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連線到個孕媽,讓我看看她腹中是兒是女。
「非兒非女。」
她一把扯掉假髮,關掉變聲器,露出八塊腹肌:
「騙子!cuō cuān(戳穿)了吧,老子 sì(是) 男的!」
直播間裡哄聲一片。原來是浙圈太子爺來打假。
我指了指太子爺正慢慢膨脹的肚子:「看好了,怪胎足月,要破皮而出了!」
不對!!我的肚子怎麼也疼了起來……
01
四號當鋪直播間,我正直播給人看宅看風水。
對方是個二十七八歲的姑娘,見我面色凝重,問:
「主播,自從我買了這幅畫回來,就總感覺有人在盯著我。」
我看向姑娘身後畫中人物的眼睛。
似乎,那雙狹長的眼睛也正盯著我。
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問:「寶子,家裡還有家人嗎?」
「我一個人住。」
我心裡一個咯噔,連忙發了條消息給蕭楠:
【來活兒了。】
一邊說:「寶子可是住在海市望月街?」
她點了點頭,驚訝道:「主播,你這都算得出來?」
在海市望月街就好。
我在直播間拖著,望月街離我們這裡很近,蕭楠應該來得及趕到。
四號當鋪直播間不少老粉找到機會就開捧:
【小哥不錯啊,是桑晚大師新收的徒弟吧?竟然也這麼厲害!】
【小哥牛皮,桑晚大師 yyds!】
【桑果們,我怎麼從來沒見過桑晚大師露過面?好好奇她長什麼模樣啊。】
一片吹捧之下,ID「妖怪,哪裡逃」質疑:
【主播,你半夜三更把人家獨居女孩的具體地址透露出來,安的什麼心?!】
我捏了捏眉心,無語道:「她 ID 不是海市望月小亦菲嗎?」
「服了,你們看不到?」
02
我收到蕭楠正在趕往望月街的回覆,故意拖延時間:
「姑娘,也有可能是光線問題產生的錯覺。」
還沒說完,「妖怪,哪裡逃」便開懟了:
【這種套話,誰特麼不會說?大家散了散了,這騙子擱這兒賺黑心錢呢!】
直播間人數突然激增。
原本一片吹捧的氛圍瞬間被打破,不少新人紛紛質疑,大罵我是騙子。
新粉老粉突然就在直播間吵個不停。
怎麼回事?怎麼突然之間流量這麼好了?
姑娘看著評論區各種罵我的話,臉色越發不好了:
「對呀,主播,你這不等於沒說嗎?我也是花了八塊八才連上的線!」
我再次看了一眼姑娘身後的畫,那雙眼睛似乎轉動了一下!
可評論區沒有一個人提。難道是我眼花了?
我揉了揉眼睛,再次定睛細看,卻又看不出什麼端倪。
便實話相告:「姑娘,你這畫幾十萬拍下來,要是能還回去,還是早點還回去吧……」
姑娘猛不丁打了個冷戰:
「真……有蹊蹺?」
「這幅畫名叫《吸血鬼》,是一位慘死的吸血鬼重生後所畫,畫中融合了他強烈的怨念。
「也不知怎麼會出現在人類世界。總之,掛在家中不祥……」
話還沒說完,便聽得姑娘「啊」地大叫一聲,鏡頭突然傾斜。
螢幕一黑,斷線了。
有粉絲問:【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我好像看見有東西從畫里鑽出來了!】
【那雙眼睛變紅了!我截屏了,好可怕!!】
我不禁有些擔心,不知蕭楠到了沒有。
「妖怪,哪裡逃」卻不肯放過我:
【哦豁,這些託兒演技還真不錯!還吸血鬼,這世界上哪兒來的吸血鬼!
【主播,你這一場大戲可了不得!水軍請了不少吧?花了多少錢?
【敢不敢和我連線?爺今天就來打你的假!】
呵呵,他不知道四號當鋪以往鑒寶一單可是 1888 元!
