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班疲憊地摸了摸自己的地中海,突然開口:「李逐光,之前你跟老師說,張康經常開你的玩笑。
「當時,我沒引起重視,以為只是普通的惡作劇。」
「我的職責是教書育人,但我卻沒能把高一 3 班教好。導致你受了欺負,卻不敢去相信自己的朋友、求助自己的老師。」
他站起來,鄭重地對我鞠躬:「我應該向你道歉——
「對不起,老師讓你失望了。」
老班承諾,會找和張康玩得好男同學單獨談話,一定會將不正的班風徹底扼殺。
在我準備離開時,老班對我說:「李逐光同學,你很勇敢。
「但以後萬一有類似的事,你可以試著相信老師、相信同學。
「希望有一天,高一 3 班不會再讓你失望。」
我走出教師辦公室,然後被門外的洛星堵了個正著。
她的表情有些委屈:「李逐光,你一整天都在躲著我!」
我瞥她一眼,抬腿就走:「我沒躲你。我只是不想跟你說話。」
她本來要來拉我的手,卻被我毫不留情地甩開了。
洛星愣了一下,馬上跟上我的腳步。
她比我矮一個頭,追趕得有些氣喘:「對不起,之前是我犯傻、信了張康的鬼話……」
「你……你是還在怪我嗎?
「你沒看我今早發給你發的消息嗎?」
我突然停下腳步。
洛星剎車不及,因為慣性裝在我背上,發出一聲痛呼。
「為什麼你總是這麼理所當然呢?」
我輕聲問:「是因為我之前沒什麼朋友,所以你以為只要你示好,我就會原諒你嗎?」
洛星似乎被我冷淡的表情嚇到了。
她呆呆地說:「我已經道歉了,我也會努力彌補……」
我打斷她的話:「洛星,彌補不了了。」
洛星噎了一下,大大的雙眼泛起微紅:「可是……你都原諒了班長和其他女生啊?
「為什麼唯獨不原諒我呢?」
我嘆了一口氣:「因為你剛轉學來時,我是第一個和你說話的人。
「洛星,在你最無助的時候,我主動和你成為朋友。
「但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卻選擇背叛了我。」
我直視著洛星,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洛星,叛徒不配得到原諒。」
洛星嗚咽著跑走了。
她的背影消失在樓道後,我打開手機,第二次看著洛星今天清晨發給我的那些小作文。
螢幕里,洛星絮絮叨叨說了很多。
她有些語無倫次地對我解釋——她來自一個單親家庭。
在她還小的時候,一個身材很好的阿姨搶走了她的爸爸。
在那之後,她媽就很反感這個類型的阿姨,連帶著洛星也留下來童年陰影。
洛星是個認死理的人。
她聽信了張康那些有鼻子有眼的謠言,也害怕霸凌的矛頭會對準她,於是她選擇與我撇清關係。
她雖然賭咒發誓,承諾會彌補過去的錯誤,但她對我的傷害已經造成。
保守迂腐的思想或許並非她的原罪。
但她的童年陰影,不是她理所當然傷害我的理由。
曾經,她是我唯一的朋友。
但今後,我會有很多朋友。
張康退學後,我的生活重回正軌。
那夜之後,我再沒主動聯繫宋望舒。
一方面,我好像欠宋望舒一個解釋。
另一方面,我卻又沒什麼好解釋的——我就是利用他了,那又怎樣?
我經歷萬難,最終靠自己完成了反擊,成為了許多人眼中的正義使者。
我當然感激雨夜中的那一把傘。
但就算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選擇利用宋望舒。
我們之間冷了一段時間,沒想到最後還是宋望舒打破了冰點。
看著宋望舒將最新的物理筆記本遞給我,我心裡有些酸澀。
他說:「小黑還等著你考進年級前 50,然後把它抱回家。」
我啞口無言。
其實這件事,我也騙他了。
我家租的那個小破房子,房東壓根就不給養貓。
但一想到我那剛有點起色的物理成績,我猶豫片刻,還是接過了宋望舒的筆記。
算了,多的都騙了,不差這一次。
我僵硬地假笑著:「謝謝你。我也會努力幫小貓找領養的。」
……
周五放學。
我單肩挎著書包,路過籃球場,卻發現場邊的人特別多。
是有什麼大賽嗎?
