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在無限流he了完整後續

2025-09-04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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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在裴清宴懷裡,後脊背陣陣發涼,滿頭冷汗,感覺著一陣陣鈍刀似的後怕。

如果當時我堅持選擇那個房間,現在被 boss 壓在地上摩擦的人就是我或者裴清宴了。

差點,差點我就害了裴清宴跟著我一起死。

幸虧他一向畢竟幸運,推著我選了安全屋。

看我抖得厲害,裴清宴不停地拍著我汗濕的後背無聲安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繼母滿意地離開。

聽腳步聲,應該是回房了。

而平頭男從剛開始的劇烈慘叫,到現在罵罵咧咧地痛呼。

他沒死。

應該只是受傷了。

但誰都不敢開門去看看,一時間氣氛結冰似的非常壓抑。

就怕一開門,不幸運就直接降臨在自己頭上,成為繼母的盤中餐。

很快,平頭男吸著涼氣回了自己房間。

房間外,又恢復了詭異的平靜,但又有新鮮的血腥味飄進來。

刺激著人的鼻腔和大腦。

我鬆了口氣,因為過度緊張,眼前開始發白,身體劇痛,迷迷亂亂間感覺自己被人重新塞回了被子裡。

嘴巴也被憐愛地親著。

「……」

我抬手直接把裴清宴推開。

「你他麼趁我晃神就耍流氓是吧,都說了分手了。」

裴清宴卻把臉貼在我手裡:「分手了也能親。」

「……滾。」

真是不理解他這人竟然在如此恐怖的環境里還能有心情談戀愛?

純變態。

14

又眯了一會兒打起些精神後,我便準備扯著裴清宴去森林找骨頭。

打開房間門,木屋裡一片黑暗,靜得出奇。

突然,旁邊房間的門一聲輕響。

胖子和學生妹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用氣聲問:「兩位小哥,你們要去森林找骨頭嗎?」

我雖然還氣他倆不給裴清宴留門的事兒,但依然面無表情地點頭。

「一起?」

兩人搖頭。

學生妹皺著臉心虛道:

「我們不敢出去,繼母又來敲門怎麼辦?到時候發現我們不在可就完了。」

我看她一眼。

「行,隨你們。」

沒多邀請,我和裴清宴無聲地離開木屋,直奔森林。

到了黑夜,那些瘋長密集的枝丫更顯恐怖,尤其還時不時發出點異響。

怕繼母察覺,我倆也沒拿照明的工具,全靠那慘白的月光。

我雖然膽子挺大,但全身一陣陣冒著涼氣。

總感覺……

某個方向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看。

學生妹之前說的話閃過我腦海。

「你們倆有沒有感覺到這黑暗森林裡有什麼東西在看我們啊?」

……

我後脊背一涼,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生怕自己這衰神體質又招惹到什麼東西。

好在瑪麗亞說的那棵高大且地面上放著零食的杜松子樹很快就被找到。

裴清宴把兩隻手都變成金屬,開始刨土。

刨了沒幾分鐘,還真就看到了一堆碎骨頭。

瑪麗亞沒騙我。

我借著月光,小心又認真地一個一個揀出來放到兜里,完事後把我在路上摘的幾個野果子埋進坑裡。

「小孩哥,我實在找不到零食,就只能給你送點野果子吃了,挺甜的。

「完事後我再拜託瑪麗亞給你送零食。」

裴清宴聽我小聲逼逼完,默聲又把土都填回去。

後面又不知道從哪裡摘了朵小野花,插進土裡。

第二部分骨頭拿到手,我心裡的壓力小了點。

起身轉頭,剛要和裴清宴說兩句,嘴卻被人一把捂住,腰也被錮住。

我狐疑,想要扭頭,問問這位前男友又是抽哪門子風,大晚上的,在野外還要發情?

「唔?」

「噓,有東西。」

裴清宴聲音緊繃,壓得很低。

「?」

立刻收聲。

裴清宴把我的下巴輕輕抬起,順著他的指向,我看到這棵埋著骨頭的杜松樹上隱隱約約正蹲著一個人形模樣的東西。

但仔細一看,又不像人。

因為它的脖子動來動去,很靈活,身上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它就蹲在一根樹枝上,時不時發出咕咕的聲音。

也不知道蹲了多久。

這個副本,果然還有其他怪物 boss?

