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紀言川都是被拐的孩子,後來豪門父母找到他,紀言川死死扣住我的手腕:
「我要她做我妹妹,我要一輩子保護她。」
後來我不想做他妹妹了,我好喜歡他。
紀言川說:「這個不行。」
我受不了日益滋長的愛意,忍痛離開。
五年後再相遇,老闆把我推到紀言川旁邊坐下:
「你和紀總的白月光長得這麼像。
「他找白月光都要找瘋了。
「好好抓住機會,替身文學你行的。」
我把頭搖成撥浪鼓,恨不得原地遁走:
「這個真的不行,他不好我這口。」
1
我做夢都沒想到會這樣和紀言川相遇。
當時我陪老總參加一個投資商飯局。
老總說有個身價千億的投資大佬太難搞了,只有我出馬才行。
還說搞定了就給我升職加薪。
我以為老總看中的是我的商業談判能力,沒想到他想走邪修路線。
一進包廂,就指著投資大佬的背影對我瘋狂暗示:
「就是他,今晚能不能拿下大單子就靠你了。
「我已經調查清楚了,你和紀總手機屏保上的女人長得特別像,替身文學你行的。」
僅一個背影,我就認出了他。
紀氏集團最年輕的繼承人,也是我名義上的哥哥,紀言川。
我把頭搖成撥浪鼓,恨不得原地遁走:
「這個絕對不行,老闆,他不好我這口。
「我忽然肚子疼先走了,你別攔我啊。」
老闆抓住我手腕的動作,比我逃跑的速度還快。
直接拽著我朝著紀言川走過去,邊走邊小聲說:
「走什麼走,不試試你怎麼知道不行?
「我早就打聽清楚了,紀少在圈子裡可是出了名的高嶺之花,多少人想給他送女人,他連眼皮都懶得眨一下。
「還是他的好哥們陳少有次喝醉酒說:你們這些蠢貨,送禮都不知道投其所好,要送就送他手機屏保上那個啊,紀言川找她都要找瘋了,夢裡都在喊她的名字。
「要不是你和紀總的白月光長得像,這種好事也輪不到你,今晚拉投資的事就靠你了。」
別看老總平時只愛喝養生茶不鍛鍊,卻有一身蠻力。
直接把我推到紀言川左邊的椅子坐下。
老總按住我的肩膀,滿臉堆笑地跟紀言川推銷我,像極了青樓里的老鴇:
「紀總,這是我們公司的寶藏,蘇嵐蘇經理。
「別看她年紀輕,能力那是真沒話說,我那幾個難啃的項目都是她一手搞定的。」
我一顆心瞬間提到嗓子眼,後悔今天出門沒有看黃曆。
餘光又忍不住偷偷打量在心裡想了整整五年的男人。
那張臉還是太權威了,僅一眼就讓我無法自拔。
配上一副金絲眼鏡,像極了新中式霸總,禁慾又隱忍,帶著一絲平靜的瘋感。
我的心一瞬間就亂了。
正在天人交戰,要怎麼主動跟久別重逢的他打招呼。
紀言川右手邊的助理忽然站起來沖我發飆:
「徐總,你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我們紀總的規矩嗎?
「紀總身邊從來不坐女人,尤其是整容成這張臉的女人。
「想做替身想瘋了吧?出去!」
2
我不但整過容,還改名換姓了。
以前叫紀玥。
離開紀家後,我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現在叫蘇嵐。
難怪紀言川聽到我的名字,一點反應都沒有。
像一座不近人情的大佛,由著助理幫他驅趕不自量力的鶯鶯燕燕,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我。
反倒是他的助理,目光落在我的臉上,像是在打量一件贗品:
「蘇小姐的臉動過吧?
「我以前學過醫,一眼就能看出來你的臉上有沒有動刀子。
「可惜你們都想錯了,紀總心裡的女孩不是任何替身能取代的。
「能被替身替代的,算什麼白月光?
「紀總不但不玩替身文學,而且特別反感,你是直接撞他槍口上了,還不出去?」
我如坐針氈,為什麼這些人都說我是紀言川的白月光?
