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想打電話給我證明。
可我拉住了他的手。
「我相信你。」
一句話,柴珏就安靜了下來。
可我還是沒有辦法和他結婚。
柴珏和我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他的一頓飯,可能是我這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我們在一起真的可能幸福嗎?
我不敢去賭。
「柴珏,我們在一起可能不會幸福的。」
「那你是不打算要我嗎?」
柴珏有些委屈,他耍賴道:
「你不能不要我,我們都有孩子了,你是要拋夫棄子嗎?」
我:???
「什麼?我們什麼時候有的孩子,我怎麼不知道!」
6.
柴珏把我帶回了他的公寓。
熟悉的環境布置,和我離開前沒什麼不一樣。
就連那個被我砸碎的小蛇擺件,也都被柴珏粘回了原樣。
仿佛這樣,我們之間的隔閡就會消失。
柴珏察覺到了我的視線。
他不敢提那次爭吵。
只是拉著我去了二樓主臥室。
主臥室內的床邊多了一個保溫箱。
保溫箱裡躺著三顆蛇蛋。
小小的,還沒我的一個拳頭大。
柴珏小心翼翼捧出一顆放在我手心。
「這是我們的孩子。」
柴珏和我說,其實他不是人。
他是蛇人。
在人類社會中,像他這樣的蛇人其實有很多。
只不過,他們的存在屬於秘密。
沒有多少人相信。
我本來不應該相信的。
可我手中的蛇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我的掌心。
我似乎感受到了蛇蛋對我的親昵。
莫名其妙的,我覺得蛇蛋真是我的孩子。
「可是我沒有生蛇蛋啊。」
雖然那天我在被窩裡發現了三顆蛇蛋。
但我沒有感覺到自己生蛋了。
就仿佛,蛇蛋是突然出現在我被窩裡的。
「因為,蛇蛋是我生的。」
柴珏抬起眼皮小心地看著我。
生怕我會嫌棄他。
我先是驚訝,後是心疼。
他說,他們種族都是雄性產子。
「雄性的身體更加健壯,更容易承擔產子的痛苦。」
他脫下襯衫。
精壯的肌肉線條隱入褲腰,只有小腹處有一道淺淺的傷痕。
我指尖下意識撫了上去。
「疼嗎?」
他搖搖頭,眼睛亮亮地。
其實柴鈺很早就想告訴我這個事情了。
但是他怕刺激到我,所以才不敢說。
【家人們誰懂啊,我才去生小蛇,我的人類就不要我了。】
【那是很慘了。】
我想起我斷崖式和柴珏分手的事情。
他一連半個月都沒找我。
我還以為他是討厭我了。
沒想到他是去生蛋了。
我想起這件事就有些心虛地摸摸鼻尖。
突然感覺自己是個人渣。
「笙笙你要是不想要蛇蛋也沒關係,我會養他們的。」
柴珏生怕,我以為他是在拿蛇蛋,脅迫我。
他連忙解釋:「我完全沒有奉子成婚的意思,只要你心裡有我就行。」
本來他不打算讓我知道蛇蛋的存在。
可蛇蛋天生就喜歡待在雙親身邊。
它們自出生起就沒見過。
柴珏這才悄悄趁我睡覺的時候,把蛇蛋放我被窩裡。
還想等我快醒前,就把蛇蛋悄悄帶走。
誰知道,我比柴珏預料的還早醒。
我突然意識到。
柴珏是真的很喜歡我。
那我眼前的彈幕也都不是我的幻覺。
而是真實存在的,她們說的話也都是真的。
柴珏是真的很喜歡我。
迎上柴珏期待的眼神。
我沉思片刻。
提了個要求。
「柴珏,你真的很想和我在一起嗎?」
他沒有絲毫猶豫地點了頭。
我垂下眼瞼,遮住裡面的神色。
我說:「我可以和你結婚,但是你得先和我回家一趟。」
「等你看了我的家後,我們再說結婚的事情好不好?」
柴珏當然沒有一點異議。
他就和條小尾巴一樣。
跟在我屁股後面。
「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我可以讓我的私人飛機過去嗎?」
「我們現在就走好不好?」
我說話的速度,完全趕不上他說話的速度。
彈幕銳評:
【說句母道話,小男生就是這麼沉不住氣,恨嫁啊。】
我看看蛇蛋,又看看柴珏。
突然發現,原來課本上也會騙人啊。
人和蛇人沒有生殖隔離。
7.
