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允是隊里的萬人迷。
膚白貌美,精緻可愛。
所有人都喜歡他。
包括我。
一隊五個人,四個拿著愛的號碼牌。
我想跟他說話,隊長遲梟出聲打斷。
轉頭看他,秦牧夜側身死死擋住我的視線。
想坐他身邊,向南星笑眯眯搶了座位。
我:?
大家都是情敵,憑什麼只針對我一個人。
1
D9 區。
屬於後方搖籃區,感染程度低,安全係數高。
一棟廢棄的小洋房裡亮起火光。
寂靜的黑夜裡只有柴火爆裂的聲響。
一聲輕顫響起。
白允的聲音微微發著抖:
「好冷啊。」
「哥哥可以幫我拿下毯子嗎?」
小臉好像因為受凍都有點發白,看起來十分可憐。
我第一時間就站了起來。
還沒來得及跨出一步,坐在我旁邊的隊長遲梟冷厲的眼神甩過來:
「輪得到你嗎,坐下。」
在血戰中歷練出來的氣勢,十分攝人。
我悻悻地坐了回去。
看著離我最遠的白允已經接過了秦牧夜手裡的毯子。
白皙的臉龐裹在毛茸茸的藍色毯子裡。
像不諳世事的小動物。
對著秦牧夜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謝謝牧夜哥哥。」
溫潤的眸子在火光映照中瑩光流轉。
啊,好可愛。
我不由看得出神。
突然。
火堆被人猛地挑動,躥起的火苗燎到眼前。
我一驚,往後一退。
轉頭看見了笑得人畜無害的罪魁禍首。
我瞪了向南星一眼:「你幹什麼。」
「哥哥,別看太久,對眼睛不好,我這可是在幫你啊。」
整天笑眯眯,不是好東西。
年紀最小的向南星也是個狠茬。
哎。
難,真難。
誰叫除了白允,我誰都打不過。
隊里五個人,四個拿著愛的號碼牌。
我排最後。
2
翌日。
收拾行囊,整裝出發。
我跟在白允後面,想跟著上后座。
向南星一個側身,擋在了我前面。
「白允哥,我想跟你坐在一起,可以嗎?」
他耷拉著眉眼,一整個綠茶味小奶狗。
白允頓時陷入兩難,濕漉漉的眸子看看我又看看向南星。
最後下定決心般地咬了咬嘴唇:
「宋觀哥哥,你可以坐前面嗎?」
我只好上了副駕。
駕駛座的秦牧夜瞧見我上來,意味不明地冷笑了一聲。
嘲笑我。
我別過頭去,不予理會。
後面不斷傳來白允與向南星的談笑聲。
白允說起話來,輕柔中帶著一絲天真的嬌氣。
聲音入耳,總是會不自覺地牽動我的注意力。
我轉過頭,正想透過半掩的隔板看 3 下後面的情況。
這時候車身突然猛地偏移。
晃動間,隔板落下,前座與後面視線完全隔絕開來。
我穩住身體,望向駕駛座上的秦牧夜。
他目視前方,面無表情:
「抱歉,手滑。」
看看。
情敵一個比一個狡猾。
我也冷哼了一聲,轉頭看著車窗外卷過的肅殺沙塵。
也是在這樣一個漫天黃沙的日子裡。
我們救下了白允。
3
醒來後的白允暫時留在我們隊伍里。
他不一樣。
又善良又堅強。
熱心地搶著幹活,雖然總是笨手笨腳的。
他笑著喊我宋觀哥哥。
眼帶淚水的哀求我,讓他留在隊伍里。
面對那雙流光溢彩的眸子。
我的腦子裡面好像有個聲音在告訴我。
快。
答應他。
我從來沒有過這樣子的感受。
這這這。
這就是愛情。
於是我開了口,希望能把他留下來。
原本各司其職的三個隊友,不約而同地停下了手裡動作望向我。
氣氛莫名變得冷肅。
就連一直都是笑眯眯的向南星都冷下了臉:
「哥哥,你總是做讓人生氣的事。」
說實話,我這幾個隊友都不是好相處的主。
在我進隊之前,不知道已經換過多少個治療師了。
我並沒有多大把可以說服他們。
白雲仰頭望著我,強顏歡笑:
「沒關係的,宋觀哥哥,這段時間能跟你相處,我已經很開心了,我只是個普通人,幫不上大家什麼忙,我會離開的。」
平時都是笑意的眸光看著快碎掉了。
我沒由來呼吸一窒。
腦子嗡的一聲。
不能讓他走!
