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車禍失憶了。
管家接他回家時,提起我的存在。
他不敢置信道:「你說什麼,我包養了個男人?一個月給他 500 萬,還卑微求愛?」
「不可能!我恐同,看見同性戀就犯噁心。」
管家小聲提醒:「要不您先看看人再說?」
「看個屁,讓他滾出我家!」
也行!
反正包養期限快到了。
我默默轉身回房間收拾行李。
誰知拖著行李箱走到客廳,就跟沈行州碰個正著。
他像是肌肉記憶般,直接跪了下來:「寶寶,我錯了,該滾的人是我。」
1
沈行州出車禍,撞到腦子,喪失了部分記憶。
管家接他回家時,提到我的存在。
他不敢置信道:「你說什麼?我包養了男人?」
「李叔,我是失憶了,不是傻了,你要騙我也編個像樣的。」
聞言,我停下了腳步。
所以,他喪失的那部分記憶是關於我的?
得知沈行州出車禍的消息時,我正在老家陪我媽複查,沒能第一時間趕回來。
正愁不知道怎麼哄他,沒想到他直接把我忘了。
這下倒是省事兒了。
2
管家不慌不忙的解釋:「少爺,我照顧您二十幾年,什麼時候騙過您?」
「照顧我二十幾年,還不知道我恐同?」
「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我沈行州也不會墮落到喜歡男人。」
沈行州是個超級大恐同。
被同性戀碰一下,就會全身起疹子。
奇怪的是,他對我不會這樣。
據說是因為我長得像他早逝的白月光。
所以就算我是個男人,他也要嘗嘗鹹淡。
我不理解。
就像此刻的他,也不能共情當時的自己。
管家很是無奈:「徐先生現在就在裡面,是真是假,您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聞言,沈行州愣住了:「別告訴我,我們住在一起?」
「……那個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
沈行州深吸了一口氣:「操!老子不幹凈了。」
如果他知道自己兩年內弄壞了八張床,恐怕會當場撞牆而死。
說句公道話,讓一個恐同接受自己曾經和男人睡過的事實,確實有點強人所難。
沈行州氣的來回踱步:「不是,你們就眼睜睜看著我這顆沈家獨苗墮落?我爸那個臭脾氣沒打斷我的腿?」
「打了,罵了,但您說不能和徐先生在一起,就去做絕育手術,反正以後也用不上了……」
「現在您別說是和男人在一起,就算是要和男人生孩子,老爺也不敢反對了。」
沈行州越聽頭埋的越低,他痛苦的錘了一把牆面:「不用說了,我肯定是被死纏爛打,活活掰彎的。」
「那倒不是……是您死乞白賴的纏著徐先生,他不搭理你,你就拿錢砸。」
「如果不是因為徐先生有個生病的媽,您到現在還舔著呢。」
聽到「舔」這個字,沈行州不樂意了:「開什麼玩笑?我沈行州要顏值有顏值,要身材有身材,只要我看上的人,勾勾手指頭就跪著來給我當狗了。」
「他憑什麼看不上我,還真拿自己當盤菜了?」
「我呸!」
沈行州越說越激動。
管家照顧沈行州這麼多年,自然了解他的脾氣。
連忙小聲提醒道:「要不您先看看人再說?」
「看個屁!讓他馬上滾出我家!」
讓我滾?
也行!
反正包養期限快到了。
早滾晚滾都是滾。
現在滾,還沒有經濟糾紛。
於是,我默默轉身回房間收拾行李。
貴重的物品雖然多,但是不占地方。
不出半個小時,我就收拾好了。
我打算悄悄離開,免得沈行州看到我不高興。
3
誰知,我拖著行李箱走到客廳,就毫無防備地跟沈行州碰了個正著。
他剛剛洗完澡,浴巾鬆鬆垮垮地系在腰間。
視線往上是慘絕人寰的帥臉,往下是恰到好處的肌肉線條。
沈行州有健身的習慣,工作再忙,一周也會去幾次健身房。
美其名曰為了給我幸福。
顯然,不管什麼東西,一旦過度就會造成負擔。
比如我的腰。
看見我,沈行州愣住了。
下一秒。
他像是肌肉記憶般,直接跪下來,抱住了我的大腿:「寶寶,我錯了,該滾的人是我。」
這一跪。
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了。
管家更是驚得方言都出來了:「額滴個娘啊,這都調教成個啥了?」
我只覺得呼吸一滯,不知作何反應?
