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我起來,我還能親完整後續

2025-09-04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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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死的時候我綁定了一個續命系統。

續命的條件是,深入接觸那個看起來不太想活的暴戾拳手。

系統:【抱一下活一個小時,親個嘴活一天……】

「如果我想長命百歲呢?」

系統:【那就別整計生用品。】



1

【宿主,你的生命還剩五分鐘,請儘快接觸任務目標。】

怎麼接觸?

我剛剛親眼看見周慈一拳夯倒了一個一米八的黃毛。

我平靜地坐在路牙子上,安詳地聽著系統為我倒計時。

沒別的。

不上去還能活五分鐘,上去了立馬死。

周慈那小子,我要敢一聲不吭吻上去,他能一拳把我干歸西。

換個人,我可能就上了。

但周慈不行。

雖然我倆不熟,也不影響我倆互相討厭。

我有先天性心臟病,從小就知道自己活不長,格外珍惜自己生而為人每一天。

甚至想向上天再借五百年。

而周慈呢,身強體壯,逼毛病沒有,卻不惜命。

一天天的,不是打架,就是自殘。

整一個閒出屁的非主流頭子。

我從上高中開始就看不慣周慈。

高三他打球撞我身上之後我就更看不慣他了。

一身牛勁兒,差點給我撞得一口氣沒提上來,魂歸九泉。

我躺在地上極力自救,這小子還踢我一腳,揚眉譏諷:「你訛我呢?這麼大個男人,撞一下就倒?」

我不自救了,報了警,打了 120,指著周慈說:「他撞的我,醫藥費他出。」

「我要是死了,他就是蓄意謀殺。」

我不缺錢,但還是讓律師要了周慈一萬塊醫藥費。

據律師所說,周慈在家翻箱倒櫃地找了半天,都沒湊夠兩百塊錢。

後來手一攤,跟律師說:「要不你看我哪塊兒值一萬,給我卸了吧。」

那時候我很輕狂地評價了一句「活該。」

早知道五年後我要靠這玩意兒救命,當初就少訛點兒了。

【宿主,您的生命還剩一分鐘,您真的要放棄這唯一的活命機會嗎?】

我拍拍屁股站起來,看著巷子裡背對著我點煙的周慈。

五年不見。

周慈除了高點兒,壯點兒,好像也沒什麼變化。

依舊是青皮寸頭,黑 T 黑褲。

老遠就能聞到他那一身凶戾和頹喪。

畢業後,大家都在往前走,天涯海角,各有所成。

唯獨他,還徘徊於街頭巷尾,好像被時間困住了。

系統提示音在腦海響起:【您的生命還剩五十二秒。】

對不起啊周慈。

我不想死。

所以……

你受點兒委屈吧。

【您的生命還剩三十秒。】

我做了個起跑的姿勢,以百米十秒的速度沖向周慈。

成功把他給撲倒了。

擁抱成功。

腦子裡響起系統悅耳的聲音。

【滴,恭喜宿主,續命成功。生命倒計時,六十分鐘。】

我趴在周慈身上緩了一會兒。

半輩子沒這麼跑過,心臟在胸腔里咚咚亂跳,也沒猝死。

好消息,抱周慈能救命。

壞消息,抱周慈能救命。

周慈被我砸懵了,好半晌才認出我。

「付星辰?」

齜牙咧嘴地罵:「我操你媽!」

由於成功續命一小時,我對這小子非常寬容,誠懇建議:「我媽不行,我可以。」

周慈:?

2

挺可惜的。

本來我計劃撞過來的時候,「不小心」親到周慈的嘴巴上,多賺個二十四小時。

結果角度沒算好,嘴唇子懟他下巴上了。

我正想著怎麼親他的嘴才能不被打死時,巷尾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吵吵嚷嚷的,好像在找周慈。

