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耳朵不好。
校草讓我跑腿,我聽成和他親嘴。
校草讓我打飯,我聽成當圍著轉。
我倆稀里糊塗就談上了戀愛。
後來,我在酒吧撞見他和女兄弟打撲克。
他還嘲笑我:
「和聾子談戀愛真是個折磨。」
我不甘心。
推門進去問他——
去哪領四個免費男模?
校草直接氣炸了。
可我真沒聽清啊!
到底在哪領。
去晚了就沒了!
01
推門而入那一刻,包廂的人全愣住了。
蘇晚從沈灼的腿上蹭下來,拉好包臀裙,紅著臉用粉拳揍他。
「說好的純哥們局,你怎麼把女人帶來了?」
「嫂子別誤會,我倆遊戲輸了蹭幾下而已,沒進去。都好哥們直得邦邦硬,來不了一點感覺哈。」
「哎女人就是麻煩……沈灼還不快哄哄你媳婦!」
沙發上的男生眼皮輕掀。
似乎嫌棄我粘人,冷漠地看著我。
於是,我鼓起勇氣走到了他面前。
「沈灼。」
聲音有些顫抖。
但我還是想要一句答案。
「剛才我沒聽清。」
「你說去哪領四個免費男模?」
02
「.......」
「我說和聾子談戀愛真是個折磨!梁嫣你又聽成什麼了!」
「你 TM 敢找男模試試?」
空氣安靜得可怕。
沈灼惡狠狠瞪著我,犀利的眼神如刀子一般。
他是白磷型人格,經常這樣一點就炸,還語速飛快,嘰里呱啦的我也聽不清說什麼。
我在炮火里委屈嘟囔:「我真沒聽清在哪,去晚了就領完了……」
沈灼驟然抿起唇,臉色陰得可怕。
蘇晚笑嘻嘻地跑來勸我:
「嫂子我倆真是開玩笑,你別多想。」
「我知道你太癢,不行就用鞋底子拍拍呢?」
「……嫂子懂得真多,不像我們這種乾淨單純的小姑娘,連男生的手都沒牽過。」
「我知道你沒錢過日子。我這還有五十,先拿去買條新內褲吧。」
「你那玩意洗得就剩一根繩了還穿,撅著腚直衝門口好像在喊歡迎光臨一樣,你不涼嗎?小姑娘也稍微講究點吧!」
蘇晚愣了三秒,整張臉漲成了豬肝色,捂著嘴巴跑了。
酒局都是沈灼的髮小,七八個男生在旁邊看熱鬧。
他面子沒地擱,罵罵咧咧把我往外趕:
「梁嫣你耳朵聽不清胡說八道什麼!趕緊回學校去!」
「我跟誰喝酒玩遊戲你都管不著!別以為是我女朋友就有特權了!」
走出酒吧大門。
沈灼特地找了個安靜的地方說話。
暗爽地勾起唇角:
「梁嫣。你剛剛吃醋了是吧?」
「最近消息不回電話不接,宿舍樓下都等不到你,玩什麼冷暴力呢?」
「我隨便找個表子看把你急的,立馬站出來宣示主權。還男模,我這麼帥你哪有心思找男模?」
四周安靜時,我空耳就沒那麼嚴重。
我害羞地低下了頭。
仿佛被他戳中心事。
其實,我最近確實不想搭理沈灼。
因為我發現。
我和他交往兩年已經攢下一百萬,還投資了店鋪。
他沒什麼價值了。
今晚偶遇純屬意外。
我請室友們來酒吧慶祝新店開業,他偏偏也在這家酒吧聚會。
那我能手軟嗎?
沈灼叼了根煙,掏出信用卡遞給我:
「又是宿舍那幾個女人帶你來的吧?沒事少跟她們接觸,天天打扮得像站街一樣,比蘇晚好不到哪去。」
「結完帳趕緊回去睡覺。」
我乖巧點頭。
攥緊信用卡,踮起腳親了沈灼一下。
他翹起的嘴角快壓不住了,連煙屁股一直點不著都沒發現。
一轉身,我立刻掏出手機給室友們發消息。
開最貴那瓶酒。
結帳的冤大頭來了!
