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嗓音嘶啞,默默從他懷裡離開:
「好。」
心裡卻莫名失落。
那些易感期時的親昵,林簫都不記得了。
可我卻。
記得如此清楚。
林簫把我帶去了酒局。
他一去就成為全場的焦點,許多人巴結地向林簫敬酒:
「林總這是第一次帶人,這位是……」
林簫圈著我的腰,語氣漫不經心:
「我養著的人。」
旁邊,一個老闆盯著我的臉,露出猥瑣的笑:
「原來只是個養著的玩物,那林總玩完了,可不可以也給我嘗嘗?」
我攥緊拳頭。
之前在會所工作時,這種事並不少見。
有錢人確實會交換玩具。
如果林簫真的把我給出去……
心臟傳來密密麻麻的鈍痛。
我閉了閉眼。
那我只能魚死網破了。
9
但下一秒,說話的那人已經被摜倒在地。
林簫砸了酒杯,玻璃尖對著那人的眼睛:
「再用那種眼光看他,信不信我把你眼睛廢了。」
周圍瞬間安靜了。
那人冒著冷汗求饒,這才徹底醒了:
「抱歉林總,我就喝大了開個玩笑。」
林簫把人放開,又擦了擦手。
「之前那個項目你背著我撈了不少油水吧,我平生最討厭騙子……
「以後在這個行業,我不想再看到你。」
輕飄飄的一句話。
地上的人徹底沒了血色。
我也臉色慘白。
林簫那句話雖然不是對我說的。
可我也騙了他,是他口中最討厭的騙子。
林簫牽住我的手把玩:
「怎麼手這麼涼,怕的?」
我沒敢吭聲。
他神情不悅,眯著眼湊近我,咬著牙:
「季陽,你以為我真的會把你送出去?」
我下意識抖了抖。
林簫又生氣了。
那天晚上,他把我帶回酒店。
我掙扎著想拿東西,卻被他扯下領帶綁住。
「今晚不許用,這是懲罰。」
最後我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被他抱著去清理。
浴缸里,林簫狠狠咬在我脖子上:
「該死,為什麼 beta 沒法被標記?
「季陽,你只能是我的。」
......
10
我生日那天,林簫帶我去見了他的兄弟。
他攬著我的腰:
「帶給你們認識一下,季陽。」
眾人打量的眼光落在我身上。
我扯出一抹笑。
切生日蛋糕時,林簫給我戴上了一塊表。
柔和的燈光打在他側臉:
「這和我戴的是同款,整個 A 國只有兩塊。」
他兄弟們看到了,起鬨道:
「林少重金求購這塊絕版表,原來是為了討美人歡心。」
「他可是把自己寶貝多年的跑車拿去換了,當初寶貝得不行,說不要就不要了,林少還真是豪氣。」
「......」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寶貝多年的車都可以送出去。
那我呢?
如果有一天林簫不喜歡我了,是不是說不要就不要了。
那些本不該有的情緒一股腦湧上來,不受控制。
我眼眶有些發澀。
林簫給我戴好了,笑著看著我的眼睛:
「這就感動了?」
我壓下心裡的酸澀。
「嗯。」
中途,林簫有事出去:
「在這乖乖等我。」
我坐在原地。
他的兄弟們也都是富家子弟,談論的都是我插不進去的話題。
好在沒人注意到我。
突然話題被引到我這裡。
「季陽,季少,你家是做什麼生意的?」
沒等我回答,旁邊傳來一聲不懷好意的聲音:
「能是什麼生意,會所賣鴨的唄,我親眼見過呢。」
11
公子哥們突然發出爆笑。
「區區一個 beta,也就靠著那張臉運氣好傍上了林少,不會真以為能和我們吃飯,自己就是少爺了吧?」
我沒有理。
只是埋頭,沉默地吃著。
可下一秒,我的碗里被丟了一塊鴨屁股。
惡劣的聲音響起:
「吃什麼補什麼……」
我盯著碗里那東西。
來不及憤怒,胃裡突然翻江倒海。
我吐了出來。
肚子也傳來劇痛。
「艹,怎麼還吐了,真特麼噁心。」
「不會是碰瓷吧?喂,別裝。」
「......」
我捂著肚子,疼得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是在病房。
醫院的消毒水味道很重。
陸明拿著報告單,面色很沉。
「陸醫生,我怎麼了?」
他盯著我,幽幽地吐出三個字:
「你懷了。」
12
我腦子一片空白。
懷了?
