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風流 A,最終找了個傻子 A 結婚。
新婚之夜,傻子警告我,不要對他有非分之想。
我挑眉,將他上下一掃,不緊不慢地問:
「你指哪方面?」
傻子漲紅了臉,揪緊褲腰帶,罵我:
「壞東西!」
我點頭笑笑,扣住他後頸一通強吻,轉身去了客臥。
半夜。
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現在我床邊。
傻子拉著我的手按上他褲腰,音色沙啞,委委屈屈:
「老婆,難受,摸摸。」
1
正在國外瀟洒,被一通電話緊急召回。
家長親自接機。
一見面,我爸就往我嘴裡塞了顆糖:
「兒啊,我們給你找了個結婚對象。」
我掏出紙巾張嘴就吐,被我媽一指禪指了回去。
砸吧砸吧嘴,吊兒郎當地笑:
「說吧媽媽,是哪家 omega?說不定我談過呢……」
我爸憨憨一笑:
「不是 omega,是 Alpha。牧老爺子的寶貝孫子,也就是你媽好閨蜜方阿姨的兒子,牧勻霆。」
「……」
壞了,這個剛分。
2
上車後,我爸還在喋喋不休:
「勻霆這孩子你記得吧?小時候你嫌人缺心眼兒不跟他玩兒,整天傻狗傻狗的叫。」
「……我沒…」
我爸長嘆一聲:「如今真變傻了。」
「什麼?!」一嗓子差點破音。
我媽瞪我一眼:
「是傻了不是嘎了,別給我整那死動靜。」
「聽你方姨講,勻霆兩個月前失戀了心情不好,被朋友拉著去野外攀岩,結果被一塊滾落的山石砸中腦袋,昏迷了兩天,醒來後人就變傻了,說話都不利索了。」
「……」
「國內外腦科專家聯合診治了一個多月,愣是沒有半點起色,牧老爺子身體本來就不好,這下更是急得差點背過氣去,一醒來就操心勻霆的終身大事,說是自己時日無多了,希望能在臨終前看到勻霆成婚。」
「……可他老人家前天還給我朋友圈衝浪的照片兒點贊了。」
我媽又瞪了我一眼:
「臥病在床玩玩兒手機你有意見?」
「……不敢。」
我媽哼了一聲,繼續說:
「勻霆現在這種情況,要結婚必須得找個知根知底的人,你方姨思來想去,想到了你,拜託你幫她這個忙。」
我爸接過話:
「兒子你放寬心,你方阿姨說了,就當是圓老爺子的一個心愿,等他老人家安心走了,你和勻霆隨便怎麼著都行。」
我撇撇嘴:
「牧勻霆能同意這事兒?」
「他不太記得你了。」
「哈?」
我媽嘆氣:
「你方姨跟他提起你的時候,他反應了好一會兒,你方姨又把你照片兒給他看,過了好半天,他才說了三個字。」
「啥?」
「談弋,壞。」
「……」
「我問他你做了什麼壞事,他又搖頭,你方姨又問他想不想和你結婚,他又點頭。」
「……」
「我估摸著他是想起了你小時候不帶他玩的事兒。」
「……」
我低下頭,搔了騷鼻尖。
我媽突然嚴肅:
「你心虛什麼?莫不是真做了對不起勻霆的事?」
我猛地抬頭:
「沒有!我倆、我倆很久沒聯繫了。」
我媽審視了我一會兒,終於移開視線,邊拿手機邊說:
「那這事兒就這麼定了,我給你方姨回個電話,約個時間你和勻霆見……」
「媽,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說。」
「睡傻子犯法吧?」
我媽白了我一眼:
「那你給他睡。」
「……」
3
當天下午家都沒回,我媽直接給我扔去了一家美髮沙龍。
「把你那白毛給我染回去!」
「媽媽,我這是白金色,剛染半個月……」
「我管你什麼金!還有你那什麼耳釘、項圈,全都給我摘了!」
說著又來薅我衣領。
「鎖骨下方紋的什麼?唇印?誰的?」
狗的。
我一把拽下蔣女士的手,頭也不回地奔向托尼。
一番交流後,我倔強地在發尾保留了幾縷漸變色挑染。
弄完正好傍晚六點。
剛走出理髮店,我媽又出現了。
「跟我去吃飯。」
我垮臉:
「媽,我好累的,我連續……」
「累?」我媽瞟我一眼,「你以前白天上班、晚上當 DJ 怎麼沒聽你喊累?」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又想去找你那些狐朋狗友,我告訴你談弋,你以前怎麼玩兒我都沒管過你,這以後結婚了你最好給我老實點,下班了就給我回家!還有……」
我舉手投降。
我媽視若無睹,一路說到了吃飯地點。
是一家高星酒店的景觀餐廳。
儘管已經做過心理建設,但見到牧勻霆時,我還是愣了一瞬。
牧勻霆瘦了,那雙原本凌厲深沉的眼眸,如今變清澈不少,呼呼往外冒著傻氣。
還別說,有點可愛。
和方姨打過招呼後,我徑直朝牧勻霆走去。
大喇喇地往他身旁的座椅一坐,咧嘴笑:
「好久不見。」
牧勻霆坐得筆直,克制地看我一眼,蹦出兩個字:
「你、好。」
這反應……難不成真忘了我跟他談過?
趁我媽和方姨聊天,我抬手攬住牧勻霆肩膀,壓低聲音:
「欸,你為什麼同意和我結婚?」
牧勻霆整個人僵硬得不行,微垂著頭,呆呆地開口:
「爺爺,喜歡,媽,喜歡。」
我捶了一下他肩膀:
「那你呢?喜歡嗎?」
牧勻霆漆黑的眼珠轉了轉,眼神蜻蜓點水般在我臉上觸了一下,聲音變低:
「不、喜歡。」
「……」
這話說得,還不如不說。
算了,下一個問題。
「為什麼說我壞?」
牧勻霆這回正大光明地看我,字正腔圓地回答:
「不、乖。」
「嗯?」我挑眉,好笑地問,「我怎麼不乖了?咱倆談戀愛的時候我哪點沒滿足你?」
牧勻霆皺眉,眼裡透出焦急:
「你、慢點、說。」
得,談戀愛三個字把他 cpu 干燒了。
我換了一個問題,放慢語速:
「為什麼覺得我不乖?」
牧勻霆抿著唇,一副拒不配合的樣子。
我扣住他後腦勺,恐嚇道:
「說!不然我當著你媽的面兒親你!」
牧勻霆瞳孔地震。
無聲抗議半晌,氣鼓鼓地開口:
「你和別人、玩,不和我、玩,天黑了、不回家。」
「……」
好嘛,以上三條,我跟他談戀愛期間很少發生。
由此推斷,牧勻霆對我的記憶,停留在了我倆談戀愛之前。
那會兒我確實挺浪的,半夜不回家是常態。
不過牧勻霆又是怎麼知道的?
