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煎雪時完整後續

2025-09-08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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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掃了一眼,便命人直接送去張侍郎府上。

誰料不過半日,小廝便連滾帶爬衝進書房,捧著禮盒的手抖如篩糠:「侯爺!張侍郎見了血燕,當場掀桌!說……說咱們衛府故意羞辱他!」

衛景急急掀開盒蓋。

只見那所謂血燕色澤灰敗如鼠毛,碎渣中夾著霉斑,腥臭撲鼻。

莫說是勛貴府邸的體面禮數,便是市井小民走親訪友,也斷不會拿這種腌臢貨色充數。

「混帳!」衛景怒不可遏,額角青筋暴跳,「柳氏這個賤婢,竟敢拿這種東西糊弄本侯!去,把她給我拖來!」

5

當夜,柳氏被召至正院。

衛景怒氣未消,抬手便是幾個清脆的耳光,響得整個院子都能聽見。

次日一早,柳鶯鶯便被打發到偏遠的莊子上,名曰靜養,實則形同軟禁。

因血燕一事徹底得罪了兵部侍郎張大人,衛景苦心經營的漕運之事徹底暴露。

張侍郎上書彈劾,細數衛景貪墨公款之罪。

奏摺直達天聽,龍顏大怒。

若非衛老侯爺當年平定北疆、護國有功,皇帝念及舊情,衛景怕是要被削爵流放。

饒是如此,他仍被革去明遠侯之職,只留了個無實權的閒散奉直大夫。

衛景自此一蹶不振,成日流連酒肆。

昔日清冷俊朗的小侯爺,如今成了汴京街頭笑柄。

柳鶯鶯雖被貶至莊子,卻不甘心就此沉寂。

她暗中買通市井潑皮,四處散布流言,說我與衛景婚後未曾圓房,不過是個擺設主母。

流言繪聲繪色,傳得汴京街頭巷尾沸沸揚揚,連我爹娘都急匆匆登門探問:「明珠,這傳言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大婚那日,看穿衛景私下是個什麼東西,我便對他冷了心思。

每次他踏進我房中,我便以身子不適搪塞,次數多了,他自討沒趣,便夜夜宿在柳氏房裡。

我原不以為意,甚而樂在其中。

可如今,我換了個主意。

於是暗中命人將這些風聲捅到衛老夫人耳中。

當天傍晚,衛老夫人就怒氣沖沖召我過去。

我低眉順眼奉上茶,她瞧著我嘆道:「明珠,你受委屈了。」

當夜,她逼著衛景來我房中歇息。

衛景雖滿臉不情願,卻不敢違抗母命。

可折騰不過片刻,甚至衣衫尚未褪盡,他便歪頭酣睡過去。

晨光熹微,他揉著額角夸道:「夫人昨夜點的安神香甚好。」

我抿唇輕笑,那哪是什麼安神香?

