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星完整後續

2025-09-04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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襯衫袖子挽著,露出一截緊實的小臂。

腕骨分明。

連腰間系的黑色圍裙都平添幾分意欲。

我喉結滾了滾。

被靳寒的眼睛捉住。

「沒吃飽?」

我猛地站起來。

往門外逃:「飽了飽了,我我我不能再吃了。」

「再見——」

過了幾天。

靳寒乾脆將自製的菜單發給了我。

電話里,靳寒問:「看看今晚想吃什麼?」

我點了兩道菜。

難為情地說:「白吃白喝真的不行,要不我給你餐費吧?」

靳寒的語氣有些冷:「盛聞星,我不是來這裡當廚子的。」

「那我以後就不——」

「盛聞星,」靳寒打斷我:「給朋友做飯、跟朋友一起吃飯,是我喜歡做的事。」

「所以我們現在的關係,是朋友, 可以嗎?」

朋友是個籠統的稱謂, 分很多種。

有泛泛之交的、有親密的, 也有介於兩者之間的。

靳寒說的朋友, 是哪一種?

20

以朋友的關係相處了幾個月。

靳寒的公寓由於突發管道漏水。

暫時無法居住。

他平靜地收拾好行李。

專注地在網上找房子暫住。

我扣了扣手上不存在的死皮,問:「找到了嗎?」

「找到了。」

靳寒說:「不過新房子在城市的另一邊, 離學校很遠。」

又忽然說:「能借用一下你的廚房嗎?」

我茫然地看著他:「幹嘛?」

靳寒笑得十分慈祥:「很長一段時間不能給你做飯了。」

「走之前, 我想多給你包一些餛飩。」

「你凍在冰箱裡,想吃的時候可以拿出來煮。」

我愣了愣。

鬼使神差地打開了自己的房門。

眼睜睜看著靳寒將鍋碗瓢盆和行李都拉了進來。

嘶——

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

但具體又說不上來。

靳寒一邊調餡擀皮。

一邊語氣遺憾地道:「你會自己煮雞湯嗎?白水煮餛飩你會不會吃不習慣?」

「可惜糖醋小排和麻婆豆腐不方便速凍。」

「本來想明天給你做炸醬麵和鍋包肉的,看來沒機會了。」

我:……

靳寒一定是故意的。

故意在快要走的時候,說這樣的話!

我冷漠地道:「你別說了,快包。」

靳寒不再說話了。

沉默地包了很多餛飩。

他的電話忽然響了。

接通後,

我隱約聽見對面說「很遺憾」和「很抱歉」。

「怎麼了?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靳寒微微蹙眉道:「新住處不能入住了, 我需要另外找房子。」

「哦, 」我說, 「那你快找吧,先別包了。」

「沒事,今晚我可以先去住酒店。」

靳寒笑了笑:「現在不著急了,我可以給你煮好晚飯再走。」

他煮好一碗,只簡單調味, 放了紫菜和小蝦米。

又幫我把剩下的餛飩放進冰箱。

「好了, 請享用吧。」

靳寒取下圍裙,拉著行李箱:「我走了。」

房門開了又關。

房間忽然變得過分安靜。

門外行李拖動的聲音。

下樓梯的腳步聲。

都顯得尤為清晰。

不可以眷戀。

我對自己說。

嚴厲告誡自己:不要重蹈覆轍。

但如果只是普通的朋友關係。

我為什麼不可以提出恰當的幫助呢?

這太矛盾了。

忽然,樓道里傳出「砰!」的一聲巨響。

然後是東西滾落樓梯的聲音。

我打開門衝出去,看見靳寒的行李箱摔壞在樓梯上。

東西散落出來。

一個醉醺醺的白人青年正在給靳寒道歉。

我走過去, 將地上的東西逐個撿起來。

但意外的。

我看見了平安符。

那枚被靳寒發現後,放在我枕下。

又偷偷拿走的桃木片。

這是我的。

這樣想著。

我攥著平安符逃回房間。

房門被敲響了。

我大聲喊:「你走吧!」

求求你別再回來了,快走吧!

但靳寒像沒聽見。

仍在不停敲門。

我忍無可忍。

打開門破口大罵:「你想幹什麼?!」

21

靳寒的臉色有些蒼白。

低聲說:「平安符, 還給我。」

「平安符是我求來的,跟你沒關係!」

「你送給我了。」

「那我現在收回, 我不要送給你了!」

「別這樣,星星。」

靳寒的臉色很不好。

語氣哀求:「別這樣。」

我兇狠地道:「是我要請你別這樣!

「你為什麼要回來招惹我?

「你明明可以繼續往前走,把過去和我都遠遠甩在身後, 為什麼還要出現在我面前?」

靳寒痛苦地看著我。

啞聲說:「我沒有往前走, 我一直在等你。」

他將胸前掛著的項鍊取出來。

放在掌心裡。

是日光石。

可我明明已經讓護工寄回我和靳寒的舊居。

三年過去。

那裡破舊不堪, 我以為那裡早已經沒人居住了。

「你回去過?」

靳寒搖了搖頭,說:「我從來就沒有離開那裡。」

他看著我, 說:「我一直在等你。」

我頹然地後退一步:「但是我們已經結束了。」

「沒有結束!」

靳寒衝過來把我抱進懷裡:「如果你不想復合,我就重新追求你一次,好不好?」

不得不承認,靳寒的行為已經很明顯了。

特別關注。

製造偶遇。

用蹩腳的理由送禮物。

創造獨處的機會……

他沒有新意。

所以我應該在很早之前就發現了端倪。

自始至終。

驅逐我和追逐我的, 都是同一個人。

一定是人心比理智更具有複雜性。

心動也從不講邏輯。

所以我們才會反覆地愛上同一個人。

或是同一類人。

到這裡的幾個月時間。

我的靈魂每天都像是被分成了兩半。

一半在反覆眷戀。

一半在強迫自己躲去更遠的地方,逃避靳寒的名字。

此刻靳寒將我抱得很緊。

使分開的靈魂再度粘合在一起。

「盛聞星,」他說, 「你也給我最後一次機會,好不好?」

22

不久後,

靳寒被允許將日光石戴在我的脖子上。

那時,

我的腦海里又掠過很多很多和靳寒發生的過往。

有好的,

也有壞的。

就像這世界很美好,但也隨時都有許多壞事發生。

那麼多遺憾。

顯得有過中斷的、不完美的愛情也不那麼令人恐懼。

再次嘗試, 並不丟臉。

愛的複利與止損也並不矛盾。

為了不苛責自己。

我選擇苛責靳寒。

我低聲叫靳寒的名字。

說:「你以後不可以對我凶,要對我很好很好才行。」

他靠過來,說:「好。」

然後用手很溫柔地碰我的臉頰。

他的手很熱。

嘴唇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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