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i。
老子才不是傻蛋。
季沐梟眼底笑意更深了。
「既然寶貝也覺得他們不聰明,那這次我就不跟他計較了,下次那傻蛋還懷疑我對你的愛,我就得像個法子治治他,不然下次那些個流言蜚語讓你胡思亂想跑路了,我可怎麼辦呢。」
真是貼臉貼個沒完了!
我懷疑也是有根據的,在我之前不知有多少人想爬上季沐梟的床,但他卻一眼選中了我。
一個欠了一身債還有幾個仇家等著要我的命的麻煩蛋,我始終想不通我怎麼就入了這位權勢滔天的主的眼。
我裝作不經意地打探。
「其實他們好奇也有道理,你怎麼第一次見面就決定要我當情人啊。」
季沐梟垂眸,別有深意地瞥我一眼。
沉默好半晌,他才道:
「也許我就是對你一見鍾情了呢?」
我撇了撇嘴。
「不想說就算了。」
怎麼可能是一見鍾情。
季沐梟第一次見我,那眼神恨不得把我千刀萬剮,仿佛我倆之間隔著什麼血海深仇,非要鬧個你死我活才能消氣。
憑著我對季沐梟的了解,那眼神絕對不可能是喜歡。
只是他為什麼要騙我呢?
有什麼是我絕對不能知道的,或者說是他害怕我知道的。
肩上突然一重。
季沐梟從身後覆上來將臉埋進我的頸窩,聲音低啞:
「等你再喜歡我一點,我就告訴你。」
……
呼吸一滯。
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
事情的真相好像遠比我想像的要跟嚴重,嚴重到季沐梟意識到一但說出來我們都關係就完了。
即便我這麼愛他,也無法忍受。
8
或許是心裡憋著事,又或許是已經補過一次覺,我沒睡多久就醒了。
外邊天才蒙蒙亮,季沐梟還沒醒,閉著眼睛有種別樣的乖順,讓人忍不下心吵醒。
我小心從他懷裡抽離,起身去樓下喝水。
客廳里,一個陌生的男人端坐在樓下,黑衣顯得他整個人的氣質有點陰鬱,那樣子我從周遊的身上窺見過模仿的不成熟的一二分。
樓下那人大概是陸巡。
他似乎是專門在等我,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帶著不善的打量。
忽然,他嘲弄開口。
「你和周遊不是兄弟嗎?」
我不明白他莫名的敵意,皺了皺眉。
「你想說什麼?」
他嗤笑一聲。
「你知道這個月季沐梟在做什麼嗎?他監視周遊整整一個月,甚至想過要殺了他。」
我渾身一僵。
想起臨睡前季沐梟的神色,腳底升起一股冷意。
我疑惑道。
「為什麼,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過節。」
「我一眼沒注意,就有些不長眼的人過來礙事。」
季沐梟隨意地靠在二樓過道的欄杆上,嘴裡叼著煙,手上把玩著打火機上的翡翠。
陸巡抬眸,兩人之間劍撥弩張,仿佛下一秒就要開戰。
季沐梟漫不經心地歪了歪頭,眼裡閃著一絲狠厲。
「你鑽空子和我老婆說我壞話,只是你出來這麼久,你猜周遊他還會不會在房間等你。」
陸巡目光一凜,連忙往房間跑。
沒過多久,他從房間衝出來,抓起車鑰匙急匆匆往門外跑。
我腦子翁翁作響,整個人陷入混亂之中,不可置信地看他。
「周遊他……」
「他沒事。」
我長舒一口氣,放下心來。
至少,現在。
季沐梟他沒打算對周遊出手。
我抿了下唇,猶豫道:
「陸巡說得是真的嗎?」
季沐梟眼神晦暗。
「是。」
我生氣地質問:
「為什麼?周遊哪裡惹到你了。」
季沐梟從樓梯上一步一步往下走,木製樓梯發出沉悶的吱呀聲。
聽得我心尖打顫。
「一個月前,手底下的兄弟說陸家總來我的賭場挑事,我後來查清發現是周遊在背後推波助瀾,想讓我和陸巡斗得兩敗俱傷。」
「沒過幾天,他進入義大利購買大量火藥埋在一棟別墅下面,同一時間,你和我說周遊問你要不要和他去義大利玩。」
