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進霸凌女宿舍的第一天,她就發現我手腕上的鏈子是豪門闊少肖銳發布在網上那條。
全校都知道肖銳囂張殘暴,最近卻瘋狂迷戀上一個女生,不知道長相,只能靠一條手鍊尋人。
聽起來就像童話故事。
霸凌女高興地搶走我的手鍊,去赴了肖銳的生日宴。
可她不知道,一周前我從背後襲擊肖銳後就是用這條鏈子差點把他勒死。
肖銳氣瘋了,他曾在那晚直言,如果找到我,一定會殺了我。
1
我拖著行李箱走進 312 宿舍時,殷敏正在陽台抽煙。
她上下打量了我兩眼,緩緩吐出煙霧,嗤笑:「上個月校花評選比我多一票的人,就是你啊姜禾,長得不錯,就是這穿得太土,穿這麼多,豈不是浪費你的好身材,不如我們幫你改改。」
她隨手把煙頭丟下樓,朝另一個女生招招手,兩人便開始扯我的衣服,還有另外一個人在旁邊拍照。
「今天我就好好教教你,亂出風頭可不是什麼好事。」
我強忍著眼淚伸手去擋。
殷敏的目光落在我手腕上,動作突然停頓。
「等等,這是你的?」
幾個女生臉色都驟變,她們一定認了出來,我手腕上這條長款星星手鍊,就是校草肖銳發了瘋正在找的。
殷敏是院長的女兒,靠著她爸的關係以藝術生的身份擠進這所重點高校,向來橫行霸道。
可肖銳跟她不同,同樣的不學無術,可肖銳能上這所學校是因為他家捐了五棟實驗樓,幾乎小半個學校都是他家出資造的。
所以肖銳入學兩年,脾氣暴戾,誰也不敢惹,他觸犯種種校規,學校硬是都壓了下來,還為了討好肖家,推薦肖銳成為學校形象大使,讓他出盡風頭。
肖銳本就出名,最近風頭更盛。
因為他從一周前開始就在校園官網上大肆尋找一個女生。
沒有照片,也沒有對長相的任何描述,只有一條獨特的手工星星手鍊,肖銳說,誰能告訴他擁有這條手鍊的是誰,他會給二十萬作為獎勵,就連提供線索的人,都有五萬的酬勞。
這條被全校惦記的手鍊,此刻就戴在我手上。
殷敏看向我的目光頓時變得嫉妒又不屑。
「肖少喜歡的人竟然是你!」
幾乎所有人都默認肖銳這麼高調找的人,是他一見鍾情的女生。
甚至還有人編出好幾個版本的浪漫故事,桀驁不馴的肖銳對神秘女孩一見傾心,從此茶飯不思,一心想要找到她。
多麼像童話故事啊,就連殷敏也這麼以為。
下一秒,她狠狠抓住我的頭髮,伸手就來搶我的手鍊:「現在,這個是我的了!」
我害怕得流著眼淚,死死護住手腕,乞求:「求求你不要搶我的東西,這是我媽媽留給我的遺物,是她親手做的,這世上只剩這一條了。」
殷敏聞言就笑出來:「獨一無二更好,這手鍊就只有我有了!」
她叫其他女生一起幫忙,從我手裡把手鍊搶了過去,迫不及待地便試戴起來。
其他女生有些擔心:
「萬一姜禾對外說這手鍊是她的怎麼辦?」
殷敏無所謂地笑笑:
「她可是被人孤立迫不得已搬來我們宿舍的,聽說她脾氣古怪幾乎沒朋友,誰會相信她的話。」
她們把我按在地上,問我為什麼肖銳會找我,把所有細節都說清楚。
我哭著說一周前我喂流浪狗的時候看到有男生騎機車摔倒,拉了他一把。
殷敏哼笑:「沒想到肖少竟然會喜歡這種小白花類型的女生。」
她開心地欣賞手上的鏈子,期待道:
「明天晚上肖少的生日宴,我就戴著這個去,他一定會喜歡上我。」
我低頭抹眼淚,沒忍住揚了揚嘴角。