我伸手捏住他的臉,轉向我:
「監視我呢寶貝兒?」
牧勻霆再次瞳孔地震。
一把扯掉我的手,憤憤道:
「胡、說!」
「……」
得,人變傻了,脾氣也變大了。
4
隔天去醫院探望了牧勻霆的爺爺。
一見面,老爺子就問我為什麼染回黑髮了。
我幽怨地看我媽一眼,然後背過身得意地向老爺子展示我的炫彩發尾。
老爺子笑得合不攏嘴,還讓我帶牧勻霆也去染一個。
我看向牧勻霆,他看向天花板。
裝聾。
出了醫院,我將他押上我的車。
牧勻霆扒著車門,抗拒道:
「不、去!」
我笑嘻嘻地湊近:
「領證,不去嗎?」
犟種不鬧了,乖乖地坐進車裡,低頭,摳手。
昨晚上吃完飯,方姨偷偷和我說,我和牧勻霆結婚這事兒,不辦婚禮,扯個證給老爺子交差就行了。
方便我以後離了再結。
牧勻霆當時的狀態,就和現在一模一樣。
也不知道聽沒聽見。
到達登記處,前後十分鐘不到,兩個紅本本兒就到手了。
出來後,我拿出提前準備好的兩枚戒指,先給牧勻霆套上,再給自己套上。
牧勻霆垂眼盯著自己的無名指,像是入定了。
我打了個響指,等他回神,將兩個紅本兒塞他手裡。
然後拿出手機,一手勾著他脖子,一手點開攝像。
鏡頭裡的牧勻霆木著臉,好似被我威脅了。
我扯了扯他的臉蛋子:
「笑一笑啊,老公。」
話音剛落,鏡頭裡的牧勻霆臉上依次閃過震驚、無措、羞憤,最後呆呆地偏頭看向我。
按下快門,畫面定格。
照片里的我笑容燦爛。
而牧勻霆,舉著兩個小紅本兒,剛好擋住他的下半張臉,露出的那雙眼睛,眼睫半垂,視線落在我彎起的唇角上。
也行,至少看起來很「愛」我。
直接發送朋友圈。
老爺子又是第一個點贊。
緊接著評論區一溜兒的問號。
我揣好手機,扯了扯木頭樁子似的牧勻霆。
「走啦。」
牧勻霆眨了眨狗眼:
「去、哪裡?」
我拽了一把他的領帶,壞笑道:
「回家,洞房。」
5
相處一天下來,我發現牧勻霆雖然腦子不好使了,但也懂得不少。
譬如「洞房」二字。
他知道什麼意思,於是臉紅了一路,進門也不讓我牽手,吃晚飯時寧願夾不到菜也要儘可能地離我遠一些。
他給我的感覺,不像是變傻了。
倒像是丟掉了作為大人該有的成熟穩重,內心裡那個不會掩飾情緒的小孩子跑出來做了主。
和他談了近一年。
到現在我才反應過來,我好像並沒有真正了解過他。
這戀愛讓我談得……真失敗。
晚上十點,牧勻霆洗完澡從浴室出來。
看見我坐在他床上,震驚地三連退,繃著臉警告我:
「你、不要,對我有、非分之想。」
我挑眉,放下手機。
抬眼將他上下一掃,不緊不慢地問:
「你指哪方面?」
傻子漲紅了臉,揪緊褲腰,罵我:
「壞東西!」
我詫異了一瞬,微眯著眼看他:
「有種再說一遍。」
牧勻霆梗著脖子,表情又慫又凶,當真又說了一遍。
我點頭笑笑,緩緩踱步走到他面前。
牧勻霆揪著褲腰站得筆直,不跑不躲,下頜線繃得死緊,給人一種誓死捍衛貞操的剛烈感。
只不過嘛,我剛抬起手,他就飛速地閉上了雙眼。
「怕挨打啊?」
牧勻霆裝啞巴,倔強地將眼睛閉得更緊。
我輕笑一聲。
揚起的手落在他後頸,五指收緊下壓,微偏頭,含住了那雙緊閉的唇。
牧勻霆驀地睜大眼睛,呼吸都停了一瞬。
我貼著他的唇輕笑。
不待他反應,用了點巧勁將他抵在牆上。
拇指摁住他喉結,舌尖撬開齒關,極盡挑逗地強吻。
這人第一次接吻都是我教的。
此時的他,更是只有乖乖承受的份。
呼吸勾纏不清,溫度節節攀升,喘息凌亂喑啞。
下半身完全貼合,這傻狗什麼反應我可太清楚了。
完全進入狀態後,我捏著他下頜毫不猶豫地扯開。
退後兩步,舔了舔微腫的唇,笑看著他:
「還罵嗎?」
牧勻霆雙唇微張,不可置信地看看自己下半身,又不可置信地抬頭看我。
狗眼裡水汪汪的一片,又亮又閃。
當真是可愛又可憐。
「談、弋。」
「嗯?」
我挑眉笑了下,掃了眼床頭,抓了包紙巾丟進他懷裡。