剛在一起那會兒,沈行州占有欲很強,幾乎斷絕了我所有社交。
為了錢,我忍了。
誰知他越來越過分,連同事間正常的工作交流,都要刨根問底。
我實在受不了,收拾東西要走。
沈行州嘴上讓我滾,腿卻跪的很誠實。
後來,跪的次數多了。
導致他一看見我拿行李箱,就跟應激了似的,跪下來求我別走。
就像現在這樣。
下跪的人是他,丟臉的人卻是我。
咱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失憶了還會這樣?
這可怕的肌肉記憶!
從沈行州扭曲的表情,不難看出,他也很懵逼。
畢竟像他那樣嬌生慣養的富二代,連自己親爹都沒下跪過,居然對一個陌生男人下跪。
關鍵還跪的這麼熟練。
沈行州陷入了沉思。
慢慢的,他困惑的眼神逐漸明朗起來:「李叔,這熟悉的感覺是怎麼回事?難道,我……」
我心頭一顫。
他這是想起來了?
「李叔,快去備車,我要去醫院檢查一下自己除了失憶以外,還有沒有其他的後遺症?」
得,白高興一場。
失憶哪有這麼容易恢復的,又不是演電視劇,跟鬧著玩兒似的,說恢復就恢復。
與其等他想起來,不如瀟洒的離開。
反正沈行州給的錢,夠我媽後續的治療費用了。
4
「尤其是這裡。」沈行州煞有其事的捂住自己的心臟「跳得好快,臉也好燙。」
「李叔,別愣著了,趕緊去啊。」
管家意有所指的眼神看向我:「就是說,有沒有可能,您這是一見鍾情了?」
「一見鍾情?」沈行州順著管家的眼神,看向我。
半響,他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不兒,這麼快就接受了?
恐同真的不是你的謊言嗎?
沈行州整理了一番衣服,自信滿滿地走到我面前:「你好,冒昧的問一下,你喜歡男人嗎?不瞞你說,我剛剛彎了。」
打臉來得太快。
我腦子有點懵,看著他期待的眼神和紅潤的嘴唇,緩慢的點了點頭:「喜歡!」
「那你看我怎麼樣?」
「不怎麼樣!」
沈行州的笑容僵硬了。
一旁的管家幸災樂禍地笑出了聲,沖沈行州打趣道:「這會兒不恐同了?」
「恐同?誰?你嗎?李叔,不是我說你,現在這個社會對我們的歧視太多了,我們只是遵從自己的內心,我們有什麼錯?你為什麼要歧視我們,如果你的孩子是同性戀,你也要歧視他嗎?」
管家試圖狡辯:「少爺,我……」
沈行州:「知道錯了就閉嘴!」
管家被強制閉麥。
沈行州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厚臉皮的搭訕。
像極了剛認識那會兒,不管我怎麼拒絕他,他還是厚著臉皮貼上來。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在我家裡?」
我本來想逗逗他。
誰知,管家一副等不及要看好戲的表情:「您仔細看看他眼熟嗎?」
聞言,沈行州盯著我看了半分鐘左右,最後還是迷茫的搖了搖頭。
奇怪了,他就算想不起我,也應該覺得我像他的白月光啊?
難不成,我長得不像他的白月光?
還是說,他是在忘記白月光的同時,順便把我這個替身一起忘了?
好燒腦!
感覺腦子不夠用了。
管家也不饒彎子了:「少爺,他就是徐未徐先生,您的包養對象。」
「你說什麼?」沈行州徹底傻眼了。
眼神不停在我和管家身上徘徊,那震驚夾雜著欣喜的表情,十分有趣。
他神秘兮兮的把管家拉到一邊:「李叔,我包養的人,真的是他?」
「是他!」
「你沒騙我?」
「少爺,還是那句話,我什麼時候騙過您?」
沈行州樂了,嘴角的笑意根本壓不住,連看我的眼神都大膽了起來:「這臉確實值得我當狗。」
「當就當了,沒什麼好丟臉的,我也不是啥高貴的人。」
……這雙標算是讓他玩明白了。
管家默默的翻了個白眼:「我就知道是這死出。」
還沒高興兩秒。
沈行州注意到了我腳邊的行李箱,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下來:「你要走?」
「不是你讓我滾的嗎?」
沈行州不說話了。
眼底閃過一絲慌亂,時不時抬眸觀察我的表情。
難道是在擔心我會糾纏他?