她不知道,肖銳的確瘋了似的在找我,卻不是大眾猜測的一見鍾情。
一周前,肖銳飆車剮倒了經常幫我留門的門衛爺爺,還把他拖拽了數百米後逃之夭夭。
他是瘋子,我也是。
第二天晚上我趁夜黑風高在車庫襲擊了肖銳,用我手上的鏈子勒住他脖子,差點把他勒死。
當時肖銳死命掙扎,直到快窒息昏厥我才鬆手,然後藏在了黑暗裡。
肖銳氣瘋了,他對著空蕩蕩的車庫破口大罵,聲稱找到我後一定要殺了我。
他要找手鍊的主人,那我送他一個就是。
我用餘光看了殷敏一眼,無比期待這場好戲上演。
2
第二天殷敏打扮得格外精緻,甚至為了搭配那條手鍊新買了衣服鞋子。
出發去生日宴前,她收到了一條消息,看過後便皺眉看向我,不耐煩道:
「你,跟我一起去。」
我抱著書瑟縮著搖頭:「不……我還要複習。」
殷敏直接搶過我的書撕成兩半然後甩在我臉上咒罵:
「你這種人看再多書都是社會底層人。」
她冷笑著攬著我肩膀說:「怕什麼,我帶你去見見世面,玩玩遊戲而已。」
強行把我帶上豪車後,她忍不住嘀咕:「什麼破規矩,還一定要帶個小白鼠。」
我垂眸,眼底晦暗不明。
這是他們圈子裡的黑話,沒有背景沒有反抗能力的弱勢學生被稱為小白鼠,是他們欺辱取樂的工具。
今晚這場生日宴,肖銳一定是準備了特殊節目。
到達肖家的私人山莊,殷敏把我帶了進去,現場已經來了不少人,拿著紅酒杯穿著高檔禮服的都是學校里有錢有背景的學生。
有名氣很高的學生會會長,校籃隊長,甚至還有演過兩部偶像劇的明星學生。
而另一邊,四五個學生穿著樸素廉價的衣服,正局促不安地站在牆角。
殷敏把我推過去:「那是你該待的地方。」
我猛地踉蹌,摔在那些人中間。
有男生問殷敏:「你帶的這個也太漂亮了吧,當小白鼠我們可下不去手。」
殷敏看了我一眼,意有所指:「漂亮不是正好,還能玩點別的,你這次帶了誰?」
那人說:「我們學院的透明人,書呆子,叫林規,聽說是孤兒,當小白鼠再適合不過了。」
他們像是談論物件一樣談著我們這些人。
我害怕地躲在角落,一抬頭,目光剛好跟那個叫林規的男生對上。
他留著厚重劉海,戴著的眼鏡比瓶蓋還厚,此刻正膽小地把自己藏在女生後面。
人群鬨笑成一團:「看他那慫包樣!哈哈哈孬種。」
直到肖銳穿著精心準備的禮服出場,全場才安靜下來,他打量著我們,眼裡閃著興奮的光:「我最近心情很不好,真是要玩一場遊戲好好發泄一下。」
「肖少,生日快樂啊。」殷敏遞上自己準備的禮物,刻意露出手腕上的手鍊。
肖銳瞥了一眼,臉色大變。
他一把抓住她手腕,咬牙:「這是……你的東西?」
殷敏覺得奇怪,卻沒聽出他語氣里的危險氣息。
只愣愣地說準備好的台詞:「這是我媽媽親手做的,獨一無二……」
話沒說完,就被肖銳一把推到我們中間。
在殷敏的尖叫聲中,肖銳死死盯著她,露出惡劣的笑容:
「很好,今天的小白鼠又多了一隻。」
3
殷敏臉色瞬間慘白,她一臉懵地反問:「什麼意思?你要把我當小白鼠?肖少你喝多了?我是殷敏,我爸可是殷院長!」
那些富家子弟也都不理解,有人怕傷和氣還打著圓場:
「肖少,她哪得罪你了咱們要不私下說?」
只聽肖銳冷笑一聲,滿臉戾氣:
「你們不是都很好奇我這幾天在找什麼人嗎?一周前我在車庫被人差點被勒死,那人從背後襲擊,我只拽下來一小段鏈子。」
