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聽過,有錢人的占有欲很強。
養的小東西,就算不喜歡了。
也不會鬆手。
林簫大概也是這樣打算的吧。
如果我變心了,他是不是就能放我走了?
我咬咬牙,再次說了謊:
「我喜歡上別人了。」
林簫的臉色瞬間黑了。
「誰?」
我支支吾吾。
那天晚上他發了好大的火,掐著我的脖子把我摁在床上。
逼問我喜歡的人的名字。
我說不出來。
他動作越發粗暴。
「季陽,你是我的,我不可能放你走。
「你跟我做了那麼多次,你喜歡的人知道嗎?
「他知道你在我身下是什麼樣子嗎?」
「......」
脖子被林簫叼住。
他在上面一遍又一遍地留下咬痕。
無論我怎麼求饒,他都不肯放過我。
最後我沒力氣了,默默流淚。
林簫把我翻過來,對上我流淚的眼睛,煩躁地低聲罵了一句。
18
之後的日子不是很好過。
林簫不碰我,對我總冷著臉,卻也不放我走。
孩子的月份越來越大,眼看就要藏不住。
一個好消息傳來——林簫終於又要出差了。
這次要一周,也沒有提出要帶著我。
出差前,他捏著我的下巴,惡狠狠地警告道:
「自己在家好好反省,別再想著離開。」
我乖巧地答應,轉頭給陸醫生髮了條消息。
在準備離開的前一晚,我收到了一條匿名圖片。
背景是在咖啡廳,林簫和許白面對面。
他們不知道聊了什麼,許白笑得很開心。
林簫手腕上,還戴著那塊表。
表面的反光刺痛了我的眼。
我盯了那張照片很久很久,離開的決心越發強烈。
第二天,我沒拿什麼東西。
只帶走了林簫的襯衫,上面有他的味道。
陸醫生說,即使劣性 o 聞不到信息素,懷孕後還是定期需要 Alpha 的安撫信息素。
拿著也許會有用。
還有那塊表。
林簫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戴了太久了。
也許是習慣,我捨不得拿下來。
陸醫生讓我裝病,很輕鬆地把我帶出了別墅。
母親那邊,他也幫我安排轉院。
以及妹妹的學校,有陸明出面,轉學手續辦得很快。
僅僅兩天,就都辦好了。
我跟了林簫快兩年,和他徹底了斷,卻只需要兩天。
一切安頓好後,總覺得悵然若失。
像把什麼重要的東西從,生命中強行剝離出去。
陸醫生貼近我的耳朵:
「季陽,如果有需要可以隨時聯繫我,我可以給你我的信息素。」
我感動得紅了眼眶: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他摸著我的頭,聲音難得:
「你覺得呢?」
我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
自己這樣一個劣性 omega,有什麼值得他幫助的。
大概只是可憐我吧。
陸明離開之前,突然看了我一眼,語氣意味深長。
「這鈍感力,難怪林簫會在你身上吃癟。」
我疑惑地看向他。
他卻只勾起一抹笑:
「沒什麼。」
19
我把林簫的一切聯繫方式都拉黑了。
專心在出租屋養胎。
陸醫生時不時來看我。
只是這次,他背後還跟了一個 alpha。
一進來就用敵意的眼神看著我,語氣不悅:
「林簫養的小東西懷了崽,總麻煩我老婆幹什麼?」
陸明掃了他一眼,冷淡的臉上染上一層薄紅。
「誰是你老婆,滾。」
他們出去後,我發現陸醫生的耳釘落在柜子上。
我拿起來想送回去。
然而剛出門,就看到那個高大的 alpha 把陸醫生摁在車門上親。
他睜開眼,和我四目相對。
裡面帶著滿滿的占有欲和警告性。
一邊親一邊威脅他:
「陸明,不想被你喜歡的那個小東西發現的話就安靜點,不然下次,信不信我當著他的面上你?」
陸醫生像是氣極了,直接扇了他一巴掌。
高大 alpha 不怒反笑,親了一口陸醫生的手心:
「老婆的手疼不疼?」
......