不知道是我的鍥而不捨,還是他們也被白允的天真善良感染。
隊友鬆口了。
我不可置信睜大眼睛看著秦牧夜:
「你們同意了?」
他點了點頭。
垂眸凝視了我幾秒。
向來冷漠寡言的人嘴角不悅地緊抿著。
我已經興奮地跑出門去,準備告訴白允這個好消息。
最後。
白允成為隊里的後勤人員。
但是。
我還沒來及消化這份喜悅。
就發現原本對白允冷臉相待的隊友也變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也圍在他身邊。
甚至。
他們開始防備我。
可能是因為我與白允接觸的最多,感情最好,怕我近水樓台。
總是明里暗裡阻攔我與白允相處。
後來。
白允叫宋觀哥哥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更多的是隊長哥哥,牧夜哥哥,南星弟弟……
這下,多了三個情敵。
4
經過幾個小時的行駛,我們到達了此行目的地。
編號 179 的異界裂隙。
巨大的紫紅色的離子漩渦,橫亘于山體間。
我們此行的任務內容就是進入裂隙,尋找裂隙核心。
隊長遲梟調整了一下裝備,開口:
「179 處於沉睡狀態中,今天的任務是尋找核心位置並收集數據,兩個人隨我進去,向南星還有……」
說著,他頓了一下,突然轉身看向白允:
「秦牧夜和宋觀,你希望誰留下來陪你?」
聞言,我愣怔了一下。
是的。
白允沒有異能,無法抵抗裂隙內的精神污染。
自然無法進入裂隙。
一般都是留在外部接應。
如果我留下。
那我就可以跟白允單獨相處了。
想到這裡,我眼神一亮。
「啊,牧夜哥哥可以嗎?」
可惜白允並沒有太多糾結,就選擇了秦牧夜。
他從車窗里探出頭,握著拳頭給我們打氣:
「加油,我等你們回來哦。」
遲梟居高臨下瞥了我一眼:「跟上。」
這絕對是嘲笑。
身後向南星更是笑得一臉幸災樂禍:
「哎呀,哥哥,你又被拋棄了。」
我不爽地饒過他。
遲梟比我成熟,秦牧夜比我穩重,向南星比我嘴甜。
在他們的襯托下,我早就不是白允的第一選擇了。
5
裂隙內幻植密布,美輪美奐。
與外面赤壁黃沙截然不同。
詭異的藤曼密密麻麻,隨著微風拂動著。
我們小心翼翼避開這些植物。
根據探測儀的數值變化。
我們很快找到了裂隙核心。
只敢在核心外圍完成標記,並做好數據採集。
因為一旦踏進核心圈,就會被被完全激活。
而沉睡狀態與甦醒狀態的裂隙,完全可能呈現不同的狀態。
有的可能變得更安全,有的可能變得極其危險。
在數據分析結果出來前,誰也無法預測。
在退離的一瞬間。
意外突發。
地動山搖。
藤蔓突然瘋狂地動了起來,撐破土壤。
鋪天蓋地朝我們狂卷而來。
我身形巨震,反應不及。
一道人影疾馳而來。
遲梟一把鉗住我的腰遁入山脈之中。
我只來得及看見向南星被藤曼吞沒的身影。
6
我們躲進山體的縫隙中。
外面都是藤蔓密密麻麻爬行的聲音。
山縫狹小。
我與他被迫靠得很近。
他灼熱的氣息打在我的臉上。
我不適的轉開頭。
左手卻觸到一片溫熱。
有血腥味。
「你受傷了?」
遲梟一手還扣在我的腰上,低沉的聲音響起:
「不礙事。」
我摸索著找到傷口。
呼吸間,異能運轉。
我是一名稀少的治癒系異能覺醒者。
可惜,我的異能等級不高。
所以每次治療都比較耗費時間。
全神貫注控制著異能的輸出。
寬厚的大掌,不知道什麼時候覆上了我的後頸。
遲梟強硬地抬起了我的頭。
嗯?