他要是真好我這口就好了。
在他眼裡,我分明只能一輩子做妹妹。
其實我和紀言川沒有血緣關係。
我倆都是被拐的孩子。
在人販子手裡度過相依為命的三年。
我挨打的時候,他會抱緊我,替我挨鞭子,讓痛死人的鞭子狠狠抽在他身上。
他發燒的時候,我會徹夜守在他身邊,一遍又一遍給他換濕毛巾。
餓極了,我們搶到一包方便麵,他叫我吃面,他喝湯。
我們住在很破爛的地方,跟豬圈一樣。
有一天半夜我被蛇咬了,紀言川對著我腳丫子上的傷口,毫不猶豫俯身用力吸血。
我哭著問:「哥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紀言川抱緊我說:「我不會讓你死。」
後來豪門父母找到他。
我縮在角落裡,以為我們終於要被迫分開了。
紀言川死死扣住我的手腕,執拗地跟他父母說:
「我要她做我妹妹,我要一輩子保護她。」
他父母其實不太樂意,紀言川就說:
「那我也不回去,她在哪,我就在哪。
「誰也別想把我們倆分開。」
我又驚又喜,從此成了豪門紀家的養女。
紀言川最疼愛的妹妹。
紀言川真的很寵我。
自己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卻手把手教我讀書、寫字。
不管家裡給他安排什麼課程,都要拉上我一起學。
給我買最漂亮的衣服,最流行的手辦。
還經常給我扎頭髮,編辮子。
把我從一個髒兮兮的小女娃,養成十八歲亭亭玉立的大家閨秀。
圈子裡的人都知道我是紀言川捧在掌心的姑娘。
私底下說:「這哪裡是紀家養女,這分明是紀言川嬌養的童養媳。」
那時我心頭悸動,竟暗自歡喜。
一點都不反感這種八卦。
因為我好喜歡他。
我想長大了嫁給他。
這樣我們就能一輩子在一起。
可是當我鼓足了勇氣跟他表白。
紀言川卻說:
「這個不行,玥玥,你永遠是我妹妹。」
他的話像一盆冰涼的水,澆得我透心涼。
可是我壓制不住日益滋長的愛意。
人是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感的。
我不想看他結婚生子,我很難接受另一個人陪他度過一生。
一個人的單戀早晚會讓我變得面目可憎,我只能選擇忍痛離開。
想著也許分開了,我就能克制住對他近乎變態的占有欲。
我沒想到時隔五年,我們會這樣相遇。
還被他的助理當成不要臉的替身。
3
我一句話都不敢說,怕自己一開口他就會聽出我的聲音。
其實現在這樣就挺好的,他果然和傳聞一樣,高高在上,不近女色。
對想要靠近他的女人,不屑一顧。
自有忠誠的下屬替他衝鋒陷陣立規矩。
我深吸一口氣,強忍心中的不舍,跑得比兔子還快。
五年前離開時,我就決定這輩子都不出現在紀言川面前了。
因為見一次,心亂一次。
我根本就忘不掉他。
根本無法停止對他的喜歡。
單戀是一個人的兵荒馬亂,太辛苦了。
不如各自安好,再也不見。
我在附近找了家酒吧,一個人喝悶酒。
一杯接著一杯,想要澆滅心頭的燥熱。
我經常在午夜夢回的時候,在夢裡偷偷親紀言川。
現實中不敢對紀言川乾的事情,夢裡我猛如虎。
夢裡的紀言川不會拒絕我。
他會溫柔地摸摸我的頭,任由我把他壓在任何場合。
比如客廳東北角那台鋼琴前。
被接到紀家後,他喜歡拉著我坐在鋼琴前,手把手教我彈鋼琴。
那是很美好的時光。
在夢裡我很喜歡把他壓在鋼琴上,摘掉他的金絲眼鏡,解開他襯衫的扣子。
他總是勾著一抹極淺的弧度,慵懶又恣意。
貼著我的耳朵,很壞地問我:
「想親我?有多想親?」
我哭著說:「特別想。」
紀言川用很低的聲音蠱惑我:
「哥哥給你親,好不好?」
夢境模糊了現實,給了我放肆的勇氣。
我抽出他的領帶,蒙住他的眼睛,大膽又放縱。
我說:「好,你不許動。」
可是每次嘴巴還沒貼上去,就醒了。
氣得我用力把枕頭扔到床底下。
閉上眼一遍又一遍回憶夢裡紀言川蠱惑我的畫面。
想要重新回到夢裡,把沒做完的夢續上。
一次都沒有成功過。
我喝多了,手賤,登入了以前的微博號。
那個微博號,我已經好幾年沒登入過了。
上面寫滿了我從少女時代起對紀言川不該有的心思,暗戀是一個人的兵荒馬亂。
我試圖封存,再也不點開,可是今晚再見紀言川,我心潮翻湧,又忍不住發了一條:
【人人都說我是他心裡無可替代的白月光。
【如果是真的,該有多好?
