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你怎麼敢挑釁季沐梟的,我有屁股保命你有什麼,你爸見著他都得恭恭敬敬,伏低做小,你完蛋了。」
周遊毫不留情地嗤笑。
「放心,我在義大利的勢力不容小覷,姓季的不敢隨便出手的。而且你真以為我是回來繼承家業的,錯了,我是聽說了你前天逃跑被抓的事才火急火燎地趕回來救你。」
我抿了下唇,喃喃自語。
「可是我喜歡他啊,我不想離開他。」
周遊挑眉睨著我。
「那他喜歡你嗎?」
我沉默了。
在聽到季沐梟白月光傳聞以前我很堅定地認為他是喜歡我的,可現在……
氣氛一下子凝固。
周遊態度強硬地捏住我的下巴,眼神晦暗偏執。
「他都不喜歡你,你湊上去幹嘛,和他分開不好嗎?」
我覺得周遊有些奇怪。
他從未用這種語氣和我說過話,印象中他總是一副陽光溫和的模樣。
我突然記起昨晚喝醉酒後,他垂眸看我意味不明地說了句對不起。
眼前閃過一抹靈光,我猛地抬眼大吼。
「你想做什麼,周遊,你瘋了嗎?」
他慢悠悠地收回手,站直身體,嘴角掛著抹怪異的笑容。
「越賀,你要是不這麼警覺該有多好啊。」
話音剛落,他毫無徵兆地拿出一瓶藥劑快速朝我按了兩下,我瞬間睏倦不已。
周遊接住我下滑的身體,眼神透著病態的痴迷。
「等你醒來一切都結束了。」
我用力扣住他的衣角,想說話卻抵不過沉沉的睡意。
5
再次醒來時,私人飛機已經降落。
我雙手被領帶困住,完全掙脫不開。
一股憤怒直充大腦,我惡狠狠道:
「周遊,你……唔……」
他掏出手帕堵住我的嘴,一把將我推入來接他的豪車裡。
車在大街上極速行駛,周遊冷著臉一言不發,直到停在一處古堡前他才淡聲跟跑到車邊的管家吩咐:
「把人洗乾淨送過來。」
說完,兀自下車。
我被人拖著往浴室走。
半個小時後,擁人將洗完澡的我帶進他的書房。
周遊坐在老闆椅上背對著我,手上漫不經心把玩著兩顆核桃,神情愜意。
「洗乾淨了。」
我嘴角抽了抽,上去照著他的腦袋就是一個大比兜。
「你他媽還給我裝。」
周遊捂著腦袋,眼神都清澈了,猶豫半天開口。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我斜眼睨他:
「你要是喜歡我怎麼可能讓其他人給我洗澡。
肯定是先給自己安排個鴛鴦浴,然後再來個浴室 play……」
他揉著腦袋癟了癟嘴。
「夠了,你們的閨房情趣不用說給我聽,給我腦子都整黃了。」
我沒好氣地錘了他一拳。
「滾。」
不過他之前那副模樣到真有點讓人害怕,也不知道跟誰學的,一股陰森勁。
我大咧咧地躺在沙發上,無聊地翻著電視頻道問他:
「你到底在發什麼神經?」
周遊坐在地毯上,深深地嘆了口氣。
「唉,一言難盡。我媽前幾年和美國有權有勢的金融圈大佬二婚,他家有個兒子,前年出了車禍。」
他一臉苦惱:
「我媽告訴我這是我表達兄弟情最好的時候,她說等陸巡掌權,我倆娘的生活就不好過了。陸巡原本很不待見我,在家裡處處針對我。我討厭死他了,根本不可能去照顧他,可是我媽說我不去她就斷我生活費,我只能妥協。」
我皺眉:
「阿姨有點叛逆哦。」
他咬牙切齒:
「是啊,更慘的是,那狗雜種不知道中了什麼邪,病好後和我說他愛上我了,硬要跟我在一起。還跟變態一樣偷走我的內褲,查我的行蹤。爸媽他們都不管我,說我成年了該自己處理,所以我打算用假死來擺脫這一切。」
我偏頭,疑惑不解:
「你之前不是說手裡的權利能跟季沐梟對抗嗎?你躲什麼,直接干他們不就完了。」
周遊尷尬地撓了撓頭:
「我裝的。」
我指著這間古堡:
「這個也是租的?」
他僵硬地扯了扯唇角。
「那倒不是,這是我偷陸巡的黑卡買的。」
我:「……」
卷錢跑路,這個劇情我不要太熟。
逃不好,是要被抓回去炒菜的。
「所以,你是想讓我過來給你幫忙的?」
周遊沉吟。
「之前是這麼想的,我怕你聽到我的死訊食不下咽寢不能安,打算回國給你打聲招呼順便讓你給我當個證人。結果我一回國就聽見季沐梟把你當替身,我心裡那個氣啊。」
他越想越憤怒:
「你看他那個囂張的態度,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他都能騎到你的頭上來了,我就是要讓他知道你還是有人追的。」
我仔細回憶了下。
「你說這話的時候,電話都被你掛掉了吧,你怎麼警告他?」
周遊也沒在意,他已經沉迷於自己高超的計謀里不知天地為何物。
周遊諱莫如深地眯了眯眼。
「萬一他是個變態?」
說到這他停頓了下,接著道:
「他絕對是個變態,你身上可能有他藏著的竊聽器,他一定聽到了。」
我瞭然於胸。
「所以你演那出戲是為了給季沐梟一點危機感。」
周遊搖了搖食指。
「錯了,我準備帶著你一起死。」
我氣得想笑。
我謝謝你。
「你沒事吧,誰告你我想死了?」
他不可置信。
「他都這樣對你了,你還要跟在他身邊,而且你不說了嗎,他不喜歡你。我都想好了,他要是追過來,咱倆就炸死他面前讓他追悔莫及,他要是不追來,我們就找幾個道士天天在他公司門口造謠說有鬼跟著他,然後往他辦公室里扔炸碎的屍塊,嚇死他這個沒良心的渣男。」
心情有點苦澀,我固執地辯駁。
「他追來了不就證明他愛我嗎?」
周遊恨鐵不成鋼地怒吼。
「老子最煩的就是你們這種戀愛腦,男人啊別人搶的才喜歡,他就是來了也證明不了什麼,你看我爸媽,年輕時愛的要死要活,現在不也老死不相往來,你清醒點吧,越賀。」
我嘆了口氣。
清醒嗎?