我湊上去看熱鬧,卻出乎意料地看到了洛星。
她低著頭站在宋望舒身前,垂在身側的手攥得很緊。
圍觀吃瓜的人群議論紛紛:「這是在幹什麼?」
「不知道啊。表白嗎?」
「不會吧,宋學霸不是連水都不隨便接嗎?那女生誰啊?勇得一批。」
我艱難地擠過人群,走到同樣在默默吃瓜的球隊隊員們旁邊。
刺蝟頭隊員看到是我,眼神有些怪異。
我實在好奇:「這是鬧哪出?」
刺蝟頭猶豫片刻,最後還是告訴我:「這個洛星是你們班的吧?她是來道歉的。」
我眯起眼睛:「……道歉?」
我從他們七嘴八舌的解釋中拼湊除了事情的原委。
之前,在我開始頻繁往籃球場跑時,張康起了壞心思。
他弄不到宋望舒的聯繫方式,就趁著球賽,偷偷寫紙條塞進宋望舒的背包。
洛星見過他塞紙條,也知道紙條上的內容,但卻三緘其口,沒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刺蝟頭有些尷尬:「那些紙條……無非就是些你的謠言。
「隊長從來不信,所以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
而如今,洛星親自向宋望舒澄清此事,告訴他那些紙條上的字句都是子虛烏有。
那邊,洛星已經和宋望舒結束了談話。
她抬頭,恰好與不遠處的我四目對視。
洛星目光躲閃,鼻尖也微微泛紅。
她無措地低下頭,轉身想走,卻突然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看到宋望舒扶了洛星一把,我身邊的刺蝟頭不悅地「嘖」了一聲。
他大聲嘟囔:「茶里茶氣的。
「表面看起來一臉清純,聲音那麼嗲,背地裡還不知道怎麼……」
洛星顯然聽到了他的話,背影有些僵硬。
我直接掄起肩上的書包,狠狠打了刺蝟頭一下。
「不是,你幹嘛?!」一米八大高個的刺蝟頭驚恐地舉起雙手。
他有些委屈:「你不是不喜歡她嗎?
「她之前在校門口汙衊你偷錢,現在又來做這套功夫,這你能忍?」
我瞪他一眼:「一碼歸一碼!
「我是不喜歡她,但我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
「她可能犯過錯,但這不是你給人家造黃謠的理由。」
刺蝟頭冤枉得不行:「不是,這算哪門子黃謠?」
我冷冷地說:「你自己清楚。」
很多字眼看起來正常,但一旦是評判異性,特別是男生評判女生,就會生出有很多別的解讀——這就是最隱晦的蕩婦羞辱。
無論是胸大,還是聲音嗲,其實都是用這個道理。
刺蝟頭嘟囔:「好吧好吧,我之後注意。
「我算是知道你為什麼能和隊長玩到一塊了……」
期中考後,我超常發揮,感覺有把握能進年級前 50——也就是能上榮譽牆了。
清早。
我在刷牙時,突然接到了班長打來的電話。
她語氣焦急:「李逐光,你今天千萬、千萬別來學校!」
……
我衝進校門,首先看到了一群人水泄不通地圍在那面榮譽牆邊。
看到我過來,不少人露出了異樣的目光。
他們默契地讓開一條狹窄的通道,讓我能走到那面榮譽牆前。
我的心臟在劇烈跳動。
當我走上前,看到牆上被貼著的那張照片時,我幾乎連呼吸都停止了。
那張照片拍的是一個女生側躺著睡在床上的情景。
畫面上的女孩穿著清涼的弔帶睡衣,胸口露出大片雪白,甚至擠出了曖昧的溝壑。
雖然圖片上女孩的上半張臉被打了碼,但無論是臉型、嘴唇,還是下巴上一顆小痣,都在清清楚楚地告訴所有人——照片上的人就是我。
我渾身發冷。
在我自己反應過來之前,我已經衝上去一把撕下了照片。
……
照片被貼在了學校的各個角落。
老班發動全班同學,在體育課間去清理照片。