我心一提。

裴清宴和我無聲後退。

我倆暫時不想和它斗,萬一起了衝突把繼母招過來,我們就是等死。

可我倆剛後退兩步,這個東西的頭就突然唰地扭轉了一百八十度,正臉露出。

那是一雙很污濁的眼睛,只是眼睛也不像尋常人那般是狹長形的,而是純圓。

圓形,又顯得純潔天真。

它看著我倆。

我剛下意識眨了下眼,它就噌地閃現到我的臉前。

近在咫尺。

血腥味撲鼻,幾欲作嘔,我的臉一下子白了,這下連眼睛都不敢眨了。



這快得裴清宴壓根都來不及救我。

只不過離得近了,我終於看清了它的樣子。

一隻渾身血色的鳥,和我一般高。

因為這個鳥怪只是盯著我看,沒有任何其他行為。

我扯扯裴清宴的手指,小聲再小聲道:

「別眨眼,和它對視,試試退著走。」

「嗯。」

於是我倆試探著後退一步,這個鳥怪沒動。

又一步。

我的腳不小心踩到一個小石頭,石頭因為受力不均,猛地被踩飛兩尺遠。

咕嚕咕嚕地發出一點滾動的輕響。

在此時安靜到可怖的森林裡,簡直像是一個火星子。

我暗叫不好。

只見鳥怪頭一歪,唰地沖向我,然後……

然後它饒過我,去把那個滾動的小石頭銜進嘴裡,回頭作勢要遞給我。

「咕咕!」

「……?」

我顫抖地抬手接過,它就原地跳了兩下,翅膀拍得吧嗒吧嗒響,帶起的氣流差點沒給我扇摔倒。

看我沒動靜,用鳥頭拱了拱我的手。

毛茸茸的。

裴清宴眸光一閃,他隨手又往遠處拋了塊石頭。

鳥怪突然嘶叫一聲,然後蹦蹦跳跳地飛走,十幾秒後回來時,鳥喙里赫然叼著裴清宴扔的那個小石頭。

它來到裴清宴面前,也用鳥頭頂頂他的手,示意要給它石頭。

鳥:「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跟個小狗一樣。

主人扔出飛盤,它竄出去咬住,再折返還給主人。

我:「……」

裴清宴:「……」

它不會以為我倆和它在玩呢吧?

我輕聲:

「裴清宴,再扔一個把它支開?」

「好。」

裴清宴盯著鳥,彎腰撿了塊石頭,蓄力使勁往遠處扔去。

鳥怪爆發出一聲愉快的嘶叫,飛走了。

「跑!」

我和裴清宴拔腿就跑,頭都不敢回。

很快,我就聽到鳥怪揮扇翅膀的動靜,它回來後沒看到我倆,不滿又委屈地亂叫著。

倒是沒追過來。

什麼神經鳥!

大晚上的還要玩家陪它玩?

我倆一路狂奔出森林,跑到我的生命值又掉了一點後才聽不到它的叫聲。

我停下鬆了口氣。

「裴清宴,原本童話故事裡還有鳥?」

裴清蹙眉輕拍我的背給我順氣:「有,那個小男孩最後變成鳥復仇了。」

我驚訝。

「所以這個大鳥怪不會就是那個小男孩變的吧?」

裴清宴點頭。

「應該是。」

沒攻擊我倆,一身血味,卻單純地找我倆玩丟石頭的遊戲。

臥槽。

幸虧我倆剛剛忍住沒和他對剛。

不然還耽誤它復活。

喘過氣後,我倆往木屋走去,同時分析著。

他說:

「接下來就是繼母和男主人肚子裡的骨頭了,可男主人明天一大早就要離開,看來玩家需要分成兩頭行動了。」

我皺眉:「讓胖子他們去解決男主人,回來後再一起聯手解決繼母 boss,他和學生妹的技能應該都是攻擊型,前兩次回檔能反殺光頭哥,很厲害,就是不知道靠不靠譜。」

裴清宴拽了拽差點撞樹上的我,輕斥:

「看路。」

接著才回我的話:「再不靠譜,他們也別想通關,都等著被 boss 吃。」

我被他握住手,也沒掙扎。

「裴清宴,你今天來救我和繼母打了一小架,感覺她厲害嗎?」

裴清宴沉吟:「厲害。」

被打了一拳咣咣砸倒十來棵樹,晚上時還跟沒事人一樣上演一出川劇變臉給他們拿蛋糕。

我頓時有點犯愁。

「那咱五個人聯手能打得過去嗎,不對,三個半人,我是個廢物,頂多多讀檔幾次,平頭男現在沒了技能卡,也算是個半廢物。」

裴清宴:「段然,你聽說過遊戲里的新手保障機制嗎?」

「昂,就是一般新手劇情都會設置新手剛好能通關的數據,你是想說,這個副本也會這樣?」

裴清宴點頭。

「畢竟是一星,如果新手剛來就大面積或者完全死亡,這個無限流遊戲就沒有任何意義。但也不能掉以輕心。

「我今天問平頭男,他說一星副本的死亡率在 50%,算正常,而十星副本,據說死亡率 99%。」

我打了個哈欠,懨了。

「別十星了,咱倆一星都有點不適應,再說我還不知道能不能挺完這個副本,畢竟……畢竟是肺癌晚期。」

後面的那句話我說得很頹廢。

同時感覺裴清宴的呼吸都沉了不少。

「能,我會陪著你刷完 50 星,然後治好你。」

我喃喃道:「現實世界都治不好,副本里的技能卡能治好嗎?」

只聽裴清宴淡聲:

「就算治不好,我也絕不會讓你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我會一直陪你。」

「……!」

我反應過來後,唰地抬頭看他,眼眶一熱。

「你他麼瘋了?」

「沒瘋,只是不想你一個人害怕。」

「你是真瘋了……」

看我不可置信,裴清宴只是湊過來親親我的額頭。

仿佛剛剛那些話只是類似於「今天天氣很好」的普通話語。

「回去睡覺吧,明天你躲開,我去解決。」

「哼,不躲,我也是可以幫忙的。」

「行,那我想想給你安排一個什麼活兒,輔助吧,在我累了的時候親我一下。」

「……滾啊你。」

我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牽著手回到木屋附近,氣氛黏膩甜蜜。

和熱戀時沒差。

可一抬眼卻意外發現臨走時黑燈瞎火、安靜如雞的屋子此時亮著光。

門也大敞開。

隱隱有哭聲。



出事了?

難道繼母又突然敲門吃人了?

我倆對視一眼,火速抬腳就要往屋裡衝去。

卻正好和奪門而出的平頭男撞了個正好。

他只有一隻耳朵了,另一隻耳朵處空落落的,只有一個血糊糊的傷口,此時他滿臉驚恐,臉色發白,哆哆嗦嗦。

看到我倆,開口就是一句炸裂到讓人蒙逼的話。

他說:「繼母死了。」

15

繼母死了。

我們以為會是最大絆腳石的繼母 boss 就這麼突然死了。

死在了木屋二樓的走廊里。

仰躺在那裡,眼球突出,臉色煞白,嘴唇卻紅得過分,喉嚨處咕咕冒著血。

血流出來,混入本就一片血腥黏膩的地板里。

而男主人匍匐在繼母面前,滿臉淚水,悲痛欲絕。

「我親愛的妻子,你怎麼突然離開了呢?

「我已經失去了兒子,不能再失去你了。

「我願意用一切代價復活你!」

瑪麗亞則穿著一條稍顯透明的裙子,抱腿縮在牆角,瑟瑟發抖。

而她的頭頂,掛著那幅讓我頻頻側目的畫,《瑟蕾莎之夢》。

學生妹脫下身上的外套,給她披上。

瑪麗亞顫抖,眨巴著大眼睛。

「姐姐,我怕。」

學生妹憐惜不已:「別怕別怕,小妹妹,你能和我說說怎麼回事嗎?」

瑪麗亞驚恐地看看父親,看看死了的母親,抿唇不說話。

睫羽顫動著,黑眸清澈透亮,乾淨又易碎,讓人不忍心去逼問。

平頭男被裴清宴奪走讀檔技能卡後,急需再次樹立威望,瞅著我和裴清宴沒動作,於是他忍住害怕先來到男主人身邊。

「叔叔,您節哀。」

男主人聽到他的聲音,抬頭。

明明剛剛還哭天抹淚、情深義重的人,此時臉上卻沒有半點淚痕。

合著他這是乾哭了半天啊。

眾人面面相覷。

平頭男試探性追問:「叔叔,嬸嬸她是怎麼走的呢?」

男主人——也就是父親——皮笑肉不笑地抬手抹抹不存在的眼淚。

「孩子,我也不知道,就是醒來後,我發現她不在臥室。我便抱著瑪麗亞出門找她。

「結果一開門就看到她躺在這裡,已經沒了呼吸。

「心狠的上帝啊,你奪走了我兒子的生命,現在又奪走我妻子的生命,你太殘忍了嗚嗚。」

說著,他又捂臉哭泣。

哦,依舊是乾哭。

平頭男惦記著繼母肚子裡的骨頭,於是又忙不迭道:

「叔叔,您別太喪心,既然她已經走了,咱們還是讓她早點入土為安吧。」

男主人點頭,他表情沉痛地擺擺手。

「行,那麻煩你們去把我的妻子埋起來吧,明天我去找警察來尋找真兇,但我的瑪麗亞可能嚇壞了,我現在得去哄哄她。

「瑪麗亞?」

說著,他扭頭看向學生妹懷裡的小女孩。

他擠出一個和善的笑容:「來,來爸爸這裡,爸爸帶你去睡覺,睡醒後,爸爸明天帶你去買更多漂亮的小裙子,好不好?」

瑪麗亞哆嗦了一下。

就在學生妹想要開口說她帶著小女孩去睡時,瑪麗亞低頭說道。

「好的,爸爸。」

男主人走過來把她抱進懷裡,然後一臉感激地看著我們。

「親愛的孩子們,那就麻煩你們先去幫我把我的妻子埋起來了。」

說完,他就抱著瑪麗亞上樓了。

瑪麗亞趴在他肩頭,眼巴巴地看著我們。

兩人回了房間,關了門。

平頭男立馬低頭去拖繼母 boss 的屍體。

「行了,我把 boss 拖下樓,正好剖開她肚子找骨頭。」

他抬著繼母的屍體,我們就跟著他下樓。

剛下樓,學生妹突然壓低聲音問了一句話。

「你們就不好奇繼母 boss 怎麼突然死了嗎?」

平頭男動作一頓:「我正想問,難不成是你和胖子殺的?」

學生妹擺手。

「怎麼可能?我倆都沒敢出房。」

「這兩位小哥不在木屋,我也沒出房間,所以……」

平頭男看著男主人消失的樓梯口,表情茫然。

學生妹點頭。

「剛剛瑪麗亞趴在我懷裡時,小聲和我說了幾句話,她說,是男主人殺的。」

平頭男:「還真是男主人殺妻?」

學生妹猶豫地看了眼身邊的胖子。

「反正她說她父親家暴繼母,就是因為她生不齣兒子。」

「靠,什麼鬼理由?」

平頭男嗤笑:「算了,反正死了就死了,也省得我們花費精力想怎麼對付她,明天順便再把男主人宰了就行。

「話說你倆去森林,找到瑪麗亞埋起來的骨頭了嗎?」

他邊找工具剖繼母,邊訕訕地問我和裴清宴。

我點頭,把兜扯開給他們看了看。

平頭男高興了:「行,那現在就剖開繼母 boss 的肚子找第三份骨頭,然後睡一覺起來,養精蓄銳再解決男主人,他這孫子原來扮豬吃老虎,肯定也有點棘手。

「走吧,拖到外面搞,不然血味兒熏得今晚咱們都睡不好。」

學生妹急忙湊過去,幫他一起把繼母的屍體往外扯。

我和裴清宴跟在後面,準備搭把手。

最主要的是防止平頭男又耍什麼花招。

這時,這期間一直沉默的胖子突然扯扯我的衣擺。

裴清宴撥開他的手。

「有事說事。」

不知何時已經滿頭虛汗的胖子,小聲又哆嗦地和我倆說了句話:

「兩位小哥,繼母 boss 其實是小女孩瑪麗亞殺的,我看到了。」

16

「我看到了。

「因為你倆久久不回來,所以我有點擔心,畢竟你倆可不能死。於是我便下樓去門口看看什麼情況,結果剛出去,正好就看到繼母一動不動地站在走廊里。」

「我嚇了一跳,以為她又要吃人,於是我下意識用技能卡召喚出一把刀朝她喉嚨間揮去。」

「那什麼,我的技能卡其實是召喚一把削鐵如泥的刀,連鋼鐵都能劈開。」

胖子有點尷尬地召喚出一把刀。

還滴著血。

「結果……結果……」

接著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聲音直發抖。

我平靜追問:

「結果什麼?」

他咽咽口水:「結果這麼厲害的繼母 boss 卻沒任何反抗,直接就倒下了,就像是、像是……」

我幽幽地說:「像是沒有行動能力後卻被人放到那裡,讓你正好碰到,對嗎?」

「對對對,而且在她倒下的瞬間,我看到走廊盡頭有個小小的身影一閃而過。

「這麼小的身影,肯定就是瑪麗亞。

「等我哆哆嗦嗦地定睛看去,那個小影子就不在了。於是我急忙關門,不想節外生枝便沒聲張。

「沒一會兒,我就聽到那個男主人哭著說自己的妻子死了。

「所以,我也糊塗了,不知道是她殺的還是我殺的,畢竟她一個小女孩怎麼可能殺自己的母親呢?」

胖子有些混亂。

一個普通人驟然被拉進這種恐怖遊戲,還意外殺了人。

即使知道是一個數據捏成的 NPC,也是一時間心情惶恐,腦袋發矇。

我拍拍他的肩膀。

「別多想,死了就死了,先去繼母肚子裡找骨頭。」

「好、好。」

胖子勉強不害怕了,跟著我們去剖繼母的肚子。

這活,著實難頂。

我們遲遲不敢下手。

好在學生妹不怕,她說她是學醫的,看多了。

於是我們四個廢物男人站在旁邊,看天看地看空氣,等著這位唯一的女玩家找骨頭。

最後,還真從繼母肚子裡翻出來一堆骨頭、人肉。

血淋淋的,再加上被胃發酵過的味道,很是惡臭。

總之,第三部分骨頭以一種詭異的走向被我們找到。

只是……

我抬頭,看了眼木屋二樓。

17

這一晚,著實驚心動魄。

好在沒有再發生什麼事情,把繼母埋起來後,我們累極了,便各自回房洗漱睡覺。

男主人留著明天收拾。

木屋裡還飄著似有若無的血腥味。

但我不怕,直接窩在裴清宴脖頸里嗅著他身上清洌的味道,幸福得昏昏欲睡。

他摟著我。

「段然。有點不對勁。」

「……廢話。」

「那……」

「明天說,來得及,趕緊睡吧,再不睡你就要猝死了。」

我咕噥幾句,然後有氣無力地抬手遮住他的眼睛。

裴清宴的睫毛在我手心撓了撓,這才笑著拉下我的手。

次日,醒來後,是男主人給我們做的早飯。

乍一看,像人飯。

但是那個腥臭味兒,依然打腦子,和繼母的那鍋湯如出一轍,沒人敢吃。

男主人也沒管我們吃不吃,而是抱著瑪麗亞,聲音慈和道:「親愛的孩子們,我帶著瑪麗亞去工作了。因為這裡距離小鎮比較遠,所以警察晚上才能到,但你們別擔心,中午就會有馬車來接你們離開。」

桌面上的玩家互看一眼。

準備做最後的收網。

於是……

等男主人起身準備出門時,我率先一個箭步衝過去,把一直低頭不語的瑪麗亞搶到懷裡。

她抬頭,看著我,漂亮眼睛眨巴眨巴。

沒掙扎,沒叫喊。

男主人一蒙,隨即暴怒,像極了孩子被壞人奪走時生氣驚慌的樣子。

「把我的瑪麗亞還給我!」

我不理他,抱著瑪麗亞遠離戰場。

隨即,朝我衝過來的男主人被裴清宴一腳踹飛,摔倒地上。

就在胖子拿著刀、學生妹紅著眼顫顫巍巍靠近他時,躺在地上的男主人發出嘎達嘎達的聲音。

像是關節在迅速重組。

這個聲音……



好耳熟!

這他麼不就是昨天繼母 boss 被裴清宴一拳砸飛後產生的動靜嗎?

我眼瞳驟縮。

很快,男主人站起來。

樣子還是原來的樣子,但那張臉,卻和繼母稱得上有七八分像。

五官緊湊,臉上全是白粉,幾欲咧到耳根的猩紅大嘴像是塗了幾百層口紅。

極其弔詭的人臉。

所有玩家內心齊刷刷一句:「臥槽!」

這是繼母沒死上演復生?還是這對夫妻根本就是全員惡人啊!