他從口袋把斷了的手鍊拿出來,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因為這一小截手鍊跟殷敏手上那條一模一樣,甚至連斷口都能對上。
肖銳抬腳逼近,一把掐住殷敏的脖子說:「這條鏈子獨一無二,可是你親口說的,殷敏,我怎麼沒看出來你有那麼大力氣呢。」
他出於報復用了十分的力氣,殷敏瘋狂掙扎,臉漲得通紅,掙脫開後趴在地上瘋狂咳嗽。
她緩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我,滿目驚恐地指著我說:
「是她的!這條手鍊是她的!」
而我一臉呆滯,臉色慘白地搖頭:
「不是我不是我……」
殷敏撲上來就要打我,又被肖銳一腳踹倒,他扯了扯嘴角:「你把我當傻子?」
殷敏突然想到什麼:
「我室友張莉麗跟鄭倩可以證明!她們在場!」
那兩個女生不夠格來參加這種生日宴,現在應該在宿舍里。
殷敏直接打了電話過去,剛接通手機就被肖銳奪走,他不耐煩地問:
「殷敏手上的那條鏈子,到底是誰的?」
對面沉默了幾秒顯然沒搞清楚情況。
只聽肖銳暴吼:「那他媽的到底是誰的!」
慌亂的女聲忙道:「當然是殷敏的!肖少是不是姜禾那賤人胡說了什麼,她都是胡說……」
電話直接被掛斷。
殷敏的臉色已經變得慘白,兩個室友還以為自己幫到了她,殊不知正把她送上死路。
肖銳的目光從她身上掃過,又看向我們,露出惡意的笑來:
「遊戲開始吧。」
這是一棟四層別墅,地上三層,地下一層。
他們讓我們藏匿在這四層中,十分鐘後他們會輪流來找,被找到的人會面臨毫無尊嚴的懲罰。
有人匿名在校園網站上透露過,這些懲罰包括但不限於扒光衣服學狗叫,跪在地上舔他們的腳,甚至被毆打時撥通父母的電話,不管被怎麼對待只能強忍著,事後受害者還會被威逼利誘閉嘴。
這條帖子只存在了半個小時,之後便被刪得乾乾淨淨。
可這世界上的髒東西,只要存在,就會有人知道。
大家都驚慌失措地在各個房間找藏身的地方,怕被他們找到。
眼看著時間快到了,我選了二樓最右邊的房間進去,剛推開門就被一把大力拉到了門後。
4
我還沒來得及反擊,突然聞到熟悉的氣息,便立馬放鬆下來。
「林規。」
身後的人把手鬆開,往旁邊挪了挪,讓出一個位置。
他悠閒地靠在牆上,嘖了一聲:「聽說,你把我做的那條手鍊說成你媽媽給你的遺物?」
我學著他的動作,靠在牆上閉眼休息:
「你那條鏈子質量不行,一扯就斷了。」
他很是無奈地低頭笑了聲:
「我一開始送你也不是讓你去勒人脖子的啊。」
我正準備說什麼,門外傳來腳步聲。
我無聲地比了個口型:
「獵物來了。」
肖銳他們不會想到,這個本該是他們主場的別墅已經變成了我們獵捕他們的獵場。
平日裡我是化學系著名的膽小鬼,林規是計算機系的透明人。
可同時我們又是普通人里的瘋子,瘋子裡的審判者。
有些惡人利用財富權力逃脫法律的審判,那我們就會代勞。
這場審判我們籌劃了兩個月,終於混進了這場遊戲。
現在,遊戲正式開始。
我裝作驚慌失措地在房間裡亂竄。
戴著花里胡哨耳釘的男生推門進來時,我正要拉開衣櫃的門,聽到開門聲像是被嚇到一樣,轉頭驚恐地看著他。
然後一個踉蹌,不停地往後退:「你不要過來,求求你……」
校籃隊長陳江海樂得直拍手:「哈哈哈哈沒想到我這麼快就找到了小白鼠,這次我是第一。」