來者不善,而且人多勢眾。

我揪住周慈的衣領問:「你又惹到什麼人了?」

上學的時候就是這樣,周慈身上總帶著一堆麻煩。

他缺錢又不怕死。

什麼事都敢幹,什麼人都敢惹。

周慈癱在地上凝了我片刻,嘴一咧,嗤道:「關你屁事。」

還是這麼氣人。

要不是還要靠他救命,我才懶得管他。

周慈攬住我的腰,坐起身,把我穩穩地放到一邊。

對上我的眼睛,故意嚇唬我:「怕死就快跑。」

「這次再犯病,可沒人伺候你。」

真記仇。

當初周慈拿不出來一萬塊錢,我不能真卸了他的手腳,但就那麼放過這囂張兮兮的傢伙,我又不甘心,於是逼著周慈到醫院給我當護工。

變著法兒地折磨他。

周慈罵罵咧咧地伺候我了兩個月,忍辱負重給我洗腳的時候,捏著我的腳,惡狠狠地說:「你小子最好別落到我手裡。」

我一腳踹他嘴上,冷笑:「落你手裡怎麼了?」

周慈氣得滿臉通紅,垂著腦袋,氣勢到底弱了三分:「付星辰,你別囂張,風水輪流轉!」

沒想到,這風水還真有轉到他身上的一天。

正想著,那伙人已經進了巷子。

周慈站起來,往前走了兩步,高大的影子剛好籠在我身上。

讓我跑。

他卻沒打算跑。

要不是我了解他,都要以為他是在為我拖延時間了。

那伙人,少說有二十個,還拿著鋼管和刀具。

我問系統:【周慈能打贏嗎?】

【能贏,但會死。】

周慈要是死了,誰來給我續命?

我拉住周慈垂在身側的手,借力站起來,拉著他往另一個方向跑。

……

沒拉動。

愚公移山都沒我難。

周慈回頭看我:「你幹什麼呢?」

黑黑的眼睛,大大的疑問。

我是力氣小了點兒,那我不是病人嗎?

用得著這麼侮辱人嗎?

我扯著他,不死心地繼續使勁:「帶你一起跑。」

周慈看看巷頭越來越近的壯漢,又看看跟薅蘿蔔一樣,拚命薅他的我。

罵了一聲「廢物點心」,扛起我就跑。

說真的,我騎自行車都沒這麼快。

3

穿過街頭巷尾,才甩開後面的人。

周慈靠在牆上,氣喘吁吁,跑出了一身熱汗。

我沒什麼感覺。

畢竟,誰坐自行車都不會覺得累。

系統在我腦子裡提示:【宿主,您的生命還剩下三十分鐘。】

今晚要是親不上周慈,我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為了讓周慈心甘情願的被我親,我打算對他好點兒。

於是我摸出來我的手帕,給周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周慈不喘了。

連呼吸都沒了。

扣住我的手腕,抬起眼,煩躁地說:「付星辰,你他媽鬼上身了?」

不識好歹。

我想把帕子扔他臉上。

忍住了。

不然沒法往下演。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周慈,我暗戀你很久了。」

周慈默然片刻,真誠發問:「我看起來像傻逼嗎?」

挺像的。

我抿了抿唇:「你不信?」

周慈垂眼,嗤了一聲:「傻逼才信。」

很好。

我揪住周慈的衣領,把唇貼上去,狠狠啵了他一口。

腦子裡傳來愉快的續命提示音。

【恭喜宿主,成功續命二十四小時。】

我頭一次在周慈臉上看到那種近乎空白的表情。

手掌壓著周慈的胸肌,他的心臟在我掌心跳動,帶著我的脈搏一同。

周慈的脖子和耳朵都紅得滴血。

我眼神複雜:「周慈,你不會沒跟人接過吻吧?」

親一下就臉紅。

周慈的臉更紅了,別開頭,咬牙切齒地說:「我又不像你,隨便什麼人都親!」

呦呵,還是個純情小處男呢。

「怎麼能這麼說話呢?」我表示不贊同,「你是隨便什麼人嗎?」

你可是能救我命的大善人。

我湊近了點兒,對著小處男的耳朵吹了口氣:「你可是我暗戀多年,最喜歡的人。」

說完勾了勾唇,在心裡懺悔。

哎。

玩弄處男,我可太壞了。

周慈呼吸一滯,吐息變得粗重,喉結遲緩地滾動了一下。

有什麼東西硌到了我的小腹,我怔了怔,震驚地看向周慈。

艹!

這小色狗。

我就說句話,怎麼還給整發情了?

處男都這麼不經撩嗎?

整得我臉也有點熱了,不自在地想要往後退。

剛退開一點,周慈猛地摁著我的腰往下壓。

正撞在他身上。

我倆同時抖了一下。

我是被燙的,不知道他是什麼情況。

周慈說不清是痛苦還是舒服地哼了一聲,聲音嘶啞地問:「怎麼?怕了?」

「不是暗戀我多年嗎?好不容易抓到機會,就打算只碰碰嘴皮子?」

頓了頓,又譴責我:「而且接吻連舌頭都不捨得伸,你那是暗戀多年的態度嗎?」

「……」

失策了。

即便是處男,那也是周慈。

哪兒是那麼容易被欺負的?

你揉他一下,他就要搓你三回。

貼得太近,我不敢亂動,怕周慈把持不住。

擁抱親吻還好接受,但我現在還沒有做好為了生命出賣身體的準備。

但剛立好的暗戀者人設又不能倒。

折中了一下。

我支支吾吾地說:「我不喜歡太快。」

得給我一點兒循序漸進的空間。

周慈:「我不快。」

「兩個小時應該沒問題。」



不是,誰問你這個了?!

