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書中大佬的窩囊男妻。
總是有不同的人要來攻略大佬。
人快要騎到我頭上了,我都看著毫不在意。
實際上,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只是窩囊罷了。
終於有一次,大佬忍無可忍,抓住我問:
「你就一點也不在意?」
肩膀生疼,我落下眼淚。
在大佬期待的目光中,顫著聲道:
「那……那我去求求他們?」
他:「……」
1
很久之前我就知道,我生活的世界其實是一本小說。
我是其中一個連名字都說不上來的路人甲。
甚至沒有一句台詞的那種純路人。
所以,我對我能嫁給書中大佬季鑒北這件事,一直都很蒙圈。
一年前,他找上我,丟給我一紙協議:
「你只需要在外人面前做好我名義上的伴侶就好。」
這是原書中沒有的劇情。
可我仔細看了看協議,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必須同居、必要時履行義務,不可以在外面有其他人?」
他像是早就準備好了說辭,輕咳一聲,瞥過頭去。
理所當然道:「我希望我身邊的人能幹凈一點。」
我愣愣地「哦」了一聲。
認真考慮之後,還是答應了下來。
管他呢,反正錢多,當個擋桃花的幌子又如何?
雖說我和他是協議關係,但其實我也沒做什麼。
因為我這個伴侶一般只活在季鑒北口中。
他的經典台詞是:
「我老婆不喜歡我回家太晚,就不奉陪了。」
「我老婆比較愛吃醋。」
「饒了我吧,我老婆他……」
季鑒北其實也帶我在人前出現過。
只是我唯唯諾諾,恨不得把自己埋地里,很明顯是在被迫營業。
攻略他的人壓根不把我放眼裡。
朋友勸我:「就算只是協議關係,你也要支棱起來啊!
「你好好想,他要是真把你換掉了,誰還能每個月給你那麼多錢?」
我非常認真仔細地思考了一下,然後道:「他非要換我的話,那我也沒辦法。」
朋友怒道:「你怎麼這麼窩囊!」
我:「對不起,窩囊到你了。」
朋友:「……」
朋友恨鐵不成鋼,並上演吐血而亡表情包。
他整理了一下心情,又問:「那你和他相處得怎麼樣?」
我在腦中尋找著措辭。
「挺好的,就是……感覺他有點黏人?」
「什……什麼?」
朋友的表情像見了鬼。
2
不怪朋友著急,實在是最近季鑒北的態度看著很危險。
從前,無論如何,他都會明確拒絕攻略他的人。
並聲明:「我有老婆,勿擾。」
可這兩天,各種有關他的緋聞滿天飛,他都沒有出手管。
即使我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
但和一個有錢有顏的男人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那麼久,沒有一點念頭是不可能的。
哪怕只是習慣或依賴的程度。
他兩天晚上沒有回家了。
我抱著巨大的毛絨玩偶,卻依然找不到那種被他擁抱著的感覺。
我,失眠了。
我打電話給朋友控訴,欲哭無淚。
對於我這種大半夜騷擾的行為,他無語地抽了抽嘴角。
半晌,調侃道:「那你求求他,他說不定就回來了。」
我知道,他的潛台詞是:用你的窩囊大法征服他。
我微笑、我哭泣,我陰暗扭曲地爬行。
掛了電話後,猶豫了好半天。
最終,決定苦了誰也不能苦了自己,直接把毛絨玩偶扔了,給季鑒北發消息。
我:【你在哪?】
消息剛發出去不久,對面就秒回了:【酒吧。】
附贈一張圖片,很熱鬧,人很多,尤其是他身旁的一片衣角,令人想入非非。
一定離得很近吧。
我忍不住有點酸,心裡越發憋屈和不爽。
被這麼一激,突然就不窩囊了。
大著膽子,發道:【你能回來嗎?】
發完,有些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對面這次依舊是秒回:【如果不能呢?】
言下之意:你叫我回去,我難道就得回去嗎?
我絞盡腦汁想著對策,忽然想起朋友的話。
豁出去了,使用了窩囊大法,發道:【求你。】
對面的「對方正在輸入中……」變來變去了半天,像是要發什麼,又刪掉了。
見狀,我又發了一句:【老公。】
對面徹底沒動靜了。
就在我以為沒戲了的時候,過了五分鐘,手機提示音響起。
季鑒北:【在路上了。】
我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這就……把他叫回來了?