他扯著襯衫領帶,不懷好意地朝我走近:
「讓我想想,該給你什麼懲罰呢……」
話音未落,一根針管幹脆利落地扎進他脖子裡。
在他後面,林規一手卡住他脖子,一手將麻醉推進去。
陳江海甚至沒來得及叫一聲,就癱軟在地。
林規打了個響指:
「第一隻。」
林規處理了陳江海,我繼續出去尋找下一個獵物。
此刻的一樓客廳,肖銳已經等不及了。
「媽的陳江海磨蹭什麼呢?找不到就回來,浪費老子時間。」
其他人對視了一眼,有意討好,便說:
「肖少你要不直接去找吧,我打個電話讓陳江海回來。」
肖銳便把煙按在茶几上,隨手抽了根高爾夫球桿,興致勃勃地往樓上走去。
5
我在二樓轉悠,看著樓梯轉角的房間像是會有人藏的地方。
有人藏,就一定會有人來找。
我本想進去守株待兔,結果一推門便看見一個女生坐在沙發上。
她扎著馬尾,素麵朝天。
我被嚇了一跳,她也是,在看清我的一瞬間才放鬆下來。
等我關上門,女生面無表情地低下頭,沒再看我。
我卻順著她的手,看見了她藏在袖子裡的水果刀。
「同學,你不躲起來嗎?」
我裝作沒看見,像第一次當小白鼠的人一樣不知所措。
女生扯了扯嘴角:
「沒用的,躲到哪裡都會被找出來,他們不會放過我們的。」
看起來,她並不是第一次被帶來。
而且很顯然,她經受過非人的折磨且不願再經受第二次。
「這個書櫃後面是間暗室,你藏進去吧。」她手指向一側,淡淡地說,「我在外面,你應該能躲過這一輪。」
我靜靜看著她,無動於衷。
她想同歸於盡,可這並不是個好辦法。
門外突然傳來似有若無的口哨聲,像是催命符般折磨著人的神經。
女生猛地瞪大眼睛,見我還不動,終於急了,直接站起來想把我往暗室里推。
「你在幹什麼!你知不知道越早被找到懲罰越噁心,你承受不住的!」
可她萬萬沒想到,在暗室前我一個側身,在她耳邊輕聲道:
「你相信光嗎?」
她瞪大眼睛的同時,我一把把她推了進去,然後順手鎖上了門。
與此同時,房間門開了。
肖銳拖著球桿,看見我頓時興奮起來:
「以前沒見過你,第一次來吧,這個遊戲怎麼樣?好玩嗎?」
我臉色慘白,隨著他的逼近一步步後退,一個不穩跌倒在地。
我的恐懼給了他巨大的滿足感,他一把抓住我的頭髮就要把我拖出去,我哽咽著掙扎:
「求求你放過我吧,求求你……我偷聽過殷敏打電話,襲擊你的還有同夥,我能告訴你!」
肖銳腳步一頓。
他似乎想起什麼不太好的回憶,陰鷙地蹲下身盯著我說:「她同夥在哪?」
我動了動嘴,像是因為咳嗽說不出話來。
肖銳下意識湊近,他背後的林規掏出迷藥,毫不猶豫地掩上了他的口鼻。
唉,襲擊你的同夥。
這不都就在這兒嗎?
獵物又加一。
我揉了揉頭皮,很是頭痛:
「下一個,你去當誘餌。」
林規聳聳肩,一低頭,一個含胸,瞬間就變成了一個慫包。
在之後的二十分鐘內,我跟林規用這種方式又綁了一個人。
是道貌岸然的小明星楊林。
直到剩下的人終於發現不對勁,開始集體上樓找人,我們決定圓滿收工。
別墅負一層有我們準備好的離開路線,林規把人丟進暗道後先一步離開,我用肖銳的手機給別墅里的某個人發了個消息。
【這次真沒意思,我帶他們喝酒去了,沒事別來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