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負責的作者穿成病嬌男配了完整後續

2025-09-09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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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當他低頭,看到自己玄色衣袍上沾染的泥濘和血污時,眉頭立刻嫌惡地皺了起來。

這表情我可太熟了。

潔癖江晝的眼神。

沈期無視了周圍還在慌亂的人群,似乎很想當場就把這身髒衣服剝下來扔掉。

我慢慢地朝他靠近,試探性地喊了一句:「沈……老師?」

他抬起的手頓在半空,然後猛地轉頭,冷冰冰地看著我。

「你叫我什麼?」

聲音還是沈期的,但是語氣……

卻像江晝和我吵架的時候。

還沒來得及高興幾秒,我就發現了不對勁。

沈期微微俯身,湊到我耳邊,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一字一句道:「蘇晚意,不管你是誰——」他刻意加重了「不管你是誰」這幾個字,「離她遠點。」

這個「她」,指的自然是柳依依了。

我心底那點希望滅了。

果然……他沒記憶了。完全不記得現實,只帶著江晝對「蘇晚意」這個角色的厭惡,以及沈期對柳依依的偏執守護欲。

我無聲地嘆了口氣。

這都什麼事兒啊!

回府的路上,馬車裡一片死寂。

柳依依還沒醒,靠在我肩上。

而沈期獨自一人騎著馬跟在車外,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熟人更滾」的氣場。

我看著他的背影,腦子裡不受控制地閃過關於原著沈期的設定:

噬神劍認他為主,只因為他是流落人界的魔族。

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把一直跟著他的破劍是什麼來頭,只當是個不離不棄的「夥伴」。

可就是這把劍在一點點蠶食他的意志,把他拖向更深的偏執和瘋狂。

「小姐……」細微的啜泣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柳依依醒了,她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最後目光落在我濕漉漉的頭髮上。

「小姐!您……您是為了救我才……」

她抓住我的手,眼裡全是感激和愧疚。

來了!機會!

我壓低聲音,省得車外那個不定時炸彈聽到我說話。

我激動地握住柳依依的手,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既虛弱又帶著點發現新大陸的驚奇:「依依,別哭……我沒事。倒是你……你剛才,身上發光了?那是……仙法吧?」

