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頑劣完整後續

但其實，我早裝膩了。

在見到謝木野的第一眼，我就只有一個想法，睡他。

明明性冷淡的我，見到謝木野時，我的全身細胞都在叫囂。

這個人好熟悉！我對這個人感興趣！

眼眸直直盯著謝木野，我微微張嘴，調笑：「謝木野，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是一隻乖狗。」

我嘴角上揚：「正巧，我也不喜歡乖的。」

我穿著短裙的腿突然攀上謝木野精壯的腰。

謝木野愣住，怕我掉下去，手下意識兜住我的屁股。

可我穿的短裙，手上觸感明顯。

謝木野耳尖不受控地染上燙意，聲音帶著警告：「下來。」

我挑眉，腿卻夾得更緊了幾分。

手沿著肚臍往下，隔著褲子，我的手指打著圈。

感覺到異樣的觸感，謝木野臉色驟變。

他握住我作亂的手，咬緊牙：「姜輕許，誰 TM 教你的這些東西？」

我挑眉，面帶挑釁，把他給我的話還給他：「怎麼？不敢嗎？」

謝木野黑眸里的痞氣越發明顯，氣笑：「姜輕許，小看你了。」

他雙手握住我的腰。

一夜起伏。

11

天微微亮，謝木野還在睡。

冷峻深邃的臉因為睡著的原因，一點也不凶。

昨晚，謝木野嘴裡一直呢喃著我的名字。

甚至到最後一刻時，有滾燙的眼淚落在我的臉上。

不是我的，是謝木野的。

他在哭。

他眼裡過於滾燙的情緒讓我愣了好幾瞬，心臟的某處隱隱作痛，好像我們從前就認識一般。

我多看了這張俊臉兩眼，便收拾好自己，跑路！

廢話，我們都不一定會讀一所大學。

到時候各奔東西，誰還談異地戀？

更何況是謝木野這樣一張帥臉？

我雖不懂謝木野眼裡為何會對我有那般炙熱又洶湧的情緒。

但因為我媽媽的經歷，我才不相信愛情。

男生先愛，女生慢慢淪陷，新鮮感一過，再愛的男生也會變得冷漠。

留給女生的，便是無盡的內耗和失去自我的卑微挽留。

何必折磨自己，帥哥而已，睡過即擁有。

所以，我麻溜地跑路！

反正以後也不會再有聯繫。

12

後來，聽班裡的同學說，謝木野將他們的電話打瘋了，就為了找我。

大家本就不敢惹這位爺，於是雙手奉上我的電話號碼。

當電話打進我的手機里時，謝木野森冷的聲音，嚇得我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姜輕許，睡了就想跑？誰給你的膽子？」

