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高中後,為娶郡主,爬高位。
將身懷有孕的我拋屍河中。
再相見。
他嚇得癱倒在金鑾殿。
我穩坐幼帝身後,漫不經心道。
「皇兒,沈相御前失儀,該如何處置?」
幼帝眸光陰鷙。
「該死。」
1
沈安高中狀元後,連夜回了青州。
他謊稱帶我入京,實則是想將我帶到無人之地,殺了我。
身後是洶湧翻滾的急流,我捂著肚子已退無可退。
「阿雲……這孩子,不該來的。」
沈安眸光森冷,步步緊逼。
「此生是我對不住你……可我寒窗苦讀十年,心懷抱負,你一介農婦,如何助我?」
我眼底柔情似水,唇角不經意勾起一抹嘲諷。
「原是為這個,如此……我便自降為妾,正妻之位……夫君看中哪家貴女娶進來就是。」
他臉上閃過一絲錯愕,「自降為妾?」
我聲音越發輕柔,「是啊,畢竟我腹中懷著你唯一的……骨肉呢。」
「郡主……不會答應的!」
他卻忽地攥緊我的肩,雙眸充血。
「孩子……還會有的,只不過,他會是郡主所出,貴不可言!而不是……」
話未說完,他猛然用力將我向後一推。
風在耳邊呼嘯,我盯著離我越來越遠的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錯了。
「孩子……不會有了。」
而後翻身遁入冰冷的河中。
與沈安成婚三載,他並不知曉。
我擅鳧。
2
我自以為心狠手辣,寡情少義。
七歲時。
我將我那好賭的爹誘至賭坊。
攛掇他一賭再賭,輸了又輸,欠下巨債。
而後親眼見賭坊的人生生打斷他兩條腿,才滿意離去。
十歲時。
我娘在街邊認出渾身惡臭、奄奄一息的我爹。
看向我的眼神驚恐又懼怕。
十一歲時。
她又親眼見我踩斷隔壁喜子的手,骨寒毛豎。
我抱著撿來的大黃狗,淡淡道。
「他折了阿黃的一條腿,我便廢了他一隻手,這很公平。」
於是,她起了賣我的心思。
五十文錢,將我賣給鄰村四十出頭的鰥夫。
她綁住我,卻被我反手勒住了脖子。
她驚恐地看著我,我卻笑著踢倒了窗台上的火燭。
大火熊熊,濃煙滾滾。
我抱著阿黃,拿著那五十文錢,從火光中走出。
十二歲時,我看中一件衣裳。
那鋪子的掌柜說只要我陪他一夜,便送給我。
我挑眉一笑,「好。」
第二日,他被人發現躺在成堆的衣山里窒息而亡。
十四歲那年。
我的容貌出落得越發驚艷。
那些低賤的男人如蒼蠅般圍著我。
有人信誓旦旦說要娶我為妻,有人拿著珠寶前來要納我為妾。
當真是令人作嘔。
我容貌絕佳,心比天高,怎甘於入那些破落戶。
我該做權貴,入高門。
我從來想要什麼便一定是我的。
出身低微,高門難入。
我便為自己培養一個高門。
寒門學子十年苦讀,一朝高中,便能青雲直上。
於是我在那些寒士之中,看中了沈安。
他次次小考皆是榜首。
他生得俊秀,為人端正,安分守己,窮且益堅。
不是自視甚高、附庸風雅之徒。
更非徒有其表、腹中無點墨之輩。
他是絕佳的人選。
於是我藏鋒斂銳,裝出一副溫柔嬌弱的模樣,於河邊假意落水。
被他搭救,與他生情,同他成親。
成婚三載,我對他體貼入微,關懷備至。
果然,他高中狀元,我懷有身孕。
他一躍龍門,今非昔比,我亦有籌謀。
歸家時,我將下了絕嗣藥的青梅酒親手奉上。
喝下這酒,縱他有二心又如何。
我腹中孩兒都只會是他沈安此生唯一的血脈。
我自詡手段決絕。
誰承想,平日一個連雞都不敢殺的人,會心狠至此。
洶湧而又湍急的河水幾乎將我湮沒。
滿腔的恨意卻翻湧不息。
我不該!
