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墜落前和解完整後續

2025-08-21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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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嶼和竹馬為了貧困生打起來了。

醫院走廊,我蹲在席嶼身前給他上藥。

他眯眼審視著我。

「聽皎皎說,你在學校誣陷過她偷錢?」

白皎皎就是貧困生。

我避無可避,嗯了聲。

席嶼語調依舊溫和。

「那回去後自己在門口跪三個小時,當贖罪了。」

我習以為常地應下。

竹馬卻在一旁踹翻了椅子。

「你怎麼軟骨頭成這副樣子?!就任由他作踐你嗎?」

我靜靜地望向他。

「席先生借了我錢,我為他做這些也是應該的。」

竹馬神色一僵。

似乎是想起一年前,他為了白皎皎跟我冷戰。

將我拒之門外,拒絕借我媽媽手術錢的事了。

1

「皎皎今天跟我說,去年大一……」

席嶼看著我,溫聲問:

「你誣陷過她偷錢,有這回事嗎?」

我握著棉簽的手指頓了頓。

我和白皎皎是一個寢室的。

去年在她枕頭下確實發現了我丟的 2000 塊錢現金。

但她堅持說是別人存心陷害她放的。

這件事最後不了了之。

白皎皎是席嶼放在心尖上的人。

爭辯太多是沒用的,他只信白皎皎的話。

所以我只是嗯了聲,說:

「明天回學校,我會跟她道歉。」

席嶼慢條斯理搖了下頭。

「不夠。」

「待會兒回家,再去門口那條石子路上跪三個小時。」

余光中,另一側的陸崇陡然看過來。

我習以為常地應了聲好。

繼續給席嶼上藥。

陸崇卻起身踢翻了面前的椅子。

他眉心緊緊蹙起,像在怒其不爭。

「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軟骨頭了?」

「你要一輩子這樣任由他作踐你下去嗎?!」

席嶼眉梢微挑了下,垂眼盯著我的反應。

我剛好給他上完藥。

起身,回頭靜靜地為席嶼辯解。

「席先生借了我很多錢,我為他做這些是應該的。」

陸崇神情僵住。

在過分曝光的白熾燈下,臉上仿佛失去血色。

似乎是想起去年,將我拒之門外,拒絕借我媽媽做手術錢的事。

當時白皎皎偷錢的事被另外兩個室友傳了出去。

陸崇以為是我傳的。

因此跟我冷戰。

我在他家別墅門口將祈求的話吼到嗓子發啞。

也沒能讓他出來跟我見一面。

那天也是我對陸崇近四年暗戀終止的一天。

陸崇喉結滾了滾。

「抱歉,我不知道你那天找我是為了……」

「沒關係。」

我打斷他,「作為普通朋友,你本身也沒有必須借我錢的義務。」

陸崇似乎被某些字眼刺到了。

「普通朋友嗎。」

不等我回答,身後的席嶼拎著西服外套起身。

笑著問我:「聊完了嗎?」

我知道這是他耐心耗盡的信號。

回到他身邊,跟著他離開。

走到樓梯口時,護士叫了聲陸崇的名字。

「你這腿上的傷口得縫針,待會兒一個人走不了,有親人或者朋友陪你來嗎?」

陸崇抬眸,看向我。

即使是一米八五的身高,在長而冷清的走廊映襯下,也顯得單薄孤寂。

席嶼漸遠的腳步聲扯回我的思緒。

他是不會等我的。

我收回視線,加快腳步跟上他。

身後的陸崇輕聲回答護士:

「沒有。」

「我一個人。」

2

邁巴赫的后座。

席嶼閉著眼,靠在椅背上忽然開口。

「覺得委屈嗎。」

我沒立刻反應過來。

「您說什麼?」

男人睜開眼,好整以暇地看向我。

「罰跪。」

「不委屈的。」

一樣的話我又重複了一遍。

「這是我欠席先生的。」

「是您在我走投無路時,出錢請專家給媽媽做手術,救了媽媽。」

「現在只是跪三個小時,不算什麼。」

他懶懶地支著側額,問:

「那再為你席先生做一件事?」

席嶼在追白皎皎。

但白皎皎又和陸崇在曖昧。

他覺得陸崇太礙眼了,所以:

「你去追陸崇怎麼樣?」

席嶼說:「聽說你們是青梅竹馬,在一起不是剛剛好?」

我第一次覺得,即使是加長版邁巴赫,車內空氣也會有不流通的時候。

悶得讓人喘不上氣。

席嶼沒有等到我的回答,也不催。

他雙腿交疊,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膝蓋。

許久,我做好決定,抬頭看他。

「席先生,以後,我為您做的事可以當作我還欠您的債嗎?」

他目光緩緩移過來。

臉皮這個東西,在媽媽病危,我四處下跪借錢時已經沒有了。

我甚至沒有一絲尷尬,解釋道:

「媽媽從住院到出院,半年所有花銷是 270 萬。」

「比如我答應去追陸崇,完成這個任務,您就從我欠您的 270 萬里扣除一部分好嗎?」

他看著我問:

「扣完所有錢呢?」

想到真的有那一天,我不由得抿出個小小的笑。

「那我就可以離開啦。」

車內寂靜一片。

我抬頭去看席嶼的神情。

他剛好頭轉回去。

上半張臉隱沒在暗處,看不清情緒。

語調卻一如既往的輕慢。

「行啊。」

「這次任務算 20 萬。」

我瞪大眼睛。

死寂的眸子罕見地亮了亮。

沒想到他會開價這麼高。

我本以為只有一兩萬。

我暗暗地憧憬,如果運氣好,大概兩三年就能還清。

那時,我也沒想到一個月後。

席嶼會啞聲對我說:

「作為補償,你欠的債一筆勾銷。」

3

夜晚,我在席嶼別墅門口的石子路上跪著時,接到了陸崇的電話。

「梁昭,你是不是還清欠他的錢,就不用再這樣聽他擺布了?」

「那你告訴我你欠了多少,我幫你還。」

我沒答應。

只不過是換了一個人欠而已。

況且,我已經和席嶼談成交易。

我心裡邊制定追他的計劃,邊問:

「明天你中午在學校嗎?我想請你吃飯。」

聽筒那邊聲音戛然而止。

半晌,略帶著負氣的聲音說道:

「你終於願意跟我和好了嗎?」

「我以為你要跟我絕交一輩子了。」

一年前他得知我找他借錢是為了湊媽媽的手術費後,找到我不停道歉。

那個時候,我很難不怨他。

加上媽媽手術在即,我沒有理會他。

之後,他也沒再來道歉。

我們也沒再聯繫過。

即使在學校碰上,也從沒打過招呼。

像是徹底決裂。

直到今天他和席嶼打架進了醫院。

我回憶著他的喜好,開口:

「學校外新開了一家淮揚菜,我請你吃這家吧。」

他彆扭地哼哼唧唧著。

分不清是委屈還是少爺性子的驕矜。

「喔。」

「那我當真了,你別騙我啊。」

「明天中午 11 點半,我在你寢室樓下等你。」

4

掛斷電話,膝蓋酸痛得不行。

我看了眼時間。

半個小時不到。

如果跪滿 3 個小時,我不確定明天還能不能跟陸崇吃飯。

猶豫著要不要換個約飯時間時。

別墅門推開。

席嶼的助理走出來,說讓我可以不用跪了。

「席總說現在學校寢室應該也鎖門了,一樓已經讓人打掃了客房出來,您今晚可以住下。」

「房間裡還有膝蓋能用到的藥膏。」

我撐著膝蓋慢慢站起來,小聲說了句謝謝。

席嶼的房間和書房都在三樓。

他很少下來。

但半夜我睡醒出來喝水時,恰巧撞上剛忙完工作的他。

「您下來也是喝水嗎?」

他倚著樓梯扶手,嗯了聲。

嗓音聽得出的倦怠。

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去吧檯倒了兩杯水,跑去遞給他一杯。

正想告別回房間。

別墅忽地停電了。

我的腳步不得不頓住。

因為,席嶼有夜盲症。

下一秒,就聽見他笑著開口。

「有空嗎。」

借著月色我看到他手裡把玩著水杯,眼睛落在某處,沒有聚焦。

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道:

「我好像沒辦法一個人回房間。」

我打著手機電筒,目光巡視了一圈。

沒有可以讓他扶著的東西,只好把手遞過去。

「席先生,您抓住我的袖子。」

「我送你回去。」

他看不清,伸手過來時指腹先握住了我的手腕。

再下滑拉住我的袖口。

實木的樓梯,一階一階踩上去。

偌大的別墅,只有平穩的腳步聲混著不太明顯的呼吸聲。

走到三樓,我忘記提醒他最後一階台階了。

席嶼沒站穩,趔趄了下。

我下意識去扶。

「席先生。」

但男人身高有一米八七,我撐不住。

反而讓席嶼朝我摔下來。

好在我身後是牆,他抬手撐住,慌忙中唇蹭過我的脖子。

我近乎是被席嶼壓在牆上。

渾身驟然僵住。

脖子那處只覺得發麻。

面前的男人也怔了瞬。

罕見地聲音里不含笑意。

「抱歉昭昭。」

我頓時從牆邊退開,幫他把房間門打開。

「您到了,直接進去就好了……」

「我先下樓了。」

可能是聽出我的侷促。

他沒有再強求我送他進房間,只低低地應了聲好。

我轉身匆忙下樓。

5

一晚上沒睡好。

第二天中午和陸崇吃飯精神都不太好。

陸崇看我沒什麼胃口。

誤以為我是不想跟他吃飯。

氣哼哼地拿筷子戳自己盤子裡的菜。

「不想和好就算了。」

「不用勉強自己跟我吃飯。」

我盛了碗湯推到他面前,又打了個哈欠。

輕聲哄著他:

