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道完整後續

2025-09-19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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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這一幕,再次端起茶盞,掩住嘴角的那抹冷笑。

不日便是婆母生辰,這是她升級成林家老夫人後的頭一次壽宴。

中間但凡出現一點差錯,丟的就是整個林家的人。

管家權我必定是要的,但我才不要這時就接過這個燙手山芋。

再者婆母和林明生偏心李盈盈,我正好借著這次機會讓李盈盈出點岔子。

到時候我看婆母和林明生還能不能繼續慣著李盈盈。

等那時管家權便是我的囊中之物,不僅能打擊李盈盈的囂張氣焰,生辰宴搞砸,還能讓婆母丟臉,林明生受牽連。

如今還能扮豬吃虎,讓婆母和林明生以為我是個好拿捏的,立住人設。

一石四鳥,何樂而不為呢?

5

從婆母院子出去後,林明生因公務去了書房。

李盈盈攔住了我的去路道:

「盈盈也不想掌家,奈何姨母抬愛,夫君信任,姐姐也為人寬和,我便斗膽一試。

「淑姐姐雖住在正院,可裡面的布置到底寒酸了些,如今既是我掌家,待會兒我便送些東西過去,給姐姐的院子好生裝潢一番。

「不然叫有些不明情況的看見了,還以為我的清風居是正院,那便不美了。」

她面上恭敬和善,說的話卻處處譏諷。

畢竟當家主母住的地方才叫正院。

我朝嫡庶分明,她說這話已經是大大的僭越。

倘若放在別家,但凡是個有手腕的主母,李盈盈被當場打死都不稀奇。

只是我情況特殊,面對她的挑釁,我只裝作聽不懂,輕輕一笑:

「那便多謝盈盈妹妹了,得了個你這樣能幹的姨娘,實乃我與夫君之幸。」

妾便是半個「能幹」兩個字咬得很重。

只這一句話,李盈盈臉上的笑便凝固住,自討了不痛快。

她咬著嘴唇,連敷衍的禮都沒行,跺腳離去。

看著她這副模樣,我不禁搖了搖頭。

這點定力都沒有,不能將裝模作樣、以退為進進行到底,如何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許是我那天的話刺激到了李盈盈。

她回去便找了個由頭,給我送來了許多東西,又說要為我修繕院子。

瓦匠木工來了又走,院子裡亂糟糟又灰塵撲撲。

每日吵得人不能安生不說,浸在灰塵里,人都要患上咳疾。

這樣挑釁的手段,要是換了旁人,定然忍不住同李盈盈發作。

屆時李盈盈再去先婆母和林明生跟前哭上一遭,那不占理的又變成了我。

可我不一樣。

既然要裝性子綿軟木訥,那便貫徹到底。

我直接從正院搬了出來,選了府里一處清幽的院子暫時住了進去。

要想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登高才能跌重,捧殺這招我自幼是看嫡母做慣了的。

李盈盈越是想要在林家有一席之地,操之過急下就越容易出錯。

見我搬出正院,李盈盈許是覺得我怕了,除了暗中剋扣些我的月例供應,其餘的便不再找我的不痛快。

而是將心思放在了籌備婆母的生辰宴上。

我看著桌上寒酸的飯菜,不由得覺得好笑。

隨即便使了銀子,稍加設計了一番,讓林明生在應酬完回府途中,遇到了個遭人追債的弱女子。

男子天生愛做英雄,這樣送上門救美的事,他不做也得做了。

我是扮豬吃虎,不是做那任人欺凌的案板上的豬肉。

李盈盈不是愛林明生,和林明生情比金堅嗎?

