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黑道大佬二把手。
我文能替大佬寫方案武能替他砸場子。
在得知我快死的那天,我孤注一擲向他表白並邀請他一起睡覺。
他瞥我一眼,冷漠且無情地吐出一個字。
「滾。」
我舔了下唇,眼神暗了。
下一秒,我抬手利落地將秦梟劈暈。
1
秦梟醒來時已經被我用手銬牢牢地鎖在床頭。
他掙動了下,發現怎麼也弄不開桎梏後,惱怒地蹙起眉頭,冷著張臉高高在上地命令。
「江曜,放開我。」
我沒吱聲,散漫倚在櫃門上,視線向下垂落在他鼓鼓囊囊的肌肉上。
手不受控制地摸了上去。
緊實有力,觸感很好。
「你他媽找死。」
秦梟漲紅了臉,咬著牙怒罵。
我將抽了一半的煙塞他嘴裡,語氣聽不出情緒。
「秦梟,我要死了。」
他掙扎的動作停了,煙也從嘴裡掉了下來,神色難得有幾分迷茫。
「你剛說什麼?」
我捻滅猩紅的煙頭,輕聲重複。
「我要死了,胃癌晚期。」
秦梟眼裡閃過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下一瞬,他別開臉毫無徵兆地怒罵,聲音卻帶著些不易察覺的顫。
「跟我說這個幹嘛,你覺得這樣我就能心軟讓你睡,做你媽的春秋大夢?」
我輕笑一聲,上前兩步坐到他身側,抬手撫上他的臉,一本正經道:
「醫生說讓我這段時間開心開心,我能想到最開心的事就是和你睡一覺,說不定一高興還能多活幾天呢。」
手滑至他的唇瓣,放軟語氣誘哄他:
「你就當行行好唄,秦大善人。」
秦梟抬腿踹我一腳,語氣很冷:
「善人?你看我做過什麼好事,你要睡就睡,憑什麼?」
我正色道:
「你不是一直想要西區嗎,我死了它就是你的了。」
秦梟陡然失聲,好半天才說:
「你是西區老大!」
秦梟一生的勁敵就是那個從未在公開場合露過面的西區老大——除了他的心腹,沒人知道他的長相和真實身份。
自打五年前他來到濱港,這兒就不再是秦梟的一言堂了。
秦梟看我的眼神多了兩分狠戾:
「怪不得我們的行動總會在第一時間被西區知曉。」
他哼笑兩聲:
「你隱藏得夠深的,趙厲。」
我笑著湊過去捏了捏他的臉:
「我不也送了你好幾塊地皮嗎?寶貝,別生氣了。」
秦梟額上青筋暴起,他怒喝道:
「你他媽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那是我搶來的。」
我立馬拍手應和。
「哇,那你很棒棒哦。」
秦梟氣得咬牙切齒:
「你能閉嘴嗎?」
我厚臉皮地提要求:
「你讓我親一口,我就乖乖閉嘴,你肯讓我親嗎?」
我沒閉嘴,秦梟先沉默了。
好半晌,他才問:
「醫生說你還有多長時間?」
我雙手抱頭躺在他的腹肌上,語氣平靜:
「好好養著大概能撐一年,不過你知道我的,隨性慣了,說不定沒等到那天就先一步跳海自殺了。」
話題有些沉重。
我換了副吊兒郎當的語氣,滿不在乎地嬉笑:
「可惜了,死之前不能爽一把,秦哥,我這心口痛的……」
「我不做下面。」
秦梟乾咳一聲,面色不自然地驟然出聲打斷我的話。
我呼吸一窒,猛地坐直身體,不可置信地扭頭。
「你,答應了?」
他別開眼:
「把燈關了。」
我趕緊照做。
2
黑暗中視覺受到限制但觸覺卻比平常敏感許多。
我感受到秦梟的動作。
青澀,笨拙。
「不會嗎?」
我啞著嗓子開口。
秦梟喉結滾動,有些羞憤:
「不會也不讓你在上面。」
我沒忍住笑出聲,帶著他的手找到地方,側頭親了親他的耳朵:
「我教你。」
秦梟身上熱意蒸騰,我猜想他可能害羞得臉都紅了。
思緒飄遠。
我記起第一次見秦梟的模樣。
西裝革履,身姿挺拔,面若寒冰,眼如利刃,一臉不好惹的經典港派黑道大佬模樣。
可接觸久了,我發現他私底下其實很純情。
記得有一次抓臥底,我們破門進去時剛好撞見兩個光溜溜的人團在一起。
秦梟臉瞬間暴紅,像是被夕陽餘暉渡過一般特別誘人。
可惜,他不讓我看。
不讓看,親一口總可以吧。
於是我遵從本心,喊他。
「秦梟,這個時候你應該要親我的。」
秦梟動作一頓,接著有些僵硬地將脖子伸出二里地,不耐煩道:
「快親。」
我看著他的動作,心下一熱。
這人不會連接吻也不會吧。
可我來不及思考。
秦梟維持著湊近我的動作,急切地催促:
「不是要親嗎?你在幹嘛?又耍我。」
眼見他又要生氣,我連忙勾住他的脖子含住他的嘴唇。
心裡暗暗有了答案。
他……還真不會。
我扣著他的後腦勺,慢慢引導他呼吸,糾正他的動作,直到秦梟學會了,才將主導地位讓給他。
男人在某些方面的天賦永遠是無法低估的,不過短短几分鐘,秦梟就學會了一整套流程。
我樂得輕鬆,任由他將我揉圓搓扁。
……
