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他居然對一個剛出道的小明星如此耐心溫柔,甚至要親自陪她去試鏡?
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我幾乎喘不過氣。
我突然覺得可笑——這三年來,我到底在堅持什麼?
深吸一口氣,我挺直脊背走了出去。
「解釋什麼?」我的聲音在走廊上格外清晰,「解釋你們是怎麼在宴會上眉來眼去,還是解釋你們深夜的『商務會談』?」
陸景晏明顯愣了一下,常雨則慌亂地低下頭,眼神閃躲。
「康小姐,你誤會了……」她怯生生地開口。
「啪!」
我抬手就給了她一記耳光。
這一巴掌,打的是她的惺惺作態,打的是我的愚蠢天真。
「康喬!」陸景晏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
他用力一甩,我的後背狠狠撞在牆上,鑽心的疼痛瞬間從脊背蔓延到全身。
我抬頭看他,眼神里的恨意讓他明顯怔住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慌忙伸手要來扶我。
「滾開!」我推開他的手,自己撐著牆站起來。
手腕火辣辣地疼,後背更是痛得發麻,但這些都比不上心裡的痛。
「陸景晏,我們完了。」
說完,我轉身就走。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聲音格外清脆,就像這三年的婚姻,碎得乾淨利落。
走出酒店時,夜風很涼。我抬頭看了看星空,突然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
這段婚姻,早該結束了。
7
酒店停車場。
陸景晏一把拽住我手腕,「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我甩開他,指著他臉罵道,「我受夠了,這個陸太太愛誰做給誰做!我不要了!」
陸景晏卻突然笑了,「吃醋了?」
他伸手想碰我臉,被我躲開。
「我明天就搬出去。」
我扔下這句話轉身就想走。
他攔住我,將我抵在車門,「康喬,陸家沒有離婚的先例。」
呼吸噴在我耳畔。
「又來了是不是?別鬧了,我們還是和以前一樣,嗯?沒有人可以威脅到你陸太太的位置。」
陸景晏抬手揉了揉眉心,聲音裡帶著明顯的疲憊。
「我說了多少次。」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像是熬了幾個通宵,「最近公司在談影視城的項目,我需要女明星……」
我猛地推開他,「需要炒作到領口留唇印?需要炒作到凌晨三點送人回家?」
指甲深深陷進掌心,「陸景晏,我受夠了每天像個怨婦一樣檢查你的衣服!」
「你知道我從來不碰她們。」
他的語氣軟了幾分,伸手想碰我的臉,卻在半空中停住,「我知道你介意那些香水味、口紅印,都是做給投資方看的,這個圈子就這樣……」
他的解釋戛然而止,因為我正舉著手機,螢幕上顯示的照片——他和常雨在私人會所的露台上,她整個人幾乎貼在他懷裡,而他低頭看她的眼神,溫柔得刺眼。
陸景晏的表情僵住了。
那雙總是銳利的眼睛此刻布滿血絲,目光落在我臉上時,帶著幾分無奈,好似我是胡鬧要糖吃的孩子。
「你找人跟蹤我?」
「需要嗎?」我輕笑一聲,「陸總,你上娛樂版頭條的頻率,比陸氏的財報還勤快。」
「你最近是不是太閒了?」他修長的手指扯松領帶,「要不要回陸氏上班?省得整天……」
「離婚吧。」
沒有先例,那我就開這個先例。
他永遠覺得我在胡鬧,是我的原因,而不是他的錯。
8
昨晚的爭執還歷歷在目,今早陸景晏就恢復了那副遊刃有餘的模樣。
「之前是我沒注意,忽略了你的需求。」
他端起咖啡杯,語氣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
「以後離婚這種話……」他突然輕笑一聲,伸手握住我的手腕,「說一次就可以了,說多了傷感情。」
我看著他熟悉的戲謔表情,忽然覺得無比疲憊。
三年了,他永遠用這種方式矇混過關,而我居然一次次縱容。
「知道了。」
我抽出手,嘴角扯出一個完美的假笑。
我說完轉身上樓,聽見陶瓷杯重重放在大理石檯面上的聲響。
上樓時,我能感受到他灼熱的視線釘在我背上,但我沒有回頭。
多好笑,他就是想讓我服軟,給一個台階下。
然後雨過天晴,我還是做回那個乖巧等他回家洗掉他身上陌生女人味道的陸太太。
但這次,我要推開這道門,走出這棟豪宅,才能發現外面的世界根本沒有雨。
銀行 VIP 室里,鋼筆在股權轉讓書上停了很久。
「康女士,您確定要出售這部分共同持有的股份?」客戶經理第三次確認,「這相當於陸氏 8% 的……」
「確定。」我利落簽下名字。
這筆錢足夠買斷我和陸景晏之間最後的聯繫。
同時我賣掉了婚後持有的房產,這筆錢足夠買下常雨所在經紀公司 20% 的股份。
我盯著交易合同,想起上月慈善晚宴上,她挽著陸景晏的手臂,笑得那麼刺眼。
走出銀行時,天空飄起細雨,我站在檐下給陳律師發信息:「開始起草離婚協議」。
手機突然震動,陸景晏的來電顯示跳出來。
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七通,我直接劃向拒接。
「太太,先生問您今晚回不回家吃飯。」管家打來電話時,我正在見陳律師。
「告訴他我有約了。」我掛斷電話,翻開陸氏最近的財報,「陳律師,這部分關聯交易有問題吧?」
陳律師推了推眼鏡,「康小姐好眼力,但這需要確鑿證據……」
我打開手機,調出幾張照片還有相關文件,「上個月陸景晏帶常雨去的私人會所,登記在陸氏子公司名下。」
陳律師倒吸一口冷氣。
我平靜地收起手機,心臟卻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
這些照片是我僱人拍的,曾經最不屑的手段,如今用得得心應手。
9
回到家已是深夜。
陸景坐在客廳沙發上,餐桌上擺著冷掉的菜。
「去哪了?」他聲音低沉。
「見朋友。」
我脫下外套,裡面是一件 V 領的內搭,露出鎖骨,顯得脖頸修長。
他猛地站起來,一把抓住我的肩膀,「誰幹的?」
什麼?