3
季鑒北回來的速度比我想像得早。
正在我想把之前扔下去的毛絨玩偶撈起來的時候,門就被推開了。
我撅著屁股,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和他對上了眼。
我把好不容易抓住的毛絨玩偶扔得更遠了。
他挑了挑眉,問:「你這是在誘惑我?」
我的臉頓時開始發燙,把自己埋進了被窩裡。
他似是無奈般嘆了口氣,然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很快,一具溫熱的軀體就貼上了我的背。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點沙啞,吐息間還噴洒過來些灼熱的氣息。
他問:「為什麼要我回來?」
我一時間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無法不承認,我是有一點陰暗的占有欲,但我是絕對不可能說出口的。
我只是一個路人,現在對他來說有點用處,能夠被他溫柔以待。
可以後,總會有比我更好的人替代我,也許已經不久了。
過早地暴露自己,只會讓這段關係結束得更快。
好半晌,我才開口道:「我睡不著覺。」
他摟住我的手一僵,對我的回答很無語,發出了一聲嘆息。
他似乎是不死心,又或許是怪罪我就因為這點小事就把他叫來。
向我確認道:「就因為這個?」
我莫名覺得他的語氣中帶著隱隱的壓迫。
不像是不知道答案,而是已經知道了答案,只不過在考驗我罷了。
但我也沒有說謊,頂多是只說其一,不談其二。
於是,我硬著頭皮道:「就因為這個。」
只聽他一聲「呵」過後,就沒了動靜。
唯餘溫熱的懷抱,還有耳邊的氣息,把我熏得昏昏欲睡,沉入夢鄉。
臨失去意識前,我忽然聽他道:「好好一個人,怎麼就不長心呢?」
明明困得眼皮都打架了,我還是強撐著回了句:
「我長了……」
他忍俊不禁。
「行。」
4
季鑒北第二天早上走得沒什麼動靜。
總之,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看不見他了,身邊的溫度也是涼的。
一種空落落的感覺占據了內心。
我很想讓他能再多為我停留一會,起碼,讓我睜眼時能看得到他。
可我們只是協議,誰先陷進去,誰就會越難過。
揉了揉發脹的腦袋,打開了手機。
鋪天蓋地的消息湧來,我進入聊天軟體的時候甚至卡了半天。
隨意點開了一個聊天框,裡面的消息頓時讓我怔住了。
【那個,季總絕對只喜歡您!
【新聞那些都是胡說八道,您千萬別多想。】
我有點狀況外。
退出聊天軟體去瀏覽了一下新聞,才發現,原來是關於季鑒北的緋聞愈演愈烈,各種離譜的說法都有了。
什麼我和季鑒北疑似感情破裂,他要另覓新歡啦、昨夜他和情人約會啦……
我自然是不會信的,因為他昨天晚上在陪我。
但還是忍不住不去介懷。
若是平常,這麼離譜的消息,季鑒北絕對會出手,讓那些媒體刪得一乾二淨。
可這次……他或許,是真的想要結束我們的協議了嗎?
我忍不住失落。
5
他白天一整天都沒有回家。
越臨近晚上,我心裡就越發澀得慌。
他昨天回來,是因為我主動發了消息,今天卻不一定回來。
我心中隱隱有種自作多情的預感,他在等我主動開口。
然而,這次發的消息,卻如同一粒小小的石子落入水中,甚至聽不見迴音。
越等越心焦,我終於又窩囊不起來了。
我一個視頻通話就打了過去。
這次,他卻秒接了。
那裡很黑,他似乎在窗邊的位置,僅僅靠月光照明,讓我能勉強看清他的臉。
如同他的態度那樣朦朧。
我咽了咽口水,問:「你今天晚上可以回家嗎?」
他頓了頓,才緩緩開口道:「這次,又是因為什麼想讓我回去?」
這句話出口後,我們之間陷入了沉默。
我不開口,他也不再說。
我被逼得沒辦法了,才小聲道:「就是……睡不著啊。」
他聽清了,輕笑一聲,卻沒有答應。
而是道:「那不回了。」
我這回是真的被逼急眼了,聲音都染上些焦急:
「那……那換個理由行不行?」
他又笑了。
我聽見幾聲輕輕的「咚、咚」聲響,他的指尖敲著哪裡,也許是窗台。
就好像是,此刻心跳的節奏。
他道:「那你好好想想,是因為什麼才想讓我回去?」
我仿佛被蠱惑了。
竟然就這麼脫口而出了實話:「我想你了。」
敲擊聲停了,視頻通話的畫面也開始搖晃,他拿起了手機。
他好聽的聲音撩撥著耳畔:「等著。」
心忽然跟不要命了似的瘋跳。
6
這次他依然回來得很早。
早到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就在家附近,只等著我一句話,就可以立馬趕回來。
可手機上的消息和新聞,卻又在提醒著我,自作多情有多麼可笑。
我對他而言,或許只是被豢養的貓咪。
喜歡的時候很喜歡,也願意去費心費力,但可以有一隻,也可以有第二隻。
並沒什麼不可替代性。
季鑒北今天穿得隨意,所以脫得也快,很快換了睡衣上來。
似乎心情不錯,摟我格外緊,出口的聲音也是難以掩飾地晴朗。
「你說想我,那有多想我?」
我咬了咬唇,沒說話。
他見我不回答,手就開始作亂,非得逼出來一個答案一樣。
雖然他和我的契約里有規定,但我們親熱的次數其實屈指可數,甚至就連親吻都很少。
我難免表現得抗拒。
這似乎叫他誤會了什麼,聲音陡然寒冷:
「你說那些話,就只是為了哄我開心罷了?」
我連忙反駁道:「沒有,那是真的!」
他這才滿意了些,停了手。
我有些不解,我們明明只是契約的關係,他卻總是要問這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想著,我也就問了:「就算是假的又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