柳依依愣了愣。

「我聽說,」我努力營造出一種分享秘密的氛圍,「最近世道不太平,妖怪都跑出來了。你有這本事,不如……去學一學?總比在府里當個丫鬟強,至少能保護自己,對不對?」

她眼中的茫然漸漸被一種心動取代。

完美,修仙的種子,成功埋下。

回到國公府,我安頓好柳依依後,又忙著應付我那憂心忡忡的國公夫人媽。

我累得幾乎散架。好不容易回到自己房間,剛想喘口氣,就聽到有人在敲我的窗欞。

「出來。」沈期的聲音傳來。

他像一個幽靈一樣站在我窗外。

「解釋清楚。」

我心驚膽戰地溜了出去。

果然,他一見面就捏住我下巴,逼我直視他。

「蘇晚意,你到底在謀劃些什麼?」他眯起眼睛,淡漠的眸中湧現出陰霾。

又來了又來了。

我不知道江晝寫這個人物的時候腦子是不是抽風,還是那段時間看了太多病嬌霸總文學。

這個沈期,動不動就是捏下巴、掐脖頸、俯身三件套。

至於說話嘛,來來回回就是不信任我。老覺得我要謀害女主。又看不爽男主。

活像個人機。

我受不了了,我真受不了了。

俗話說得好,忍無可忍的時候就無需再忍。反正系統也沒跟我說過不能透露現實的事,我一直憋在心裡也難受。於是一股腦全部說了出來。

「我說了你也不會信啊?但既然你非要我說,那我就告訴你好了。」我惡狠狠地看了他一眼。

「這裡是你的小說《劍噬山海》世界。我是你的編輯林晚!我死了。因為給你加班熬夜改稿,猝死成了植物人。結果穿成了蘇晚意!系統說只有你心疼這個角色我才能活。」

他臉上寫滿了不信。

我在他眼裡就像個瘋子吧。

「編輯?林晚?證明給我看。否則,我不介意讓蘇晚意死得更快一些。」

他的手緩緩向下滑動,在我下巴和脖頸處停留。

這個舉動在外人看起來十分曖昧。

但只有我知道,他是真的想殺了我。

「你到底還想怎樣啊?所有破事都是因你而起,你滿意了沒!我現在因為你,死也死不成,活也活不成。我想回家。我好想回家啊。」我越說越委屈,眼淚緩緩流了下來。

來這裡這麼久我都沒有哭過。

可是我真的好委屈啊。

我再也忍不住了,越哭越大聲。

沈期也愣住了。他的手慢慢鬆開,神色難辨。

鬼使神差地,他竟用手指輕輕觸碰我的臉頰,替我擦去了臉上的淚水。

「……?」

「別以為我會信你。」他縮回了手。「我只是現在突然不想殺你了。因為你還有利用價值。」

「什麼價值?」

沈期沒有回答我,轉身離去。

……我自己都沒發現我有什麼價值。

5.

或許是體內覺醒的力量讓她看到了新的可能,柳依依最終還是決定踏上修仙之路。

她還不忘了帶上我。

她跪在國公夫人面前,異常堅定地請求,希望能帶上我一起。

「小姐身子弱,此番又為奴婢受了驚嚇落水。奴婢實在不放心留小姐一人在府中!求夫人開恩!」

她眼圈紅紅,情真意切。

國公夫人大概是被連日來的妖怪嚇得不輕,又見我確實一副「驚魂未定」的虛弱樣,猶豫再三,竟然同意了!

——雖然我這虛弱樣子,一半是裝的,一半是心累。

蕭承璟也不知用了什麼方法,暗中提供了引薦信物和線索,好讓柳依依也加入他的門派。

於是,我們這支詭異的修仙小分隊就這麼倉促上路了。

心懷忐忑的女主柳依依、外表病弱世子實際武力值 max 的超絕反差男主、滿腦子想著怎麼保命和刷積分的穿書女配我,以及……

一個強行加入的極度不穩定超級炸彈——沈期。

他加入的理由冠冕堂皇:「依依涉世未深,需人保護。」

但是眼睛卻時刻粘在我身上。

至於對蕭承璟,那更是敵意毫不掩飾。

只要他靠近柳依依三步之內,沈期的眼神就能凍死人。

最讓我心力交瘁的是他看上去簡直人格分裂。

系統說得沒錯,融合以後的他真的是不可控。

白天,他可以是那個陰鬱偏執的沈期。

可一轉眼,尤其是懟我的時候,那股屬於江晝的毒舌就不由自主地冒出來了。

比如現在。

我看著他眼下淡淡的青黑,想起現實里江晝趕稿時也是這樣,熬夜熬得臉色發白。

他以前寫小太陽女主時,總會安排她們送安神湯給男主。

我心念一動,想著緩和下關係,也給自己刷點存在感,就端了碗剛熬好的安神湯過去。

「那個……趕路辛苦,喝點安神湯吧?」

我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真誠無害。

他靠在樹邊閉目養神,聞言後冷冷地掃了我一眼,又瞥了眼那碗湯,嘴角勾起一個譏誚的笑:

「你也配學她?」

聲音不大,卻扎心。

我:「???」

我端著湯碗僵在原地,一臉懵逼。

直到看到旁邊柳依依投來的目光時,我才猛地反應過來。

服了。送安神湯是原著里柳依依對沈期乾的專屬情節,我撞槍口上了……

江晝!你筆下的設定要不要這麼坑爹!你要麼申請個專利得了?

一股憋屈和怒火直衝腦門。

我想起現實里,這個生活廢柴發燒感冒的時候,哪次不是我這個倒霉編輯連滾帶爬地過去照顧他?