他僵硬地歪歪頭,看向我,聲音倒是個男的。

「親愛的孩子,把我的瑪麗亞還給我,聽話。」

我後退幾步。

自然,把他更惹毛了。

「快點,還給我!

「把我的瑪麗亞!還給我!」

他自己越說越激動,說著就要朝我衝過來。

但有裴清宴護駕,我壓根不用擔心,轉身抱著瑪麗亞繼續跑,只聽後面噼里啪啦一陣打鬥聲。

胖子:「哎喲我去!怎麼還扯人頭髮呢!我砍死你!」

學生妹:「看著我的眼睛,看我!媽呀,我控制不住他!」

裴清宴:「我來。」

平頭男。



平頭男呢?

不是說好決鬥的時候我抱著瑪麗亞跑,他們四個上嗎?

這孫子不會臨陣慫了吧?

我剛要回頭看,腿下就被人一絆。



我護著懷裡的瑪麗亞來了個前滾翻才勉強沒摔個狗吃屎。

但剛抬頭,脖子上就架上一把刀。

好像昨晚繼母給我們切蛋糕的那把刀,上面滿是污漬。

平頭男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笑容陰狠。

沒了耳朵的地方,貼著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來的紗布。

「那個男生把我的技能卡給你了對吧?

「給我,連同你的技能卡一起。」

我抬眼看他,冷聲道:

「現在就自相殘殺,你不想通關了?」

平頭男咬牙:「本來老子可以收穫滿滿地通關,這種一星簡單副本,就因為你們四個新手蛋子,給老子弄這麼狼狽。

「我先拿回來兩張卡,再用你去威脅那個男生,話說那個男生和你不會在談戀愛吧?同性戀真他麼噁心,不過也好,你在我手裡,他那張最厲害的技能卡也會給我。

「剩下的那兩個人我就不怕了。最後五張技能卡在手,這副本簡簡單單。」

「你算計得挺好啊。」

「少廢話,技能卡給老子拿出來,別逼我殺你。」

平頭男把刀又抵近我的脖子半分。

一陣刺痛,我的脖頸處立馬就出現一道血痕。

血液順著刀面流下。

【注意,玩家段然,生命值 2。】

我面不改色:「殺了我也能拿技能卡的。」

平頭男後槽牙一咬。

他自然不敢殺我,殺完我,裴清宴不會把技能卡聽話地給他,反而會直接反手給他捶爛。

得不償失。

所以,他只能威脅我,把刀又抵近了一分

【注意,玩家段然,生命值 1。

【警告,玩家段然的生命值即將低於 1。】

低於 1 之後,熟悉的瀕死感覺再度來襲,我開始止不住地發抖,有氣進沒氣出。

「卡!技能卡給我!」

平頭男目眥欲裂。

這時,我懷裡的瑪麗亞動了動。

她眨巴眼,看看面無血色的我,又看看瘋狂的平頭男。

然後……

抬手,用肉嘟嘟的小手抵住刀刃,在平頭男和我詫異的視線里,輕鬆地把那把刀抵開。

「不准傷害漂亮哥哥。」

我:「?」

平頭男:「???」

臥槽?

這都不叫瑪麗亞了,這叫超級賽亞人吧?

