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式怪談系列1:報喪猴完整後續

2025-09-18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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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歲那年,我跟三叔進山打獵。

三叔一路上低著頭說累。

這時才發現他脖子上騎著一個女鬼,正嗚嗚哭。

我連忙朝女鬼開槍,三叔身上卻掉下一隻血淋淋的猴。

三叔一看嚇壞了:

「你打死的是報喪猴,今後家裡要白事不斷,親人死絕!」

三叔說,進山打獵最忌諱的就是撞見報喪猴。

這東西邪的很。

瞅一眼都要喪氣三年,家裡白事不斷,更別提打死它了。

我這才覺得害怕,連忙問咋辦?

三叔想起老一輩獵人傳下來的破解法子。

先把當天打來的獵物都獻給報喪猴當祭品。

再生起一堆火,把鞋脫了丟進去燒了。

這樣一來,喪氣就不能跟著自己回去了。

然後領著我下山。

走時提醒說:

「記住,見過報喪猴的事千萬不能跟任何人說。」

「要不然第一個死的人就是你自己!」

我大氣都不敢出,連忙點點頭,緊跟著三叔下山。

山上本來就有霧氣,這時候更大。

三叔走在前面,身影在濃霧中若隱若現,走著走著不見了。

我快走兩步去追,就聽到三叔在後面喊:

「英子你慢點,等等三叔。」

我正要回頭,一隻手突然從前面扯住我領子。

我一看,竟然是三叔。

他臉色陰沉看著我身後的人影:

「那東西還在騙人,趕緊走,別回頭!」

到家已是後半夜。

我娘問我幹啥去了?

我說跟三叔進山打獵。

我娘抬手就是一巴掌:

「你三叔今天本來要帶你去鎮上趕集,見你不在,就自己去了。」

「咋還能帶你去打獵?」

「你個賤妮子跟誰扯淡呢?」

這一巴掌直接把我干懵了,腦子裡全是問號。

那今天帶我進山的人是誰?

我娘一看我光著腳,又問鞋哪去了?

我連忙編瞎話,說在山裡給狼攆了,鞋跑丟了。

我娘抄起笤帚疙瘩,對著我屁股劈里啪啦一頓削。

我爹和我弟在炕上躺著跟死人一樣,睡得正香,絲毫不受影響。

挨完揍我回小屋躺下,渾身酸疼。

家裡的黃狗旺財不知為啥一直在叫。

這時才感覺腳底板涼颼颼的,湊近一看,上面全是泡。

回憶起白天的事,越想越後怕。

就打算明天就去鎮上看看三叔。

他是村裡最厲害的獵手,見多識廣,肯定知道咋回事。

第二天一早,我被院子裡的拍門聲吵醒了。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聲音很重,很急。

我突然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村裡講究神三鬼四。

一般拍門都是三下,連拍四下,那是報喪。

我連忙起身出去。

我娘聽見聲音也起來了,慌忙去開門。

站在門口的是虎子哥。

虎子哥滿頭是汗,扶著門框半天說不出話來,嘴裡只是說:

「三……三……」

我連忙問:

「是不是三叔……」

虎子搖搖頭:

「三叔沒事。」

「是三嬸沒了。」

我娘一聽,立刻睜大了眼:

「咋能呢?因為啥?」

虎子臉上閃現過一絲驚恐的神情:

「三嬸跟三叔趕集回來的時候……」

「也是邪門了,總之你們先去祠堂,到時候就知道了。」

然後又看著我說:

「三叔還專門囑咐,讓英子過來幫忙。」

我本來還計劃今天去看三叔,可一聽這個,反而有些不安。

虎子哥說完,又去其他親戚家裡報喪去了。

我爹這時候也起來了,就準備去祠堂幫忙。

弟弟寶根高興的跟過年一樣,滿院子跳著喊吃席吃席。

我想起報喪猴的事,一把拉住他們:

「不能去!」

我爹娘看我不對勁,就問:

「為啥?出這麼大的事咱能不去?」

我一時也找不到啥理由,就想起村裡老人說過的話:

「三嬸沒的突然,還不知道咋回事呢,萬一是橫死呢?」

「寶根還小,別衝撞了,我在家看著他吧!」

我娘覺得有理,叮囑我在家好好看著寶根,跟我爹先去了。

我看著爹娘出去了,心裡有股說不清的感覺,慌慌的。

這時後背一涼,突然汗毛直豎,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感覺很熟悉。

就像是進山打獵時被狼從後面盯上了。

我大氣都不敢喘,慢慢轉過身看。

頓時頭皮發麻。

寶根正死死盯著我看。

那眼神十分陌生,臉上的肉也一抽一抽的。

「賤貨,讓你去幫忙你為啥不去!」

我呆住了。

寶根今年才五歲,雖說平日裡給我爹娘慣的不成樣子。

可從來也沒這麼說過話。

而且這也不是他平日裡說話的嗓音……

倒像是另一個人的!

寶根喊完,突然一屁股坐地上,哇哇哭了。

捶著地喊:

「俺要吃席!」

「俺要吃席!」

我看他哭的臉色發白,連忙蹲下說:

「寶根不哭,咱騎大馬。」

寶根平日裡最喜歡的就是騎大馬。

果然,他馬上不哭了。

直接撲到我後背上一聳一聳,嘴裡喊:

「沖啊!」

「沖啊!」

我就背著他在院子裡轉悠。

寶根的動作越來越大,嗓門越來越尖:

「沖啊!」

「殺!」

「英子,給我殺!」

「殺光他們!」

這聲音簡直要把我耳膜震破,聽的我心裡一陣陣惡寒。

喊著喊著,寶根猛地向上一躍,騎到了我脖子上。

我突然一沉,整個人都被壓下去,腰都要斷了。

心裡突然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懼,正要回頭看。

寶根突然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

嗚嗚哭了起來。

而且……

我感覺自己的耳邊、額頭旁邊似乎垂下來一些長發。

驚慌中我猛地一掙。

寶根一個狗啃屎摔在地上。

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著喊:

「好你英子,你等著!」

「一會我就告訴俺爹俺娘,到時候打死你!」

「他們早就不想要你了!」

我連忙就哄。

可寶根從沒在我手上吃過這虧,嚎個沒完。

還說要吃糖葫蘆。

我只好拿出自己賣野兔賺的一點錢,領著他出去了。

一出門,在街上遇見一個推自行車的貨郎。

我要了一根糖葫蘆給寶根。

交錢的時候,貨郎上下打量著我,皺眉說:

「你臉色不對,家裡出白事了吧?」

我心裡咯噔一聲。

可又想,這種貨郎平時走街串巷,沒準是聽說了我家的事。

就說:

「是,俺家三叔今天沒了。」

貨郎搖搖頭,盯著我看:

「沒那麼簡單,你家的白事恐怕不止一件。」

我心想這可別是個騙子,就警惕地看著他。

貨郎笑了笑:

「放心,我不是騙子。」

「我們貨郎走街串巷的,多少懂點這個。」

「你臉上喪氣有點重,恐怕要遇到點事。「

然後看著我的眼睛說:

「記住了,這幾天甭管別人跟你說啥,你也別輕易相信。」

然後送了我一塊糖。

我心裡頓時一熱。

長這麼大,爹娘還從來沒給我吃過糖。

我連忙謝過,剛準備吃,寶根一把搶了過來:

「我的東西你還想吃!」

說完轉身就跑了。

我看他跑的飛快,怕磕了碰了,回頭我娘揍我。

就在後面追。

他一看我追,嘎嘎笑著跑的更快。

往常我在山裡都能追兔子,可沒想到寶根今天竟然能跑這麼快。

我咬著牙追上去,恨不得抓住他削一頓。

等一把扯住寶根後,突然一愣。

眼前擺著一個黑棺材。

周圍好多大人,正忙著布置供品。

我剛才只顧著追弟弟,怎麼不知不覺跑到祠堂里來了?