【可是只有我知道,我只能做他妹妹。】
我不知道自己一個小小的舉動竟然引起軒然大波。
4
老總忽然給我打來電話:
「蘇嵐,你現在在哪?趕緊去一家叫『邂逅』的酒吧。
「紀總正在往邂逅酒吧趕,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剛才紀總沒看見你,只要他看見你那張臉,你就還有機會。」
我趴在吧檯上,醉醺醺地求饒:
「老闆,求您了,放過我吧,紀總的助理都警告我了,替身文學這招不管用。」
老總聽不進去,賊心不死:
「你懂什麼,烈郎怕纏女,只有不努力的替身,沒有頂替不了的白月光。
「一次兩次紀總能扛得住,七次八次他還能心如止水嗎?
「相信我,我比你懂男人,得不到的時候畫梅止渴都是香的。
「我跟你透露一個消息,剛才紀言川忽然激動地站起來,失手把高腳杯捏碎了。
「他的助理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紀言川聲音顫抖地說:她上線了,就在附近。
「原來是紀總的白月光登入了許久都沒登入的微博小號,發了一條微博。
「紀總看了後,飯也顧不上吃了,親自查定位,查到白月光就在附近的一家酒吧。
「紀總恨不得一秒鐘飛過去抓人,現在正往酒吧趕。
「我看那白月光肯定是不想見紀總,不然這麼多年為什麼不回去找他?
「等他去酒吧找人發現白月光不願意跟他回去,就是你乘虛而入的最佳時機。」
我一瞬間酒醒了,紀言川朝我這裡來了?
誰給老總的自信,能說出這麼癲的話?
等等,紀言川竟然挖出了我的微博小號?
那我發的那些少女心思、愛而不得的占有欲,豈不是全都赤裸裸地暴露在他面前了。
我頭疼欲裂,恨不得把小號上的所有微博都刪光,毀屍滅跡。
我起身朝酒吧外面走,想要儘快逃離現場。
還沒走到酒吧門口,就聽到紀言川清冷克制的聲音:
「封鎖整間酒吧,一隻蚊子也不許放出去。」
助理跟在後面再三保證:
「紀總,您放心,前後門我都已經派保鏢守住了。
「這次一定能夠找到玥玥小姐。
「咦,蘇小姐,你怎麼也在這?
「你是聽不懂人話嗎?到現在還賊心不死!
「趕緊滾。」
保鏢站在助理身邊說:
「陳特助,紀總剛剛說,一隻蚊子都不許飛出去。」
助理指著我,語氣自信滿滿:
「她除外,這個蘇小姐想要做玥玥小姐的替身。
「紀總現在最不想見到的就是她。」
紀言川沒有看見我。
聽到蘇小姐三個字,他本來要落在我臉上的目光就錯開了。
用直白的身體語言,表明他對替身沒興趣。
紀言川徑直朝著吧檯走去,舉著手機螢幕問酒保:
「見過手機屏保上的女孩嗎?」
我低著頭,落荒而逃。
一路暢通無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