沒看完,我就關了門。
滿臉通紅。
沒記錯的話,他們好像都是頂級 alpha。
到了晚上,我縮在被窩裡。
離開林簫已經兩個月,我依舊沒習慣。
總覺得身邊少了些什麼,心裡也空落落的。
但林簫此刻大概和許白在一起。
根本不會想到我吧。
我緊緊攥著上次帶回來的林簫那件襯衫。
也許是懷孕讓我的 omega 腺體變得敏感。
在離開林簫後,我第一次聞到了他的信息素的味道。
苦艾酒味。
他的信息素和他這個人一樣,侵略性很強。
可隨著時間推移,那件衣服上的味道越來越淡。
越想留的,卻反而越留不住。
到現在,林簫的味道幾乎聞不到了。
我流著淚入睡。
半夜突然聞到林簫信息素的味道。
我睜開眼,對上林簫陰翳的眸子:
「寶寶才離開我一會,肚子怎麼就大了?」
20
我盯著那張熟悉的臉發愣。
是夢嗎?
我又夢到他了。
伸出手,想觸碰他。
卻被林簫捏住手腕。
他的目光死死盯著我隆起的肚子,循循善誘:
「寶寶肚子裡懷了誰的野種?說話。」
手腕上傳來的觸感讓我意識到不是夢。
林簫現在的信息素不是很穩定。
大概又到了易感期。
我本能地護著肚子,害怕得往後縮。
林簫眼眶紅了,咬著牙說:
「躲什麼?懷著孕你喜歡的人也不來陪著你,還讓你住這種破地方,難道你還想幫這種人渣隱瞞?」
我張了張口想解釋。
卻無從開口。
是解釋我為了錢,裝 beta 騙了他。
還是解釋,他就是那個人渣。
林簫討厭騙子,也討厭 omega。
何況他的初戀已經回來了。
如果林簫知道了,孩子還能保得住嗎?
於是我往後縮了縮:「和你無關。」
接著窩囊地垂著頭,等著他的怒火。
可林簫只是忍著怒意,咬著牙循循善誘:
「有關,乖,告訴我,你肚子裡懷了誰的野種,我們去父留子。」
我愣住。
他的意思是,能留下孩子嗎?
在林簫壓迫感滿滿的視線下。
我吶吶道:
「你的.....」
他語氣兇狠:
「行,你等著,我這就去做掉他……」
下一秒像是反應過來,表情帶了些不可置信。
「等等,你說誰的?」
我又小心翼翼重複了一遍:
「你的野種。」
林簫徹底呆住了,罵出聲:
「艹!」
21
林簫愣了很久,才像是接受這個事實:
「你懷了不和我說,跑什麼?」
我仍在不安,怕他和我算帳:
「你不怪我騙了你嗎?其實我不是 beta,我是個劣性 omega,而且你的初戀也回來了,許白他……」
對著他越來越黑的表情,我止住聲,小聲哄著他:
「總之,你別生氣。」
林簫像是氣笑了,咬了咬後槽牙。
「我為什麼要生氣?我高興還來不及。」
看到我依舊迷茫的神情,他親了親我:
「很晚了,先睡吧,寶寶,明天我們好好說,你只需要知道,季陽,我愛你。」
我徹底呆住了。
是還在做夢嗎?
是我想的那樣嗎?
林簫輕輕從背後抱住呆愣的我。
安撫性信息素像不要錢一樣,充斥著整個房間。
困意傳來,思緒被打斷。
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後脖子傳來濕潤的觸感。
和林簫委委屈屈的聲音:
「我還以為,寶寶不要我了……」
一直到早上,他都沒離開。
還撞到了上門定期檢查的陸明。
陸明吹了聲口哨:
「喲,這麼快就找來了。」
林簫語氣冷冷的:
「閉嘴,還沒和你算帳。」
和陸醫生在一起的高大 alpha 把陸明護在身後,語氣不滿:
「你自己沒有老婆嗎?對我老婆凶什麼呢?」
林簫轉頭,巴巴地盯著我。
我眼神閃躲。
其實到現在,我仍覺得不真實。
林簫看我的眼神更幽怨了。
檢查完,我就被林簫打包回了家。
一路上我仍有些坐立不安。
生怕回去會遇到許白。
那該有多尷尬。
可是到了家,並沒有其他人。
只有我們。
我忍不住扯著他衣角問:
「許白沒在家嗎?」
林簫板著臉:
「他愛在誰家在誰家,反正不在我家,能在我家的只有你。」
說完又像是回過味來,掰著我的臉,表情嚴肅:
「難不成你喜歡的人是他?怪不得上次一見面你就一直盯著他,後來還……」
一通抱怨後,像是還怕我不死心,語重心長:
「寶寶,oo 戀是沒有結果的。」
我有些迷茫了。
「喜歡許白多年的人,不是你嗎?」
22
林簫像是徹底沒招了。
「季陽,我真想掰開你的小腦瓜看看,裡面都裝了什麼?我要怎麼說才能讓你相信,我喜歡的一直是你。」
他說完, 臉上有些不自在地紅了。
「從見到你第一眼開始, 算了……直接做吧。」
他單膝跪地, 手指碰到我褲腰帶……
......