不該只在酒里下絕嗣的藥,讓他斷子絕孫。
而是該再加一味砒霜,取了他狗命!
3
痛,劇烈的疼痛吞噬著我的五臟六腑。
再睜眼,一位貌美的婦人眸光憐憫地看著我。
「姑娘,你肚子的孩兒……沒保住……」
我指尖緊了緊,眼神戒備地打量著四周。
「這是……哪裡?」
她瞧我這副模樣,越發憐惜地拉著我的手道。
「姑娘別害怕,這裡是玉河村,我們是這兒的農戶。
「我叫江攬月,這是我兒子長恆,姑娘怎麼稱呼?」
我幽幽地望著不過三十的她和她身側粉雕玉琢的五歲娃娃。
說謊。
農戶的皮膚怎會如此白皙細膩,手裡又怎會連繭都沒有。
她見我沒應,眉頭蹙了蹙。
「姑娘身懷有孕,怎這般不小心掉入河裡,你家人呢?你夫君呢?」
我仍沒應她,而是反問她。
「怎不見江夫人的夫君?」
她愣了愣,結結巴巴道:「他……他死了。」
又在說謊。
眼神閃躲,面露委屈。
看著她純澈不設防的雙眸,我斂下戾氣,哽咽道:
「我夫君他,也死了。」
江攬月果然很是同情我:「姑娘若無處可去,不如在此住下。」
我眼眶微微發紅,感激道:
「那就多謝姑娘了。」
她答應得如此爽快,我本還對她心生戒備。
可住了幾日,才知江攬月此人雖生得貌美,卻實在蠢笨。
我靜坐在椅子上,緊盯著她侷促的身形。
這已經是今日第三個人對她言語輕薄的男人了。
有的甚至對她動手動腳。
她卻選擇忍氣吞聲,躲躲閃閃。
當真是軟弱無能,若是我……
眼中閃過一絲戾氣,卻又壓了下去。
我為何要替她出頭?
我在此不過是為了快些養好身子,好去京城報仇。
晃神的工夫,那一個個眼露精光的老婦,裝作一副可憐模樣,向她乞討。
我眼眸譏誚,謊話連篇。
哪有人腿腳不便,還跑這麼遠來,一看便是裝的。
她卻被人哄得紅了眼眶,如散財童子一般,傾囊相助。
將錢散得個精光,自己卻捉襟見肘,連吃口肉都難。
可即便如此,我碗里卻還有一個大雞腿,她兒子長恆碗里零星地放著幾絲肉。
而她自己,一碗白飯,幾根菜葉子。
她彎著月牙般的笑眼,「阿雲,你還在小月子,得多補補。」
我冷冷勾了勾唇,在長恆饞得發光的眼神下,大口將肉吃得乾乾淨淨。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自我犧牲?成全他人?
當真是蠢笨至極。
連帶著那小的,都被毒害得不淺。
那長恆,旁的孩子看他生得斯文秀氣。
便使勁地捉弄他,搶他東西,辱罵他。
「小野種,爹不要,娘不愛,真可憐!」
他不反嘴,不還手,只會巴巴地掉著眼淚,站在那兒任他們欺辱。
縱使被人打,也只會默默地受著。
而江攬月只會心疼地抱著他,要長恆離他們遠一些。
簡直是窩囊廢。
為避免被這倆蠢貨荼毒。
我唯有避著些他們,眼不見心不煩。
4
誰料,那日傍晚回來時。
院外飄著濃濃的血腥味,院內屋門大開。
我蹙緊眉心,悄悄上前,順手撿起柴堆旁的斧頭。
卻見屋內,江攬月渾身是血地躺在床上。
長恆臉色蒼白,呆呆地跌坐在地上。
而他面前站著一個黑衣人,身形魁梧,手中尖刀直指長恆。
「怪只怪江小姐阻了我家主子的道,小兒,放心,我會輕一些!」
我臉色一變,不過瞬間,便心生退意。
我身子並未好全,與那人力量又太過懸殊,若與他對上,只怕自己也會搭進去。
正要往退後,屋內卻傳來長恆的哭聲。
「娘……娘……」
我腳步一滯,指尖莫名收緊,竟心生猶豫。
救或不救?
