的腰上。

我：？？？

靠！

我他媽一個激靈！！！

立馬閃開退了半米遠！

幹嘛幹嘛？！

我警惕地瞪大眼睛。

對方毫不在意，甚至笑呵呵的。

「你這麼緊張幹什麼？我就是想讓你教教我。」

屁嘞！

他什麼心思我還不知道嗎？！

我又氣又怒，下意識看向楚訣。

楚訣似乎並未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半垂著眸，一副神情懨懨、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

我想起以前跟楚訣出去。

也不是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有一次碰上了楚訣的死對頭。

對方盯著我看。

「聽說你新找了個寶貝，我來看看。」

在肆無忌憚地審視打量我一番之後，意外挑眉。

「還真是，你小子好福氣啊。」

對方眼底興趣盎然，伸手就要來摸我的臉，但被楚訣攔截住。

他眼底的墨色濃郁得像是陰雷翻滾。

「你碰一下試試？把你眼珠子挖出來信不信？」

那時靠近我身邊的異性同性。

幾乎都要被楚訣警惕個遍。

他就像捍衛自己領地和獵物的獅子。

旁人不能沾染分毫。

剛剛我被人又摸手又摸腰的。

他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抿抿唇，一陣密密麻麻的酸澀感湧上。

「那什麼，我上個洗手間。」

14

張涵跟著我出來。

「夏夏，你沒事吧？」

「沒事，你進去吧，免得對方又抓我們錯處。」

我安慰張涵，去洗手間洗了把臉。

一抬頭，就看見鏡子裡多了個人。

「我……」

被嚇一跳的話還沒說完。

楚訣就掐住我的手反手摁在了洗手台上。

「你幹嘛……唔！」

先是窒息，好不容易一口新鮮空氣灌進來。

嘴上猛地一下刺痛。

靠！

他有病吧？！咬我幹嘛？！

我也氣了，想反咬回去。

但下一秒就被楚訣捏著後頸拉開了距離。

他唇上有血。

也不知道是他的還是我的。

我們都喘著氣，但明顯楚訣更生氣一點。

「誰教你混成這副鬼樣子的？！你之前不是很行嗎？！現在怎麼什麼都乾得出來？！」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楚訣的怒意從何而來。

合著剛才包廂里的事他都看進去了。

「要你管！」

本來心裡就慪著一口氣。

楚訣這無理取鬧突然發癲的樣子和上次一樣不可理喻。

但上次我僥倖逃脫了。

這一次直接被楚訣挾制住。

對方還吸取了教訓。

我整個人被他反壓著，用盡全力也掙扎不了。

「放開我，楚訣！你有什麼資格管我？！」

「我是沒資格，那你還幾次三番出現在我面前招惹我？！」

楚訣手上的力道更重了點。

我啊了一聲。

楚訣咬牙切齒：「你是不是真當我嚇唬你的？」

「……」

強盜邏輯！強盜邏輯！

他生氣，我更生氣。

我梗著脖子：「胡說！！當初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他媽裝窮人騙我，耍我玩我就算了！你還要把我送給別人！」

現在還要弄死我。

怎麼什麼好事都被他占了！

我抗議！我不服！

扣在我脖子上的大手有一瞬間僵硬。

我察覺到了，用力地掙扎著。

楚訣果然被我掙脫開來。

我憤憤地瞪著他。

「我告訴你！當初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楚訣面色一怔，眼底迅速浮現一抹複雜詫異的情緒。