林簫舔了舔嘴唇:
「舒服嗎?寶寶。」
我扯著他的頭髮, 發出極致愉悅的嗚咽。
他看著我的臉,眼裡帶著濃濃的愛意。
接著專心致志地討好我。
這下,我大概信了。
房間裡充斥著林簫信息素的味道。
我第一次聞到自己的信息素。
是青檸檬。
它們混在一起, 不分彼此。
23
小崽生下來的時候很順利。
陸醫生帶著一眾名醫,親自保駕護航。
門打開, 林簫看都沒看孩子一眼,紅著眼眶握住我的手:
「寶寶, 疼嗎?」
我有些虛弱地搖搖頭。
後來, 母親病好得差不多,妹妹也考上了高中。
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只是一天晚上。
林簫把乖崽哄睡後回到臥室。
我終於忍不住掏出那張照片——是他和許白的。
當年我沒忍住偷偷保存了,想著離開後能有個念想。
林簫慌了:
「寶寶, 陷害!絕對是陷害!」
他聲音委委屈屈。
「我只是和他家有商業合作, 吃了個飯。而且許白那時候就有訂婚對象了,寶寶,我真的冤枉……」
後來才查出來,那張照片是陸明發的。
林簫知道後氣炸了。
打電話和他的髮小一通告狀。
據說陸醫生被乾得連著一周沒下過床。
24
崽子長大了一點後, 林簫突然問我想不想回去高考。
我心一動, 卻又有些不自信:
「我行嗎?」
當年母親生病後, 我才高二。
為了賺錢, 輟學了。
老師得知後只能惋惜地嘆口氣。
「可惜了,明明成績這麼好……」
……
林簫親了一口,把我從回憶里拉出來:
「寶寶必須行, 放心, 小崽子你不用管,我來帶。」
結婚後,他確實是個很合格的爸爸。
帶崽這種事, 都親力親為。
但其實。
他是怕崽子搶走我的愛和注意力,所以主動出擊。
我當時知道他小心思後, 還笑他幼稚。
林簫把腦袋埋在我胸前:「我只是想老婆多看看我。」
在林簫的鼓勵下,我去復讀。
作為大齡考生,很多知識都很陌生。
但撿起來並沒有想像中的難。
何況林簫請了名師家教, 一對一教學。
白天帶著崽子去公司, 晚上就下班回來給我做好吃的。
隨著高考臨近,我又一次拒絕了他的求歡。
林簫的表情就寫滿了三個大字。
「後悔了。」
易感期的他, 委屈得快哭了。
我只能哄。
最後我一邊被他壓著,一邊背書。
背出來的斷斷續續,語不成調。
林簫還在鼓勵著:
「寶寶真棒,下一句是什麼?」
我忍不住,扇了他一巴掌。
結果他更興奮了。
......
高考結束那天,林簫帶著母親和妹妹在校門口等我。
手裡還捧著一束花。
遠遠看到他們, 我有些恍惚。
一瞬間回到中考結束。
那天我爸特意請了假,帶著我媽和妹妹來到校門口接我。
只是他看著周圍人都捧著花。
便也想去買, 剛好學校對面就有一個花店。
意外是在那時候發生的。
一輛大貨車失了控。
鮮花被狠狠撞起來, 又重重墜落……
......
林簫拍了拍我的背,把我從回憶里拉出來。
旁邊媽媽和妹妹的眼眶都濕濕的。
林簫摸了摸我的頭, 他把花塞到我懷裡:
「祝我們寶寶,金榜題名。」
恍惚間。
我仿佛聽到空中傳來一聲虛無縹緲的嘆息。
跨越了死亡和時間——
「季陽,金榜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