我請了假,躲在教師辦公室,等待調監控的結果。
而然,我等到中午,卻只等來老班歉意的眼神。
他說:「監控只拍到是翻牆進來的校外人士。
「他戴著口罩,暫時無法確認身份。」
「這件事帶來的負面影響很大,學校一定會加強安保,並全力排查。」
我麻木地點點頭。
期中考後,例行開年級大會。
校長一身黑衣黑褲站在台上,就像是在給誰戴孝。
在表彰完優秀學生後,校長清了清嗓子:「這次年級大會結束前,我還有一件事想講。」
「近期,一位女同學的……胸部,被大肆張貼在了我校各處,造成了非常惡劣的影響!」
此時,有人陰陽怪氣地夾著嗓子:「這麼大,肯定是大雷妹啊!」
有人鬨笑,有人怒罵,但我只是捏緊拳頭,將下唇咬得發白。
這是公開處刑。
我知道我不應該羞愧,但我還是不可抑制地低下了頭。
我多倒霉,上這個勞什子學。
我就該在接到班長那個告警電話時,就把自己溺死在洗手池裡。
校長怒喝:「安靜!小小年紀,不成體統!
「不好好看書,成天盯著女生的胸部!」
我知道校長的話並非針對我,但卻依然開始不可抑制地發起抖來。
為什麼?
為什麼又是我?
明明一切都開始變好了,為什麼突然會出這種事?
觀眾席上的學生妹議論紛紛,校長還在大聲斥責,現場一片混亂。
突然,坐在我後排的洛星噌的一聲站了起來。
她顫著聲音,大聲說:「報告校長,那是我的胸部!」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
無數目光匯聚在她身上,像是無數高強度的聚光燈。
洛星迎著所有目光。她很緊張,但脊背挺得很直。
校長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時扶了扶話筒:「這位同學,你先坐下……」
突然,前排的班長也站了起來:「不,校長,那是我的胸部!」
在不斷升溫的嗡嗡議論聲中,班中一位被嘲笑過是「飛機場」的女生也站了起來。
她昂首挺胸,臉上甚至掛著自信的笑容:「報告校長,我也有胸部!」
校長捏著眉心:「好,那恭喜你……」
突然,隔壁 1 班也有人站了起來。
我聽到宋望舒溫柔堅定的聲音:「校長,那也是我的胸部。」
面對這個剛剛上台領獎的年級第一,校長無奈極了:「你怎麼也摻和進來,你根本就沒有……」
「報告校長,那是我的胸部!」……
一個,兩個,十個,幾十個……
不斷有人站起來——籃球隊隊員、熟悉或陌生的同學們、甚至許多老師……
無數人爭著承認那張照片上是自己的胸部。
這句「並不體面」的話語如同火種,瞬間蔓延成燎原之勢。
我身邊,幾乎所有 3 班的師生都站了起來,如同為我鑄成了一道阻隔流言蜚語的保護牆。
在此起彼伏的報告聲中,我知道自己無法置身事外。
抹了把臉,緩緩站起來。
洛星從後面探過身,握住了我的手。
而這一次,我沒有甩開她。
我深吸一口氣,抬頭挺胸:「報告校長,那是我的胸部。」
因為事態升級,許多老師被通知去開會,下午的最後一節課改為自習。
我也沒心思學習,於是拿出了折星星的細紙條。
我在上面寫上「謝謝」,然後再折成一顆顆紙星星。
我準備放學後,把這些星星送給那些為我站出來的同學老師們。
我正卯著勁折星星,卻突然看到一支潔白的紙飛機晃悠悠地朝我飛來,最後停在我的課桌上。
在一陣偷笑中,我朝教室後門看去。
那裡有幾個人影。
有人將宋望舒推出來。
宋望舒有些靦腆地對我笑了笑,然後有手勢指了指我桌上的紙飛機。
我疑惑地拆開紙飛機,看到上面寫著一行端秀工整的字:
【李逐光,一起逃課嗎?】
……
當我和宋望舒從學校後門溜出去時,我依然感覺很不真實。
我們究竟為什麼要逃課?為了給各班班主任一個完整的執教生涯嗎?
