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暗衛。
被皇帝和公主爭搶。
公主說懷了我的孩子。
皇帝惱羞成怒。
「朕已決心同你做一對斷袖,現在你說你喜歡女人?!」
可是我是女扮男裝的啊!
01
這是李昭本月第三十次要求我陪他睡覺。
我拉緊衣服:「皇上,我賣藝不賣身的。」
他:「你敢忤逆朕,不要命了?」
我:「新號,別搞。」
02
穿越成李昭的貼身暗衛。
已經有三年了。
這年頭錢難掙,屎難吃。
不僅要保護李昭這麼個難搞的主子。
還要防他饞我身子。
我苦口婆心地勸他。
「皇上,您若是好這口,暗衛營里俊俏小哥多的是,總有一款您滿意。」
我真不是男同。
甚至不是男的。
萬一脫了衣服,他治我個欺君之罪不就糟了嗎?!
「齊月,你把朕當什麼了!」
李昭一步步逼近我。
我後退兩步,後腰抵住桌沿。
他雙手撐在兩邊,將我困住。
「那晚朕與你有了夫夫之實,總該對你負責。」
「啊,不——」
未等我說完。
外頭傳來徐公公急切的聲音。
「公主,皇上已經歇下了。」
「您明日再來吧——」
殿門被人一腳踹開。
隨之而來的,是懿和公主哭哭啼啼的聲音。
「皇兄,人家懷了齊月的孩子。」
「這次你說什麼都不能拆散我們!」
03
我懷疑這兄妹倆瘋了。
一個要娶我做駙馬。
一個要納我為男妃。
他們一人扯我一邊的手。
爭得不可開交。
「那晚我與齊月便有了夫妻之實。」
「放屁,那晚齊月明明同朕睡在一起。」
兄妹倆臉紅脖子粗。
聲音一個比一個大。
我忍無可忍:「低聲些,難道光彩麼!」
04
那晚。
指的是一個多月前。
李昭因屢次拒絕選妃。
被他皇叔指著鼻子罵。
懿和因鬧著要嫁給一個無權無勢的下人。
被她皇叔指著鼻子罵。
兄妹倆情場失意。
喝得昏天黑地。
我掛在房樑上,邊嗑瓜子,邊聽這對兄妹訴苦。
二人都不太清醒。
李昭:「我不選妃,就不!」
懿和:「我要嫁人,就嫁!」
李昭鬼迷日眼地問:「你要嫁誰?」
懿和打了個酒嗝:「齊月。」
「嘿嘿,我喜歡他好久了,嘿嘿,我想睡他。」
「皇兄,你為啥不肯選妃?」
李昭猛灌一口酒,大著舌頭:「我……我可能斷袖。」
懿和:「嗯?」
李昭羞赧地攪手指:「我喜歡我的暗衛,嘿嘿,他叫齊月。」
懿和:「好巧哦,我們喜歡的人同名。」
二人對視一眼。
都露出分外猥瑣的笑。
我:「???」
無權無勢?
暗衛?
齊月?
靠。
不會是我吧?!
05
二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嘴裡還說著胡話。
我很想等徐公公進來收拾。
又怕被聽見什麼不該聽的。
只好自己動手。
抱懿和去床上時。
她雙眼迷離。
把我拉到床上。
環住我的胳膊親了一口。
「阿月,你放心,我一定娶你。」
然後開始解衣服。
「別怕,我看了很多話本子,一定讓你舒服,嘿嘿。」
然後……
然後她就睡著了。
抱李昭到外間的榻上時。
我有些體力不支。
我雖然會功夫。
但架不住李昭是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
身形一個不穩。
我倆一起栽到榻上。
李昭悶哼一聲睜開眼。
愣神地看著我。
「齊月……」
06
李昭的生母曾是名動一時的京城第一美人。
他隨了母親,生得格外好看。
尤其是那雙眼睛。
既高冷,又撩人。
他醉眼朦朧,手指撫上我的臉。
「齊月,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我都……」
破案了。
他們兄妹倆真喜歡我啊?!