那人雖魁梧,又手拿利器,可他背對我,我在暗,他在明。
要想全身而退,也並非毫無可能。
只需找到他的弱處,一擊必殺。
而人最脆弱的部位,就是脖子。
眨眼的瞬間,腦中已閃過千百種預演的畫面。
瞬息之間,手中的斧頭已重重地落在那黑衣人的脖頸。
只聽一聲悶哼。
血,霎時濺滿了我的臉。
二尺八寸的斧頭深深地沒入他的脖頸。
他轟然跪在地上,雙目瞪得瞠圓,身子卻如斷了頭的蟑螂胡亂涌動。
手中尖刀竟還不自覺地,一下一下地朝著空中揮舞。
我咬緊牙,斜倒在地上,狠狠朝他當胸一腳。
刀「咚」的一聲掉落,我看準機會,翻身奪過刀朝他擊去。
這一刀,正中心口。
那人頃刻間,再不動彈。
我卻沒有徹底鬆懈,只身子一翻,滾至門前,迅速鎖門掩窗。
待確定門外再無其他人,眼底的寒意才漸漸褪去。
身子也倏地似被抽乾了力氣,緩緩下滑。
一個小身影迎面撲來,在我懷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雲姨……長恆好怕……娘死了……死了……」
我身形一僵,看著懷裡渾身發顫的長恆。
這才發覺自己背後衣襟早已濕透。
本想將他推開的手,到底放了下去。
神情凝重地看著滿屋的污血,靠著門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他們母子……到底是什麼人。
5
其實人總有一死的。
只要不是你死或我死,在我看來便不算什麼大事。
奈何長恆這小傢伙不懂。
自江攬月入土後,整日哭哭啼啼,甚至有時半夜會哭鬧著驚醒。
而我的耐心也早已耗盡。
我從來不是什麼大聖人,她救我一命,我救她兒子一命。
我與他們母子早已兩不相欠,況,我還有仇要報。
所以,於一個月黑風高夜,我打算走了。
可剛出院門,腳卻被人抱住。
「雲姨……你要去哪裡……別丟下長恆……」
我低頭,看著哭成淚人的長恆,擰緊了眉。
我並不擅長哄孩子,只實話實說。
「我要去京城。」
他果然哭得更大聲了。
「雲姨……是不是長恆惹你不高興了……
「長恆聽話……不哭了,再也不哭了……你別走好不好?」
我眉頭皺得更緊了些。
「京城那兒,我有仇要報。」
他忽地死死地攥著我的衣角,喉嚨哽咽。
「帶我去……去京城,找我舅舅……我舅舅是大將軍……
「他會幫你……也會幫我娘報仇的……」
我遲疑了一瞬,「你……你舅舅是大將軍?」
他忙點頭,「是,是,我娘同我說過的!」
我心驀地一動,他母子二人的確氣質不斐,整日沒見做什麼營生,出手卻闊綽。
吃穿用度雖樸素,卻十分講究。
又想起那殺手曾說過什麼江攬月阻了他家主子的道。
主子?
難不成他舅舅真是什麼大將軍?
