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江堯天資不錯,跟著我歷練這些日子幾乎也可以做到過目不忘。
可蝹婆既有神骨加持,又對我們了如指掌。
對峙半晌,江堯連它的身都近不了。
為了儘快取出神骨,他竟將我那天只展示過一次的攝道禁術學了去。
只片刻時間江堯修為倍增,在荊珩他們的協助下,竟一擊將蝹婆打飛了出去。
可這卻激得蝹婆更加興奮。
只聽到一聲穿透雲霄的嘶吼,蝹婆周身瞬間迸發出陣陣煞氣。
煞氣卷著水波一浪又一浪蕩開,連與我纏鬥的浮屍都為之大傷。
甚至師姐這般修為的人都被震得口吐鮮血。
而「罪魁禍首」江堯,更是元氣大傷。
我與江堯有同身咒,他所受的每一分傷害都會有一半轉移到我身上。
借著同身咒的感應,我知道江堯撐不了多久了。
可他卻絲毫沒有挫敗之意,反倒激動地回頭:「我找到神骨位置了,凝玉!助我!」
聞言我趕緊趁著周身浮屍受傷,一招制勝將其全部滅殺後飛身上前。
有了我的加入,我們正好湊齊五個人,布下五行雷火陣。
五行雷火陣可將每個布陣者的術法中最強的一項發揮到極致。
此陣一出,便如五指山般鎮壓得蝹婆難以動彈。
可這陣法同時也在急速地透支我們的修為和體力。
眼看著蝹婆即將震破陣法,江堯趕緊旋身沖向陣法中心。
此舉相當於賭這一瞬間究竟誰的速度更快。
所幸我們賭贏了。
在我們迅速調整術法的攻擊下。
加上江堯神識的加持,此行一氣呵成。
可這也徹底將蝹婆激怒。
滔天怒意化成煞氣,將本就被五行雷火陣透支的我們震退四散。
準確來說,是將師姐他們震開。
而我,卻連水浪都沒感受到一絲。
一切都太奇怪了!
剛才布陣時我便明顯感覺到由我術法生成的那一脈並未制衡蝹婆。
這也是它能這麼快破陣的原因。
若說先前蝹婆對我免疫是神骨的緣故。
那如今連神骨都取出來了,我的術法於她而言為何也是滴水入海般毫無波瀾?
如今更奇怪的是,蝹婆似乎也傷不了我!
之前蝹婆震傷師姐、荊珩,甚至傷到那些浮屍,卻沒有傷到我。
當時我還誤以為是我距離遠、修為高。
可現在我們都在蝹婆面前,師姐他們全部重傷,可我卻毫髮無損。
一個荒誕的想法驀然閃過。
正當我恍惚之際,蝹婆已瘋狂朝我們報復而來。
一記致命襲擊疾如閃電,首當其衝的是離它最近的江堯。
可他絕受不了這一擊。
此時的他不僅剛被五行雷火陣透支,還正承受著攝道禁術的反噬。
急如星火間,我身體比腦子更快地飛身沖在了江堯身前。
一瞬間我腦海閃過諸多念頭。
是義無反顧,是發瘋賭命。
「凝玉!」
江堯、師姐、常湛、荊珩的吶喊同時傳來,如走馬燈般在耳邊嗡鳴。
我死咬著牙關,決絕而凌厲地直視著前方。
萬眾矚目間,那蝹婆的術法竟如塵埃一般在我身上風化消散。
這也驗證了我心底那個荒誕的猜想:我和蝹婆果然能消融對方的術法!