我心頭一緊。
正欲起身。
卻被他一把拽住手腕。
「皇上,你醉了,放——」
話未說完,他的唇便壓了下來。
酒氣熏人。
我使勁推他。
他卻像山一樣紋絲不動。
「齊月,齊月……」
他低聲叫我的名字。
性感得要命。
不行。
不能被美色沖昏頭腦。
我深吸一口氣,猛地抬膝頂向他腹部。
李昭悶哼一聲,瞬間暈了過去。
07
兄妹倆都以為和我發生了點什麼。
無論我怎麼解釋,二人都只當是狡辯。
懿和撫著微微凸起的小腹。
「皇兄,我已經懷了阿月的孩子,你當真要拆散我們一家三口嗎!」
聞言,李昭如遭雷劈。
難以置信地看了看懿和,又看了看我。
他的眼睛一點點變紅。
「你……她……你們!」
「姦夫淫婦!」
破如防。
我趕緊解釋:「皇上,你聽我解釋,真不是這樣。」
李昭捂著耳朵,無理取鬧。
「我不聽,我不聽。」
「朕已決心同你做一對斷袖,現在你說你喜歡女人?!」
懿和摟住我的胳膊,一臉得意。
「皇兄,你爭不過我,認命吧。」
「阿月,選什麼日子成親好呢?」
08
我很想證明自己沒有工具讓懿和懷孕。
又害怕身份被拆穿。
無奈之下,只好請御醫過來把脈。
御醫言簡意賅:「沒懷。」
懿和不死心:「民間不是說酸兒辣女?我今早連吃三盤梅子……」
御醫:「那叫嘴饞。」
懿和:「可我的腰都粗了一圈。」
御醫:「公主約莫是……胖了……」
我長舒一口氣:「我就說那晚什麼都沒發生。」
這下,換懿和哭哭啼啼。
她揪著小帕子:「這……這只能證明我沒懷,又不能證明什麼都沒發生……嗚……」
懿和邊哭邊跑,呈傷心欲絕狀。
我擔心她出事,連忙追了過去。
身後,傳來李昭涼颼颼的聲音。
「齊月,你選她了是嗎?」
我一頭霧水。
什麼跟什麼啊!
09
將懿和哄回住處。
我臉上多了好幾個大紅唇印。
李昭還沒睡。
斜倚在榻上,眼神幽怨。
他扔給我一條絲帕。
「把你臉上的髒東西擦一擦。」
「哦……」
李昭看著我,幽幽道:「齊月,你是朕的貼身暗衛。」
他一字一頓重複:「貼、身!」
我擦臉的手一頓。
怎麼好大一股醋味。
徐公公端著一碗醋進來,神色複雜地問:「皇上,您當真要喝啊?」
「哼!」
李昭白了我一眼。
端著醋碗一飲而盡。
扶著床沿直乾嘔。
我:「……」
這個二貨!
10
不知道李昭抽什麼風。
忽然迷上了描眉畫唇。
作為一個合格的牛馬。
我絕不對僱主的性癖有任何歧視。
但架不住他每次畫完都問我喜不喜歡。
更架不住他竟覺醒了女裝這一愛好。
「齊月,如何?」
李昭身著大紅色廣袖流仙裙。
那張平日裡稜角分明的俊臉,此刻塗脂抹粉,唇上還點了胭脂。
好看是好看。
但又很不忍直視。
「皇上,您這是……中邪了?」
「朕清醒得很。」
李昭甩了甩袖子,在我面前轉了個圈。
「朕與懿和相比,誰更合你心意?」
我:「……」
這個世界終究是癲了。
他一個皇上,為什麼要扮女裝,和自己親妹妹爭風吃醋啊!
「皇上,這……這不成體統啊!」
「若是讓嘉應王以及其他大臣看見,摺子又要多一大堆。」
「管他們作甚。」
李昭一把扯下頭上的珠釵。
「齊月!朕都穿成這樣了,你還看不出來嗎?」
「看、看出來什麼?」
「朕在討好你啊!」
「你不是喜歡女人嗎?朕可以當女人!朕哪裡比她差了?!」
我:「……」
11
這癲子我是真伺候不了了!