月亮不知道何時升起,我透過不甚明晰的月光打量起身前揮汗如雨的男人。
好看。
只可惜以後都看不到了。
他這個樣子大機率不會出現在我的墳頭,他要是敢和別人在我墳前亂搞,我一定蹦出來炸他倆一臉骨灰。
越想越煩。
我抬手摸向床頭柜上的煙盒,還沒磕出一支,手先一步被人捉了回去,強硬地按回床頭。
秦梟語氣不悅。
「醫囑也不聽?」
我無奈:
「我得的是胃癌不是肺癌。」
他不為所動,冷聲命令:
「不准。」
我輕嘖一聲,不滿地刺他:
「醫生還告訴我不要縱慾呢?你難道現在要停下來?」
秦梟身子一僵,接著無情起身。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不是吧,活爹,這種時候走,聽不出來我在開玩笑嗎?」
他從衣櫃里隨意翻出件襯衫,眼神晦澀地停滯在我臉上。
「你不是不舒服了嗎?」
我愣了下。
的確,剛剛那陣胃有點難受,想著抽根煙緩解一下沒成想被秦梟發現了。
我有些懊惱地抓了把頭髮。
「那點疼忍忍就過去了,繼續唄。」
他沒理我。
進洗手間前不知想到什麼,徑直走向床頭,把煙拿走。
我看著他的動作無聲笑了下。
「唉,秦梟,你不會睡了我之後就愛上我了吧。」
他腳步頓住,很久他偏頭,眸色莫名地瞪了我一眼:
「我只是不喜歡有人在我床上抽煙,還有誰會喜歡上你這樣一個騙子。」
3
沒意思。
我收回視線。
趁著秦梟洗澡的功夫從地上撿起自己的褲子穿上。
桌上的手機突然閃了下。
我順手打開,看清裡面的內容後,瞳孔驟然緊縮。
濱江醫院發來的消息。
【趙先生,您的病情極有可能誤診了,麻煩您儘早來醫院這邊確認一下。】
掃了眼滿是狼藉的房間,頭開始有些痛了。
去醫院複查,誤診了。
是胃潰瘍。
我人麻了。
我該怎麼和秦梟解釋整件事他就是個烏龍呢,關鍵好死不死涉事醫院是自家產業,我就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啊。
時間一到,事情遲早會暴露,但我也不能真因為一個誤診就死給秦梟看吧。
心情複雜地坐上車。
小弟在前面問:
「老大,還是去東區那邊?」
我摁了摁眉心:
「回家吧。」
想了下,又補充道:
「這段時間叫手底下的兄弟安分一點,不要去招惹東區。」
小弟一臉疑惑。
「為什麼啊?」
我嘆了口氣,心煩意亂地將自己往靠背一甩,生無可戀道:
「照做就是。」
我現在無比後悔自己的衝動,當然最該死的還是這狗屁的醫院。
它但凡早一天發消息,我也不至於淪落到現在這樣兩難的境地。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我是下面那個,秦梟不至於要剪了我那玩意。
回到家,我拿了瓶紅酒走進浴池,開始整理心裡那堆亂麻。
如今最要緊的是怎麼讓秦梟相信我真的也是受害者,至於還能不能進一步的發展,已經很明顯了。
除去這件事,我還在他手底下臥底了整整五年。
我剛來濱港,就毛遂自薦替他做事。
一開始只是為了探下秦梟的底,能在濱港混成龍頭人物,指定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我哪能料到自己會在日常相處中愛上對方,甚至到了非他不可的地步。
心裡暗嘆一聲,我心情複雜地點了支煙。
知道自己喜歡上秦梟後,我原本打算徐徐圖之溫水煮青蛙的,都怪那份該死的體檢報告。
媽的。
這下全毀了。
狠狠抽了一口煙,我盯著飄渺的煙霧出神。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突兀地出現在眼前,我剛想拔槍就瞧見對方食指上那顆熟悉的黑色小痣。
緊繃的情緒鬆懈,我鬆開手槍,任由對方順走唇上的煙。
轉頭,一言不發地盯著秦梟。
他眼神犀利地斜睨我,聲音不悅:
「還抽?你是嫌自己死得太慢了嗎?」
4
我有些心虛地摸了下鼻子,沒話找話:
「你怎麼在這?」
他隨手摁滅煙,從大開的領口處掏出一把金造的鑰匙,在我眼前晃了晃:
「忘了?」
我瞬間想起。
昨晚,情到濃時,我糾纏他的唇舌,腎上腺素飆升,一時激動下把自己隨身攜帶的昭示身份的通行證給了秦梟。
有些無力地合上眼。
頭好像更加痛了。
一時衝動的後果就是,我連想待在自己領地,保護人生安全都做不到。
身上忽然一輕。
秦梟毫無徵兆地攔腰將我抱起。
我看著不著寸縷的身體有些不自在地拿手擋了下。
細微的動作被秦梟看見,他臉色頓變。
「昨晚在我床上浪成那樣,該看的都看完了,現在你他媽害羞個什麼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