我強裝鎮定：「各取所需而已，謝同學不會當真了吧？」

謝木野冷呵：「各取所需？哪門子的各取所需？誰 TM 要和你各取所需？」

電話那頭的聲音嚇得我身體一抖。

生氣的謝木野好可怕！

但電話這頭，我咬著唇，聲音故作輕鬆：「怎麼？謝同學玩不起？」

電話那頭謝木野氣笑，聲音變得有點冷：「姜輕許，你能耐，最好能玩死老子。」

隨即，電話掛斷。

我將那個號碼拉入了黑名單。

我以為我和謝木野再也不會有聯繫。

畢竟他做我同桌的日子裡，乾得最多的事就是上課睡覺，而我的成績從未下過年級前十。

他應該不會與我同一個大學吧？

這樣也好，我與他就能止步於此。

可誰能告訴我，為什麼我在大學，好不容易進的實驗室，謝木野竟是教授的得力助手！

所以，最近那個有名的富二代，雖玩世不恭，但極其大方，還很優秀的人，說的是他？

什麼孽緣，竟然與他一個大學！

感情他課上裝睡，晚上使勁兒偷著學唄？

果然，謝木野走到哪裡都會是焦點。

被學長學姐們圍著，他悠哉悠哉坐在最中間。

只是現在的他，已經不裝了。

眼裡的輕傲不加掩飾，表情透著點冷。

我不想與他扯上關係，想裝作沒看見走到角落待著。

可看見我錯愕的表情，謝木野勾了勾唇，聲音帶著點頑劣：「姜班長，看見老同學怎麼不打招呼？」

13

我頓住，有好事者立馬問：「姜學妹，你們認識呀？」

謝木野姿態懶散，替我回答：「嗯。」

我瞬間接收到了學長學姐們八卦的眼神。

我掐著掌心，謝木野絕對是故意的。

我氣得咬牙，直視謝木野的黑眸：「高中同學，但沒講過幾句話，不是很熟。」

我以為，謝木野會再次挑釁，畢竟像他這樣混不吝的人，怎麼會好惹？

可哪知，方才還表情漫不經心謝木野，眼眸黯淡了好幾分，聲音低低：「我還以為，姜班長和我是很熟的關係。」

那麼妖孽的一張臉，眼神失落的樣子看起來好可憐。

一種不知名的愧疚在心裡蔓延。

我趕緊別過頭，死綠茶，換招數了。苦肉計！

14

我越不想和謝木野扯上關係，現實就越事與願違。

因為來自同一個高中的關係，我與他被安排成了搭檔。

面對我幽怨的眼神，教授拍著我的肩膀，囑咐我倆好好相處。

想起那晚謝木野偏執的眼神，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下好了，我當了渣女，現在還與謝木野朝夕相處。