我不解的眨了下眼。
熱意再一次掠過我的臉頰:
「太慢了。」
眸底幽深。
氣息漸近。
這。
危險。
電光火石之間我好像知道他要幹什麼,瞬間抬手。
一巴掌蓋在了他的臉上,阻擋他的靠近。
惱怒道:「想都別想。」
一聲悶笑傳來。
掌心突然傳來濕熱划過的觸感。
我心頭一跳,猛地將手抽回:
「你惡不噁心……嗚……」
下一秒。
唇舌被吞。
7
向南星在裂隙的出口等我們。
看來那些藤蔓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困擾。
他低著頭死盯著我,眼下吊著三分白,一副欠揍的樣子:
「哥哥,你受傷了?」
一臉死白目的表情,還挺怵人。
我繞過他:「沒受傷。」
沒繞成功。
被捏住下巴,唇上被手指狠狠捻過。
「哦,沒受傷啊,那怎麼這麼紅,我還以為被什麼咬了呢。」
聞言,我像被踩到尾巴的貓。
將他的手狠狠抽開,惱羞成怒:
「咬……咬你個頭,別發神經。」
轉身逃走。
我沒看到我逃走之後。
向南星凝起的風刃猛地甩向遲梟:
「我都不知道隊長什麼時候這麼弱了,幾根慢吞吞的藤蔓也能讓你受傷了。」
8
該死的遲梟。
手背狠狠擦過嘴唇。
舌尖還留著發麻的感覺。
Tui,倒霉。
老子只想吻像白允那樣又香又軟的小美人啊。
誰要跟這種又硬又糙的……
呸呸呸。
我的異能有一個致命的 bug。
與被治療者的身體接觸程度越深,異能會呈數倍增長。
比如牽手,比如接吻,比如……
Tui 啊。
這件事情只有遲梟知道。
因為在某次十分危急的任務中。
我破罐子破摔強嘴過他。
結果……
他跟狗一樣。
還啃上癮了。
鬱悶間,已經出了裂隙空間。
回到駐紮的營地,白允第一時間迎了上來。
他跑到遲梟面前,臉蛋紅撲撲的:
「太好啦,隊長哥哥你們安全回來了,我可擔心你們了。」
小鹿般的眼神轉向我。
我心神一盪,剛想迎上去。
向南星錯身一步死死擋在了我面前。
還賣慘:「白允哥,你都不關心我的嗎?」
我怒瞪他的後腦勺。
死兔崽子。
一整個蜂窩煤。
整天截我胡。
9
黃沙掩埋了大部分建築。
夜幕中的殘垣斷壁。
成了我們的臨時營地。
我從白坐手裡接過罐頭晚餐。
一眼就瞥見他虎口處一道燙傷的紅痕。
似乎察覺我的視線,他急忙用袖口將傷痕掩蓋。
但是好像過於慌張壓到了傷口。
忍不住痛楚輕呼出聲。
我湊上去查看他的傷口,關心道:「怎麼弄的?」
說話間異能運轉。
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他小鹿般的眼神微微睜大,露出了驚奇的表情。
我微微挺直了腰板。
面上不顯。
內心還是有點小得意。
準備迎接來自白允的稱讚。
「白允哥,你在罐頭裡面加了什麼,味道很特別哦。」
突然插入的聲音。
瞬間拉走了白允的注意力。
陰魂不散的向南星。
白允露出可愛的酒窩:
「你喜歡真是太好啦,我還怕自己做得不好,總是笨手笨腳,還燙傷了手。」
「嗯?受傷了?」
「沒事的,這點痛我可以忍耐的。」
……
我面無表情地將手裡稀爛的罐頭戳得稀巴爛。
咽下去一口。
一如既往的難吃。
哪裡有什麼特別的味道。
配上眼前其樂融融的景象。
我艱難的吃完這難以下咽的晚餐。
成功把自己鬱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