但話又說回來了……

我往下看了看:「真能兩個小時嗎?」

憤恨地說:「不信!」

我最長才四十分鐘。

周慈默了片刻,額上的青筋蹦了蹦,眼睛像著了火:「付星辰,你是真欠干啊。」

「你說這話跟邀請我有什麼區別?」

「什麼邀請?周小慈你腦袋裡能不能……」

話沒說完,突然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付星辰!」

這陰沉沉的一嗓子嚇得我一個激靈,猛地大力推開周慈,和他拉開距離。

是付天明。

有點心虛,怕他看到。

周慈不知道被我摁到了哪兒,悶哼一聲,捂著側腰,疼得臉都皺了一瞬。

他緩了緩,抬頭,目光穿過我的肩膀,和我身後的付天明相撞,再落到我身上,冷厲如刀。

仿佛被我那一推刺傷了柔軟的心臟,應激一般的蜷縮起來,再次向我豎起尖刺。

我被他看得那點兒微妙的心虛也散了,心臟鈍鈍的,有些麻。

不該推他的。

第二次了。

這是第二次,周慈露出那種破碎的,憤怒的,無助又凶戾的表情。

當年他離開醫院時,也是這樣。

那天很混亂,不知道什麼原因,周慈打了付天明。

準確的來說,周慈想打死付天明。

周慈是那樣的人,易怒又愛惹事。

不愛惜自己的命,當然也也不尊重別人的命。

而且他傷的人是付天明,把我捧在手心上疼的哥哥。

我理所應當地扇了周慈一巴掌,讓他滾。

我說,就不該讓他來醫院,當初就應該直接把他送進監獄。

那時候,周慈就是這樣的表情,一雙冰冷的眼睛全是委屈和憤怒,他踢爛了擺在地上,完好無損的草莓蛋糕,冷笑一聲說:「我他媽也是犯賤!」

草莓果醬爆出來,就像是血。

那天是我故意捉弄周慈,讓他跑到二十公里外的城西給我買草莓蛋糕。

我說,吃不到我就要犯病。

周慈指著我罵:「你犯一個我看看,你他媽就是想折騰我而已!」

但他還是去了,明知道我折騰他。

早晨去的,中午才回來,後背汗濕了一大片,蛋糕卻沒化。

跟付天明打架前,還不忘把蛋糕放好。

我喘不上氣,想喊住周慈,但情緒過大,心臟扛不住,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後來,護士姐姐告訴我,那天是付天明先對周慈說了很過分的話,激怒了周慈。

「那麼大的人了,竟然欺負小孩兒。那個小孩雖然兇巴巴的,但對你是很好的,他在這幾天,我們都閒下來了不少,專業護工都沒他盡心。就是那孩子嘴巴太臭,不會講話,受委屈了也不說。」

「找時間給他道個歉吧,他看起來真的很喜歡你。」

但我之後,再也沒見過周慈。

周慈才不喜歡我。

他討厭我,或許,還怨我。

所以,才不見我。

我掐住顫抖的指尖,見不得周慈這幅樣子。

莫名其妙地想碰碰他,就探手去扶他,聲音乾澀地說:「是不是剛剛打架受傷了?給我看看。」

周慈猛地揮開我的手,語氣冷硬:「不用你管。」

手背被他打紅了,火辣辣的疼。

周慈沒再看我一眼,捂著助骨往巷子深處走。

這小子扛著我跑了這麼久,又被我摁到牆上調戲了一會兒,硬是沒讓我看出來他受傷了。

所以才不討喜。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而周慈從來不哭。

他不哭,我怎麼心疼他?

那黑洞洞的巷子,看上去要把周慈給吃了。

我追了一步:「你去哪兒,我送你……」

「別跟著我!」周慈沒回頭,聲音沉冷凶戾,「付星辰,我可不會顧及你是不是病人,再跟著我,我真的會揍你。」

我就這麼看著周慈被黑夜吃掉。

再一次。

付天明走上前,一手扣住我的手腕,一手掰回我的臉,讓我轉向他。

鏡片在月光下折出冰冷的光。

「別看了,已經走遠了。」

大拇指在我唇上摩擦,力道克制:

「嘴巴髒了。」

「哥給你擦擦。」

4

付天明買了藥膏,在車上捉著我的手,給我塗藥。

那點兒傷,再過一會兒就癒合了。

但是付天明堅持的事情,八匹馬都拉不動。

「怎麼去找周慈了?」

「你不是很討厭他嗎?」

我不想跟他多說,隨口敷衍:「偶遇而已。」

「周慈有躁鬱症,發病的話,很容易傷到你。」

我討厭周慈是我的事,但聽不得旁人說他不好。

特別是付天明。

抿了抿唇,煩躁地說:「都說了是偶遇。」

付天明握著我的手緊了一下,又很快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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