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期不候完整後續

她臉色瞬間慘白。

「別緊張啊，就這麼一點膽量怎麼做的小三啊，常小姐。」

我抿了口咖啡，「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陸總不會放過你！」她咬牙切齒。

「你以為他會在意一個隨時可以替換的花瓶？」

我輕笑一聲，將股權證明和投資協議一字排開：月光娛樂 20% 股份，《暗夜》最大投資人。

她突然撲向文件，襯衫的袖口掃倒了咖啡杯。

我早有預料地避開，遞出另一份文件：「順便通知你，《暗夜》的女主角換人了。」

常雨的表情瞬間扭曲，精心修飾的眉毛擰成一團。

下一秒，她突然變臉，眼淚說來就來，「康姐姐，我和陸總是真心相愛的……」她的聲音顫抖得恰到好處，連抽泣的節奏都像排練過。

「康喬！」

陸景晏不知何時出現，一把攥住我手腕，「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惡毒？」

他力道大得我骨頭生疼。

我看著他護著常雨的模樣，突然覺得可笑。

「眼瞎是病，品味獨特。」我甩開他的手。

「三年婚姻就當喂了狗。」

端起桌上的冰美式，我毫不猶豫地潑在他臉上。

深褐色的液體順著他的下巴滴落在定製西裝上，常雨的驚叫聲格外刺耳。

12

離婚協議被陸景晏撕了三次。

第一次是在陸氏集團會議室。

「想要什麼？珠寶？房產？」語氣像在哄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第二次是在我們的婚房。

他直接將協議塞進碎紙機，背對著我，「除了離婚。」

第三次他把我壓在辦公室桌上，鼻尖幾乎貼上我的，「除非我死。」

我煩透了這個進度。

當著他面撥通陳律師，「申請離婚訴訟。」

那天之後，陸景晏變得很奇怪。

陸景晏發來照片——一盤炒糊的煎蛋，附一行字：阿姨請假了。

？

他是在博我同情？覺得到現在了我還會同情他嗎？

這樣的消息開始頻繁出現：會議室窗外的烏雲，出差航班的延誤通知，甚至是他午餐吃的三明治口味。

最荒謬的是上周五，他發了條：襯衫少了一顆紐扣。

我一條都沒回。

以前我給他發十條消息，他能回一條都是恩賜。

凌晨兩點，手機突然震動。

來電顯示：陸景晏，我猶豫了幾秒才接起。

「康喬……」他的聲音含糊不清，背景音嘈雜，「管家煮的醒酒湯……不是原來那個味道……」

我聽見玻璃杯碰撞的聲音，和隱約的嘔吐聲。

「家裡沒有你的味道了……」他的聲音突然哽咽，「我都不敢回去，臥室太大了，沒有你在旁邊我睡不好。」

電話那頭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換成了一個清醒的男聲，「嫂子！我是李岳，晏哥這幾天狀態都不好，今晚喝醉後一直叫你的名字，我們都在皇家會所，能不能……」

