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張和大佬白月光相似的臉,我爬了京圈煞神季沐梟的床。
即便我在床上如何得他歡心,也終歸不過是替身,連性格都不像的替身。
在利用他報完我的仇後,我偷走他五千萬拍拍屁股跑路了。
再見面時,我刷著金卡揮霍無度,還沒從銷金窟出來,人就被綁了。
來人抓著我的頭髮,語氣森寒。
「剛才點了幾個男模,今晚我就弄你幾次。」
1
人生境遇,大喜之後必有大悲。
上一秒,我還摟著香香軟軟的小男生喝酒,去個洗手間的功夫,人就被一掌劈暈了。
我甚至都來不及詢問對方到底是來尋仇的還是來搶劫的。
睜開眼看清周圍的瞬間,我明白了。
討債的。
情債。
季沐梟神色卷懶地倚在沙發上,眼神不復以往的柔情蜜意,目光陰鷙地上下打量我。
他朝我勾了勾手。
「過來。」
語氣不容置喙。
我麻溜地滾過去,從善如流地換上討巧的笑容,求饒道:
「老公,我錯了。」
他垂眸,視線一寸寸如同利刃一般冷冰冰刮過我身體,嘴角扯出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來。
「知道錯了?我看未必吧。你剛不說喜歡那種柔弱嬌小的男生,還說今晚要一夜御七郎呢!」
我害怕地咽了下口水,訕訕開口。
「不是,我開玩笑的。」
「玩笑?」
他別有深意地拍了拍我臉。
「可是我覺得並不好笑,你這手都摟他的腰上了。」
「跟我說說,感覺怎麼樣?」
我心虛地乾笑兩聲。
「不怎麼樣,沒有你的腹肌好摸,軟趴趴的沒一點意思。」
季沐梟嗤笑一聲,不置可否。
他慢悠悠抬起我的臉,手指在我唇上用力摩挲,蹭得我嘴角生疼。
我探出舌尖討好地舔了舔他的大拇指。
季沐梟頓了一下,動作停住了。
他收回手,淡淡笑了。
「是嗎,可我剛看你似乎很是享受啊。越賀,要不要我把人叫過來當面和你對峙,或者乾脆打你一頓看看你的嘴到底有多硬,能不能撬出些實話來。」
我臉色頓變,什麼也顧不上地從地上爬起來硬著頭皮上前兩步騎在季沐梟身上。
他淡淡挑眉沒說什麼,右手固定在我腰後。
他抬起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靜靜地凝視著我。
如同被叢林中蟄伏的猛獸鎖定一般,我僵硬地朝他笑笑,討好地俯身親了下他的唇瓣。
「老公,我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嘛。」
季沐梟眼底沒什麼情緒,垂眸從兜里掏出支煙點上,語氣冰涼。
「原諒這一次,那拿走我五千萬的事,怎麼算。一天之內,你沒有兩次豁免權,自己掂量掂量,到底想讓我原諒哪一件。」
季沐梟哪是在意這五千萬,他就是不想這麼輕易放過我。
要死。
今天是怎樣都逃不掉了,要知道以後還有這種遭遇,五年前我就是窮到吃土都不會去招惹季沐梟。
我十八歲那年,公司被我爸最好的兄弟騙走,他們為了掩蓋罪惡,逼死我爸媽。
我走投無路,主動去招惹京市令人聞風喪膽,權勢滔天的大佬季沐梟。
他見我的第一眼,臉上的笑容瞬間斂去。
眼神鋒利如刀,死死地盯著我的眉眼。
良久,他毫無徵兆地發出一聲冷笑。
「好,我幫你,作為交換,你當我的情人。」
沒有約定期限。
也就是說只有等季沐梟他膩煩我了,我才能夠解脫。
那時我想的很單純。
我並沒有好看到能讓一個男人對我如此痴迷,最多兩個月,他就會厭倦。
只是我沒想到,我居然會在季沐梟身邊呆這麼久。
五年零六個月,時間長到我開始分不清我對他的感情。
直到前不久我在宴會上意外聽說我和幾年前甩了他後消失不見的白月光長的一模一樣時,大腦一陣空白。
我忽然察覺到有什麼東西快要失控。
我惶恐不安想立馬逃離季沐梟身邊以防自己做出些不理智的事情來。
結果我出逃還不到一天就被抓了回來,還被按在沙發上作死的欺負。
背後抵著粗糙的布料,身上覆著滾燙的軀體。
近一點,退一點,都不舒坦。
季沐梟的吻滾燙地烙印在我身上,點燃身體里躁動不安的情慾。