我記得。
那天季沐梟打視頻過來,表情嚴峻地讓我拒絕和周遊的一切活動。
也是從那之後,季沐梟開始不碰我了,甚至很少回國。
我眨了眨眼,有些明白了。
季沐梟大概以為周遊是那種隱忍多年,騙過了所有人只為報仇雪恨的厲害角色。
他想多了,周遊沒那個腦子的。
這麼多年他都沒有察覺出季沐梟是我的金主就可以窺見一二。
他就是個戲很多的哈士奇而已。
我疑惑道:
「那你那一個月不碰我是因為無法面對我。」
季沐梟點頭。
「我怕你察覺到我的計劃求我放棄,我怕你心軟,也怕自己沒有底線,如果周遊真的是個禍患,我放過他就是等同於送你去死,我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哪怕你恨我怨我,他也必須死。」
他不屑地冷嗤。
「幸好,周遊他真是個蠢豬。我把他別墅里的人全換了他都不知道,賣給他的是假火藥他也不知道,果然不能以己度人,他想不到我這麼高深的層面。」
……
我扯了下嘴角。
嘴巴真是一如既往地劇毒。
9
忽然想到什麼,我繼續道。
「你昨晚避而不答的那個問題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反正都說破了不如索性就說個明白。」
季沐梟陡然沉默,好一會兒他斷斷續續開口。
「你不記得了。」
陳述語句揭露了一個我早就遺忘的事實。
十四歲那年我和父母去國外旅遊,彼時季沐梟拿著當地黑手黨的核心名單往賣家手裡趕。
他被追殺時,我剛好在他躲藏的附近,指著他跟他說這裡不讓拉屎。
一瞬間暴露了他的位置,害他差點慘死在黑漆漆的槍口下。
躺在醫院時,季沐梟發誓一定要找到了我然後扒了我的皮。
他不知道我的名字,而當時情況緊急他只來得及看我一眼便急匆匆逃命,所以這麼多年過去他都沒能打聽到我這個多嘴奪命鬼的下落,直到五年前我主動找上他。
他那時想。
「終於找到你了,等會兒找個沒人的地方擰斷你的脖子。」
說讓我當情人只是想為我的死亡找個合理的藉口。
上流圈子,玩物被玩廢玩死比比皆是。
於他們而言,我即便突然消失也不會有人在意,頂多就是傳出些玩過火的小道消息。
我咽了咽口水。
好傢夥從死亡的邊緣路過。
我還以為他那時的表情是對白月光拋棄自己的憤恨以及發現是替身的冷漠,結果他娘的那眼神是在看死人啊。
「那你怎麼突然又沒殺我?」
季沐梟粗糲的手指滑過我的嘴唇,嗓音喑啞,透著誘人的磁性。
「是啊,為什麼沒動手呢?」
「大概是你那天親了我,我覺得味道還不錯,又或許你眼圈紅腫看起來很可憐,所以我放過你了。」
怎麼說呢?大概變態都有一套不為人理解的思維方式吧。
說起來還有點恐怖,同床共枕的男人一開始是想殺我的,難怪每次季沐梟說要殺我,我都會害怕,敢情這是身體面對危險的生理反應。
我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
季沐梟抬眼,沉靜而黝黑的眸子直勾勾地望進我的眼裡。
「害怕我?」
這膈誰身上不害怕。
但說實話這也怪不了季沐梟,我要是他,見面的第一天就得把人捅成篩子。
季沐梟鬆開手,往後退一步落座在沙發上,冷著臉點了支煙,語氣平淡。
「要離開嗎?你現在有份體面工作可以養活自己,你也不再需要我幫你做事了,如果你想離開我放你走。」
季沐梟的表情很平靜,平靜地有些詭異。
我感受到一種野獸快要壓制不住的危險,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以我對季沐梟這麼多年的了解,他絕對是在口是心非。
為了驗證,我腳不經意地往後挪動一步,季沐梟的眼神瞬間暗了。
驚悚!
