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友分手半個月。
我生了三顆蛇蛋。
剛想掛精神科時,彈幕突然出現。
【女主到這時候了還以為自己得精神病了,完全沒懷疑過自己的男友不是人,而是條蛇啊。】
【何止啊,男主要是再晚來一步,女主就要把蛇蛋做成蛋炒飯了。】
【一想到等會兒男主出現要說些什麼假話,我就想笑。】
門口,匆匆趕來的男友滿頭冷汗,他強裝鎮定。
「不好意思,我家的蛋落你家了,你能還我嗎?」
我看看手裡的蛋,再看看前男友。
順手在百度上提問:人和蛇沒有生殖隔離嗎?
1
柴珏似乎是跑過來的,見到我手中還算完好的蛇蛋,鬆了一大口氣。
彈幕一片哈哈聲:
【男主在偷偷裝的監控里看見,女主要把蛇蛋放進冰箱裡,就趕緊跑過來了。】
【男主:死腿快跑啊。】
【男主也是真的慘啊,一邊要瞞著自己的身份,一邊還要防著女主以為自己得了精神病,把他們倆的孩子拿去做蛋炒飯。】
【你們沒發現嗎?蛇蛋好像在一直抖。蛇蛋:豹豹貓貓,蛇蛇我啊,差點沒命了捏。】
我順著彈幕的話,看了眼手裡的蛋。
好像確實在抖,有點可憐的樣子。
與此同時還有柴珏的聲音:
「對了,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三顆蛋丟在你家裡。」
「我真的沒有對你余情未了。」
「不過,你要是後悔了,要和我復合的話,我也是可以的。」
在柴珏期待的目光中,我把蛇蛋塞進了他手裡。
順帶把門關上,上樓,鑽進被窩,給心理醫生打電話。
我:「醫生,我感覺我的病更嚴重了,你知道嗎?我竟然幻聽、幻視了。
我剛剛竟然還看見了彈幕,彈幕還說,我生的三個蛋是柴珏的。」
心理醫生很負責地給我做了半個小時的心理輔導。
最後告訴我,藥不能停,他語重心長:
「牧笙啊,人和蛇是有生殖隔離的,不可以在一起生蛋的。」
我深覺有道理。
我雖然沒上過大學,可我也上過高中啊。
高中生物課本上白紙黑字寫了,人和動物是有生殖隔離的。
我就說吧,藥不能停。
昨天剛少吃了一顆藥,今天不僅生了三顆蛋,還看見了彈幕。
彈幕在我面前飄過:
【家人們誰懂啊,人在看小說發彈幕,卻被女主覺得是幻覺。】
2.
【女主啊,男主真的是蛇人,你生的那三顆蛋真是你們倆的血脈,我們沒騙你。】
彈幕在我吃了三天藥後還沒有消失。
我只能忽略彈幕上的文字,在花店裡繼續打包。
【妹寶怎麼這麼可憐啊,每天打三份工,還住在那麼潮濕的出租屋裡,但凡妹寶和男主說一句,她後悔和男主分手了,下一秒,男主就會水靈靈地吻上來啊。】
【小了,格局小了啊,不用復合,只要女主見一面男主,男主就什麼都招了啊。】
我: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花店裡的工作很輕鬆,我每天只要整理些花木。
幾乎只要每天干三小時。
有時還會提前下班,比如今天。
老闆說要回去和老闆娘一起約會,讓我一點就能回去了。
彈幕羨慕極了:
【該說不說,女主的工作還挺輕鬆,這上班有一個小時嗎?】
【不用懷疑,就是男主收購了,包括女主打工的那幾家店都是男主收購的,男主就是不想女主那麼辛苦打工,哪知道女主這麼勤快,要找三份工作啊。】
【不信的話,你們就看著吧,今天每個工作的地方都會讓女主早點下班休息。】
我的視線瞥到這幾條彈幕時有些怔愣住了。
接下來的打工果然都和彈幕預料的一樣。
老闆們都以各種理由提前放了我的假。