「玩兒去吧。」
轉身去了客臥。
6
美美躺上床,結果失眠半宿。
想起了我和牧勻霆搞對象的事兒。
我倆是在一場酒會上重逢的,他因為一杯假酒導致易感期提前,抓著老子滾了一夜。
清醒後他坐在床邊抽了兩根煙,說要對我負責。
我踹了他一腳,讓他滾。
哪成想他來真的。
追了我小半年,談了一年。
但分手也是他提的。
那是一個很普通的早晨。
他像往常一樣給我做好了早飯,看著我吃完後,他才說:
「談弋,我們分手吧。」
我一直記得他當時的表情,很平靜,像是深思熟慮了很久才做出的決定。
可明明頭一晚,他還打電話提醒我聚會少喝點酒。
我直視著他,問他理由。
沉默的空隙,我設想了很多答案,比如「累了」、「沒激情了」,甚至是「找到適婚 omega 了」這種理由。
結果他卻說,還我自由。
我當時無語笑了,一句話沒說就摔門走了。
頭一次被分手,心裡特別不得勁。
瘋玩兒了兩個月,還是不得勁。
直到再次聽到牧勻霆的消息,直到他再次出現在我面前,我才明白過來問題出在哪裡。
我還念著他。
本想找他好好談一談。
可他倒好,直接把自己恢復成出廠設置。
好狠一傻狗。
一點反悔的機會都不給我。
領證了還不讓碰,還罵我壞東西。
草。
越想越不爽。
在他房間那會兒我就應該把他剝光了扔在床上狠狠蹂躪、狠狠欺負!
正生著悶氣,房門突然傳來一點聲音。
緊接著是關門的輕響。
冷冽的信息素味道逐漸擴散開來。
我吸了吸鼻子,剛翻過身,一個鬼鬼祟祟的高大身影出現在我床邊。
「……做什麼?」
牧勻霆伸手探進被窩,摸索到我的手拉出來,按上他的壞傢伙。
音色沙啞,委委屈屈:
「老婆,難受,摸摸。」
7
我磨了磨牙,一把抽回手:
「摸個屁。
「老子現在很困。
「滾。」
剛翻身,感覺床墊一沉。
牧勻霆提膝跪了上來。
「老婆,摸摸。」
說著又來拉我的手。
黑燈瞎火的,牧勻霆那雙狗眼倒是亮得驚人。
我沒好氣地白他一眼:
「誰是你老婆?
「我不是壞東西嗎?」
床墊又是一沉。
牧勻霆另一隻膝蓋也提了上來,跪得筆直。
「錯、錯了。」
「誰錯了?」
牧勻霆急得呼吸都變重了。
俯下身,抓著我的手朝他臉上去。
「嘴巴,打。」
眼看就要扇上了,我猛地抽回手。
牧勻霆委屈:
「打。」
我哼了一聲:
「不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知道嗎?打你我也疼!」
正想坐起來,牧勻霆一頭栽進我胸肌。
雙手按住我肩頭,鼻子嗅來嗅去,竟然還隔著睡衣咬了一口。
我悶哼一聲,抓著他後腦勺頭髮扯開,手一撐坐起來。
「老婆……」
「跪好。」
「難受……」
「難受也跪好。」
牧勻霆委屈巴巴地看我一眼,倒是能聽懂話。
189 的大高個兒現在跪得像個小媳婦兒。
好吧,心情敞亮了一些。
我盤著腿,不緊不慢地開口:
「易感期到了?」
「嗯。」
「要摸是嗎?」
「嗯。」
我哼笑一聲:
「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嗯。」
「晚上為什麼警告我不准對你有非分之想?」
牧勻霆啞巴了。
我豎起指頭:
「三、二——」
牧勻霆一把抓住我的手掌,團成拳包進掌心,焦急地開口:
「因為…因為,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
我皺眉:「我什麼時候說過……」
話沒說完,我頓住了話音。
牧勻霆的記憶停留在了我倆搞對象之前,這個時期的我的確談不上喜歡他,而且還有曖昧對象。
難怪啊。
我抬起眼眸,放軟聲音,慢慢地說:
「所以那天晚上吃飯,我問你喜不喜歡我,你說不喜歡,也是因為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