給他煮粥、打掃、測體溫。我活得像他老媽。

同事都說我超出了編輯職責範圍。可看著他燒得迷迷糊糊抓著我的手不放,嘴裡還含糊不清地念叨著煞氣什麼的胡話,我就覺得不能不管。

我還是更喜歡那時候的他,像一隻炸毛小貓。

「怎麼?蘇大小姐啞巴了?」沈期見我不說話,語氣更冷。

我深吸一口氣,把湯碗往旁邊石頭上一放,硬邦邦地回了一句:「愛喝不喝!」

惹不起,我躲!

晚上我卻看到碗里的湯已經空了。

真彆扭。

果然還是那個江晝啊。

我想起和他最開始相識的時候。

我和江晝認識源於一場意外。

當時江晝在其他平台連載過中長篇玄幻小說,很火爆。

我們編輯社的人覺得他挺有才華,想簽訂他的新書。

他當時人雖然不出名,但特別高傲。

我剛來編輯社,社裡給我安排的第一個任務便是簽他。

為了簽他,我真的三顧茅廬。

第一次上門拜訪的時候,我就發現原來我和他住同一個小區。

江晝雖然外表高冷,但實際上是個生活廢柴。

第二次拜訪他的時候,我就覺得他的狀態有些不對。明明是大熱天,他卻裹著厚厚的被子,臉色也很蒼白。

我上前一看,他果然發燒了。

我忍不住吐槽:「都多大個人了,連自己發燒都不知道嗎?」

結果他卻不識好歹,跟我說:「你少多管閒事。別以為這樣我就會簽給你。」

「我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罷了。」

聽到這句話後,江晝沉默了。

我看到他家亂七八糟,順便也就主動幫他打掃乾淨,還給他煮了碗粥。

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當時真的被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句話打動了。

江晝小時候經歷了校園霸凌,所以人比較沉默,也不喜歡跟人接觸。後來一直悶聲不吭地寫小說。

《劍噬山海》的初稿,便是他在低谷期寫的。

這是他第一本小說,也是唯一一部撲街了的小說。

但即便是在當時,我也沒有放棄他。

我還記得,我第一次和他簽合同的時候,他和我說,「只有你才能懂這本書。」

雖然我真的很討厭他的性格,可是……

他是我做編輯以後簽的第一個作家。

也是第一個、唯一一個這麼跟我說的人。

所以一直以來,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想放棄他。

哪怕是現在。

越靠近月圓之夜,沈期的狀態就越不對勁。

他身上開始散發一種黑氣——是煞氣。

他的眼神時而變得暴戾,看什麼都像仇人;時而又變得空洞茫然,仿佛靈魂被抽離。

他敏銳地察覺到自己狀態不穩,開始刻意避開人群,獨自待在離我們營地稍遠的地方,像一頭即將失控的困獸。

柳依依很擔心他。

每次想靠近他的時候,都被我用各種理由拉住。

開玩笑,這時候過去不是送死嗎?

我只能祈禱月圓之夜快點過去,或者江晝的意識能壓住那該死的煞氣。

祈禱顯然沒用。

月圓之夜,如期而至。

沈期雙目完全失去了焦距,黑氣從他體內湧出。

那把一直安靜掛在他腰間的劍也開始顫動。

「阿期!」柳依依呼喚他。

「危險!退後!」蕭承璟臉色劇變,瞬間拔劍出鞘,將柳依依護在身後,劍尖直指失控的沈期,如臨大敵。

但沈期的攻擊毫無章法,更無差別!

他猛地一揮手,劍氣便劃向旁邊的大樹。

樹木頃刻間倒下。

「沈期!住手!」

我的身體比腦子更快一步沖了出去!

「林晚!」「小姐!」

蕭承璟和柳依依的驚呼聲被風聲淹沒。

我撲到沈期面前,幾乎是撞進他懷裡,死死抱住了他即將揮出的手臂!