我根據彈幕提示,在街頭的角落處找到了柴鈺。
可憐又虛張聲勢,還不等我說話,他就有些炸毛了:
「我就是不小心路過了這裡,你不會以為我是專門來等你下班的吧。」
彈幕:【確實,從早上九點一直在這裡轉圈轉到下午三點,是很不小心了。】
我看了眼蹲在角落裡的他,一米八的大個子蜷縮成一團。
有些疑惑。
分手是我提的。
可他當時也沒反對啊。
我們分手的原因很簡單。
沒有誤會,沒有爭吵。
我學歷不高,是小山村裡走出來的,精神狀態也一直不是很好。
而柴珏是柴家的獨子,是柴家唯一的繼承人,他是人群中的焦點,只要他出現,所有人的視線都會聚焦在他身上。
我們能在一起本來就是個意外。
柴珏喝醉了躺在街頭,而我恰好路過撿了他。
就因為這樣,我們談起了地下戀,談了五年。
半個月前,我看見柴珏和一個女人出席了慈善晚宴。
所有人都在說他們天生一對。
我害怕了,我怕有一天,柴珏會膩了我,甩了我。
所以,我提前開口,斷崖式地和他提了分手。
他紅著眼問我為什麼。
「是我不好看了嗎?還是你看上別人了,你告訴我,我都能改。」
我只是沉默。
我和他說:「我只是有些累了,和你沒有關係,你很好。」
那天,我們發生了激烈的爭吵。
準確來說,是柴珏獨自一人的跳腳。
最後他摔門而出,丟下了一句狠話。
他讓我別後悔。
我沒後悔,我第二天就搬出了我們租的房子,找了新工作。
現在我忽然看見了彈幕,他們告訴我,其實和我談了那麼久戀愛的柴珏不是人。
我那天,真的生了三顆蛇蛋。
我成了一個拋夫棄子的渣女。
我感覺世界變得有些荒謬了。
柴珏悄悄地打量著我。
【女主快上啊,男主就是一條小狗蛇,只要你肯說句軟話,他就會自己哄自己啦。他真的只會愛你一個人。】
我試探性地伸出手。
他的眼睛立馬亮了。
驕矜地抬起下巴,「你別以為你伸出手,我就會原諒你,根本不可能,除非你說你錯了,你不該和我提分手。」
我沒說話,他急了。
「不說也沒關係,之前是我的錯,你別生氣啊。」
看著他著急的模樣,我迷糊地意識到。
彈幕說的好像是真的。
3.
跟著柴珏回家時,我才發現。
原來,柴珏一直待在我租的房子附近。
人到了慌張的時候會表現得很忙碌。
他摸摸鼻尖又摸摸頭髮。
虛張聲勢:
「我只是覺得這個地方好,沒有跟蹤你的意思。」
【確實沒有跟蹤,你是光明正大地偷窺,女主要是走到陽台,就能發現,男主在那裡放了一台天文望遠鏡來觀察女主。】
【不止呢,陽台還有別的好東西。】
我被彈幕說得有些好奇。
抬腳就要去陽台,柴珏急得直冒汗。
扯著我的袖子,不讓我去。
爭執之下,他腳一滑,滾到了我身上。
我們兩個一起摔進了陽台。
陽台上不僅有一個巨大的天文望遠鏡。
還有十幾台監控顯示器。
其中一台顯示器里正在播放我昨天和醫生打電話的視頻。
【哎呀,小蛇幹壞事被發現了呢,完蛋了。】
【女主一定會懲罰小蛇,讓小蛇砰砰砰,腿軟腰酸站不起來。】
我啊了一聲,冷靜地問道:
「柴珏,你是在偷窺我嗎?」
柴珏就和炸毛了一樣:
「怎麼可能,我沒有,我不是。」
我哦了一聲。
淡定地從口袋裡掏出藥來。
我好像又出現幻覺了。
這次竟然還幻視,柴珏偷窺我了。
看見柴珏一直盯著我,我大方邀請道:
「吃藥嗎?」
柴珏沒說話。
我面無表情地嗑藥。
我們倆就坐在陽台上,相顧無言。
柴珏一直是知道我有病的。
他知道我經常會幻視幻聽。
【女主真的,我哭死,證據都擺到眼前了,她竟然還不相信。】
我無視彈幕。
醫生說了,這個世界上不會出現彈幕。
這些彈幕都只是我的幻覺。
我不能理彈幕。
4.