「抱歉啊,我昨晚沒睡好。」

「沒有不想請你吃飯。」

我絞盡腦汁想著補救辦法。

「如果你覺得掃興了的話,明天我再請你吃別的吧。」

男生筷子停了幾秒,才繼續夾菜。

「明天——」

他垂著眼,像在迴避視線。

「明天我已經跟皎皎約好了。」

「她說沒吃過日料,市裡新開一家,我剛好帶她去嘗嘗。」

我清醒了不少。

遲緩地點了點頭,「好,沒關係。」

「那等你下次有空。」

這頓飯的後半程,我沒再怎麼說話。

是有些失落的。

陸崇還喜歡著白皎皎,我的任務依舊艱難險阻。

6

後面一周,我基本上有三天時間可以約到陸崇。

吃飯,看電影,或者是在圖書館寫論文。

剩下四天他都在陪白皎皎。

這天,我又一次被陸崇拒絕。

他發信息過來。

給的理由是,明天要和白皎皎去遊樂場。

與此同時,出差三天的席嶼回來了。

打電話給我。

「昭昭,我下飛機了,過來和我一起吃個飯嗎。」

我剛好要跟他彙報任務進度。

趕過去的路上,陸崇又發來信息。

點開對話框,才發現忘記回他上一條了。

陸崇:【梁昭,你生氣了嗎?】

【沒有,別擔心,你們好好玩兒吧。】

7

西餐廳內。

手機信息提示音不停響起。

依舊是陸崇。

【聽說傍晚江邊有煙花,我今天還是有時間的,一起去看嗎?】

我放下叉子,回覆:

【我在外面吃飯,趕不回去了。】

他敏銳地察覺到什麼。

【和席嶼?】

【嗯。】

從前我暗戀他,哄他開心這件事做起來得心應手。

現在只會僵硬地找話題。

【這家味道很好,下次我們一起嘗嘗吧。】

【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

陸崇沒再回了。

我氣餒地放下手機,不知道哪裡惹到他了。

坐在對面的席嶼抬眸掃了眼我。

「追陸崇很困難?」

他不動聲色地攪著湯匙。

「你可以換件任務,這個就當我沒說過。」

這是抵去債務里的 20 萬。

我不能輕易放棄,慌忙向他否認:

「沒有很困難。」

「我以前喜歡過他,了解他所有的喜好。」

「再給我些時間,應該會見效的。」

話音剛落。

席嶼的湯匙從手中滑落,摔在地板上。

直到侍者來收拾,重新幫他拿了個湯匙,他才堪堪回神。

笑了笑,問道:

「喜歡過他?」

「以前怎麼沒聽你說過。」

我回答:「因為不想提起難過的事。」

席嶼笑得有些寡淡。

「看來你曾經很喜歡他。」

我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說:

「您明天有時間嗎?」

「怎麼?約不到陸崇來約我了嗎?」

我神情茫然起來。

席嶼語氣中莫名地帶上了很明顯的情緒。

像諷刺,又像不悅。

「……不是。」

我壓下疑惑,解釋道:「明天陸崇和白皎皎去遊樂園。」

「您有時間的話,我們也可以去。」

「到時候我拖住陸崇,您能和白皎皎單獨相處。」

席嶼聞言輕笑出聲。

他剛下飛機,應該是有些餓的。

但興致缺缺地沒動幾口菜。

現在更是把叉子扔到了一旁。

他目光落在面前的沙拉上,語調依舊斯文。

「吃完了就讓司機先送你回去。」

「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8

回去後我一直沒等到席嶼的消息。

以為他明天不打算去了。

打開手機,刷到白皎皎的朋友圈。

【陰雨天,手又疼了。】

配圖是自己的一隻手背,白皙纖長。

席嶼給這條點了個贊。

不多時,我接到他助理的電話。

「席總決定好了,明天去遊樂場。」

「請梁小姐準備好。」

掛斷電話,我不由得回憶起席嶼喜歡上白皎皎的原因。

大一報道當天,白皎皎來學校路上遇到了出車禍,昏在車裡的席嶼。

她在車爆炸前一刻,將比自己高許多的男人拖了出來。

為此,右手骨折。

留下後遺症。

每到陰天就會痛。

我聽說這件事時絲毫不懷疑真實性。

畢竟白皎皎剛入校時單純又溫和,對人也很和善。

但因為是鄉下來的姑娘。

穿衣打扮,甚至部分行為被寢室另外兩個室友嫌棄,嘲笑。

後來,她變得越來越融入城市。

性格卻也越來越內斂,敏感。

某天晚上,我和她一起在陽台晾衣服。

後知後覺不再是清一色的牛仔褲,純色半袖了。

隨口說了句:「換風格了嗎?也很好看誒。」

她微笑著看我。

「怎麼了?不能換?」

「你很希望我永遠土下去,好襯托你們吧?」

那些舊衣服被她毫不拖泥帶水地扔進了垃圾桶。

就像是決絕地拋卻了自己的過去。

9

第二天去遊樂場的路上。

我給這位大我們四歲的商務人士介紹,現在女孩子都喜歡的項目。

以及周邊店值得收藏的周邊。

但他不太提得起興致的樣子,低頭劃看著 pad 上的郵件。

偶爾才懶散地嗯一聲。

我們遇上白皎皎和陸崇時。

他們正好產生了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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