我雖不知其中緣由,卻是想到了對抗它的辦法。
既然蝹婆傷不到我,那我完全就是一個行走的人肉盾牌。
如此一來,蝹婆修為再高也是擺設。
有了我在前面擋傷害,大家配合起來順利了許多。
可蝹婆終究不是尋常鬼怪,即便沒有神骨,它的實力也不容小覷。
幾番周旋間,蝹婆很快便找出破綻。
如藻如絲的頭髮再次瘋狂蔓延,將他們一一束縛成繭。
髮絲如蟒蛇捕食般迅速盤旋收縮,毫不給人喘息之機。
蝹婆正在一點一點將他們侵吞蠶食。
可他們本就被五行雷火陣透支。
如今再被束縛,更是毫無還擊閃躲的機會。
我明顯感受到同身咒越來越弱,江堯的氣息正在逐漸消散。
他很快就會死。
若是被蝹婆得了江堯的神識,師姐他們更是逃不過。
此起彼伏的哀號慘叫不絕於耳。
我最在意最珍惜的人的性命在我身旁一點點消亡,我卻無能為力。
我沖向蝹婆,瘋狂地阻撓著、砍殺著,卻是徒勞無功。
淚眼婆娑間,蝹婆的臉逐漸清晰。
可眼前的面容卻讓我大腦一滯,渾身發涼。
因為蝹婆長著一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
正當我愣怔之時,蝹婆緩緩開口,那個幻境的聲音再次響起:「別掙扎了,你們註定是要死的……」
神諭?
之前給我發神諭的當真是蝹婆。
難怪我覺得這個聲音耳熟,這不就是我自己的聲音嗎!
我驚恐上前望去,又對上了那雙奪魂攝魄的眼。
正是這一眼,讓我心底的防線徹底崩盤。
它居然有戮神印!
這可是九華門掌門的標誌,絕造不得假,更不可能是幻術。
一切線索在此刻凝結,無一不在證明一個真相——蝹婆就是我!
或者說它是成為掌門後的我、是未來的我!
荒唐無稽已經不足以形容我此刻的感受。
可一切證據又讓我不得不信。
蝹婆與我互相消融術法根本是因為我們面對的是自己!
陳三、春信突然發瘋也不是偶然,而是看到了我和蝹婆一模一樣的臉!
最了解師姐、常湛、江堯術法的,除了師父,還有,也只有我。
更何況師父從未見過江堯,怎麼會熟悉他的打法。
可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瘋狂失智到連自己最在意的人都要虐殺?
難道我真的會像神諭所說那樣死去,再變成如今這樣的怪物?
此刻我才明白師父為什麼不將其滅殺,反而養在了那口井裡。
師父選擇不傷它,那只能是因為我和它是同生同死的。
心底那個瘋狂的想法在腦海中越來越強烈:斷臂求生。
既然它的生死能影響我,那我必然也能影響它。
更何況它是未來的我,一切都得以我為源。
眼看著江堯氣息逐漸微弱,我再不顧上其他。
我索性死馬當活馬醫,布下誅仙絕殺陣。
誅仙絕殺陣是由布陣者散盡修為、以身祭陣的禁術。
因其殘暴且效用逆天不可控而被銷毀至只剩半卷。
此刻我只能靠著感覺將其完善啟動。
隨著陣法運行,我一點點感受靈魂幾近毀滅的痛苦。
全身筋脈不停斷裂重塑,每一寸血肉都似在油鍋中烹炙。
當真不愧是兇殘到被銷毀的禁術,其反噬帶來的痛苦簡直比攝道術強一萬倍!
或許是死人沒有知覺。
多熬一會兒便麻木了,全身只剩顫抖和眩暈。
幸好隨著我的修為一點點散去,蝹婆的煞氣果然越來越弱。
不一會兒,師姐他們便突破束縛沖了出來。
趁著蝹婆猝不及防,師姐片刻不停地聯合其他人輔以最後一擊。
可奇怪的是,蝹婆非但沒有還擊閃躲,反而迎面而上。
它在求死?
或者說,它做這一切也是想和我同歸於盡!