若真是……
我忽地莞爾一笑。
「長恆,你說,是大將軍官大,還是狀元官大?」
6
我本決定即刻帶著長恆去京城。
一來,那黑衣人雖死,可他背後的人絕不會罷休,勢必會舊地重來。
二來,沈安高中狀元,又攀上郡主這高枝,要殺他,只怕要費些周折。
若是能借上大將軍的力,我便能少費些力氣。
奈何長恆這蠢貨,一問三不知。
不知親娘背後到底是什麼身份,更不知自己爹是誰。
我沉著臉將屋子搜颳了個底朝天,除了江攬月死時身上留下的一枚玉佩,再無銀錢。
我想起江攬月慷慨施捨的模樣,面色難看。
長恆看著我這副模樣,緊緊地捏著玉佩不肯放手。
「雲姨,這是我娘留給我的唯一……
「雲姨別擔心!我舅舅!我舅舅一定會寄銀子來的!每月都是如此!你信我!」
給他們寄錢,又身為大將軍,為何不派人將他們接回去?
既是大將軍的姐姐,必定是出身高門,又為何在這偏僻的村落住著等人接濟?
又或許他是在誆我養他?
不對,那殺手又如何解釋?
我微眯了眯眼,緩緩放下了手裡包袱。
「雲姨,你……你莫不是又要將我丟下了……」
我垂眸,「我們暫且,不走了。」
他則更加緊張了,「可雲姨你不是說,我們繼續待在這裡會很危險?」
我輕掀眼皮,「守株待兔,有何危險?」
那背後之人必然還會再派殺手來。
既知道他會再來,何不來一個瓮中捉鱉。
到時,江攬月的身份,便會一目了然。
若真能借大將軍的力,自然是好。
若不能,我冷冷瞥了長恆一眼。
他便無用了。
7
我在院外磨斧頭時,身後傳來一聲口哨聲。
抬眼時,正對上一雙游移猥瑣的雙眼。
「小美人,怎從未見過你?」
那人正是之前對江攬月動手動腳的男人。
我不語,只一味地磨斧頭。
他忽地俯身湊近我,撩起我的髮絲深嗅。
「美人,你聞著可比江夫人要嬌嫩許多……」
我盯著斧刃上反射著利劍般的亮光,勾了勾唇。
下一刻,慘叫聲響徹天際。
一截染滿血的斷指滾落至地下,那男人痛得滿地打滾。
「你!你這個賤人!你竟敢……」
我提斧上前,卻瞥見長恆臉色煞白地站在院外。
視線從他滿是泥土的衣衫上,落在他鼻青臉腫的臉上。
忽地戲謔一笑,改變了主意。
將地上那男人用繩子綁住拖入屋中。
屋內,氣氛詭異。
地上男人嘴巴被堵住了仍咿咿啊啊地咒罵著。
我極其認真地拿著一根筷子在地上使勁地磨。
而長恆則躲在我身後,瑟瑟發抖。
終於,待筷子磨出了尖,我才露出了笑意。
「長恆,你既決意跟我,便不許做窩囊廢了。」
我模樣極其認真,「今日雲姨便親自教你一二。」
他遲疑地看著我,不明所以。
我朝他眨眼,「雲姨問你,若有人搶你東西,你該如何呢?」
長恆身子一怔,緊咬著下唇,「搶……搶回來。」
我唇角微翹,「錯了。」
抬手間,筷子的尖頭已穿透那男人的手掌。「該廢了他的手。」
伴隨著一陣陣慘叫聲,長恆的小臉蒼白得再無一絲血色。
我唇角笑意更深,「問題繼續。
「若有人打你,將你打成現在這副模樣,你又該如何呢?」
長恆看著我,哆哆嗦嗦才從牙縫擠出一句,「殺了……他。」
「又錯了。」
我似笑非笑,「他打你,你打回去便是,沒想到啊……你這娃娃的心竟這般狠。」
他身子一抖,慌張地想解釋什麼,「不是的……」
我卻打斷他,「最後一題。
「若是有人辱罵你,你該如何?」
他緊盯著那男人,冷汗一滴一滴從他額頭滾落,再開口時,聲音冷入骨髓。
「撕爛他的嘴,讓他……再不能開口。」
我極其滿意地點頭,將筷子放在他手心。
「如此,便做給我看。」
那男人驚恐地搖頭,卻在看到神情陰鬱的長恆時,止不住地後退。
半晌,長恆滿手鮮血地站在我身側。
我蠱惑般地在他耳邊低喃。
「如何?歡喜嗎?暢快嗎?」
他雙眸空洞,低聲喃喃,「可我娘從來讓我事事忍讓。
「她說世間輪迴,因果不爽。
「她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
我忍不住失笑,「什麼因果,什麼善惡有報,都是狗屁!