寶根一把甩開我,貓著腰躲到了三嬸的棺材後面,又露出半邊臉沖我笑:

「不想來,還是得來吧?」

那臉慘白慘白的。

祠堂里雖然有不少大人在忙活,熱熱鬧鬧的。

可我還是被寶根的樣子嚇到了,往後一退,撞到了人。

一轉身,三叔正站在我身後看著我。

依然是之前我熟悉的樣子。

看著三叔,我頓時有一種安全的感覺。

連忙說:

「三叔,三嬸她……」

我本來想說點安慰的話,可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三叔似乎看出來了,長長嘆了一口氣:

「行,來了就好,去看你三嬸最後一面吧。」

三嬸的棺材是黑的,還能聞到一股油漆的味道。

看這顏色我就感覺心裡不妙。

因為村裡人都說,只有橫死的人才用黑棺材。

我小心地走過去,伸著脖子往裡看。

嘎嘣一聲——

三嬸猛地從裡面坐了起來。

張著黑洞洞的嘴,一雙血紅的眼睛直勾勾看著我。

兩手向前張著,似乎要往前抓住什麼。

我嚇得哇地一聲。

管事的六爺一看,連忙叫人七手八腳按住三嬸,又招呼其他人過來:

「夾板鬆了,再拿草繩多捆兩圈。」

這時我才發現,三嬸的身體就像蝦米,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壓彎了。

因為沒法平躺進棺材裡,所以六爺拿木板綁在三嬸後背壓平。

剛才草繩沒綁牢,所以又彈了起來。

六爺兩手按著三嬸的肩膀,輕聲說:

「老三媳婦,你忍一忍。」

嘎嘣一聲,六爺硬生生把三嬸按平,其他人連忙拿草繩捆好,總算平躺進棺材裡了。

看著這些忙碌的大人,我心裡更疑惑了。

這麼嚇人的事,你們都不怕嗎?

我又看了一眼三叔,小心地問:

「三嬸……這是咋了?」

三叔嘆口氣說:

「從鎮上回來的時候,你三嬸路過肉鋪,非要買半扇豬帶回去吃。」

「買好後往背上一扛,突然就給壓成這樣了……」

我難以置信看著三叔,心想這咋可能?

三叔想了想,又是嘆氣。

「都是命啊……」

因為三嬸是橫死,所以半夜就要出殯。

我爹帶著幾個人抬著棺材出去了,我娘也要幫忙。

我就帶著寶根先回去。

這晚我沒回自己的小破屋,就陪著寶根在大炕上睡。

半夜感覺胸口像是壓了塊石頭,有些喘不過氣。

唰——

蓋在身上的被子突然給扯下去了。

我以為寶根在鬧,就迷迷糊糊抓著被角往上扯。

剛蓋上,又被扯下去。

「嘿嘿嘿……「

有什麼在笑。

我突然一驚,立刻清醒了。

屋裡進了什麼東西。

一起身,看見一個黑影蹲在炕沿上看著我,兩眼冒光。

我嚇的不敢動,眼睛適應了一會,看清楚了。

是我爹。

他出殯回來了。

我爹沖我一笑,噴出一股酒肉的臭氣,手還在我腿上摸。

「英子長大了啊……」

我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背心不知啥時候給掀起來了,連忙蓋住。

看我爹還一點點往前爬。

我連忙往旁邊躲。

我娘正摟著寶根睡的香,我想都沒想,直接鑽進了她的被窩。

我娘感覺到動靜,睜開眼一看是我,兜頭就是一巴掌:

「賤妮子,幹啥?」

我捂著頭指著我爹,可我爹已經躺在被窩裡睡覺了。

我結巴了半天沒敢說剛才的事,就說是犯癔症了,要回自己屋裡睡。

回到自己屋,我上了門,沒敢脫衣服,抓著獵槍縮在被窩裡不敢動。

渾身一陣陣顫抖,還有點噁心。

還在想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畢竟他可是我爹。

可他剛才的樣子真的嚇到我了。

天快亮的時候,我被院子裡的狗叫聲給吵醒了。

出去一看,見旺財被吊在樹下,我爹正低頭在旁邊磨刀。

我連忙問:

「爹,要幹啥?」

我爹低著頭,吭哧吭哧只是磨刀。

我娘在旁邊沒好氣:

「還不是你個沒本事的喪門星!這幾天連個野味都沒打回來!」

「你爹拿旺財解解饞!」

「養這麼大,該殺了!」

我連忙抱著旺財求我爹:

「爹,旺財身上一共也沒二兩肉,你饒了它,我今天就進山給你打野味!」

旺財也兩眼水汪汪跟著叫。

我爹抬起頭,兩眼通紅看著我和旺財,嘴裡直流口水。

「肉……這肉好……」

我嚇到了,連忙看著我娘。

「娘……別吃旺財……」

我娘正忙著剝蒜,頭都沒抬。

「你爹要補身子,你弟正長身體,這破狗吃就吃了叫喚啥?」

我爹磨完刀,去廚房裡看看水燒的怎麼樣了。

我就繼續求我娘。

可哪怕是我下跪替旺財求情,保證打兩條狐狸回來換旺財的狗命,我娘也沒答應。

等了一會,我娘剝完蒜了,看我爹還沒回來,就讓我去廚房看看。

廚房裡全是水汽,什麼也看不清,我一進去就聞到一股香味。

走近一看,嚇傻了。

我爹跪在灶台前,一頭栽在大鐵鍋里。

鍋里的水咕嘟咕嘟冒著熱氣,把我爹的頭都煮爛了。

水面上還飄著一層黑的白的毛上下翻動,都是他煮掉的頭髮。

更可怕的是,我爹的後背成了羅鍋。

像是被啥東西狠狠按了下去。

我嚇的整個人都軟了,癱倒在地,話都說不清了。

我娘聽聲音不對,進來一看,拍著腿嚎啕大哭:

「英子,趕緊去報喪!」

我一聽「報喪」,心裡開始害怕。

可現在事情急,也想不了那麼多。

掙扎著站起來,匆忙跑出去了。

挨個拍著村裡本家的門,說俺爹沒了。

不知不覺拍到三叔家裡。

三叔開門一看是我,就悄悄問:

「你爹的背駝了沒用?」

我點點頭,問:

「你咋知道?」

三叔皺著眉頭,眼神里閃現過一絲凶光。

「真是命啊!「

我有點怕,沒敢再問。

沒一會,一幫叔叔大爺們把我爹收殮起來,照例又找了個黑棺裝了,抬進祠堂里。

我爹和三嬸死的時候一樣,後背駝了,放進棺材後,腦袋翹翹著露在外面。

他的頭被煮發了,大了一圈,鼻子眼睛的皮肉翻在外面,頭髮也沒了,看著嚇人。

六爺拿了塊白布,把我爹的頭整個包起來,拿毛筆在上面畫了五官頭髮。

又在我爹後背綁了木板按平了,這才完整躺在裡面。

我娘好幾次哭暈過去,弟弟傻傻的,也不喊著吃席了。

三叔連忙把他們送回家裡。

我在祠堂里把供品都擺好後,蹲在棺材前開始燒紙。

突然就感覺有點不對。

抬頭一看,六爺正在旁邊瞅著我。

我順著他的視線往下一看,才發現自己衣領扣子開了一個。

連忙繫上。

六爺也把頭扭了過去。

我想起家裡還有幾樣我爹平日裡穿的衣服,就打算趕在出殯前燒了。

轉身出去時,發現周圍不少大人的神色都有些怪,似乎在商量什麼。

看我在瞅他們,都不吭聲了。

我沒理他們,直接出去了。

但我知道,他們都在背後看著我。

到家一進院子,就聽見屋裡好像有什麼聲音。

像是我娘在哭。

我心想現在哭也正常,就直接推門進去。

門一開,炕上的哭聲馬上停了。

我娘扯被子躺好,三叔慌張從炕上下來。

我沒看他們,直接拿了我爹的衣服出去。

我娘追到院子裡,扯住我問:

「剛才聽見啥了?」

我說啥也沒聽見。

我娘突然就哭了:

「你爹沒了,咱孤兒寡母的可咋辦啊……」

「三叔對咱家的好,你可不能忘了啊。」

我點點頭,匆忙走了。

臉上脖子上都在發熱。

腦子裡一片空白。

就感覺周圍的一切都有點不對勁。

是因為報喪猴嗎?

我很想告訴他們,可又不敢講。

我爹子時出殯。

按規矩該由我弟來摔瓦盆。

可他突然發了高燒,我娘怕的不行,帶他瞧病去了。

我就代替弟弟摔了盆。

三叔指揮著,幾個本家的叔叔哥哥抬著棺材從祠堂里出去了。

走到村口的時候,慢慢起了霧。

我捧著我爹的遺像走在前面。

走著走著,感覺身後不對勁。

身後的嗩吶鑼鼓不知道啥時候都沒聲了。

一般安靜,就連腳步聲都沒有。

照規矩說,這時候不該回頭看。

可實在太怪了,我就喊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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