那我倒要看看,有了新人,林明生還記不記得她這箇舊人。

這些日子她對我做的這些,我總要收點利息。

7

那女子名蘇櫻娘,生得嬌俏動人,明媚靈動。

要說李盈盈是朵聖潔的白蓮,那蘇櫻娘就是三月里動人的桃花。

林明生將蘇櫻娘帶進府里時,李盈盈氣得一口銀牙都咬碎了。

可是她還要裝作賢良淑德、善解人意的模樣,主動安排好蘇櫻娘的衣食起居,甚至還往她院子裡送去了不少補品。

林明生瞧見她如此大度可心,面上除了對李盈盈的滿意和讚賞之外,還多了一些愧疚。

李盈盈有些聰明在身上的,她懂得去利用一個男人的情緒。

就因這份愧疚,林明生當晚就歇在了清風居。

這個消息傳到我這兒時,我正翻看著手上的書。

陪嫁丫鬟在身邊滔滔不絕道:

「夫人,您是不知道當時那個情況,李姨娘那臉上的笑比哭都難看,眼裡的嫉妒都要溢出來了,卻還要佯裝熱情地為蘇櫻娘張羅,表里不一做戲的模樣讓人看了都替她累呢。

「不過老爺還真是吃她這一套,今天晚上留宿在了清風居,還真別說李姨娘有一手的。」

我靜靜聽著耳邊的嘰嘰喳喳。

李盈盈當然有一手,不然也不會攪黃了林明生從前那麼多快要定下的婚事。

我要的不僅是讓她心裡嫉妒難受,而是要利用這次機會,破壞李盈盈在林明生心裡的形象。

能在林家風生水起,李盈盈靠的無非就是兩個人。

林明生和婆母。

只要我逐個擊破,那李盈盈便得意不了多久了。

於是在林明生歇在清風居的當晚,蘇櫻娘因為用了李盈盈送去的帕子,渾身上下長滿了疹子。

但蘇櫻娘為了不在半夜打擾到林明生,硬是撐了整晚,直到早上林明生起身上朝,她這才去找了大夫。

但因為拖的時間太久,胳膊都腫得粗了好幾圈,因為抓撓還洇出了不少血跡。

林明生知曉後,著急得不行,不僅命人請了太醫,剛下朝連官服都沒來得及換,就朝著蘇櫻娘所在的院子去了。

若是按照李盈盈一貫將自己處於弱勢的作風,想必她主動認個錯,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那她也就沒什麼事了。

但我怎麼會如她的願?

李盈盈最為在意的,就是林明生對她的愛。

自從李家敗落,她便將全身心的情感寄托在了林明生身上。

即便她再會做戲,但情緒是騙不了人的。

我早早叮囑了蘇櫻娘,讓她穿著李盈盈向來最愛的白衣,將從前林明生為李盈盈做過的、沒做過的事情都做一遍。

所以當李盈盈去的時候,就看到蘇櫻娘依偎在林明生懷裡,而林明生正小心翼翼地為蘇櫻娘喂藥。

據我打聽到的,當初李盈盈手受傷,不能自己喝藥,最後求了林明生好久,林明生都沒同意給李盈盈喂藥。

他這樣男子漢大丈夫,怎能紆尊降貴做這些丫鬟做的事。

李盈盈雖傷心,但到底是沒有再強求。

我走在路上,丫鬟跟我說這件事的時候,我嘴角不禁微微翹起。

看來這下有好戲看了。

作為當家主母,縱然沒有掌家權,但面子還是要做足的。

蘇櫻娘受傷,我自然是要去慰問一番,關心關心再送點東西給她的。

我腳下的步子加快了幾分。

等我到蘇櫻娘的院子時,裡面傳來了激烈的爭吵聲。

只聽李盈盈帶著哭腔,語氣里多有不甘與委屈:

「分明是她自己不小心,這才得了過敏之症,她是明生哥哥的心頭寶我明白,可你怎麼能上來就不分青紅皂白地懷疑是我做的呢?

「盈盈從前受傷時,幾番求你都不肯喂我喝藥,如今到了蘇櫻娘,你便上趕著求著喂她,蘇櫻娘是你的心頭好,那我就不是了嗎?」

而李盈盈話音剛落,緊接著便傳來蘇櫻娘酥軟嬌俏的聲音:

「林郎,不怪盈盈姐姐的,一切都是我不小心,她也是好心才幫我添置這麼多東西的。」

蘇櫻娘扮演著從前李盈盈的角色,而李盈盈臉上的面具也將被慢慢揭下。

林明生沒有出聲,反倒是李盈盈被勾起了怒火,自亂陣腳:

「蘇櫻娘你裝什麼,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麼聊齋?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故意做出這副狐媚子勾引明生哥哥。