「住手!江晝!醒醒!」

暴走的沈期動作猛地一滯。

他的眼眸對上了我的視線。

下一秒,劍尖抵上了我的喉嚨。

生死只在一瞬之間。但我沒離開。

是我自己不願意離開的。

「江晝。」我聲音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哽咽,「在你出名以後,編輯社的其他人一度想要搶你過去。因為我只是個新人,沒什麼能耐也沒什麼權利。」

「只有你,自始至終堅定選擇我。你跟我的老闆說,如果換了我,你下一本書就不會再簽我們社了。」

「我一直記得你跟我說,只有我才能懂你的書。」

「所以這一次,換我來堅定選擇你。好不好?」

我輕輕捧住他的臉。

他的眼神中有震驚、難以置信,也有一絲……動容。

他嘴唇動了動,沒發出聲音。但狂暴的氣息弱了一絲,手中的噬神劍光芒閃爍不定。

我只好拿出我的絕殺招了。

「……醒醒!你再這樣我就把你的新書結局亂改了。改成狗血八點檔,聽見沒有!」

暴走的沈期動作猛地一滯,黑氣慢慢褪去。然後倒了下去。

我和蕭承璟合力把他抬進房間。

沈期依舊還在昏迷中。

他死死攥著我手腕的手。每當我想將手抽出來的時候,他就會囈語:「別走……」

我突然想起現實里有一次江晝重感冒,我去他家催稿兼當保姆的時候。

當時他燒得迷迷糊糊,也是這樣抓著我的手不放,嘴裡含糊地念叨著「別怕……煞氣……我能控制……」

我當時只覺得他在說胡話,現在才明白,那是他筆下角色的痛苦掙扎。或許也是他心底某個角落的投射。

6.

沈期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他攥著我手的力道倒是沒松。

我嘆了口氣,認命地坐在床邊充當人形抱枕。

柳依依進來送水,看到這情景,臉微微紅了紅,小聲說:「小姐,阿期他很依賴您。」

我扯了扯嘴角,想吐槽「是依賴還是禁錮」,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算了,跟小姑娘解釋不清。

隊伍休整了一天,繼續上路。

沈期醒了,好像把月圓夜失控時那段記憶自動屏蔽了,依舊是那副看誰都像欠他八百萬的臭臉,尤其是對蕭承璟。

不過,我敏銳地察覺到一絲不同。

他眼睛落在我身上的次數明顯多了。

但不再像之前那樣,純粹把我當成一個潛在危險分子。他的眼神裡帶著一種探究。

有些時候還會閃過一絲困惑。

像是在努力辨認一件似曾相識卻想不起出處的物品。

趕路枯燥,有時候他會騎著馬走在我旁邊,沉默得像個影子。

破天荒地,我主動開口了。

「沈期。」

他眼皮都沒抬:「說。」

「你對柳依依那麼好,是因為小時候的情分?」我試探著問,儘量讓語氣聽起來像閒聊,「那種相依為命的感覺,很難忘吧?」

他側過頭,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臉上:「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就是覺得挺珍貴的。」

我避開他過於銳利的視線,看向遠處連綿的山,「在我們那兒,這種純粹的感情,也挺少的。我們那裡雖然沒有妖魔橫行,但人心有時候也挺複雜的。」我頓了頓,想起現實,「比如,兩個男的或者兩個女的搶一個人,也可能鬧得雞飛狗跳。出軌啊更是常見的事情了。但沒你們這兒動不動就殺人滅門這麼狗血。」

沈期沒說話,只是看著我,似乎在判斷我話里的真假。

我乾脆破罐子破摔,反正他要麼當我是瘋子,要麼當我是蘇晚意在演戲:「其實吧,我挺想家的。想念那個沒有妖怪的世界。也想一個朋友。」

我腦海里浮現江晝那張欠揍的臉,和他家那一窩被他救助的流浪貓。

「雖然我們見面就吵,他嘴毒得要命,還不會照顧自己,連自己發燒都不知道,家裡亂得像垃圾場……」

沈期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但他心其實不壞,會偷偷喂樓下的流浪貓。養了一屋子。自己都吃泡麵了,但還不忘給貓咪買好的貓糧。」我笑了笑,帶著點無奈,「我也經常去幫他收拾爛攤子,順便擼貓。嘖,現在想想,那些貓都比他省心。」

我轉頭看他,發現他正定定地看著我,眼神複雜得難以形容。

他的神色晦暗,我分不清他在想些什麼。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讓人看見的一面吧,陰暗面什麼的,很正常。」我最後總結陳詞,像是在對他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我也有啊,罵過老闆,詛咒過拖稿的作者祖宗十八代。」

他沒像往常一樣冷嘲熱諷,只是沉默地聽著。

過了良久,他突然說道:「那個人,就是你之前口中的江晝?」

我點了點頭。

「我和他像?」

「也不完全像……他是個毒舌彆扭的人。但內心還是很溫柔。在這點上,你倒是和他蠻像哦?」

我的祖宗,那可不就是你嗎?