他吻著我的胸口眼神迷離,聲音含糊不清夾雜著一絲狠意。
「越賀,如果我把你的心挖出來用刀刻上我的名字,你是不是就會乖乖聽話了。」
「或者把你變成一個只會老公老公叫的,每天等著我給你喂飯的傻子比較好。」
我嚇得渾身哆嗦,連忙抬起他的腦袋獻祭自己的唇舌,堵住那些讓人心驚的話語。
2
第二天,我起床下樓。
季沐梟正坐在客廳看財經報告,我雙腿發軟慢吞吞地挪到餐桌。
張姨笑著給我端來一碗清粥,我埋著臉不敢和她對視。
出逃前,一想起再也喝不上張姨熬的粥,我有感而發還掉了兩滴眼淚,叮囑她重視自己的身體,貼心話說了一大堆。
現在回憶起來,腳趾都要摳出一座城堡了。
季沐梟抬眸涼颼颼地掃我一眼,語氣陰陽怪氣。
「離開前跟張姨還留了幾句話,和我倒是無話可說。問你為什麼要跑也裝聾作啞,越賀,你最近是越來越野了。」
我僵硬地扯了扯唇角,打哈哈糊弄。
「怎麼會?我不是說了嘛,我就是和你開個玩笑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在乎我。」
季沐梟兩指曲起不輕不重地敲了敲桌面,冷哼一聲。
「最好是,你要是敢動別的心思,你就死定了。我這幾天要出差,你最好趁這幾天把你心裡那點兒不切實際的躁動給我滅了,要是讓我發現你又出去沾花惹草,哪裡碰了我就削掉哪裡。」
我聽得頭皮發麻,連忙搗頭如蒜。
「我會乖乖等你回來。」
短時間內我是不敢再作妖了。
這擺明了就是挖個圈套等我跳,我會上當?!
可事情就是這麼湊巧,大學最好的兄弟回國,邀我出去聚餐。
酒是下午喝的,人是晚上不清醒的。當天,我就坐上了去往義大利的私人直升飛機。
酒醒後,我嚇得下巴都要脫臼了。
瞪著眼睛結結巴巴道:
「你乾了什麼?!」
周遊一臉愜意甚至帶著點邀功的意味。
「哦,我昨天看你對我說的國外生活那麼嚮往,我就帶你出去看看。」
心跌倒了谷底。
完了。
徹底完了。
偏偏周遊還雪上加霜地補充。
「對了,你男朋友昨晚打電話過來問你在哪兒,我想都那麼晚就不叫醒你了,和他說你還在睡覺,讓他不要打擾你休息,就掛了電話。」
「但他很不懂事,一直打,我就把你的手機關機了。」
我驚叫出聲。
「你關了我的手機?」
我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起來。
拿過手機,開機。
我盯著螢幕上的八十五個未接來電,和數不清的威脅意味濃重的微信消息,人徹底死了。
周遊一臉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你幹嘛一副大難臨頭的模樣,掛一個男朋友的電話而已,至於嗎?我說,他要是占有欲這麼強,哥就給你換幾個金髮碧眼的外國大帥哥,咱甩了他。」
我和季沐梟在一起時和周遊還不認識。
他不了解我家情況,自然也不知道季沐梟是我的金主,我也不可能和周遊主動說起我和季沐梟的真實關係。
很丟臉。
即便我喜歡季沐梟,我仍然覺得作為一個男人的金絲雀,我沒法挺直腰背堂堂正正地做人,所以對外我一直自稱季沐梟是我的男朋友。
3
來不及和周遊解釋,我拿起電話快速回撥。
電話接通後,那頭卻沒有絲毫聲音。
季沐梟那股強烈的低氣壓隔著螢幕我都感受到了。
我訕訕笑了聲。
「老公,怎麼不說話?」
對面依舊沒有開口,隱隱約約傳來一些細碎的翻頁聲。
我惴惴不安硬著頭皮繼續問。
「老公,你找什麼呢?」
那邊動作一頓,終於傳來季沐梟的聲音。
「給你的姘頭選墳墓呢。你覺得他是土葬好還是火葬好,要不然乾脆丟去海里喂食人魚好了?」
太陽穴突突直跳。
這種輕飄飄的語氣我可太熟悉了。
五年前,我跟著季沐梟參加幫派聚會,他二叔手瞧上我和季沐梟提議等他玩膩了就把人給他送過去,讓他也玩玩。
從我答應當季沐梟的情人那一刻起,我就預想過很多種可能。
被送去討好別人,被當做手底下人的獎勵。
我很清楚,我對季沐梟而言只是個玩物,當然,對我而言,他也只是我清除仇人報仇雪恨的利刃。