「你最近吃了多少藥?」
柴珏不知道,我這段時間的藥量。
他只是下意識覺得我這麼吃不太對勁。
「忘了。」
我也記不清,反正出現幻覺的時候,我就會吃兩顆。
吃完藥後,我感覺整個人都開心多了。
我也覺得和已經分手的前男友再說話,有些不好。
準備離開這裡。
可柴珏冷著臉,不讓我走。
我有些不開心。
柴珏一手拉住我,一手打電話給我的心理醫生。
我現在的心理醫生是柴珏認識的。
心理醫生也知道我和柴珏的關係。
所以他沒有瞞著柴珏。
我聽得有些無聊。
下意識拿出藥瓶,往嘴裡倒。
彈幕勸阻我:
【寶兒啊,你吃的是藥,不是糖豆,少吃點吧。】
彈幕一直在關心我,我覺得有點好玩。
試圖也給彈幕喂幾顆藥。
但我的動作還沒開始實施。
柴珏就掛斷了電話。
他黑著臉,查看我口袋裡的藥瓶。
每一瓶都已經清空了。
「牧笙,你這兩天到底吃了多少?!」
我淡定一笑:
「全吃完了。」
我只覺得柴珏在大驚小怪。
剛想安撫他,我就眼前一黑,睡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過來。
發現我已經到了醫院。
喉嚨是火辣辣的痛意。
柴珏黑著臉在床邊站著。
【嚇死人了,女主上一秒還在和男主說話,下一秒就暈過去了。】
【男主被嚇得魂都快沒了,差點抱著女主從樓梯上滾下去,幸好到醫院及時,不然女主就出事了。】
我有些內疚。
感覺自己好像又闖禍了。
每次都是這樣子。
每次犯病,我都會連累到別人。
我小心地扯過柴珏的袖子。
想讓他別生氣。
可柴珏還在氣頭上,都快變成河豚了。
我們倆就暗暗地較著勁。
柴珏力氣沒我大,一下子就被我拉到病床上了。
我壓住他的手,剛想說話。
病房門就開了。
門外的柴母柴父,發出尖銳的爆鳴聲。
「你們怎麼幹這種事,不鎖門啊!」
我試圖解釋。
「不是的,伯父伯母,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柴父不聽,柴父拒絕溝通,柴父丟下柴母,跑出了病房。
柴母沉默,柴母嘆氣,柴母從懷裡掏出黑卡塞到我手中。
「我們家柴珏就辛苦你了。」
我模糊意識到柴母誤會了什麼。
我試圖拉起柴珏,讓他解釋。
但柴珏拉起被子遮住臉,拒絕說話。
柴母拍拍我肩膀。
滿臉都是將自家兒子嫁出去的喜悅。
我伸手想將卡還回去。
可柴母已經跑沒影了。
【男主你不乘哦,明明是蛇人,五感敏銳,恐怕早就聽見自家父母的腳步聲了吧。】
【你們說,男主是故意的還是特意的。】
我覺得柴珏是故意的。
因為之前我和柴珏還沒分手的時候。
柴珏就一直心心念念要和我見父母,要我給他一個名分。
5.
等所有人都走後,柴珏從被子底下鑽了出來。
果然臉上有一點心虛。
他彆扭道:
「我媽都把我的嫁妝給你了,你必須給我一個名分。」
我看著手裡的黑卡有點頭疼。
我感覺我要再吃點藥。
可柴珏已經把我所有的藥都藏了起來。
柴珏還在等我的回答。
我卻不知道怎麼回答。
他有些急:
「你要是不想和我結婚的話,我給你當情夫也可以啊,只要你別不要我。」
他眼尾都委屈紅了。
「你和別人怎麼談戀愛都可以,只要記得回家就行,我不在乎的。」
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放心,我和別人真的什麼都沒有。
上個月,我和那個白家小姐只是因為慈善晚會,我才和她一起出席的,我連她的手都沒挽!」
柴珏就差對天發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