我不知道它究竟所謀為何。
但我總覺得這背後有一隻無形的手操控著一切。
我的生命雖微不足惜,可我的死或許還應該發揮更大的作用。
氣弱脫力間我慌亂大喊:「不能殺它!否則我會死!」
千鈞一髮之際,師姐聞聲而退,及時收手。
甚至師姐這般迅速的反應力,都還將蝹婆打成重傷。
若是再慢半秒便是神形俱滅了。
為了防止它再次作妖,我們只能先以結界將其控制。
可這也只是權宜之計。
蝹婆雖因我散盡修為遭受重創。
可與我不同的是,它能以燭龍淚的殘息恢復修為。
眼看著它聚靈調息,我們明顯感覺到它在以極快的速度恢復元氣。
再回神看著自己逐步崩潰的身軀,我們喟然長嘆:
「看來只能封印了……」
「可是剩下的那點生陽血早就被它毀了。」
「那我們掙扎半天,難道是在強『屍』健體給它的晚餐增加嚼勁嗎?」
「要不還是趁它還沒恢復殺了吧,死我一個,換你們四個,挺划算……」
「不可以!」
還不待我說完,三人異口同聲滿口否決地捂住了我的嘴:「大不了再想想辦法!要Ťū⁷走一起走!」
「可這深山深淵的,再上哪找生陽血去?」
愁雲慘澹間,一個試探的聲音在身後弱弱地響起:「那個……我好像有,不過凝成血旺的還能用嗎?」
「?」
我們四臉懵逼齊齊回頭望去。
正見常湛默默捧著一個瓶子:「之前跟著你看現場時把你用剩下的偷了點,本來想拿去賣錢的,現在好像……派上用場了?」
好傢夥!
我說這小子怎麼一個人在旁邊鬼鬼祟祟翻翻找找。
還以為他在翻遺書呢。
我第一次發現摳摳搜搜居然是個好習慣。
簡直救老命了!
我一邊收起眼淚,一邊提劍拿常湛的血旺補齊那缺失的一份血:「有好東西怎麼不早說?我遺言都想好了!」
常湛一邊閃躲,一邊諂媚笑道:「氣氛都到這了,要不再分配一下遺產吧?」
「再多說一句,你會只剩下遺物……」
11
凝固的生陽血的效用比起新鮮的雖然差了些。
但總歸是聊勝於無,讓我們有了一線生機。
此時的我修為散盡,江堯、常湛的修為暫時無法參與封印。
這危急存亡的擔子便落到了師姐和荊珩的頭上。
所幸蝹婆重傷還未完全恢復。
師姐他們以攝道禁術加持後終於將其徹底封印鎮壓。
一切歸於平靜。
此時我們才有機會仔細參觀這水下宮殿。
這宮殿有匾無名,以八面牆圍成。
加上一左一右兩個洞口為陰陽魚眼形成一個摺疊的八卦陣。
這宮裡明明四柱雕龍畫鳳,可這八面牆竟有七面都是空白的。
更瘮人的是,那唯一被雕刻的牆體上畫的正好是五個道士與長發水怪對抗的畫面!
這不就是剛才的我們嗎?
這究竟是記錄,還是預言,我們不得而知。
此刻我們只想趕緊逃離這個詭異的地方。
在蝹婆被封印的那一刻,入口便隨之消失不見了。
要想出去,我們只能從這兩個洞口找突破了。
陰陽魚眼,一為生門,一為死門。
陰陽相生,生死相替,生即是死,死即是生。
這陽魚眼便是方才湧出大量浮屍的地方。
單從洞口經年不散的血跡來看,其兇險程度也可見一斑。
簡單交換意見,我們一致選擇陰魚眼後趕緊動身啟程。
都走出五米遠了,我們才驚恐地發現少了個人。
常湛不見了!
慌亂回頭找去,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正掛在無名匾上刻著「到此一游」!
到此一游這四字前他還不忘把我們的名字一一排在前面。
氣極反笑,我強撐著身子一邊擒著常湛後頸,一邊押著他走:「擱這可汗大點兵呢?再不走,你就可以在我墓碑上刻這些字了……」
「哎呀,來都來了,空著也是空著,占山為王懂不懂?要是以後這些文物現世,我們說不定就能撈一筆了……」
「先想想能不能把自己先撈上去吧大哥!」
12
沿著洞穴往上遊了不知多久,我們終於再次見到了一絲天光。
好消息,這真是出口。
壞消息,出口不大不小,剛好被一大塊木頭堵住了。
進退無門,我們只能迎難而上,試著將木頭推上去。
所幸這只是木頭,借著浮力我們還真成功了。
可當木頭浮至最頂端後,我們便沒了上升空間。
甬道再次一片漆黑,空間更是變得狹窄。
即便我們試圖墊著木頭往上爬也沒有空隙。
一籌莫展間,陣陣嘈雜從上空傳來:
「哎?動了動了!」
「來,我喊一二三,咱們就往上抬!」
「一二三……起!」
「一二三……」
上面有人!
