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坦白:「查不出來,我知道的內容,跟祖宗你知道的一樣。」
我只能憤憤地罵了句:「廢物。」
看來,想了解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這個太后到底是不是同類,還需要我親自出馬。
8
這天傍晚,我正準備帶著御膳房送來的點心,去太后那裡探一探虛實,門外傳來皇帝駕到的聲音。
我心知遇到狗皇帝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事。
可來不及開溜,那傢伙已經堵在門口了。
看了眼我身邊提著點心補湯的宮女,墨子宸的眼神變得更加晦暗了。
我努力讓自己冷靜。
現在劇情應該走到了惡毒女配蘇婉兒正受寵的時候,也正是我這個虐文女主悲慘命運的開始。
我言行舉止都不能像原來的女主那麼軸,但也不能太崩人設。
否則也被狗皇帝拉去驅邪就完了。
因此我笑著出聲:「皇上,臣妾正準備去找您,不承想皇上竟親自過來了。」
「找朕?」
他目光落在我身上,隨後又落在我身後的宮女上,顯然不相信。
我再次補充一句:「是啊,知道皇上近日又要處理公務又要探望婉兒妹妹,身子吃不消,所以特意準備了一些吃食還有補湯。」
說完,我特意把食盒打開,裡面的確是幾樣精緻的點心。
只是我話音剛落,墨子宸卻一步步靠近我。
「皇后突然如此,可真是讓朕……」
我清楚得很,這個時候皇帝正對女主的娘家勢力忌憚,對女主也處於又愛又恨的情況。
不等我多想,他已經一隻手捏起了我的下巴,另一隻手環住了我的腰肢,繼續靠近……
「統子!」
我在內心瘋狂召喚。
因為合作過,系統立馬明白我要做什麼。
一段劇情快速出現:「墨子宸一點點靠近,將張諾溪抵在柱子上,狠狠地吻了下去。」
我知道,救命時刻就在這裡。
可是眼前浮現的劇情,好像怎麼調換都不對勁。
眼看那張嘴越來越近,我把心一橫,直接調換了「張諾溪」和「柱子」。
等我再睜開眼睛,就看到墨子宸正忘情地……親柱子。
非人物的名字也可以?
9
我人已經快憋不住了。
旁邊的太監因為憋笑,臉都快扭曲了。
似乎發現了不對勁,墨子宸睜開眼。
當他看到面前的是柱子的時候,我忙做出一副震驚的模樣問:「皇上,您這是……
「您是不是最近既要照顧婉兒妹妹又要批閱奏摺,所以累著了?」
墨子宸也一臉的自我懷疑。
只是不等他回應我,又有一個小太監踉蹌著跑進來。
「皇、皇上,不好了,貴妃娘娘吐血了,皇上您還是快去看看吧!」
原劇情里的蘇婉兒吐血當然是假的。
而這裡的蘇婉兒吐血到底是真是假我就不得而知了。
但我清楚一點,原劇情里的蘇婉兒吐血,很快就被她串通好的御醫診斷,說是要拿女主的血做藥引子,才能救她一命。
這個時候能救我的人,只有一個。
很快我就來到了承干宮。
我跟太后聊些家常,說自己待在宮裡無趣,找她解解悶,把太后哄得開懷大笑。
漸漸地,我發現太后真的是個善良的人。
雖然我不知道她曾經做了什麼,但一個不畏封建王朝意圖改革的人,絕對不是壞人。
如若不然,她怎麼會在閒暇的時候教宮女太監認字讀書?
足足去了七日後,太后突然問我:「皇后倒不像傳聞中說的那樣,性子柔弱,木訥美人一個,反而有趣得很。
「陪了我這麼久,說吧,你想讓我這個老太婆幫你什麼?
「不過我有言在先,皇帝未必會聽我的。」
我知道,太后以為我也像其他女子那樣,過來討好她,只為了給自己爭風吃醋多一個籌碼。
可我現在只有這一個機會了。
於是我衝著太后說了句:「床前明月光。」
10
太后的臉色變了變,隨即屏退身邊的人。
她問我:「疑是地上霜?」
好傢夥,真的對上了。
我倆寒暄了一會便問:「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的改革為什麼會失敗?」
太后沉思了一下接著告訴我:「其實我五歲的時候就魂穿到了這裡,並且與先皇青梅竹馬。
「為了實現我心中那個夢想,我從小就把自己的新時代思想灌輸給他,並且得到了他的讚賞和支持。
「甚至於即位後,他便封我為後,相約和我一起治理天下。我負責出點子,他負責實施。
「所以先皇繼位後沒過幾年,我們便發動了新政,倡導土地國有制,禁止奴隸交易,號召男女平等。
「起初實施頒布法令的時候,所有人都把我們奉為神明,但到最後,我們成了人人唾棄的暴君、妖婦。
「我們失敗了,他被衝進宮裡的人斬去首級,五馬分屍,而我卻因為有恩於墨子宸活了下來。」
說到這裡,太后的眼神里充斥著濃濃的悲傷:「他先我一步離去,我之所以活著,就是為了看看,這個腐朽的王朝,還能支撐多久。
「可惜了,那時候我真的以為,我們能完成孫先生教導我的『天下為公,世界大同』,可是我錯了,即便是在這個世界,我也一樣沒能完成。」
「孫先生?」
我一時熱淚盈眶,難道說她是從……
「太后娘娘,你是從哪個時代來的?」
辛亥革命時期,孫先生在民族存亡的緊要關頭,發出「振興中華」的口號,確立了「天下為公」「世界大同」的社會理想。
所以我預感,她的確是穿越而來,但卻不是從我那個時代。
11
我猜對了,她的確從那個時代而來。
原來那個時代的她,是留洋大小姐身邊的丫鬟。
她服侍的小姐生得貌美端莊,聰明好學。
與其他大家閨秀不一樣,小姐會教她識字、念英文,給她講德先生和賽先生,給她講民主,告訴她人人平等,還告訴給了她什麼是世界大同。
在小姐的描述下,她知道那是個令人嚮往而美好的世界。
後來大小姐為了保護她而死。
太后嘆了一口氣:「小姐走了以後,我努力去做大小姐沒有完成的事,但卻沒有成功,到這裡也失敗了。」
我緊緊地抓著她的手:「沒有,你們成功了,都成功了。」
我跟她描述我來的那個時代的變化,在他們的努力下,我們獲得了民主和自由。
沒有戰爭,沒有努力,不再是那個人吃人的社會。
她聽了我的講述,熱淚盈眶。
最後看向窗外喃喃自語了句:「小姐,你聽到了嗎?我們還是勝利了。」
接下來我開始分析她之所以失敗的原因。
「首先,土地國有制的確是個好的想法,讓大家人人有田種,聽起來很不錯。
「可是現在大多數土地都掌握在豪門大族手裡,你動的是他們的東西,他們必然肯定不願意,各個豪門大族私下勾結,必然引起一場宮變。
「其次,禁止奴隸交易便是解散所有奴隸。
「富人過慣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而窮人,則依靠給有錢人家做奴做婢生存。
「這個時候大量土地還在貴族豪紳手裡,他們離開主人家,沒有地種,只有死路一條。
「無論是富人還是窮人,都處於水深火熱當中,怎麼可能支持你們的改革?