3
從小我就告訴自己。
千萬別當我媽那樣的戀愛腦,一輩子為窮男人付出。
即使那個男人喝酒打牌出軌,把女兒打成殘疾,再也聽不清聲音,也一次一次原諒他。
甚至臨死前連止痛藥都不捨得買,跑出醫院給他包最後一頓餃子……
寧可當個壞女人。
也不當傻女人。
……
我剛讀大學時真的窮。
申請了助學貸款,依舊只吃得起饅頭鹹菜。
全靠室友們往我飯盒裡偷偷塞雞腿,我才不至於餓死。
能走出大山的女孩子。
渾身上下只剩下堅強了。
在某個餓肚子的晚上,我遇見了沈灼。
那是全校都能報名的選修課。
他們一群男生坐在後排開黑,點了奶茶懶得拿,想找個人跑腿。
沈灼給我五十塊錢。
我覺得太少。
五百。
我猶豫。
沈灼失去耐心,直接轉帳五千塊。
於是,我輕輕地親了一下他嘴角。
他想找我跑腿。
我聽成了親嘴。
04
後來回憶起那個誤會,我倆都挺滿意。
我拿著錢請全宿舍吃了頓小龍蝦,每個人吃得飽飽的。
他不如學霸那樣帥,也不如頂級富二代那麼有錢,籃球更是打得一般般。
可他只和小姑娘說了幾句話,對方就被他的魅力迷倒,主動親嘴。
兄弟們說他才是校草。
他爽死了。
……
我倆第二次見面是在食堂。
我本想聞聞味就走。
一轉身。
沈灼意味不明地看著我。
「你晃悠半天了,想搭話就直接過來啊,裝什麼。」
「來我專業蹭課都不會,從前沒追過人?不會戀愛都沒談過吧?」
「拿著,以後幫我打飯。」
我耳朵被親爸打壞了,神經性損傷,連助聽器都裝不了。
我總是聽不清。
食堂亂糟糟的更聽不清了。
那張儲值兩萬的飯卡,夠我吃四個學期的食堂。
所以我覺得沈灼說的是。
【拿著吧,以後圍著我轉。】
05
坦白說沈灼很好追。
誇他高數題一做就會腦子靈活,在他灌籃時尖叫喝彩。
像舔狗一樣傻傻地追著他到處跑,某天突然消失,再被他發現正獨自淋雨承受苦難,讓他心疼……
心理學上說,像他這種自大白磷型人格,只要把面子給足,再乖一點傻一點。
什麼都能得到。
.......
凌晨回宿舍後,室友突然給我看蘇晚的朋友圈。
【某隻狗喝多了非要跟我一起回家,不會想賴我一輩子吧?救命,我還要嫁人的!】
照片里沈灼的大手包著蘇晚的小手,十指緊扣。
室友問我真的不介意嗎。
她手機螢幕都燒哄的。
我淡定搖頭。
我一直知道沈灼身邊有這麼個女兄弟蘇晚。
黑長直,巴掌臉,看起來柔弱單純的一個小姑娘,偏偏把自己當成男人,只和男人們混在一起。
不收禮物,不吃窩邊草,連喝個奶茶都要 AA 堅決不占兄弟便宜。
沒交往的時候開玩笑要和沈灼爭搶我。
交往之後,在沈灼的書包里塞自己內褲宣誓主權。
還是穿過的。
我掏出來的時候噁心吐了。
我只是想偷偷幫沈灼寫個作業,把他哄成翹嘴賺幾萬零花錢。
我有什麼錯要承受這些啊!!
哭著把書包拎去教室時,沈灼和好哥們一邊刷著手機照片,一邊閒聊:
「嗯,蘇晚那麼黑肯定不是第一次。」
「我認識她多少年?我能不知道這表子什麼心思嗎?還好哥們呢,在我面前裝什麼。」
「拿她練練技術而已,避孕藥都是 AA 的。
貞潔是女人最重要的東西,以後我結婚,怎麼也得選門當戶對第一次的女人,最爛也是梁嫣這種老實幹凈的備胎。」
一抬頭看見我,他倆立刻扯開話題。
問我要不要去吃校外那家老式乾淨的北方菜。
他們以為我聽不清。
其實在安靜的地方,我能聽清,我都聽見了。
所以你看,我和蘇晚計較什麼呢?
我倆都在討好一個垃圾。
我牽牽手當他的純情女友,銀行卡餘額就一直漲。
蘇晚費盡心機,裝模作樣,卻連避孕藥都要 AA。
她比我慘多了。
06
沈灼父母是做跨國貿易的,有一家小公司。
所以他不算頂級富二代。
幾次刷他信用卡,我都有記錄限額的變化,也側面印證了這個猜想。
所以,在他身邊攢下一百萬已經接近上限了。
剩下該考慮怎麼和平分手。
不過不用我煩惱太久。
有人比我更急。
蘇晚失聯了。
.......
22 歲生日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我撐著傘在高檔餐廳樓下等待沈灼。
牽著手的情侶,打情罵俏的小夫妻,無數人從身邊走過,最後只剩我孤零零地站著。
從八點等到十一點多。
沈灼才終於出現。
沒有一句抱歉,只是不停捧著手機回消息,敷衍道:
「有點事來晚了,剛跟幾個哥們從農村回來,蘇晚聯繫不上。」
「宿管阿姨不讓?沒跟阿姨好好說說?」
沈灼無語地放下手機:
「我真服了你這耳朵。行了行了上去吧,生日快樂,今天沒空給你準備禮物。」
「前兩年給你的夠多了,應該不差這一點。」
「你怎麼知道我準備了櫻桃蛋糕卷?」
我拿出藏在身後的蛋糕盒子,雙手捧著遞到沈灼面前。
手上破破爛爛的傷口,讓他下意識皺眉。
「上次你朋友圈提到櫻桃蛋糕卷。我做給你吃呀!」
「其實今晚你能來陪我過生日,我已經很滿足啦。」
就在上周,沈灼莫名其妙發了條朋友圈:
【某位寶寶生氣了,要用一個櫻桃蛋糕卷才能哄好。】
這條朋友圈至今都在置頂合集裡。
和誰有關。
好難猜啊。
「梁嫣。」
沈灼突然喊我的名字,嗓音發澀。
「你傻不傻啊。」
他將我攬入懷中,溫柔地親了親額頭,把手機揣進了口袋裡。
「先上去吧,改天我給你補一個生日,喜歡什麼都給你買好不好?」
我們走進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