他們在撈這塊木頭!
我們喜出望外,趕緊死死抓住。
不出一炷香時間,我們便浮出水面,重見天日。
大口喘息間,此起彼伏的尖叫議論不絕於耳:
「啊啊啊!這,這下面怎麼還有五個人啊?」
「你,你們是誰?」
循著聲音抬頭看去,眼前圍觀的居然是那些村民!
他們還活著?那燭龍淵裡的是什麼?
他們似乎不認識我們?
見我們不語,村長試探著上前:「你們是人是鬼啊?為什麼會從井裡出來?」
井裡?
我愣愣回頭看去才發現,我們竟然是從那口井中出來的!
而我們抓著的浮木,又是那口豎棺!
可是那口棺材不是早就被我們撈起來了嗎?
這究竟是另一個,還是同一個?
頭皮發麻間,我用餘光瞥去,猛地發現我們脖頸上不知何時多了一絲微不可察的勒痕。
一個更可怕的念頭在心底浮起:剛才我們出井推棺的樣子,像極了ťű̂₎五鬼托棺!
雞皮疙瘩一瞬間布滿全身。
我驚恐地上前抓著村長:「上一個棺材在哪?陳三的屍體呢?」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忌憚地連連退步。
被我死死抓住的村長的眼神也一瞬間變得怪異:「陳三死了好多年了,這……這不就是他的棺材嗎?」
一陣轟鳴在腦海炸開。
我試探著再次問道:「那春信呢?陳三媳婦呢?帶我去見她們!」
話音剛落,所有人一瞬間噤若寒蟬:
「你,你提她們做什麼?」
「春信不是三嬸子家死在後山的孫女嗎?」
「哪來的瘋子,是來找茬的吧!」
「陳三到死都是光棍,哪有媳婦?」
「她說的,莫不是給他配陰婚那丫頭吧……」
一陣又一陣的猛浪將我徹底淹沒。
我依舊不死心,不停地追問:「那你們還記得應鶴行嗎?就是給你們每家每戶布置辟邪法器的道長?還有蝹婆!春信就是被它嚇瘋的。」
一切的一切,最終換來的只有矢口否定和滿眼茫然。
似乎從我們入燭龍淵的那一刻起,一切都變了。
仿佛先前的一切從未發生過。
甚至連我們來過的足跡都不曾見一絲。
仿佛五鬼托棺、蝹婆、神諭都是我們的幻覺。
可我們身上的傷卻是真真切切的。
似是為了證明什麼,我瘋了一般沖向後山。
只要找到燭龍淵,那這一切都是真的。
可當我來到後山才發現,這裡只剩密布如森的樹林。
甚至連我們之前被鬼打牆困住的山谷都不見了蹤影。
正當我恍惚著接受這一切是虛無時,一陣空靈又熟悉的聲音在腦海中陡然響起:
「凝玉,我在天際垂等你……」
再次有意識時,我正被江堯背著趕往回家的路上。
昏迷囈語間我還不忘追問:「師姐,這是什麼幻術,這麼厲害?」
此時師姐正警惕地盯著前方欲言又止:「好像不是幻術,這地方邪乎得很,趕緊離開。」
順著師姐的眼神看去,前方本該是村子的地方變成了整整齊齊的墳場。
每一個墳頭都貼滿了符紙法器。
每一個法器都非凡品。
看折舊程度,至少有十多年了……
13
徹底恢復清醒時, 我已經躺在了家裡。
忍著渾身劇痛,我緩緩睜眼, 正見一群人圍在我的床頭。
師姐、常湛、江堯、荊珩……
「我這是死了嗎?咋開始放走馬燈了?」
再轉頭一看,甚至還有一個黑色身影在一旁死亡凝視:「我去!還是鬼王親自接待!誰給我開 VIP 通道了?」
鬼王青延聞言無語冷笑:「我可不接待窮鬼。」
青延如今雖為鬼王,曾經卻是我九華門的大弟子。
輩分上我要叫他師祖, 可實際上我們更像莫逆之交ṱūₘ的朋友。
見我性命無恙, 青延的怒意再也藏不住了。