明明每次都做了措施。
難道是陪林簫去酒局那次?
心裡一團亂。
陸明推了推眼鏡:
「要留下來嗎?」
我低頭摸著平坦的小腹。
那裡有了一個新的小生命。
是屬於我和林簫的。
一瞬間,我想留住他。
可如果留下來,總有一天會顯懷。
到時候,我裝 omega 的事就會被林簫發現。
他會怎麼對我?
我只是一個劣性 o。
對於他來說,捏死我比捏死一隻螞蟻還簡單……
「季陽,你知道林簫為什麼那麼討厭 omega 嗎?」
陸明的問題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搖搖頭。
「林簫的初戀是個頂級 omega,後來卻突然拋下林簫出了國。他被傷狠了,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他平等地討厭所有 omega。
「現在那個名字也成了他的禁忌,我們誰都提不了。」
我聽了,心裡突然一陣悶痛。
酸澀無比。
原來是這樣。
林簫曾經,也那麼愛過一個人。
也因為那個人,甚至無差別討厭所有 omega。
也包括......
我。
陸明看我的眼神帶著憐憫:
「而且,他初戀要回國了,就在下周,這次大概,就是為了林簫回來的。」
我心裡一沉。
那我,和肚子裡的孩子該怎麼辦?
陸明拍了拍我的肩膀,語重心長:
「你懷孕的事我可以幫你瞞著林簫,但是季陽,我勸你還是早點為自己想想後路吧,不要在林簫身上陷得太深了。
「孩子留不留,想好了和我說,如果你想離開,我可以幫你。」
13
一直到林簫接我回家,我都在恍惚。
反覆思考陸醫生的話。
林簫掰正我的臉,逼問我到底怎麼了:
「飯局上我就離開一會,到底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
「你不說我也能自己查到。」
視線卻被不遠處的一家三口吸引。
小豆丁左手牽著爸爸,右手牽著媽媽,一蹦一跳,臉上都是開心的笑。
我望著他們。
如果我的孩子也可以有那麼幸福的家庭該多好。
耳邊貼上林簫溫熱的氣息:
「喜歡孩子?」
我趕緊收回目光,搖搖頭。
生怕被他看出什麼。
他咬了一口我的耳垂:
「可惜你是個 beta,不過 beta 艹多了,說不定也能懷。」
我臉發燙。
知道是葷話,卻忍不住輕聲問他:
「林簫,如果有一個 omega 懷了你的孩子,你會想要嗎?」
但他否認的語氣果決:
「不會,我最討厭 omega,也根本不會和 omega 有孩子,所以放心……」
後面林簫的一大段話我都沒注意聽。
我手腳發涼。
完了,他兩個雷點,我都精準踩中了。
林簫像是對我的走神有些不滿,捏著我的臉:
「季陽,你到底怎麼了?臉色這麼差,是不是還不舒服?」
我一僵:「沒什麼。」
但心裡卻默默下定決心。
看來想留下孩子。
只能跑了。
14
只是還沒來得及和陸醫生商量,我就見到了林簫的初戀。
頂級 omega——許白。
他從國外回來,邀請了好多好友為他接風洗塵。
包括林簫。
晚上,他抱著我問:「季陽,你想讓我去嗎?」
我很識時務,拚命點頭。
雖然,不想讓他去的。
但我畢竟只是他養的小東西。
只是林簫依舊不滿意,死死盯著我,咬著牙:
「行,那就去。」
可我沒想到,他會帶著我一起。
我進門的時候,一桌子的人臉色都不好看。
上次飯局後,為了一個區區 beta,他們都被林簫找了麻煩。
本就憋著一口氣。
「林少,我們給阿白接風,帶他過來幹什麼?」
「都是自己人的圈子,怎麼帶個外人來……」
話里話外,都是嫌棄我。
林簫冷冷掃了他們一眼:
「季陽不是外人。」
他們住了嘴。
我偷偷看著許白。
不愧是頂級 omega。
漂亮又不失陽剛,那張臉就已經足夠讓我失神。
許白沖我們笑笑:
「沒關係,阿簫想帶就帶。」
真好看......