他有的是法子整我。

我以為他會討厭極了我，借著搭檔的機會好好報復我一番。

但沒想到，他竟如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對我意外地有耐心。

明明現在的他一身痞氣，誰的面子都不給，做事只憑心情。

可他變了又好像沒變。

雖然對別人很拽，但在我面前，像沒脾氣一般。

端著飯，哄我好久，只為想要我多吃幾口。

我挑食嚴重，這個不吃，那個不吃。

謝木野表情極臭，語氣兇巴巴：「怪不得你身體不好，不補充這些營養，體力怎麼跟得上？再暈倒了又給我哭鼻子？」

說著，他拿過碗，將菜裡面混著的豆子一個個全挑了出來，再遞給我。

「豆子都挑出來了，吃！剩下的不喜歡也儘量吃一點，老子辛辛苦苦做的。」

謝木野像是看不到我的躲閃一般，強勢地闖入我的生活，不給我任何退縮的機會。

實驗室很熱，我的鼻尖冒了一點點汗，謝木野下意識就拿紙巾幫我擦掉。

他撐著下巴幫我扇風，見我在看他，他心疼道：「熱到了對吧？」

隨即開始罵罵咧咧：「什麼破學校，條件這麼艱苦，實驗室也不裝個空調！」

一邊又幫我扇風安撫我：「沒事啊，不氣。明天我就給咱實驗室裝空調。」

15

謝木野的專業能力好強。

我算不出來的東西，他能輕鬆搞定。

但卻並不會笑話我，而是用很輕鬆的方式把我教會。

我只要一皺眉，他就知道我哪個地方不懂。

我與謝木野之間的貓膩，實驗室里的人都看出來了。

謝木野對我太好了，好到我沒有辦法正視我內心的愧疚。

我不懂為什麼謝木野會這般了解我，他知道我的所有習慣。

知道我喜歡什麼顏色，知道我緊張時的小動作。

甚至在我卸掉那個「乖學生」的馬甲時，他一點也不驚訝。

而是黑眸彎彎地看著我，好像在說：「你本該如此。」

帶著連他自己都未能發現的寵溺和驕傲。

可我明明做了那樣的事，他為什麼還要對我這樣好？

不求回報地對我好。

他那理所當然的態度，好像在告訴我，對我好是他應該做的事。

他長得這樣好看，優越的家世，追他的女生好多好多。

可他連眼神都未給過幾分，和異性的相處，他分寸感十足。

所以我想不通，我這樣普通的人，為什麼值得他對我這樣好？

我一直在逃避。

我是不相信愛情的，這對謝木野不公平。

於是很平常的一天，他幫我仔細地收著桌子。

我望著他修長的手發獃。

突然，我叫了他一聲：「謝木野。」

他轉頭，嘴角的弧度懶散輕漫：「怎麼啦？餓了？等我擦完就帶你去吃東西。」

16

我搖頭，眼睛定定地看向他：「你喜歡我，對嗎？」

謝木野擦桌子的手頓住，很輕地嗯了一聲：「嗯，喜歡。」

我聲音平淡：「但是我不喜歡你。」

謝木野的身子抖了抖，手上的毛巾差點沒拿得住，他故作輕快：「我知道。」

他回身繼續擦我的桌子，不再和我對視。

我的聲音平靜，可不知為何，我心臟的某處又開始疼痛。

它在難過嗎？

但我強行忽視掉那份隱痛，繼續說道：「你不要再對我這樣好了，我還不了你。」

謝木野的眸子漆黑如墨，此刻裡面一片死寂：「我從沒想過要你還，對你好只是想對你好。」

心臟越來越疼，我只想快點結束。

我掐著掌心，深吸一口氣，說出了好傷人的話：「嗯，但是謝同學，你已經打擾到我了。我希望你明白，那天晚上只是意外。」

謝木野愣了好久，高大的身軀一下變得落寞。

他喉嚨乾澀，眼裡忍不住自嘲，聲音好低好低：「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已經打擾到你了。對不起，以後不會了。」

謝木野垂在身側的手微不可察地顫抖著。

他小心收好桌子，眼神黯淡至極。

17

那一天，我的心口痛了好久。

這種疼痛很有割裂感，像是在一點點挖掘著什麼真相。

我弄不清緣由，只想逃避。

所幸，學校終於要放假。

回到家，我能自欺欺人一段時間，或許就能忘掉這份疼痛。

但我的狀態可能太差。

我的媽媽看出了我的不對勁。

她摸了下我的頭，問我怎麼回事。

我的媽媽是一個溫柔又開明的女人，她的身上總有一種堅強的力量。

我沒糾結多久，就將與謝木野的事全部告訴了媽媽。

可聽到謝木野這個名字時，我媽明顯愣了愣。

我忍不住問道：「怎麼了？媽媽，你認識謝木野嗎？」

媽媽忙掩飾住臉上的詫異，語氣溫柔：「不認識，你的同學媽媽怎麼會認識？」

可她臉上一閃而過的異樣太過明顯，我看得很清楚。

以至於她後面說什麼我都沒有認真聽，只知道她讓我跟著內心走，不要因為她的經歷就放棄掉擁有體驗愛的勇氣。

我點了點頭，就進了自己的屋裡。

等媽媽睡著，我才出來。

在此之前，我從未進過媽媽的書房。

但那天晚上，我在媽媽的書房找到好多沒來得及寄出的信。

收信人都是一個名字——謝木野。

18

我愣住，心臟又開始劇烈疼痛起來。

媽媽與謝木野認識。

我蹲下身，繼續翻箱倒櫃。

在一個被鎖上的柜子里找到了好多舊相片。

它們都被覆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好像在藉此闡明時間的痕跡。

我擦掉灰一一翻看。

越看手就抖得越厲害。

這些照片大多是兩個小孩。

女生是我，男生是謝木野。

7 歲，8 歲，9 歲，10 歲……16 歲。

照片停在了我的 16 歲。

從 7 歲開始，我與謝木野便認識。

照片上，我拉著謝木野的手笑得好開心。

而照片上的謝木野一次也沒看過鏡頭。

他總是眼睛彎彎地垂眸看著我。

19

原來，我與謝木野竟不是高三才認識。

我拿著照片一張張仔仔細細地看，眼淚不知何時掉了下來。

可是，我的腦袋裡沒有謝木野的記憶。

我好像忘記了他。

我不懂為什麼媽媽不告訴我，我仔細地回想，想要搜索關於謝木野的記憶。

許是舊物的影響，腦袋疼得厲害。

如快要爆炸般疼。

缺失的記憶開始湧入，痛苦的，開心的，謝木野的，連同那個惡魔的記憶。

那段我永遠不想記起的記憶重新被記起，我開始控制不住地哭出聲。

媽媽聽到我的哭聲，忙起身來看我。

見我手裡拿著照片，她的眼淚也掉了下來，一把抱住我。

「小乖，都過去了。不要怕，全都過去了。媽媽在的。」

我嘴裡不住地呢喃：「我忘記了惡魔，但也忘記了謝木野。」

「媽媽，我怎麼能忘記謝木野？」

「我怎麼能夠忘記謝木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