五年的感情不是那麼容易割捨的。
周遊不知道,季沐梟也不知道,被重新抓回來的時候,我除了害怕更多的是竊喜。
我知道我不應該,卻控制不住地淪陷。
周遊無奈道:
「行了,要是你實在不願意,等他來了你就跟他走唄,反正我是要假死的。」
說完,他興致勃勃地開始策劃自己「死」後怎麼折磨陸巡的事。
6
半夜,我想著季沐梟睡不著。
按理說,他的私人飛機晚上七點就能抵達義大利,現在已經八點四十五了,外面一點兒聲響都沒有。
或許周遊說得對。
我對季沐梟來說不過只是個床上的玩意兒,他根本就不在意,說不定來的途中沉迷於異國風情,現在正和新人樂不思蜀呢。
我難受地閉上眼睛。
好不容易睡著了,半夜卻被一聲驚恐的尖叫聲吵醒。
我猛地睜眼,身後貼著一具滾燙的身體。
瞳孔驟縮,手肘快速往後撞擊卻被一隻熾熱的大手裹住,整個人重新被摟進暖洋洋的懷抱里。
那人親昵地蹭著我的脖頸,聲音慵懶。
「是我。」
我呼吸一窒,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吶吶道:
「哦。」
想起周遊那聲尖叫,我來不及思考,想推開季沐梟下床,被他再度拉回床上。
「他沒事。」
這語氣。
我偏頭借著月光打量季沐梟臉上的表情,心裡惴惴不安。
「你乾了什麼?」
季沐梟不偏不倚地和我對視,十幾秒後他才不緊不慢地掀唇。
「我只是把他最害怕的東西和最討厭的人一起送進了他房間裡。」
周遊最怕鬼。
最討厭的是陸巡。
那現在,在周遊房間裡的就是裝鬼的陸巡。
我頭皮發麻。
「多大的仇啊,你要這麼整他?」
季沐梟冷笑。
「他拐走我的人沒想過會有代價嗎,越賀你該慶幸你沒同意,不然今晚你也別想睡。」
我愣了愣,震驚地瞪大眼。
「你怎麼知道我沒同意,你真在我身上裝定位器竊聽器那些東西了?」
他笑容陡然玩味。
「對啊,不如你猜一猜我把東西藏哪了。」
「脫了衣服都找不到的地方。」
他的視線慢慢下移,帶著濃烈到令人忍不住蜷起腳趾慾望。
我臊紅了臉。
該不會……
季沐梟突然悶笑出聲。
「你想什麼呢,色鬼,我要真放那兒,我的放哪兒。」
我一口氣差點噎死。
媽蛋。
不要臉。
他毫無羞恥心地湊過來親我一口。
「老夫老妻了,怎麼還害羞了。」
「唔~」
一聲呻吟突兀的響起。
停頓三秒後。
對面傳來周遊的怒罵。
「瑪德,陸巡,你找死。」
接著就是一頓乒呤乓啷的打鬥聲。
這房間可真房間啊。
我社死地四處張望,某隻不安分的手突然從我的領口滑下去。
我連忙握住,喉嚨一緊。
「這房子不隔音,我不想被人聽到。」
季沐梟輕笑:
「要叫這麼大聲?說得我更加心癢難耐了。」
話是這麼說,季沐梟卻沒有強求。
對面似乎也意識到了,聲音逐漸小得聽不見了。
也有可能是被堵住了嘴。
怎麼堵的呢?
罪惡罪惡。
我甩了甩腦袋,連忙轉移話題。
「你還沒說你怎麼知道我沒同意的事呢?」
季沐梟將我攬在胸前把玩著我的耳垂慢悠悠開口:
「我早在飛機和別墅里安排了眼線,你們在房間裡的一切我從攝像頭看得清清楚楚,他但凡勸動了你,他就得死。」
季沐梟說這話時,眼裡是毫不掩飾的冷意。
我被震驚地說不出話。
季沐梟似乎在某個瞬間真的動過殺死周遊的心思。
隨即,我有些好笑地在心底搖搖頭。
想多了。
季沐梟雖然暴戾殘忍,也說過要給周遊送葬的話,但他真不至於和周遊計較。
周遊對他構不成威脅,不然這些年我和周遊接觸,他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7
季沐梟今天心情格外好,他眯了眯眼神情卷懶。
「對了,我來的時候聽助理講了個特別好笑的事情。」
我來了點興趣。
「什麼?」
他說:
「最近有人大肆造謠,傳我有個喜歡了很多年的白月光。我喜歡你整個京市誰不知道,真會有人傻到相信這些。」
「……」
他興致盎然。
「不過他的目的大概是為了挑撥我和你的關係,只要寶貝不相信,其他人我管他呢。
有嘴不會問,有眼睛不會看,有腦子不會思考,真是傻蛋一個,越賀你說是不是?」
「……」
季沐梟拐著彎罵我,我還不能承認,不然就真成了個傻蛋。
我看著他似笑非笑的臉,心裡一整冒火,偏偏面上還要應和。
「是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