手腕上突然一痛,林簫用了些力氣捏著,低聲警告道:
「看什麼?不許看。」
我立馬收回視線。
心裡酸酸的。
果然,只是看一眼他的寶貝,林簫就不高興了。
15
以前飯桌上林簫愛吃什麼,我都會給他夾。
但今天我只是埋頭吃。
飯桌上他們聊到以前,說林簫和許白感情多好多好。
我一邊聽,一邊快把頭埋進碗里。
這頓飯真是不該來的。
直到林簫抓住了我的手腕,語氣泛著怒意:
「有這麼好吃嗎?」
我抬頭,嘴裡還在茫然地咀嚼,卻對上他沉沉的表情。
果然。
我在這裡還是太礙事了嗎?
剛想說什麼,許白就給林簫夾了菜。
他語氣溫柔,安撫道:
「阿簫,別生氣,吃點吧,你最喜歡的蝦。」
我又小幅度縮了縮。
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填進去。
這樣就不會打擾他們破鏡重圓了。
可林簫也不吃,就冷冷盯著我。
我沒法忽視他的視線。
只好難受地扯出一抹笑:「你們不用在意我……」
可還沒說完,林簫臉色更冷了。
直接把碗摔了。
蝦落到地上,沾了灰。
真浪費,說不要就不要了。
可林簫的性子向來這樣。
包括我,大概也是不想要了。
16
一頓飯吃得很不開心。
剛到家,我就被林簫抵在門上親。
可親著親著,胃裡又開始翻江倒海。
「林簫,放開,我想吐……」
我猛地推開他,跑去浴室乾嘔。
也許是懷了孕,總犯噁心。
林簫臉色更黑了,死死盯著我,咬牙問。
「季陽,和我接吻,你很噁心?」
「我沒有......」
可乾嘔的感覺不減。
他氣極了,摁著我灌漱口水。
漱完後又壓了下來,語氣很兇:
「噁心也得吃我的嘴子。」
我被他抱起來,摔在床上。
林簫叼著我的後脖頸磨著:
「不光上面吃,下面也得吃……」
明明不是易感期,他這次卻格外凶:
「現在是誰在咬你,說話。」
「林簫......」
「林簫是你的誰?」
「金......金主。」
「不對。」
最後我被弄哭,崩潰地求饒。
失焦的時候,我聽到若有若無的一句話。
「季陽,真想把你徹底標記了,這樣才安心……」
我有些恍惚。
劣性 O 沒法被標記。
可他不知道,我的生殖腔早就被他打開過了。
反反覆復,徹徹底底。
現在,還留下了他的孩子。
17
我以為林簫初戀回來,林簫總該要結束這段關係了。
每天都在等他提結束。
可他對我的態度絲毫沒有變。
反而對我看得更緊了。
現在我出門看母親和妹妹,都會有兩個保鏢跟著。
陸醫生想幫我走,也有心無力。
眼看月份越來越大。
肚子豐盈了很多。
晚上,林簫摸著我的肚子:
「終於養出了點肉,看來最近伙食不錯,給張媽漲工資。」
我身子一僵。
再也沉不住氣,主動和林簫提了分開。
他臉色很沉,帶著怒意問出兩個字:
「理由?」
我吞了口口水。
「許白回來了……我覺得我還是離開比較好。」
他冷笑一聲。
「他回來和你走有什麼關係?」
我心下一沉。
難不成。
林簫還想一邊和許白談,一邊養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