我看了看宋望舒,又看了看身後的洛星和籃球隊隊員們。
我剛想開口,宋望舒卻對我說:「那張照片大機率是在你的房間偷拍的。
「你家除了你,還有誰?」
他的表情太認真,導致我下意識地回答:「除了我,我家就只有我外婆了。」
宋望舒略一思索:「親人不會做這種事,那就要懷疑是你房間有微型攝像頭。
「我們得去你家檢查。」
……
城中村。
我旋轉鑰匙推開門。
宋望舒帶著男生們等在門外,我和洛星進房間找。
宋望舒告訴我們,要注意一切細小的反光。
但我和洛星找了一圈,卻一無所獲。
宋望舒沉思片刻,繼續分析:「從照片的角度……可以仔細搜查一下床頭的家具。」
我的目光投向床頭。
我的床頭很乾凈,只有一個鬧鐘。
「鬧鐘?」宋望舒說,「拿出來,我看一下。」
鬧鐘很小巧,宋望舒單手就能完全握住。
他一手拿著鬧鐘,一手捂住錶盤,遮住從走廊窗戶透過來的日光。
他皺眉觀察著鬧鐘,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有紅色閃光點,是針孔攝頭像。」
在鬧鐘錶盤的 0 點格紋黑線上,有一個極難察覺的小孔。
即使是在避光的黑暗環境下,我還是找了好幾個角度,才終於看到那個黑色小孔里忽隱忽現的紅色螢光。
一陣戰慄從我的脊椎躥上後腦。
所以,在我熟睡的時候、換衣服的時候,這隻細小的眼睛一直窺伺著我。
突然,宋望舒的眼睛危險地眯起。
他的表情冷極了:「李逐光,先去把家裡的 wifi 關掉。
「對面可能已經察覺我們發現它了。」
我還來不及去關 wifi,樓梯的方向已經傳來了一連串腳步聲。
我們抬頭望去,就見幾個五大三粗、肥頭大耳的中年大漢正氣勢洶洶地朝我們趕來。
他們穿著白色老頭汗衫。
有的掀起背心露出將軍肚,有的滿身紋身,甚至有人手中掄著鋼管。
來者不善。
從這一群滿臉寫著「黑惡勢力」的人中,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我睜大眼睛:「房東大叔?」
房東揉了揉鼻子,從人群中走上來:「丫頭,你怎麼帶這麼多無關人士上樓?」
看著他腰間的那一大串鑰匙,我突然想到什麼。
我問:「大叔,上次你趁我家沒人,自己進來抄煤氣。
「你當時除了抄煤氣表,你還做了什麼別的嗎?」
一旁的洛星瞬間反應過來:「肯定是他當時就裝了攝像頭!
「不然怎麼會這麼巧,我們剛發現攝像頭,他們就上來了。」
房東大叔瞪大綠豆眼:「你們別血口噴人啊!