15

他不會忘記，我也不會忘記。

自從大學群里知道我和楚訣曾經的關係後。

大家少不了八卦。

所有人都好奇當初我和楚訣是怎麼在一起的。

有人說是強取豪奪，有人說是用錢砸。

其實都不是。

那時候，是楚訣欺騙我在先。

他假裝貧困生和我一起。

騙我孤單，騙我落魄，還騙我沒飯吃沒地方睡。

他裝得可真好。

一舉一動都十分完美。

直到第二年，我才得知真相。

我一開始還不相信，偷偷調查。

結果我去找他時。

聽到他和朋友的聊天。

楚訣的朋友大肆吹捧，說：

「還得是楚哥，這麼快就把那窮小子拿下了。」

在他們的聊天中。

我和楚訣的相遇相知不過是一場「狩獵」遊戲。

楚訣是獵手，偽裝身份，布置陷阱。

而我，是獵物。

「那是，也不看看楚哥費了多少心思，裝了一年半載這麼久，換你你行嗎？」

「我肯定不行。」

「話說楚哥這麼忍辱負重，該不會真動心了吧？」

坐在沙發正中央的楚訣聞言輕嗤笑了一聲。

「怎麼可能？換個口味而已。」

「等我膩味了，給你們玩玩。」

包廂里響起一片「楚少大氣」的起鬨聲。

當時我在門外，整個人從頭到腳僵硬住。

本來那時候楚訣他爸就先找到了我。

後面分手甩他時。

我不僅拿了楚訣他爸給的 300 萬，還故意激他。

「你不會真以為我喜歡男的吧？怎麼可能？」

「我早就知道了，陪你做戲而已。」

印象中，從未對我擺過臉色的楚訣一瞬間表情破裂。

他紅著眼，震怒與刺痛並存眼底。

「所以你就為了 300 萬把我甩了？我就只值 300 萬是吧？」

當然不是。

但當時場面的確混亂又震撼。

兩邊都吵紅了眼，昏了頭。

楚訣從小到大都沒被人這麼耍過。

他最後警告道：

「別他媽讓我再見到你！否則……我一定會弄死你！」

16

這件事情要真說起來。

大家都半斤八兩。

楚訣欺騙了我，我也狠狠報復了回去。

我不甘心和惱怒的是。

憑什麼他要為此生這麼多年的氣，還一見面就要弄死我。

這讓我覺得：

楚訣根本就沒有愛過我，之前我們的那些好，都是假的。

尤其是今天晚上，他還摟著別人看我被人欺負。

以前別人欺負我，他都要把人眼珠子挖出來的。

楚訣沒說話了。

他低著頭站在我面前。

我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只能通過他緊抿的唇角和微微捏緊的手指辨別他的情緒。

但我還沒來得及說話。

洗手間就進來了人。

對方估計感受到了我們之間過於明顯的對峙氣氛。

愣了一下之後，看著我們說道：

「這是吵架了？多大點事啊？床頭吵架床尾和，別傷了和氣。」

「……」

「……」

「滾！」

我和楚訣異口同聲。

17

那天之後，我再沒有見過楚訣。

反倒是回去之後，那個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不把我們當回事的陳總親自打了電話過來。

電話里他一改那天的傲慢，變得格外親和。

「他這是變性了？怎麼突然這麼好說話了？」

張涵意外且震驚。

我卻一下子就想到了楚訣。

能讓對方這麼輕易改變態度的，除了他也沒誰了。

除此之外，沒幾天，我們就接到了某個科技公司的合作意向邀請。

對方願意投資我們這個軟體。

張涵高興地好幾個晚上沒睡好覺。

但我長了個心眼。

順著一查。

果不其然，那個公司是楚訣名下的一個子公司。

不是要弄死我嗎？

現在又算怎麼個事？

我心裡犯嘀咕。

又想去找對方問個清楚。

自從上次和楚訣吵了一架之後。

聚在我心口的那團氣便散了。

其實好久之前就散了，只是我沒有勇氣罷了。

如今楚訣的種種舉動。

再次把我的心勾得蠢蠢欲動起來。

於是，我又去……干起了代駕。

我出沒在上次遇見楚訣的會所門口。

等了幾天，也沒見到對方。

反倒是又看見了李峰。

「呦，這不是宋之夏吧？有段時間沒見了。」

「……」

我還真是煩他每次看到我都那副故意驚訝的語氣。

他把車鑰匙丟給我。

指明讓我做代駕。

「不好意思啊，不接你的單。」

說這話時，我朝著門口看去。

這副心猿意馬的樣子被李峰看個清楚。

他瞭然一笑：「你這是在等楚訣吧？」

「別等了，他今天帶了司機，才不會找你。」

他真是烏鴉嘴。

話剛說完，我就看見從裡面出來的楚訣。

和上次一樣。

不同的是，這次他沒看到我。

那輛標誌性的邁巴赫被開到他的面前。

下來的司機打開車門請他上車。

全程不過幾分鐘。

一直想見的人就這樣坐著車從我面前緩緩駛過離開。

「看吧。」

李峰一副賤賤的模樣。

我抿抿唇，握緊李峰的鑰匙。

「上車吧。」

上了車，李峰還在嘰嘰喳喳。

「怎麼樣？上次讓你見到了你的舊情人，心情不錯吧？」

「你不會對楚訣還舊情未了吧？別想了，我可沒見楚訣吃過回頭草。」

「他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至於你……也就圖個新鮮罷了。」

全程李峰就跟個煩人的蒼蠅一樣。

在我耳邊嗡嗡嘰嘰。

我翻了個白眼不予理會。

但對方越說越起勁。

嘲諷我就算了，貶低楚訣算怎麼回事？

「他也就靠他爹，要不然，呵……」

后座的李峰還在念叨。

我徑直一腳踩下了剎車。

對方和上次一樣，再次撞到了椅背上。

「媽的，你有病吧？！」

我就是有病。

我利落地停車，開門，下車。

然後走到後車門，再開門。

在李峰不解的眼神中，我直接一拳「砰」地打在他的臉上。

「啊！宋之夏，你瘋了吧？！」

李峰叫得挺慘。

他喊著救命。

但這地方是沒人的路邊，李峰喝了酒，全身軟趴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