之所以今天優惠為八塊八,是因為我要找出殺死我小叔的兇手。
03
很快,「妖怪,哪裡逃」連上線。
披著一頭大波浪,烈焰紅唇,鏡頭裡看是個妖嬈大美女。
不過,若是細看,會發現這樣的濃妝艷抹之下,依然遮蓋不住眼袋浮腫、眼圈青黑。
「zǔ (主)播,你看看,我肚子裡的,幾個月了?」
我擺了擺手:「你把頭扭過去,讓我看看側面。」
她咧了咧嘴,一臉「看你玩什麼把戲」的不屑。
「喲,你不 sì(是) 很厲害的嗎?怎麼?zèn(正)面看不 cū(出),還要看人家的側面?」
這鎂鋁說話有些夾舌頭。
聽起來好藍瘦,香菇!
但好在她一心為了戳穿我,十分配合:「那你好好看仔細了!別 děn(等)下 suō(說)錯了被逼下播!」
我皺眉看著她脖子上青得發紫,像是觸手似的血管蔓延到了下頜、耳後,不禁有幾分激動。
想著趕緊結束這一單後馬上去找她。
等了這幾天,終於等到一個了!
全村人的命,有救了。
自從小叔死後,我們村子裡便開始怪事頻出。
小叔死後第二天晚上,隔壁柱子刨開了他家祖墳,將他爸才下葬沒倆月的棺材帶屍體給扔進了江里。
他自己也跟著跳進了江里。
第三天晚上,村東頭住得離大夥較遠的張寡婦穿著一身紅裙弔死在了村東頭的老槐樹上。
今天是第四天,也不知會發生什麼。
04
鏡頭裡,鎂鋁轉過頭來,迫不及待地問:「幾個月了?」
我摸著口袋裡的護身符:「很久。」
她嘴角壓抑不住地上揚,得意之色遮掩不住。
「那 zǔ(主)播,你再看看 sì(是)鵝 sì(是)女?」
我冷笑一聲:「非兒非女。」
當初我小叔,就是被和他肚子裡一樣的怪胎給害死的!
而現在,村子裡的人也危在旦夕……
他拍著桌子哈哈大笑:「笑死老子了,非鵝非女?!」
「這 sÌ界上還有非鵝非女的胎?那不 sì 怪胎嗎?!」
只見她一把扯掉假髮,關掉變聲器,露出八塊腹肌。
男人渾厚的聲音傳來:
「cuō cuān(戳穿)了吧,你個騙子!老子 sì(是)男的!」
我說這口音怎麼有些耳熟,竟然是浙圈太子爺江巡親自下場來打假了!難怪剛才流量突然大了。
【主播,我家隔壁的狗上來播,都比你叫得好。】
【他是哆啦 A 夢的百寶袋——真能裝!什麼玩意,取關!】
【啊啊啊啊,我看見了誰?我家老公!!】
聽說江巡打假四號當鋪直播間,直播間人數激增。
一時間,直播間裡鬧哄哄一片!
我不動聲色,摩挲著口袋裡的護身符,說:
「江巡,你懷的正是個怪胎。」
05
江巡正用卸妝棉擦掉臉上濃重的妝容,聞言將卸妝棉一扔,笑出了聲:
「喲,男人懷胎,我可 sì(是)頭一回聽說!sén(什)麼胎一懷 sí(十)年?你以為 sì(是)哪 zà(吒)呢?」
明明一張好臉,配了這麼副口音。
聽得我腦仁嗡嗡地疼。
一眼瞥到螢幕上的各種問候,頭更疼了。
【主播你可真是襠里拉二胡——扯淡(蛋)!】
【下冰雹吃拉麵,主播,你怎麼張得開嘴啊?】
……
我揉了揉太陽穴:「江巡,這些天裡,你一直在吃一種藥吧?」
這下,江巡甚至拍著桌子狂笑:
「笑死我了!zǔ(主) 播你 zè(這)樣 sénsén(神神)道道的,以為別人 nén(能)信?
「不好意思,我 sēn(身)體好得很,還 zēn(真)沒 cī(吃)過 sén(什)麼藥! 」
一條長評刷了屏:
【老公,求求你了,別 suō了好嗎?男神濾鏡碎了一地了,你再 suō,我去粉京圈太子爺傅瑾了!】
「去粉去粉,爺不在乎!」
呵,在我的直播間,江巡和他的老婆粉們還互動起來了。
我哪裡有這份閒心,站起來就準備掐斷連線了去找他。
這時鏡頭裡突然出現了一杯可樂!