那可是我親配的斷陽散。

七錢斷腸草混著曼陀羅花粉,熏滿七七四十九日,便能絕嗣無聲。

衛景既無用,便斷了他的根吧。

他這人色令智昏,酒囊飯袋一個,做不好這侯爺。

那,就由我來代勞好了。

熏了我的斷陽散,衛景更是外強中乾。

往後幾日,我見他便覺噁心。

每回都冷著臉如鹹魚般敷衍。

床榻上我不如柳氏那般哄著他,他也自覺無趣,草草了事便睡去。

再後來,許是我無意間的蹙眉嘆氣,傷了他那點微薄的男兒心,他索性不再踏足我房中。

回味起柳氏在床上的百般配合,衛景便把莊子上的柳氏招了回來。

柳氏卻當這是天賜獎賞。

言語間儘是得意:「侯爺昨夜又在我那兒歇了,說我溫柔體貼,不像有些人木得像條鹹魚。」

我低眸撥弄算盤,想到衛景外強中乾的模樣,不由嘆了口氣。

上榻要演戲,下床還要裝腔作勢,柳氏做到這份上,我竟生出幾分憐惜。

夜色深沉,衛景滿臉酡紅鑽進柳鶯鶯房中。

我掩上門,耳邊隱約傳來她的嬌笑。

刺耳,卻無足輕重。

我轉回房中,燭影搖曳,一個書生拘謹地坐在榻邊,低頭不敢看我。

男人生得眉目如畫,此刻他垂首立在屏風外,青布直裰襯得身量如修竹,比那酒色掏空的衛景強出百倍。

他叫蘇如玉。

是我親自挑來的。

長得俊俏,身子結實,又有幾分讀書人的聰明勁兒。

最重要的是,他是我十歲那年花了二兩銀子買來的,自小陪我長大,我信得過。

我緩緩褪下衣衫,燭光映得室內曖昧不明。

他抬頭,眸中閃過一絲驚慌,卻又迅速低下去。

我走近他,低聲道:「不必羞澀,今日之事非為情慾,只為借種。」

他喉頭微動,終是點了頭。

我吹滅燭火。

6

數月後,太醫診出我有孕。

我倚在蘇如玉懷中,牽著他的手在他掌心寫字。

再復上我的小腹,溫聲道:「如玉,你可願為了我們的孩兒,做盡一切?」

他垂眸,眼中閃過無盡落寞。

聲音卻堅定:「我生來就是您的奴,為了孩兒,為了……小姐,我願做盡一切。」

「好,那如我們約定好的,」我勾唇一笑,貼近他耳邊輕語,「你就去死吧。」

他身軀一震,眼底似有淚光,卻只低低應了聲:「好。」

說完他便磕頭跪恩,利落轉身。

第二日,城東傳來消息,一個無關緊要的書生墜河身亡。

死得悄無聲息。

秋兒紅著眼跑來,哽咽道:「夫人,蘇如玉痴戀您好多年,您真要做到如此絕情嗎?」

「絕情?」我冷哼。

「自古以來,因為有多少女子死在情字身上?今日我因情分二字心軟,明日我就可能死在這倆字上。」

借種生子這種事,我只能去父留子,容不得一點差錯。

我斜倚在榻上,手撫小腹,神色倦倦:「自古萬男靠不住,這世間的男子,我只信得過我肚子裡這個。」

「旁的男人,不過是我向上攀爬的雲梯,我管他們作甚?」

秋兒愣住,眼淚滾落,卻不敢再勸。

我說完,閉上眼,腦海里一直浮現的,卻是蘇如玉那雙清亮的眸子。

他曾是青樓里被人唾罵的娼妓之子。

只因丟了七文錢,就被龜奴吊起來當眾抽了幾十鞭子。

是我看不下去,花七文買了他。

自小,他就對我情根深種,目光痴纏在我身上。

見我深受衛景磋磨,是他心甘情願把自己當刀呈給我:

「能為小姐效力,是如玉的福分,如玉萬死不辭!」

說這話時,他跪在地上把腦袋磕得砰砰響。

我信得過他,便收了他。

可像我這樣謹慎的人,是絕不會為了一個男人留下這樣要命的隱患的。

如今棋子用盡,便棄之如敝屣。

窗外風起,吹得燭火搖晃。

我心底無悲無喜。

7

得知我有孕的消息,衛老夫人喜不自勝,連聲念叨「祖宗保佑」,忙不迭開了庫房,親手挑了一尊和田玉雕的送子觀音送到我房中。

那玉觀音溫潤如水,雕工精湛,瞧著便知價值不菲。

衛老夫人拉著我的手,眼中儘是欣慰:「明珠,你為衛氏開枝散葉,老身心頭這塊石頭總算落了地。」

衛景雖因漕運之事丟了爵位,成了汴京街頭巷尾的笑柄,如今見我有孕,倒是收斂了幾分紈絝性子,時常來我房中噓寒問暖。

只是他面色青白,腳步虛浮,說不上兩句話便呵欠連天。

瞧著像個被酒色掏空的空殼子,與從前清冷俊朗的小侯爺判若兩人。

柳鶯鶯得知我有孕,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求子藥一碗一碗地灌,夜裡更是使盡手段纏著衛景。

可衛景如今更是外強中乾,看都不願意多看她一眼。

柳氏氣得摔了妝奩,金簪珠花散了一地。

她不甘心,竟也暗中勾搭市肆一賣藥郎,打算借種懷孕。

她自以為天衣無縫,卻不知我早派人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一個月後,那賣藥郎被亂棍打死,拋屍亂葬崗。

而柳鶯鶯卻撫著尚未顯懷的肚子,笑吟吟來給我請安:「托夫人的福,妾身也有了身孕。侯爺子嗣興旺,主母功不可沒。」

我擱下手中帳冊,抬眼瞥她。

溫聲道:「妹妹既有身子,好生將養著便是。這安胎藥材,明日我讓秋兒送你一份。」

她笑得愈發得意,渾然不覺我眼底的冷意。

為與我同日分娩,柳氏暗中喝了催產藥。

又串通產婆,在我房中點了安魂香,命心腹嬤嬤將兩個孩子調換。

她以為瞞過了所有人,卻不知我早已命人盯著產房的一舉一動。

我的兒取名衛瑾,柳鶯鶯的兒子喚作衛羯。

衛府在我手中逐漸有了起色,庫房充盈,僕役規矩,連衛老夫人都贊我:「明珠持家,真有你母親幾分風範。」

柳鶯鶯卻眼紅得要命,怨毒一日深過一日。

直到她發現一男子常出入我房中。

衛景外強中乾,她篤定我也耐不住寂寞,便欣喜若狂以為抓住了我的把柄。

那一日,她借著宴會的由頭,帶著一群婆子丫鬟氣勢洶洶地闖進我院子。

嘴裡還嚷著:「剛剛有人看見有野男人進了夫人房裡!夫人莫怪,妾身也是為侯府清譽著想,不得不來查證。」

破門而入時,眾人見一馬夫打扮的男子赤著上身,趴在我身上。

「果然如此!」柳鶯鶯當眾指責我:「堂堂主母竟然如此不知廉恥,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與馬夫行苟且之事!」

她火速命人去喚衛景,要揭發我與野男人的醜事。

可當她上前一扯那馬夫的衣衫,卻被馬夫劈頭蓋臉扇了一耳光。

眾人譁然。

可定睛一看,那穿著馬夫衣衫、正慌忙起身的男子,赫然是衛景!

衛景面色鐵青,怒不可遏地瞪著柳鶯鶯:「賤婢!你竟敢擅闖主母院子,還汙衊夫人?」

柳鶯鶯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聲音發顫:「侯、侯爺……妾身不知是您……」

衛景怒極,抬手便是一巴掌,打得她半邊臉都腫了起來:「混帳東西!本侯不過是換了身衣裳,你便敢如此放肆?!」

原來,衛景長期雄風不振。

我便裝出溫柔小意的模樣哄他:「許是夫君近日操勞過度,不如換些新鮮花樣。」

在我有意引導下,他換上粗布短打的馬夫衣裳,束髮也改作市井走卒的鬆散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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