「最後,男女平等,如果我沒有猜錯,只是實行了前兩項,已經民怨沸騰了吧?無論是窮人還是豪門大族,都迫切地想要結束這樣的改革。」
太后聽了我的話,沉默了許久,最終臉上浮現一絲悽慘的笑容:「這麼說,還是我們過於心急。」
「是。」
我沒有否認她的話。
偌大的封建王朝想要瓦解,怎麼可能只用一朝一夕?
12
通過和太后的談話,我知道了我之所以來這本書里的意義。
除了改變原本書里女主的命運外,或許還可以改變別的什麼。
正當我和太后來往密切的時候,墨子宸再次闖進了我的寢宮。
這個男人的眉眼看起來比之前還要薄情。
此時看著我冷冷地丟下一句:「蘇貴妃得了心疾,御醫說,她的病情根源是你,所以需要你以心頭肉作為藥引,方能治好蘇貴妃的病。」
我被氣笑了。
我又不是唐僧,搞點肉吃吃就能長生不老起死回生?
腳後跟的死皮要不要讓她啃一口?
當然了,我知道這是生死存亡關頭。
原主就是被剜了心頭肉,弄得半死不活。
我不會像原主那樣,只哭著喊不要。
於是直接問:「皇上,這恐怕是巫術,皇上長這麼大,可有聽說過有什麼正經大夫會用人肉作藥引?」
面對我的質問,墨子宸沉默了。
我乘勝追擊:「皇上,婉兒妹妹的病情嚴重,當務之急是貼皇榜懸賞,尋找能人異士治病才對。
「俗話說得好,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妹妹的病肯定有神醫有辦法。」
墨子宸聽了我的話,立馬打算離開。
而我知道,時機已經成熟了。
這個時候原劇情蘇婉兒正和被她蠱惑的這位御醫私通,如果皇帝過去,劇情不得提前好幾集?
這種好戲,我當然不會錯過。
於是喊了句:「皇上,臣妾與你一起探望妹妹。」
等我和墨子宸過去的時候,恰好看到了正顛鸞倒鳳的蘇婉兒和那位御醫。
蘇婉兒臉色都嚇白了,匆匆忙拿著衣服躲在角落。
至於那位御醫,更是驚慌到了極點。
蘇婉兒看到了我,眼神里的憤怒像是要直接殺了我。
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撲著從床上滾下來,直接滾到了墨子宸的腳底下。
「皇上,臣妾是被迫的,求皇上給臣妾做主……」
她低估了一個男人的占有欲。
不論蘇婉兒說的是真是假,墨子宸的怒火已經燒到了那位御醫。
與此同時,我又看到了飄出來的一段劇情……
13
「墨子宸拔起身邊侍衛的寶劍,直接揮向孫立楊的要害部位,手起刀落,直接割下那二兩肉,蘇婉兒哪裡見過這種駭人場面,直接被嚇暈了。」
很好,劇情被我推進到了揭露蘇婉兒真實嘴臉這一步。
全文中,我最期待的莫過於這段了。
我動動手指,把墨子宸和孫立楊的名字調換。
於是,原本拔起寶劍的人變成御醫孫立楊,孫立楊刀起刀落,一代帝王秒變太監。
大概連墨子宸都沒有想到,他還有這樣的一天。
此刻不可置信地看著地上那二兩肉,忍著劇痛大喊:「殺了他!」
護在皇帝身邊的侍衛反應過來,拿著手裡的寶劍,直接把孫立楊刺個對穿。
太監總管也在這時候尖著嗓子喊:「來人,快、快傳御醫!」
這時候醫術還不發達。
皇帝被砍掉的二兩肉,再也接不回去了。
出事之後,皇帝直接昏迷不醒,在這段時間,太后得以出面掌控大局。
而我作為皇后,也在這時候「不得不」進行協助。
好在在這之前我們做了很多準備,重新把蘇婉兒關進大牢。
14
墨子宸昏迷的這段時間,我參觀了太后私下創辦的學堂,看到了在裡面念私塾的女孩子。
但是這些,還遠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