屬實是多慮了。
我拍著胸脯向他保證:「沈先生,我知道你失憶了,不記得我了。你放心,我這個人很識趣,絕對不會糾纏你,你可以當我從來沒有存在過。」
5
看我劃清界限,沈行州反而急了。
他大步上前,把行李箱拉到自己身後:「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也沒想趕你走。」
說到這裡,他羞澀的抿了抿嘴:「我剛才沒看到你,不知道你長這樣……」
「所以,如果不是長成這樣,你還是會讓我滾?」
「當然不是!」
眼看解釋不清楚了,沈行州急的開始胡說八道。
「我的意思是,失憶是我的責任,不應該牽連你。你可以留下來,等我恢復了記憶再說。」
我搖頭,禮貌婉拒:「不用了哈,反正合約也快到期了,我還是現在走吧。」
等他恢復記憶,還不知道猴年馬月去了?
恰好此時。
褲兜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看見來電顯示的瞬間,我慌了神。
「沈先生,這段日子謝謝你的照顧。我該走了,否則他在外面等不及了。」
「他?」沈行州皺眉。
還想問什麼?
我已經拉著行李箱,頭也不回的就往外走了。
就像早就等著這一天了。
誰知,剛走到門口。
沈行州就追了上來。
189 的身高,擋在我前面,極具壓迫性。
「他是誰?」
「難怪這麼急著離開,原來是找好下家了。」
「徐末,接人接到我家門口來了,我是失憶了,不是死了。」
下家?
我一臉不明所以。
剛想問他發什麼瘋?
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沈行州一把奪過。
怒氣沖沖地按下接聽鍵。
對面傳來順風車司機,略帶暴躁的一聲:「操!」
沈行州直接懵了。
他故作鎮定,實則尷尬的轉了個身,問道:「你是?」
順風車司機繼續發力:「我是你爹,坐個順風車,超時一個小時了,你他媽整我呢?」
「行,算你狠,下次別讓老子逮到你,否則一定要教教你做人的道理。」
掛斷電話後。
沈行州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我。
我知道他很尷尬。
但是我不打算放過他:「怎麼不說話了,是有什麼心事嗎?」
沈行州深吸一口氣,將手機塞回我褲兜里。
然後認錯,道歉,態度之誠懇:「對不起,是我小人之心了。」
「我真該死!」
「實在不行,我再給你跪一個?你消消氣?」
說罷,一點也不含糊,說跪就要跪。
我攔住他,平靜地搖了搖頭:「不用道歉,你沒猜錯,我確實有下家了。」
沈行州僵住了。
淺墨色的瞳孔,不敢置信地看著我:「你說什麼?」
我笑了笑,靠近他耳邊:「我說,動不動就下跪的男人,真的毫無吸引力。」
沈行州破防了。
他什麼時候受過這種侮辱。
活該!
誰讓他懷疑我的。
6
最後我還是沒走成。
沈行州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了合同,氣勢洶洶地拍在我面前。
「徐末,只要合約一天沒到期,你就不能走。」
我無可奈何地靠在沙發上,嘆了口氣:「只剩一個星期了,有必要嗎?實在不行,我退你點錢?」
沈行州態度十分強硬:「不行!說好的兩年,差一個月,一天,一個小時,都不算。」
這幾天連軸轉,我已經很累了,實在沒力氣跟他爭辯,只能點頭同意。
反正一個星期很快就過去了。
……
晚上。
洗完澡,準備睡覺。
沈行州突然來了。
我習慣穿內褲睡覺,看見我,他臉猛地紅了。
「那什麼,我們是睡一張床的?」
我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直接躺在了床上:「你包我,不就為這個。」
我拍了拍旁邊的位置:「上來啊,怕什麼?」
沈行州紅著耳根,猶豫不決的樣子,實在有趣。
就在他要上床的時候。
管家來了。
「少爺,您身子還沒恢復,醫生說這段時間不能劇烈運動,您就暫時住隔壁吧。」
管家不自然的看了我一眼。
我猜是沈父的意思。
估計是想趁這個機會把沈行州的性取向糾正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