陸景晏的眼神驟然陰沉,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將我拽到身前。
鎖骨處一片曖昧的紅痕暴露在燈光下。
他拇指重重擦過那片肌膚,力道大得幾乎要搓下一層皮。
我倒吸一口冷氣,這才想起下午脖子發癢時自己抓的痕跡。
但看著他眼中翻湧的暗色,我突然不想解釋了。
「重要嗎?」我挑釁地揚起下巴,「就像常雨那些吻痕對傅總來說,也不重要吧?」
他攥著我手腕的力道大得驚人,卻在看到我無名指上的戒痕時突然鬆手。
那一刻,我確信在他眼裡看到了慌亂。
「戒指呢?」他聲音低啞,目光凝在我空蕩蕩的無名指上。
我輕笑一聲,「扔了。」
他瞳孔猛地收縮,鉗制我的手指力道發狠。
有那麼一瞬間,我幾乎以為他今天要不管不顧的發怒,和他一起生活三年,他很少見的情緒暴怒。
可下一秒,他卻突然鬆開手。
「明天讓助理送新的來。」他語氣恢復了往日的淡漠,「陸太太的位置,不是你想丟就能丟的。」
就在這詭異的平靜中,他的手機突然響起。
陸景晏皺眉接起,電話那頭立刻傳來常雨帶著哭腔的聲音,「陸總,我喝多了,他們一直灌我酒。我知道不該打擾您,太太會不會誤會……」
我清楚地看見陸景晏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他抬眼看我,眼神複雜難辨。
「地址。」
他只說了這兩個字,就掛斷了電話。
那一刻,我忽然覺得很好笑。
我原以為他會暴怒,會質問,會像以前那樣用各種手段逼我屈服。
可原來,最終的選擇如此簡單明了。
陸景晏拿起西裝外套,頭也不回地走向門口。
我緩緩滑坐在地,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無名指上的戒痕。
多好笑啊。
明明已經絕望了那麼多次,明明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結局,為什麼心還是會痛得這麼厲害?
那個曾經驕傲的康家大小姐,如今像個棄婦一樣癱坐在地上。
眼淚模糊了視線,卻讓我更清楚地看見一個事實——在這場婚姻里,我從來都不是他的第一選擇。
我拿出手機,撥通了陳律師的電話,「明天下午 3 點,帶上離婚協議來工作室。」
聲音平靜得連我自己都驚訝,「對,所有的,包括股權轉讓文件。」
掛掉電話,我最後看了一眼這個住了三年的豪宅。
每一處裝飾都是我精心挑選的,每一件家具都是我親自布置的。
而現在,它們都成了最可笑的諷刺。
陸景晏永遠不會知道,那個總是等他回家的康喬,這次是真的要走了。
10
凌晨兩點,我將最後一個行李箱合上。
整個別墅安靜得可怕,只有行李箱滾輪在地板上滾動的聲音。
陸景晏一夜未歸,為了常雨。
我站在玄關處最後環顧這個家。
三年來,我在這裡等過他無數個夜晚,而今天,我終於不用再等了。
推開大門,我深吸一口氣,頭也不回地上了計程車。
新公寓是早就準備好的。
最重要的是,這裡沒有任何關於陸景晏的回憶。
我洗了個熱水澡,躺在床上時天已經蒙蒙亮了。
手機螢幕亮起,是常雨剛發的朋友圈。
照片里她微醺的臉頰泛著紅暈,嘴角掛著滿足的微笑,身子微微傾向駕駛座的方向。
配文:感謝某人深夜來接我回家。
而那隻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我太熟悉了,陸景晏的腕錶,我去年送他的生日禮物。
我冷笑一聲,手指毫不猶豫地划過,點進她的頭像,直接拉黑刪除。
之前她通過共同好友加我時,我就該這麼做。
手機又震動,陸景晏的消息一條接一條地跳出來:
「你去哪了?」
「為什麼衣服都不見了?」
「接電話!」
我直接按熄螢幕,把手機扔到一邊。
我打開電腦,調出這三年整理的資料。
陸氏集團的股權結構、財務報表、合作項目明細。
這些本該是夫妻間最私密的信息,現在成了我最有力的武器。
11
我約了常雨在咖啡廳見面。
她擺弄著新做的美甲,笑容甜美,「康姐姐找我有事?」
我將文件推過去,「你的黑料,從陪酒到假學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