為了復仇,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要忍耐。
季沐梟半張臉隱在黑暗裡瞧不真切。
他偏頭定定瞧了我好半晌,驀地笑出聲。
漫不經心摁滅嘴裡的煙重新點了根,眼神別有深意地掃過我和他二叔。
「二叔喜歡啊,趕明兒我讓人給你送過去。」
溫熱的手指摳出我攥緊的指節,手指強硬地插入我的指縫。
季沐梟撩起眼皮朝我吐了口眼圈,臉色陰沉地打量我。
我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連忙移開視線。
那一刻,我察覺到他似乎是有些生氣了。
果不其然。
當晚他弄到凌晨四點,整整七個小時沒停過一分鐘。
嗚咽求饒,道歉認錯。
我什麼方法都用了,他始終不停。
直到我徹底受不住,他才抽身吻著我汗濕的發尾,聲音嘶啞。
「為什麼不拒絕,我給你機會了,為什麼不和我求助,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想拒絕我二叔。」
我有些無奈地苦笑。
我有什麼資格拒絕。
一個玩意能比得過他血濃於水的親人,我又不是沒有自知之明,如果季沐梟真的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在意我,他就不會說出這番話。
第二天,他二叔被發現意外死在郊外。
屍體找到時已經被野狗啃食的血肉模糊,更讓人脊背發涼的是他的舌頭讓人割了。
手下進來稟告,季沐梟只是冷淡地撩起眼皮。
「死了就埋了。」
偏頭看向我,語氣和現在一樣輕飄飄的。
「你說他為什麼會死,是誰殺了他呢?」
餐刀「鐺」的一聲掉在桌子上。
我垂著頭狀似無意道:
「不都說是意外嗎?」
他意味深長地瞥我一眼,嗤笑一聲。
「他說了不該說的話動了不該有的心思,所以他死了。」
我喉頭滾動,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季沐梟將自己的餐刀換給我,嗓音涼得直鑽人脊髓。
「寶貝放心,你乖乖地留在我身邊就不會出事。」
我深刻地意識到自己擺脫不了季沐梟用權利編織的牢籠,我的生死皆在他的一念之間,他是高高在上的掌權者,而我只是一隻螻蟻。
只是後來,季沐梟各種寵溺和縱容,讓我徹底淪陷,心甘情願地留在他身邊。
直到聽到他白月光的傳聞。
那以後,季沐梟頭一次超過一個月沒和我上床。
以往他出差三天都想得不行,吃不著也要打電話騷擾我,聲音低沉地引誘我,讓我……
可是那一個月,他像是對我失去了興趣一般,連我刻意的裝扮他也沒注意。
我越來越焦躁不安,腦海里甚至生出一個瘋狂的念頭。
殺了季沐梟的白月光,這樣他是不是就只能喜歡我了,如果還不行,那他喜歡誰我就殺了誰。
這太可怕了。
我變得不像我自己。
我要失控了。
所以我逃了,拿著錢去了一個偏僻的小鎮,可這並沒有用,離開不過短短三個小時我就後悔了。
為了不讓我繼續胡思亂想,我跑去找男模,結果還讓人抓個正著。
我已經分不清季沐梟到底是喜歡我還是占有欲作祟,總之昨晚的事我是不想再來一次了。
屁股真得好痛。
4
我絞盡腦汁安撫暴戾的季沐梟。
周遊卻一臉疑惑。
「你們不是情侶嗎?你這麼怕他幹什麼,他對你不好?」
對面聲音沉沉地壓下來:
「越賀,我對你不好嗎?」
我摸了把額上的汗,小心翼翼道:
「很好。」
周遊一副你不要騙我的憤怒模樣,拍了拍我的肩膀。
「跟我還不說實話嗎,我早就看出來你們不是情侶關係,是他威脅你的對吧,你放心,有我在他傷不了你。」
說完,他伸手奪過我的電話迅速掛斷,揚手往後一甩。
手機嘩啦一聲,準確地掉進滾燙的茶壺裡。
我皺著眉頭急忙過去。
手機螢幕閃了兩秒後,徹底死機,一同死去的還有我和周遊的生機。
我生無可戀地回頭,拽住他的肩膀瘋狂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