我們是第二天一早出發的。
柴珏將蛋放在了家裡。
我有些擔心。
柴珏讓我放心,他已經在臥室里放了很多個攝像頭。
肯定不會出事的。
而且他也告訴了父母這件事。
她們會來照顧蛇蛋一段時間。
我試圖思考。
柴珏是什麼時候在臥室里安裝的那麼多監控。
可看著他開心邀功的模樣。
我決定溺愛他一下。
【不行了,小狗蛇這算是不打自招嗎?】
【小狗蛇占有欲也太強了吧,女主應該還不知道,其實男主經常在她身上放針孔攝像頭。】
我看著柴珏。
柴珏看著我。
我:……
蒜鳥蒜鳥,都不泳衣。
從高鐵站下車後,我帶著柴珏去了市裡的客車轉運中心。
我們坐了三個小時高鐵。
中間轉乘客車一個半小時。
最後坐著三輪車到了我家。
我以為像柴珏這樣從未吃過苦頭的大少爺。
多多少少會抱怨幾句。
可他沒有。
他只是安靜地坐在我身邊。
眼裡時不時冒出些好奇。
開三輪車的是我隔壁家的大伯。
他打聽著柴珏和我的關係。
我和他說,柴珏是我的朋友,他是想來我們這裡旅遊的。
大伯笑著說:
「現在的後生都喜歡往這些山里鑽,說什麼空氣好。」
我隨口應付著大伯。
而柴珏耳尖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聽不懂方言,只會傻乎乎地笑。
我們村建在山頂,海拔比較高。
和大伯告別後,我帶著柴珏回了我的家。
「笙笙,我就這麼和你回家,什麼東西都沒帶,你爸爸媽媽不會怪我吧。」
他有些緊張。
我安撫他:「沒關係的,他們都死了,不會來你夢裡找你的。」
柴珏:!!!
他滿臉愧疚。
「我一個人也挺好的。」
我安慰著看起來快要哭了的柴珏。
我其實真的並不在意。
我爸媽在我出生那年就死了。
我是跟著奶奶長大的。
而奶奶在我十八歲的時候也死了。
所以,我的親緣是有些單薄的。
8.
柴珏有些安靜,直到第二天才恢復活力。
我帶著他去了埋葬著我奶奶的那個小墳堆。
「柴珏,你知道從這裡能看到哪裡嗎?」
柴珏搖搖頭。
我指了指大山另一頭的學校。
我告訴他:
從這裡能看見這裡的唯一一所學校。
我以前也是在那裡讀書的。
「不過現在那個學校已經荒廢了,村裡的孩子也去鎮上讀書了。」
柴珏還是有些迷茫。
我知道,他不明白我在說些什麼。
我耐心地,一點點和他細細說清楚。
「柴珏,我們從來不是一條直線上的人,你明白嗎?」
要不是那次意外,我和柴珏這輩子都不可能見面。
我是從大山里好不容易爬出去的人。
可爬出大山後,我才發現。
大山的背後,還是大山。
我在試圖讓柴珏明白這個道理。
可柴珏不聽。
「什麼不是一條階層的人,我們都是無產階級。」
「牧笙同志,你不能物種歧視,我雖然是蛇人,但我也是華夏人。」
我狐疑地看了看柴珏。
不是說好了一孕傻三年。
怎麼柴珏感覺還變聰明了。
這要是擱從前,柴珏早就被我說暈了。
現在柴珏竟然反應那麼快。
我再下猛料:
「柴珏,你知道的,我沒有錢,我們要是結婚的話,我不能給你更好的條件。」
「不過你放心,我會好好工作,每個月都會給你錢養蛇蛋的。」
柴珏眼睛一亮:
「沒關係啊,我家裡有錢,你和我結婚後,可以和我一起幫忙料理家業。」
我突然感覺,我好像變成了黃毛。
彈幕樂了。
【鬨堂大孝了家人們,沒人和我說過男主這麼戀愛腦啊。】
【都說了戀愛腦是男生最好的嫁妝,女主你要不還是從了吧。】
柴珏滿臉堅定。
他說:「牧笙你放心,我們已經有蛇蛋了,我爸媽肯定不會為難我們的。」
我想起醫院柴母給我的黑卡。
我沉默了。
「你媽他們知道,蛇蛋是我們生的嗎?」
我試探性問道。
他自然點點頭。
「爸媽他們早知道了,他們很同意我們在一起啊。」
「我媽說了,蛇人一輩子可能都碰不上一個喜歡的人,要是碰上了就一定要抓住機會。」
我好像已經沒別的話說了。
柴珏似乎已經把所有阻礙在我們身前的事情已經提前剷除了。
可我還是有些糾結。
我精神狀態這麼不好。
現在柴珏可能還不會嫌棄。
可是以後呢?
柴珏真的不會嫌棄嗎?
我說出了我的疑慮。
而柴珏握住我的手,安撫我:
「不管怎麼樣,我們一起克服,總會好的。」
我們額頭相抵,他溫柔且堅定地看著我。
9.
我和柴珏在老家待了三天後,就忍不住回 S 市了。
因為蛇蛋要破殼了。
緊趕慢趕,我們終於在蛇蛋破殼那天回家了。
三顆蛇蛋都破殼了。
是三條粉色的豬鼻小蛇,很可愛。
「它們為什麼還不會說話啊?」
在我有限的關於妖精的記憶里。
妖精應該一出生就會說話才對。
柴珏告訴我,獸人都是以獸形出生,而且出生後要送去族地進行開智。
「如果不送去族地的話,這些小蛇最後也會變成真的蛇類。」
我指尖碰了碰小蛇,小蛇親昵地想纏上來。
可柴珏不允許。
他說,小蛇力氣太大,還不會控制力氣,會弄疼我的。
我有些可惜地妥協了。
見了一面後,小蛇們就被匆匆忙忙送走了。
柴珏告訴我,等小蛇會變成人後就會送回來。
我這才有心思做其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