下一秒,裴清宴趕到。

平頭男直接被一陣風撞了個四腳朝天,隨即裴清宴帶著火的腳直接踩到他臉上。

在平頭男痛苦的號叫聲里,他低頭,語調平平。

「想死在這裡,是嗎?」

「不、不,我就是開個玩笑,真的沒有其他意思,啊——

「真的真的,我就和那位小哥開個玩笑!」

「求你饒了我!」

裴清宴收腳,似乎心軟了。

平頭男鬆了口氣。

但下一秒,就被人一腳踹飛,丁零噹啷的,把木屋砸了個洞。

正好和男主人剛涼了的屍體躺在一起,順便把正在解剖的胖子和學生妹給嚇了一跳。

我捂著流著血的脖子,艱難地抱著瑪麗亞起身。

「謝了,小可愛。」

瑪麗亞的心情似乎很好,她歪頭,抬手在我的脖子上點了一下。

「不客氣,哥哥,你也救了我。」

【注意,玩家段然,生命值恢復至 10。】

裴清宴看了看我的脖子,猙獰的傷口已經莫名消失了。

他震驚,我也震驚。

但瑪麗亞只是嘻嘻一笑,從我懷裡跳出來,跑到一邊玩去了。

這小女孩還會治療人啊。

因禍得福。

不錯。

我笑笑,轉而抬手去勾勾這位前男友的下巴。

「裴清宴,拉什麼臉,下次我會注意的。」

「……」

裴清宴還是沉著臉。

礙於有未成年人在場,無奈,我只能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脖子。

「喂,再生氣就不理你了。」

「不行。」

行,說話了。

狗東西。

我胡亂抬頭親了他一下,這才哄好。

很快,胖子和學生妹把男主人肚子裡的骨頭也取了出來。

胖子罵罵咧咧:「什麼玩意兒,嘴上說著懷念兒子,實際上還真跟著老婆吃了兒子。」

學生妹也罵:「就這原來的童話故事結尾,小男孩還原諒了這種人渣,離譜。」

我把四處骨頭都放到一起,轉頭問瑪麗亞。

「這麼多骨頭對嗎?」

她抱著一個布偶娃娃,點頭。

「對的。」

「好,那我們一起去把你的小哥哥埋了,拯救他。」

「好耶。」

隨即,我們一伙人來到一棵杜松樹下,把骨頭認真地埋好,放上土。

最後一捧土放上之後,突然,那棵樹像是活動起來一樣。

樹枝分開又合攏,看上去就像一個人高興地拍起手來似的。

接著,樹里冒出一股煙霧。

霧中似乎燃著一團火,從火里驀地飛出一隻通體紅色的小鳥。

它叫著,飛著。

愉快不已。

忽然,它落下,給了我和裴清宴每人一顆小石頭。

我好笑地扔出去,它歡快地撿回來。

玩了一會兒後,它終於落到了瑪麗亞面前,騰的一陣煙,小鳥變成了小男孩。

「哥哥!」

「瑪麗亞!」

瑪麗亞和他開心地抱在一起,她倆快樂地回到木屋面前玩耍。

【叮咚,主線任務完成。

【故事的最後,小男孩和瑪麗亞這對兄妹生活在了小木屋,他們沒有再被毆打,沒有被虐待,快樂天真地長大。

【這才是屬於孩子們的童話故事。

【任務獎勵:一顆松子已發放。】

我閉眼查看。

【松子,一個可以快速提升生命值 10 點的普通道具,源於一星副本《杜松子樹》。】

行,還挺有用。

【叮咚,一星童話副本《杜松子樹》已經關閉,玩家可在五秒後自行離開副本。】

機械音響起後,胖子鬆了口氣。

「天哪,我還以為咱們會和繼母生死搏鬥幾百個回合,結果她死了,又以為父親是最後的 boss,結果他被這位小哥幾拳就砸死了,這也不算難。」

學生妹也是一臉劫後餘生,不過還是很糟心。

「我也覺得,但一想到後面還有 49 星,我就頭大。」

胖子出了個餿主意:「那我們就一直打一星就好了,只要不惹這種低級 boss 發狂,按照線索搜集道具,看來一般都能沒什麼威脅地通關。」

他倆想得倒挺美。

胖子一陣分析猛如虎後,轉頭又感謝我。

「謝謝小哥的指點,要是沒有你,我肯定是不敢和 boss 對抗的,該說不說,剛剛打架好爽啊。

「當然,也謝謝這位小哥,你可太聰明了。」

我和裴清宴禮貌地微笑。

胖子眼睛一轉,又微笑地湊過來:「兩位帥哥,那什麼,要不下次咱們再一起通關吧?留個聯繫方式好合作,我還需要你帶一帶呢。」

學生妹也湊過去要。

「也帶帶我,我的技能卡是精神控制,很有用的。」

雖然他倆剛開始有點沒腦子加冷血,但後面的表現也算是不錯。

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強。

我便留了個微信號。

「好啊。」

四人客客氣氣,氣氛友好,只有平頭哥躺在那裡,氣如遊絲,沒人搭理他。

最後他們三個人先後退出了遊戲。

而我沒急著走。

只是望著木屋前正歡快玩耍的兩個小孩,沒忍住走過去,裴清宴默默跟上。

聽到我的腳步聲,瑪麗亞欣喜扭頭。

滿臉童真無趣。

「漂亮哥哥,你還沒有和其他哥哥姐姐離開嗎?」

我雙手插兜,懶洋洋地站在她面前。

「嗯,還有一件事沒和你問清楚。」

瑪麗亞歪頭,天真道:「什麼事呀哥哥?」

一陣柔風吹過,我咳嗽一聲,懶聲問:

「瑪麗亞,你的母親如果真的只是吃醋於丈夫太過寵愛你,又為什麼會為了幫你爭奪遺產殺掉你的小哥哥?」

瑪麗亞眨巴著大眼睛,顯得很是軟萌。

「哥哥,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耶。」

我冷靜地和她對視。

「你聽得懂,因為他們一個覬覦你,一個為了家產討好丈夫而獻祭你,唯一會維護你的小哥哥卻被害了,所以你恨他們,你要報復他們。

「對吧?」

我一針見血。

……

瑪麗亞的笑容逐漸減淡,淡到稱得上有些面無表情起來。

明明是正午的陽光,卻莫名陰森。

比繼母的表情都詭異。

驀地, 她撲哧一笑,蹦蹦跳跳地撲過來抱著我的腿晃悠, 像只可愛無害的小動物。

臉蛋軟乎乎的, 頭髮也軟乎乎的。

「漂亮哥哥,你是特意留下來和我講恐怖故事嗎?」

「也不是,只是想對你說幾句話。」

我低頭,鄭重道:

「瑪麗亞,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 他們喪心病狂, 毆打你、虐待你, 你媽十巴掌,你爸更是降龍十八掌, 死了活該。你做得很好,保護了自己, 拯救了小哥哥。所以我希望你和你的小哥哥以後真正快樂起來。」

即使她只是個遊戲里的人物。

瑪麗亞笑容一滯。

她抬著臉,直勾勾地盯著我。

好半晌後,她把手裡的布偶娃娃遞給我, 重新仰頭一笑。

「會的,而你也會好起來的,哥哥。」

我眉心輕挑, 接過娃娃。

下一秒, 一道機械音划過我的腦海。

【叮咚, 支線任務「瑪麗亞的秘密」完成。

【恭喜玩家段然獲得一星《杜松子樹》副本隱藏 boss 瑪麗亞贈予的特殊道具:布偶娃娃。

【布偶娃娃, boss 專屬隱藏珍稀道具。副本內,擁有者可與娃娃互換身體。

【副本正式結束,將在十秒後強制玩家段然、裴清宴退出遊戲。

【十。

【九。】

瑪麗亞歡快地跑開,繼續和自己的小哥哥玩耍著,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我垂在身側的手被人輕輕牽住。

「走了。」

「嗯。」

【一。】

倒計時很快結束。

再睜眼,我就已經回到了現實, 正坐在宿舍桌子前玩著遊戲。

打字框里還有未打完的半句國罵。

嗤笑一聲, 刪掉, 退出遊戲。

剛找到藥吃下去, 手機響起。

裴清宴打來的, 他溫聲說:「時間還早, 要不要約個會壓壓驚?」

我來到窗前, 對著樓下的那道身影懶洋洋地豎了個中指。

嘴角微微揚起。

「我才不和前男友去約會。」

「那我們復合,好不好?」

裴清宴抬頭和我對視,目光灼灼。

這目光太熟悉, 讓我後脊背一麻, 感覺在遊戲被親過的觸感還在。

我冷哼。

轉頭, 穿鞋, 揣上身份證。

和舍友們說了句「今晚不回宿舍」,然後對著手機又酷又拽道:「都說了不復合,不過得看你今晚的表現, 但你得輕點, 我現在不舒服。」

裴清宴笑了一聲。

「不做什麼壞事,就是抱著你睡。」

「哼。」

只是就在我倆在復合拉扯期蜜裡調油且裴清宴四處給我找專家看病時,某天,我的腦海里再次響起一段詭異的音樂。

【她生了一個又一個。

【可都被遠方的風, 吹走了。

【山那邊是什麼,是兒女高樓坐。

【把她遺忘在深山裡的角落。】

接著,熟悉的機械音響起。

【玩家段然、裴清宴即將進入二星多人副本:「阿媽」。

【請做好遊戲準備。

【本次任務獎勵:一張治癒技能卡。】

(本副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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