「你們就是來鬧事是吧?!」
幾個男生一把將我與洛星護在身後。
宋望舒將鬧鐘塞到我手裡,然後低聲說:「報警。」
幾乎是立刻,為首的幾個大漢就衝上來,想搶我手中的鬧鐘。
我一邊報警,一邊心驚膽戰地看著男生們和房東那群人對峙。
那個拎著鋼管的大漢「呸」地一聲突出嘴裡的煙屁股。
他拍了拍房東大叔的肩膀,毫不避諱地說:「老周,你下去把這棟樓的大門鎖上。
「這樓里又沒監控,對付這幾個乳臭未乾的小崽子還不容易?」
洛星立刻反應過來, 她舉起手機, 聲音顫抖:「你們別亂來!
「我在實時直播, 你們敢打人?全國人民都看著吶!」
房東轉身朝樓道走去, 看樣子是下去鎖門了。
我的心狠狠地沉了一下。
敵眾我寡,況且對面還是老辣的社會人士, 任誰都能看出情況對我方不妙。
房東剛走到樓道口,突然又和一伙人撞上。
看著為首的陌生中年人,房東下意識皺眉:「你們誰啊?」
洛星已經喜極而泣:「老班!」
他身後的樓道里, 似乎還跟著一群出來抓學生的教職工。
老班看到我們時鬆了一口去, 對身後的人說:「沒事, 都找著了。」
有學生高聲提醒他:「老師, 我們找到了偷拍的證據,他們拿著武器上來,想揍我們、搶證據。」
看著眼前這群社會人士,老班心有餘悸地掏出腰間的小蜜蜂, 權當成是防身的工具。
他咽了口口水, 色厲內荏地吆喝:「我要能讓你們揍我學生, 我這個班主任就真的不用當了!」
因為老班一伙人堵在樓道,形勢突然從兩軍對峙變成了左右包抄。
被堵在中間的鋼管大叔對老班冷哼一聲:「就你這衰樣, 學人當救兵?」
話音未落, 一隻青筋暴露手從樓道里伸出來,撥開了擋在最前面的老班。
平時最沒存在感的體育老師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他一米九幾,渾身的腱子肉,連咬肌都發達得像能一口咬死三隻狗。
他微微一笑,禮貌地俯視著目瞪口呆的房東:
「剛才就是你在狗叫?」
……
警察趕到時,現場的狀況一派和諧。
除了房東之外, 其餘中年大漢都作鳥獸散。
在警局做完筆錄, 我的心情終於平復下來。
在鐵一樣的證據下, 房東無奈承認在我的房間安裝微型攝像頭。
他還供出——他們有一個片區房東小群,會在群里分享這類視頻照片。
令人意外的是,群聊記錄里赫然有張康。
一個月前,在我曝光了張康的齷齪行徑後, 張康在群里大倒苦水。
為此,這幾位「講義氣」的房東大叔決定幫張康這個「被坑害」的小伙子來報復我。
那張照片正是他們的傑作。
因為他們已經解散了群聊, 且並未利用偷拍視頻牟利、或造成嚴重後果, 警察按照治安法, 對房東予以了拘留罰款、批評教育的治安處罰。
洛星對這個處罰相當不滿:「憑什麼?」
其實當初對付張康時, 我已經知道了這種情況, 所以現在倒也接受良好。
偷拍的成本很低, 但舉報卻需要很多努力。
我看著自己剛才發布的【x 區 x 棟黑房東安裝針孔攝像頭,侵犯住戶隱私】的避雷帖下瘋漲的評論,我默默按滅了手機。
我拍了拍洛星的肩膀:「沒關係,或許這方面的法律還不夠完善,但之後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剛好, 我和外婆也早想換個地方住了。」
洛星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啊?你想搬到哪裡?我家那個小區還不錯……」
在洛星的絮叨中,我們走出警局。
警局外,隔著一條馬路,老師和同學們在等待著我們。
宋望舒首先發現了我。
他遙望著我,帶笑的眼睛在夕陽下閃閃發光。
耳邊, 洛星還在追問:「逐光,你到底想找個什麼樣的房子呀?」
我沉吟片刻,微笑著說:「這次……我應該會租個能養貓的房子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