沈期猛地別開了臉,看向前方,只留給我一個冷硬的側影。

空氣里瀰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感覺他好像更不高興了,比討厭蕭承璟時那種純粹的敵意更深。

像是在生悶氣,又像是在……嫉妒?

這個念頭把我自己嚇了一跳。

開什麼玩笑,嫉妒?他又不喜歡我。

這詭異的同行持續了幾天。

靠著日常洗白言行,比如阻止柳依依過度聖母心發作差點把自己搭進去,或者順手幫了被妖怪嚇壞的村民等等諸如此類的日行一善,我的積分狂漲。

「獲得柳依依信任度+5,積分+5!」

「獲得村民甲感激,積分+1!」

……

「當前積分:48!」

「系統系統,我有什麼別的東西可以兌換嗎?」

「角色設定手稿完整版:15 積分。留影石:35 積分。」

「留影石是什麼?」

「可以看到第三視角的東西。」

看著攢夠的積分,我毫不猶豫地對系統下令:「全都兌換!」

系統冷冰冰回應:「留影石只有宿主不在,且需要監視主角團隊的時刻才能啟用,目前暫時無法達到使用標準。角色手稿正在傳輸中。」

……

這個系統,每次都是先斬後奏,我換完以後才告訴我這這那那的限制,有毒吧?

在我內心瘋狂辱罵系統中,幾張紙頁的虛影出現在我腦海里。

上面是江晝龍飛鳳舞的筆跡。

「沈期:我心底里的陰暗面。承載我所有被否定的憤怒,和不被理解的孤獨。他是我想撕碎這個世界的慾望化身。他不配擁有光,但渴望光。所以他會抓住唯一的光,哪怕燒毀一切,包括他自己。」

下面一行是關於柳依依的:

「柳依依:故事裡的她,會從哭哭啼啼的女生變成大女主。柳依依原型是我對自己的期望。我希望自己能夠勇敢。但同時也希望有一個這樣的人來拯救我的陰暗面。可是我的陰暗面不配擁有這樣的人。我必須寫一個新的角色。」

原來是這樣……難怪這本書前後割裂感那麼強。

這根本不是什麼「想寫就寫」的任性,而是他內心撕裂的具象化。

他把自己渴望救贖卻又自我厭棄的陰暗面,一股腦塞進了沈期這個角色里。

我的目光掃到旁邊一行更小的字,似乎是後來添上去的:

「噬神劍:噬山海。噬的不是山海,是持劍者的魂。執念越深,反噬越烈。終將同歸於盡。」

「噬魂……同歸於盡……」

江晝,你這個笨蛋!你在寫什麼啊!你是在詛咒自己嗎……

我猛地抬起頭,看向隊伍前方那個沉默的背影。

沈期正警惕地掃視著四周。他腰間那把長劍,此刻在我眼裡,卻像一把利刃,隨時準備吞噬他的理智和生命。

複雜的情緒瞬間淹沒了我。

並不是出於任務要求,而是我開始……心疼他了。

我想起現實里那個江晝,總是表面說沒事,用毒舌和冷漠將人拒於千里之外。但實際上他只是一個會深夜買醉,喜歡照顧流浪貓,會在背後用自己方式支持我的人。

原來他心底,藏著這樣一個傷痕累累的自己。

或許是我的目光太過直白,被沈期發現了。

他幾步跨到我面前。

在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時,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粗暴地將我抵在樹幹前。