一雙定奪生死的手竟用來死死捏著我的臉頰:「死丫頭,好學心要不要這麼重?誅仙絕殺陣你也敢用?要不是你學藝不精, 那就不是我來你床頭嗑瓜子, 該是你來地府給我磕頭了!」
不提還好, 這一提我只覺得渾身劇痛如上刑。
耗盡修為這事確實有些衝動,但也是形勢所逼,不得不做。
我一邊後悔,一邊大鬧:「哪個缺德玩意兒發明的缺德陣法, 痛死老娘了……」
青延聞言咬牙切齒:「鄙人不才, 正是那位……缺、德、玩、意兒……」
好尷尬……
罵人罵到正主面前了。
還是找補一下吧:「哈哈……您謙虛了, 我的意思是如果您設計的時候能測評改進一下就更好了。」
「你猜我為什麼成鬼了?」
這天好難聊, 又死了。
還是轉移一下話題吧。
我默默轉頭看向師姐,表情凝重:「師姐, 我可能……得去天際垂一趟。」
此言一出,全場愕然。
可我並沒有在開玩笑。
我很確定我最後返回後山聽到的那聲神諭不是幻覺。
蝹婆雖被封印,但我總覺得似乎一切才剛剛開始。
經歷了這麼多次神骨厲鬼的亂子, 我比誰都清楚神諭的準確性。
在蝹婆給我的神諭中, 常湛最終會死於百鬼噬心, 萬劫不復。
常湛這小子平時雖然賤兮兮的,嘴還碎。
但好歹是跟我一起長大、一起挑釁沉星門不成反被狗追也要讓我先跑路的人。
他即便是死,也只能是社死。
而這一切的線索和突破只能從蝹婆所說的天際垂查起來了。
只有掌握更多的信息, 我才有可能規避甚至代替。
即便深知前路是虎穴,我也得闖進去把他給撈回來!
見我意已決,師姐也不再追問阻攔:「你做什麼我自然都是要陪你的。」
常湛聞言眼睛都亮了:「加學分嗎?我也要去!」
江堯亦是毫不猶豫:「缺贊助商嗎?別的我不行, 就是有點錢。」
見我們躍躍欲試, 一旁的荊珩終於忍不住開口了:「我倒是閒著也沒事, 想去旅個游,只是凝玉現在修為散盡,怕是撐不住吧……」
氣氛一瞬降回谷底。
我現在重新修煉也來不及了呀!
滿室沉寂間,角落裡的某位窮鬼默默開了口:「耗盡修為重新尋道這種事為什麼不問我?還有人比我更懂嗎?」
對哦!
這缺德陣法不就是青延發明的嗎?
他肯定得留後手啊!
我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不會要我跟著你鬼混吧?我暫時還不想死。」
「說那麼難聽幹什麼,這叫條條大路通羅馬。」
「那去羅馬的路怎麼走?」
「過路費五百萬, 先給再說。」
好嘛!
果然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說他咋突然這麼熱心了。
原來是缺錢了。
可是人在屋檐下, 不得不低頭啊。
我只能含淚刷卡,並在心裡默默把帳算到常湛頭上,開始規劃黑吃他獎學金的計劃。
不過青延倒還有些誠信, 確認錢到帳後便立馬說出了方法:
「既然道術這條路被堵死了, 那為何不走這些邪祟的路呢?」
這些邪祟可以借著神骨作亂,我亦可以試著化神骨之力為修為啊!
簡直妙計!
見我歡呼雀躍,青延一邊消失,一邊留下叮囑:「別高興太早, 沒有化骨洗髓丹,一切都是空談。」
聞言我翻身跳下床,一瘸一拐往外衝去:「不就是化骨洗髓丹嗎……馬上找!」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