「我才不信什麼世間輪迴,有仇我必定要報!」
我撫著平坦的小腹,眸光陰沉,「哪怕步步艱難,哪怕耗盡我畢生之力,我也必要他血債血償!」
長恆神色怔怔地望著我。
「有仇必報……血債血償……」
8
那日之後,長恆每日回來時依舊被打得鼻青臉腫。
身上的衣衫被撕扯得破爛不堪,臉上手上全是血痕,走路一瘸一拐。
只是他不再哭哭啼啼,他的眼裡再沒有害怕,委屈,退縮。
只有不服輸,爭輸贏,只有……翻湧不息的恨。
後來,村裡那群孩子再無人敢欺辱他,甚至連被他看一眼都心生恐懼。
半月後,殺手於一個夜裡如期而至。
聽到院外鈴鐺聲響,我猛地睜開眼,吞下一顆藥丸,拍醒長恆。
長恆一個激靈睜開了眼,將我手中藥丸接過吞了進去,然後輕手輕腳地將地上的燭火點燃,與我一同躲至床底。
而床上躺著的,正是那日被我綁進來的男人。
門吱呀地打開,一雙黑色的靴子行至床前。
床上的男人「咿咿呀呀」地捶著床榻,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只聽「噗」的一聲,床上的人再未發出一點聲響。
血順著床縫滴滴答答地落在長恆的手背上。
此刻的他卻沒絲毫反應,只聚精會神地聽著外面的動靜。
急促的腳步聲來回在屋子裡掃蕩。
終於,腳步漸漸慢了下來。
那雙黑靴子再一次出現床前,停駐了半晌。
我眸光一擰,不好,被發現了。
說時遲,那時快,猛地擲出手中的斧頭,先一步砍在他腳上。
鮮血四濺,那人瞬間倒地,手中的刀也「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長恆見狀,一骨碌滾出去,奪了那刀。
那身長九尺的人面色猙獰地盯著我們,而我與長恆一人一斧,同樣面露寒光。
忽地,那人詭異一笑,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抽出腰上長鞭。
僅一鞭,便將我與長恆手裡的武器打落,腳上的傷竟對他毫無影響。
他手腕又一抖,鞭子迅速地朝我飛來,躲之不及。
可一個小身影飛撲上前,將著一鞭擋下。
長恆背後瞬間皮開肉綻,我瞪圓了眼,「長恆,你……」
又將他護到身後,此人的身手比之前那個殺手好太多。
只是……我的視線落在快要燃盡的燭台上。
差不多到時候了。
果然,他身形一晃,臉上的戾氣頃刻消失殆盡。
他驚疑不定地盯著我們,「你們……你……」
話未說完,兩眼一翻,向後仰倒。
我們籌謀數日,那燭中添了大量的醉仙桃,就是兩百斤的豬吸進去,也照樣昏睡如死。
我們從一開始就從未想過與他硬碰硬,要的就是活口。
若是他死了,我們又如何得知他背後之人呢。
待將他綁好,我看著身側的長恆,抿緊了唇,「你不該替我挨這一鞭。」
他烏黑的眸子微微發亮,「可我怕你受傷。」
我垂下眸,避開他的眼,「你又錯了。
「旁人的命永遠沒自己的重要。」
他皺了皺眉,「可,你是雲姨。」
我眼底眸光涌動,「又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