我惡狠狠把暗衛令牌甩到桌上。
「肖老大,我要申請調職!」
暗衛統領肖老大正自己和自己下棋。
左手執白,右手執黑。
一來一往,不亦樂乎。
被我這麼一攪和。
他也忘了誰占上風。
「齊月。」他黑了臉,「你又攪我棋局。」
「這不重要。」我一拍桌子,「老大,我真受不了了,我要申請調去保護別人。」
「齊月啊,暗衛這碗飯,可沒你想的那麼好端。放眼咱們這攤子人,就屬你的差事最體面,最安穩。」
肖老大喝了口茶水,又開始了自己的長篇大論。
「你瞧瞧小五跟的趙大人,那是個活閻王。今天闖土匪窩剿匪,明天鑽殺手窩勸人從良。小五哪天把命搭進去都不稀奇。」
「再看看四兒盯的周老尚書。嘖嘖,一把年紀了還不消停,納了十八房小妾!那藥當飯吃也不頂用,小妾們空虛難耐,下人們身強體壯……」
他咳了兩聲,壓低嗓子。
「咳,扯遠了扯遠了。我是說,四兒還是個雛兒呢,天天被迫看活春宮,眼瞅著人就虛了!」
「其他兄弟的倒霉事,你耳朵都聽出繭子了吧。比比看,是不是就你齊月這差事,最舒坦,最省心?」
我:「……」
「可是他們圖我身子!」
肖老大痛心疾首,捶胸頓足。
「糊塗啊齊月!清白重要還是前途重要?還是那白花花的銀子重要?」
「要是我年輕個七八歲,再生了一副像你這樣男女通吃的好相貌,你以為這潑天的富貴能輪到你?!」
我:「……」
靠!
到底誰才是土生土長的封建人啊?!
這思想覺悟也太超前了吧。
我簡直無力吐槽。
「那你好歹給我安排幾天休息時間吧。」
整個暗衛營,只有我全年無休。
其他兄弟好歹是輪流上崗。
到了我這兒就說人手不夠,休假的事再緩緩。
一緩就緩了三年。
生產隊的驢都不帶這樣的吧。
肖老大眼神飄忽,打著哈哈。
「那我沒辦法,皇上親自下的口諭,點名只要你貼身護衛。」
「再說了,皇上身邊那麼多明衛,真用得到你出手的時候能有幾回?你這活多輕鬆啊!」
「好好乾啊,齊月,甭管你以後是當上駙馬還是榮升后妃,可別忘了咱們這群過命的兄弟!」
肖老大拍了拍我的肩,語重心長。
靠!
忘了這貨本質上也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癲子。
這暗衛營也待不下去了。
12
帶著一肚子憋悶回到勤政殿。
殿內氣氛正僵著。
嘉應王正板著臉訓斥李昭。
「陛下年歲不小了!莫說子嗣,連個正經妃嬪都沒有!成何體統!」
「先帝在陛下這個年紀,膝下的皇子都能策馬彎弓、開蒙讀書了!陛下呢?整日與一些身份卑賤的下人廝混,置江山社稷於何地?!」
隔三差五就要來這麼一遭,我早已見怪不怪。
悄無聲息地隱上房梁,準備看戲。
李昭神色慵懶,目光卻似有若無地朝我瞥了一眼。
「皇叔,朕沒有子嗣,您不是應該……高興麼?」
嘉應王臉色驟變。
「陛下!這是何意!」
李昭把玩著扳指,笑意更深,眼底卻無半分溫度。
「朕以為,皇叔心裡樂見其成。」
嘉應王被噎得麵皮紫漲。
拂袖怒哼一聲,轉身大步離去。
殿門被他摔得一聲巨響。
殿內瞬間安靜下來。
李昭忽然抬頭。
「齊月,下來。」
我翻身落地。
「怎麼了?」
「三日後秋獵,你必須寸步不離,守在朕身邊。明白麼?」
「秋獵?」我一愣,「那不是輪值警戒嗎?」
皇家獵場地勢開闊,守衛雖嚴,終究不如宮禁森嚴,需要暗衛日夜輪班警戒。
我一個人不吃不睡也盯不過來!