液面冒著氣泡。
似乎,看起來要比尋常可樂濃稠一些。
06
「少爺,該喝飲料了。」
不對勁。
我坐了回去,聲色俱厲:
「江巡,你好好想想,最近這些日子裡,你是不是在固定的時間內都要喝它!而現在,正是你要喝藥的時間。」
江巡臉色微變,眉頭擰了起來:「屁嘞!」
「少爺,該喝了。」
「今天我就不喝給你看看!」
他肚子裡的東西已經養了很久,早就足月,要是沒有藥物的壓制,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可偏偏江巡是個槓精,非但沒喝,反而將杯子端起來,當著鏡頭給它倒進了魚缸里。
他要完了!
果不其然。
我指指江巡慢慢膨脹的肚子:「看好了,怪胎足月,要破皮而出了!」
只見,江巡肚子上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見。
皮膚越變越透明。
【啊啊啊啊,怎麼回事?我老公的腹肌怎麼一會兒就沒了?!】
【快看,江巡肚子裡好像有東西!!】
果真,似是有觸手貼在了肚皮上,一條、兩條、三條、四條……
07
江巡被嚇得啊啊直叫,再也顧不上打假。
「救命!zǔ(主)播救命!」
「喝藥!喝藥!」我提醒他。
「藥!飲料!」他捂著肚子,急得團團轉。
老管家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只見江巡捧起魚缸,咕咚咕咚將魚缸里褐色的水全數灌了下去。
原先貼在他肚皮上的觸手像是在痛苦地掙扎、震顫,不一會兒,竟縮了回去。
江巡的肚子逐漸恢復原狀,又可以看見肌理分明的腹肌。
他滿頭是汗,像是被掏空般,驀地往椅子上一癱,眼睛發直。
他的粉絲們被嚇壞了:
【哥,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對不對?剛才是特效!】
【老公,你別嚇我們!!】
「少爺,飲料來了!」老管家又捧了一杯過來。
江巡看了他一眼,「噗」地從嘴裡吐出一尾小金魚,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先出去。
江巡見他出去後,連忙站起來,離開了攝像頭。
只聽得關門的聲音傳來。
很快,他又回到了鏡頭前,壓低了聲音:「救我!zǔ(主) 播救我!你現在在哪裡?我過來!」
「錦都。」
「我私你,加好友,發個定位!」
我找的就是腹中有怪胎的,現在江巡主動要到錦都找我,簡直求之不得。
可當我拿起手機,剛將號碼通過後台私信發給江巡時,我的腹部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我弓著腰,難以忍受這翻江倒海的痛。
「怎麼了?zǔ(主) 播,你怎麼了?!」江巡的聲音聽起來好縹緲。
「你不會也……」
我眼前一黑,竟昏了過去。
再睜開眼時,江巡皺著眉頭,貼在鏡頭前:「zǔ (主)播?zǔ (主)播!!兄弟!!」
肚子不疼了。
我撩起衣擺,下意識摸了摸,登時倒吸一口涼氣。
我的肚子,也鼓了起來!
評論區尖叫連連:
【啊啊啊啊啊!主播,你的肚子在變大!!】
【有東西在主播肚子裡爬!】
【媽呀,我害怕!】
我低頭一看,差點兒沒背過氣去。
只見我的肚子鼓得比剛才江巡的還要大。
密密麻麻的觸手貼在幾乎透明的肚皮上,其中兩條像是兩條吐著芯子的蛇。
似乎是在耀武揚威地挑釁!
仿佛下一刻,它們就能撕破肚皮衝出來!
08
崔符依沖了進來,扔給我一隻黑色瓷瓶。
直播間瞬間炸了。
一瞬間說什麼的都有,螢幕刷得飛快。
【怎麼回事?啊啊啊啊,媽媽,我剛剛看到了誰?是不是我家女鵝?】
【是符依姐姐嗎?啊?是符依嗎?!】
崔符依是娛樂圈當紅小花,最近又拿了影后,知名度比江巡還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