「蘇晚意。你又在打什麼主意?」

他湊得極近,呼出的氣息在我耳邊。

「剛才那種噁心的眼神是什麼意思?憐憫?同情?還是你覺得我可憐?」

我沒有掙扎,反而直視著他的眼睛:「沈期。」

「你是不是總覺得自己是個怪物?覺得自己不配——」

「閉嘴。」

他捂住了我的嘴。

「我不喜歡別人揣度我。最好別讓我發現第二次。」

然後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了。

他的反應更加印證了手稿上的內容。

——不配擁有光,但渴望光。

他真的一直是這樣想的。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哭喊聲。

「救命啊——!」

「妖怪!是妖怪!」

「孩子!我的孩子!」

那方向,正是我們即將途經的一個村莊。

系統提示音響起:「警告!關鍵劇情點『妖族擄人』即將觸發。目標人物:柳依依。事件不可更改,請宿主做好準備積極推動劇情。」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原著里,女配蘇晚意嫉恨女主,和妖合作,一直陷害女主,導致女主被妖擄走。

沈期為此血洗妖族,柳依依知道以後很失望,和他決裂了。

柳依依心裡是大愛,她不覺得所有妖都該死。

沈期在劍的影響下,整個人變得更偏執。他把蘇晚意抓起來囚禁,一直折磨她至死。

在血洗妖族後不久,柳依依和蕭承璟結婚。

婚後,柳依依為了封住三界,準備以身殉陣。

沈期知道這件事以後,質問蕭承璟為什麼不阻止,要看著她送死?

蕭承璟說:「這就是我跟你的不一樣之處。我只會選擇陪她一起踏入法陣。我愛她,也愛她守護的這個世界。我會還世界一片清朗。」

柳依依從頭到尾沒有恨過任何人,也包括蘇晚意。

沈期聽後大笑。

因為噬神劍的原因,他已經徹底入魔了。

他把柳依依也囚禁起來了。

在下一次月圓之夜煞氣發作時,噬神劍完全吞噬了他所剩無幾的意志。

他瘋了,徹底瘋了,變成了魔尊。

最後柳依依和蕭承璟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只能殺了他。

原本沈期死之前是想要拉著三界陪葬。

但他在最後一刻突然清醒了,選擇以身殉陣,用自身封印了三界,然後魂飛魄散。

不行!絕對不行!

我看著前方柳依依焦急奔向村莊的背影,又看了看沈期。

他雖為魔,卻對妖魔氣息極度厭惡。

不能讓柳依依被擄走,也不能讓他為了救柳依依再造殺孽。

我想到了一個大膽的計劃。

——由我,頂替柳依依,被擄走。

這樣他們就不會決裂,沈期也不會黑化了。

至於我,任務到底算沒算完成,就聽天由命吧。

按理來說,我只要假扮柳依依被擄走,也算正兒八經過了劇情啊。它也沒說不讓人頂替是吧。

不管了,總比坐以待斃強。

深夜,萬籟俱寂。

我最後一次深深看了一眼旁邊沉睡的柳依依。

我輕輕拿起她放在一旁的外衫穿上。

然後,從袖中摸出一瓶無色無味的迷藥。

江晝……沈期,希望我這麼做是對的。

希望你別真瘋了。

7.

迷藥已經摻進水囊里了。只要灌下去,她就能安穩睡到天亮。

柳依依迷迷糊糊吞咽了兩口,又沉沉睡去。

我把頭髮都拆開,重新綁成她的樣式。

雖然我和柳依依長得不太像,但黑燈瞎火的,妖怪應該分不清吧?

剛躺下沒多久,窗外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

「是這間?」

「錯不了,這房間裡有靈根的氣息……我記得她早上就是穿這衣服的。」

我閉緊眼,假裝熟睡。

木窗被掀開,幾隻爪子扣住了我的肩膀。

「救——!」

我掐著嗓子尖叫,學柳依依平時細弱的聲調,故意把尾音拖得悽厲。

下一秒,妖族已經扛著我竄出窗外。

夜風呼嘯中,我聽見身後桌椅碎裂的巨響。

妖族的老巢陰冷潮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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