「地址。」我打斷他。

李岳明顯鬆了口氣，「謝謝嫂子給晏哥一個機會。」

掛斷電話，我翻出常雨的號碼，「皇家會所，陸景晏喝醉了。」想了想又補充，「他說想見你。」

常雨的聲音透著驚喜，「康姐姐你終於……」

我暗罵，渣男賤女。

我沒等她說完就掛了電話。

皇家會所門口，陸景晏靠在柱旁。

他領帶松垮，西裝皺巴巴的，眼睛卻亮得驚人，一直盯著停車場方向。

當常雨的紅色跑車停下時，他整個人僵住了。

「晏哥！」常雨小跑過去扶他，「我接你回家……」

「滾。」陸景晏甩開她的手，聲音冷得嚇人，「康喬呢？」

常雨愣在原地，精心修飾的睫毛膏被淚水暈開，「是康姐姐叫我來的……」

陸景晏的表情瞬間扭曲。

他掏出手機，手指發顫地撥號。

對方顯示關機。

深夜，我的公寓門鈴再次響起。

陸景晏站在門外，身上帶著濃重的酒氣。

燈光下，我清楚地看到他泛紅的眼眶。

這個從來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卑微得像條喪家之犬。

「太遲了。」我輕聲說。

「陸景晏，愛不是在你失去後才懂得珍惜的東西。」

13

手機又震動起來，不用看也知道是陸景晏。

「老婆，我在你樓下，下雨了，記得關窗。」

走到窗邊，果然看見他站在雨中。

西裝被雨水打濕，頭髮凌亂地貼在額前。

這副模樣要是被那些追捧他的名媛們看見，怕是要心疼死了。

拉上窗簾，我繼續收拾行李。

深城的投資人約了明天見面，正好可以離開這座城市一段時間。

凌晨 5 點，我拖著行李箱下樓。

陸景晏居然還在，靠在那輛熟悉的黑色轎車上睡著了。

他腳邊的煙頭多得嚇人，看來是抽了一整夜。

我輕手輕腳地從他身邊經過，聽見他含糊地呢喃，「老婆……別走……」

車駛離小區時，我從後視鏡看到他突然驚醒，茫然四顧的樣子。

有那麼一瞬間，我的心揪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平靜。

「小姐獨當一面的能力令人佩服。」司機笑著說，「不像我女兒，整天只想著嫁入豪門。」

我禮貌地微笑，心裡卻泛起一絲苦澀。

曾幾何時，我也以為婚姻是人生的歸宿。

三天後，我打開手機，99+的未讀消息瞬間湧進來。

最新一條是陸景晏助理髮來的：「太太，陸總發高燒了，一直叫著您的名字……」

我刪掉簡訊，撥通了律師的電話：「離婚協議陸景晏簽字了嗎？」

「還沒有……」律師猶豫了一下，「陸總這幾天把京市翻了個底朝天，聽說連醫院都找遍了。」

「告訴他，再不簽字我就申請法院強制執行。」

我突然想起結婚第一年的結婚紀念日，我興奮地做了一桌子菜。

結果他接了個電話就走了，連筷子都沒動一下。

現在想想，這段婚姻早該結束了。

14

深城的陽光比京市要熱烈得多。

「這個系列很有創意，顧氏願意投資。」

「謝謝。」我微笑著遞過合同，「希望合作愉快。」

他伸手過來，我禮節性地握住。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陸景晏站在門口，襯衫皺得不像話，領帶松垮地掛在脖子上。

他的眼睛通紅，目光死死盯著我和顧雲舟交握的手。

「我找了你三天。」

他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整個京市。」

顧雲舟微微皺眉，卻保持著得體的微笑，「這位是？」

陸景晏的目光落在顧雲舟身上，「我是她丈夫。」

我深吸一口氣，「很快就不是了。」

顧雲舟識趣地站起身，「康小姐，我們改天再詳談。」

陸景晏一把拽住我的手腕，「你就找了這麼個小男人來氣我？」

我甩開他的手，「陸總，請注意場合。」

他冷笑，「難怪急著搬出去，原來是找到下家了。」

我氣得渾身發抖，卻突然笑了，「陸景晏，你現在知道被背叛是什麼感覺了？」

顧雲舟若有所思地看著我，「需要幫忙嗎？」

「不用，這只是我和他的私事。」

顧雲舟突然湊近，在我耳邊低語，「那要不要假戲真做？氣死他。」

我愣了一下，「謝謝你的好意。」

我望著他的背影，莫名覺得熟悉，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陸景晏的聲音拉回我的思緒，「你們開始多久了？」

我臉色瞬間冷下來。

惡人先告狀，倒打一耙, 他倒是熟練。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胡鬧也要有個限度！」

「陸景晏, 」我盯著他，「你半夜去接常雨的時候，怎麼不問問自己這個問題？」

他的表情僵了一瞬，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話，語氣軟了幾分，「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我打斷他，「來給我台階下？等我像以前一樣, 順著你的台階回去？」

他抿唇不語, 眼神卻隱隱焦躁。

他的瞳孔猛地收縮，像是被什麼刺痛一般, 「就因為常雨？」

「不。」我平靜地抽回手，搖頭，「是因為這三年來, 你每一次的選擇都不是我。」

會議室突然安靜得可怕。

風從窗縫鑽進來, 掀起合同的一角。

「陸景晏！」我放下文件, 直視他的眼睛, 「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

「沒有！我沒簽字！我永遠不會——」

「康喬，我知道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陸景晏！」聲音哽咽，「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像什麼？」

眼淚毫無預兆地滾下來。

三年了, 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哭。

他僵在原地, 眼中的瘋狂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見底的茫然。

「錯的人是你……」我的聲音發抖，「為什麼難過的卻是我？」

陸景晏像是被雷擊中般踉蹌了一下，低聲下氣, 「康喬……我錯了……」

陽光照在他的臉上, 我這才發現他瘦了很多, 下頜線更加鋒利，眼下是濃重的青黑。

「康喬……」他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 「我簽。」

他的眼神瞬間黯淡，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這個曾經對我說「聯姻而已，何必當真」的男人, 現在紅著眼睛，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康喬」他伸手想擦我的眼淚，又在半空停住，「我.......」

我抹去淚水, 「我們到此為止。」

他的喉結劇烈滾動著，眼中的光一點點熄滅。

最終，他頹然垂下手臂, 他的肩膀垮了下來, 整個人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

「回京市……」他的聲音輕得像羽毛, 「我立刻簽。」

轉身時, 他的背影佝僂得不像話。

走到門口, 他突然回頭：「康喬，對不起。」

陽光太刺眼，我看不清他最後的表情。

只聽見門關上的聲音，很輕, 卻像一聲嘆息。

從此以後，我的世界裡，再不會有等待的夜晚。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