腦海里閃過昨晚季沐梟說過的話。
原來等我再喜歡他一點這句話真正的含義,不是在告訴我季沐梟他害怕我離開,而是在提醒我,如果我不那麼愛他選擇離開,那他會徹底發瘋。
我僵在原地。
季沐梟見我真的有打算, 嘴角笑意變得有些駭人。
他索性不裝了。
「越賀, 你在這裡人生地不熟,離了我難保不會迷路或者直接消失在義大利。我可以讓你離開, 但你確定真的要走嗎?」
他單手靠著沙發,好整以暇的注視著我。
娘的, 敢威脅我。
笑死, 我是這麼容易被威脅的。
……
好吧。
還真是。
好氣。
我雖然喜歡季沐梟,但他是不是太仗勢欺人,為非作歹,無惡不作了, 惡劣程度堪比當眾拉屎。
今天我必須讓他知道, 小爺也不是那麼好惹的。
我惡狠狠地當著他的面從他帳戶轉走五個億, 然後跳起來猛踹他的好腿。
心裡舒坦多了。
季沐梟攥過我的手腕一把將我拉進懷裡,捏著我的臉低笑。
「消氣了,那我是不是可以算帳了?」
我臉色一變。
人怎麼可以厚顏無恥到這種地步。
我驚詫地幾乎破音。
「你還要跟我算帳?!」
他理直氣壯:
「你原諒我就代表以前的事都過去了,我現在算的是你離開我的事,我說讓你走你就真打算走, 太傷人心。」
說完, 他扒了我的褲子。
……
艹
還有沒有天理啊。
我憤憤不平,破口大罵, 最後也只能嗚咽著求饒。
「我錯了, 下次絕對不跑了。」
季沐梟拍了怕我的屁股。
「再跟我撒一次慌, 屁股給你做廢。」
我哆嗦了下, 惶恐點頭。
回去的路上, 我忍不住好奇問季沐梟。
「如果這次我真的走了,你會對我做什麼啊?」
季沐梟動作頓了頓,眼裡閃過一抹耐人尋味的深意。
他輕聲開口。
「我會真的放了你。」
我癟嘴。
「又說瞎話。」
季沐梟笑笑沒說話。
直到一年後, 我從他的書房翻出一張記憶清除手術單, 愣了很久。
回臥室將熟睡的季沐梟暴力搖醒。
「我之前沒答應你, 你是不是打算清除我的記憶重新來過?」
他摟著我的腰, 將暴躁的我摁在懷裡。
「沒打算清除你的記憶, 這是給我準備的,只要我記得你就不可能真正放手, 你走了我也絕對會反悔。」
心臟劇烈跳動, 我抖著嘴唇道:
「可是一年前的技術並不成熟,你就不怕自己變成個傻子嗎?」
他滿臉無所謂。
「嗯, 我知道,那就變成一個傻子唄。」
我生氣地揪住他的衣領朝他怒吼:
「你怎麼能這麼傷害自己, 你腦子讓外星人吃掉了?!」
季沐梟撩起眼皮,滿不在乎:
「你都不想要我了,你管我怎麼做呢?變成一個傻子不也省事嗎?」
我惡狠狠地咬住他的鎖骨怒罵:
「季沐梟, 你怎麼就這麼瘋?」
他不知道疼一樣, 揉著我的腦袋:
「嗯, 所以別不要我,不然下次我就直接弔死在你床上, 流出來的口水滴你臉上, 伸長的舌頭貼在你唇上,還要瞪著雙死不瞑目的眼睛直勾勾地死死盯著你,讓你夜夜不得好眠。」
真是好驚悚的畫面。
我鬆了嘴, 將頭埋在他胸前。
「知道了,瘋子!」
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傻子愛你這個瘋子。」
季沐梟胸腔震動,他收緊手臂低下頭蹭了蹭我的臉。
「瘋子也愛你這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