「明生哥哥,你要相信我啊,盈盈跟你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怎麼可能會欺騙你呢?」

李盈盈被嫉妒和憤怒沖昏了頭腦,再也裝不下去從前那副模樣。

最後的那句話里,充滿了傷心和苦澀。

我站在門口,還好趕上了這齣好戲,正巧還是最精彩的部分。

李盈盈當初就想利用林明生對她的好激怒我。

如今這招我也用在她身上,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可惜她不能像我那樣絲毫沒有波瀾。

畢竟我對林明生沒有男女之情,有的也全都是對正室地位和榮華富貴的渴望。

不愛,方能立於不敗之地。

8

李盈盈口不擇言後,屋內果然響起林明生壓抑著怒火的聲音:

「盈盈,你放肆了。」

林明生攬著蘇櫻娘,面色沉沉繼續道:

「我對誰好,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今日之事我就當沒發生過,回清風居好生反省反省。」

林明生到底與李盈盈還是有些情分的,並沒有當場發作。

李盈盈一下子臉色變得慘白,她理智回籠過來,驚覺自己失言,立馬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樣解釋:

「盈盈也是一時著急說錯話了,對不起,我在這裡給櫻娘妹妹道歉了。

「明生哥哥,你也別怪我。」

她觀察著林明生的臉色,咬著唇退了出來。

林明生的臉色好看些,只是仍舊有些不滿。

幾人這才注意到站在門口的我。

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我並未有偷聽被抓包的窘迫,而是臉上掛上標準的笑,客套道:

「聽聞蘇妹妹不舒服,我特來送些藥。」

說完我便讓人將東西放下,又說了些場面話就要走。

林明生點點頭,擺了擺手。

我目的達成,心滿意足地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我心裡思忖著,林明生和李盈盈之間情意匪淺,今天這番爭吵李盈盈又及時止損。

想要兩人鬧掰,還是要再添些火才是。

不過今日為時已晚,明日我還為李盈盈準備了一份大禮。

9

翌日,聽雨軒內氣氛很是壓抑。

婆母一早便將我和李盈盈召來,如今她看著我的目光裡帶著不滿道:

「明淑,盈盈自小是我看著長大的,她是個好孩子,你若有什麼不滿儘管跟我老婆子說,畢竟決定是我做的。

「又何必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地算計她呢?她心思單純,哪裡懂後宅這些彎彎繞繞?

「原本以為你是個好的,不承想心機也這樣深,也不知是跟誰學的。」

婆母的話帶上了訓斥的意味,話里話外還有指著我祖母罵的意思。

只因經過昨晚一晚,今天一大早,京城便起了流言。

不知何時我從正院搬出去的消息泄露,林家由妾室掌家的消息不脛而走。

全京城的人都在暗中議論,鬧得沸沸揚揚。

在這個重嫡庶的朝代,這簡直是倒反天罡,李盈盈不僅要被戳著脊梁骨罵,就連林明生的仕途都可能被影響。

我看著婆母帶著刀子的眼風,心裡浮上一陣冷笑。

面上卻還是佯裝唯唯諾諾道:

「娘教訓的是,只是這件事兒媳全然不知,近些日子除了去看望蘇妹妹之外,我再無走動。

「且當初這掌家權是我心甘情願讓出去,又何必再做這樣的事,與我沒有半分好處,是娘誤會我了。」

我面上絲毫沒有不高興,反而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樣。

婆母聽了我的解釋,懷疑的目光多了幾分鬆動。

就在這時,旁邊的李盈盈忽然道:

「莫非是蘇櫻娘?昨天她害了我還不夠,今天還要窮追猛打設計我。」

婆母聽到蘇櫻娘,皺著眉頭有些不解。

她近幾日都禮佛,在小佛堂里不出來,鮮少關注院子裡的事。

加上昨天的事鬧得不大,李盈盈自己回了清風居後,再也沒出什麼事。

婆母不知道也正常。

李盈盈將事情的始末講了一遍。

最後愈發激動,直接將這件事扣在了蘇櫻娘身上,甚至紅了眼眶呢喃道:

「是她,一定是她,東窗事發只有她受益最大,不是她還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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