李昭淡淡道:「別人是別人,你是你。」
我急了。
「薅羊毛也不能逮著一隻往死里薅吧?我也得吃飯睡覺上茅房的!」
李昭像是被我這粗俗的比喻噎了一下,隨即竟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嗯,所言極是。吃飯睡覺可到朕的御帳內安置。至於如廁……」
他頓了頓,眼神飄向殿角。
「至於如廁……若你實在不放心,朕可在御帳隔間給你置個恭桶,朕親自給你把風也——」
「停!」
我趕緊打斷這越來越離譜的提議。
「別太離譜!」
「就這麼定了。」
李昭一錘定音,絲毫不理會我的反對。
「齊月,」他聲音壓低了些,卻很嚴肅,「秋獵,一定要跟緊朕,一步都不許離開。」
看慣了他不著調的二貨樣。
如今他異常鄭重的眼神,讓我心裡閃過異樣。
13
三日後。
皇家獵場。
一眾暗衛各司其職。
我照例暗中保護李昭。
他一身玄色騎裝,身姿挺拔如松,在一眾王公貴族中格外顯眼。
這麼帥。
他要不是什麼皇帝。
說不準我真就答應和他在一起了。
心裡小小地失落了一下。
望著眼前熟悉的獵場景象。
三年前的記憶倏然湧上心頭。
那時我剛穿過來,就對上一雙冰冷銳利、帶著審視和殺意的鳳眸。
正是李昭。
濃郁的血腥氣直衝鼻腔,熏得我眼前發黑。
「我操,這是哪兒啊!」
回應我的,是李昭驟然揮下的劍。
「等會兒!你幹嘛?!」
我魂飛魄散,憑著求生本能連滾帶爬想躲開。
劍鋒擦著臉頰掠過。
削斷一縷頭髮。
帶起的風都透著殺意。
靠!真傢伙!
與此同時,腹部傳來一陣劇痛。
低頭一看。
肚子上插了把劍,還在往外滲血。
這太他媽詭異了!
巨大的疼痛和驚嚇讓我白眼一翻。
徹底暈死過去。
再醒來,人已躺在床上。
不變的是睜開第一眼,依舊看到的是李昭冷冰冰的臉。
他換了身明黃色的長袍。
胸口還繡著龍紋。
我虛弱道:「這到底是哪啊!」
「皇宮。」
「???」
我懵了。
「不是……大哥,拍戲呢?」
「朕乃天子。」
他淡淡糾正。
我徹底懵圈。
宕機的大腦花了很久才接受現實——我穿到了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古代人身上。
而眼前這位是封建時代萬人之上的帝王。
沒有原主記憶的我,只能裝失憶保命。
李昭冷哼一聲:「你是朕的暗衛,名字——嗯……」
他似乎卡殼了一下,目光瞥向窗外烏漆嘛黑的夜色,隨口道。
「代號是小黑。」
靠!這什麼破代號!
「那個……皇上,我好像又想起來了,我叫齊月。」
「哦,齊月。」
他沒什麼表情。
「你為朕擋了一劍,忠心可嘉。朕感念此功,特允你今後貼身伺候。」
貼身?
伺候?
這不等於把我這假貨時刻放在放大鏡下烤嗎?
我並不存在在封建時代生活的常識啊!
見我愣著,李昭挑眉:「你有意見?」
「沒有,自然沒有。」我哪敢有意見,「多謝皇上。」
「謝恩就動動嘴皮子?」
啊?
我想起古裝電視劇。
他不會要我這個傷患行叩拜大禮吧!
那時候天真如我,打死也想不到,有朝一日這位看著高冷的皇帝,會饞我身子。
14
折騰了一天,我累得眼皮打架。
剛躺下,帳簾就被人掀開一條縫。
李昭踮著腳,狗狗祟祟溜了進來。
「皇上,你幹嘛?」
他動作一僵,將懷裡的枕頭扔我旁邊,理直氣壯道。
「朕睡不著。」
「那你該找徐公公點安神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