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毒婆婆完整後續

醫院催我們拿著住院單去交費時，我才發現為孩子準備的救命錢不見了。

再三追問下，老公承認把錢借給了婆婆。

婆婆拿著五十萬給小姑子辦了出國讀研。

「她可是咱們家第一個留學生，光宗耀祖的事！」婆婆在電話里理直氣壯。

老公抱著我說對不起，讓我和孩子再等等，他會想辦法。

我握住老公的手，安慰他道。

「沒事，小姑子的前途最重要。女兒生病只是小事，熬一熬就過去了，我們不能拖累她。」

1

沈浩愣住。

「你……真的不怪我？」

「怪你什麼？小月三四歲就被媽帶到了這個家，就是親妹子。給親妹子出錢是應該的。」我抬手，幫他理了理衣領。

沈浩眼圈一紅，抓住我的手，聲音嘶啞：「老婆，是我投資失敗，把家底都虧進去了。媽身體不好，我不能讓她知道，所以才……動了存款。」

「一個人撐著這麼多事，難為你了。」我語氣平靜，話鋒一轉，「要不，我去和小月說一下家裡的事？我認識人，可以換個小機構辦申請，先交定金就行。」

「不行！」沈浩臉色驟變，幾乎是吼出來的。

「小月現在是關鍵期，不能讓她分心！」

我像是被嚇到了，低下頭，聲音里滿是愧疚：「對不起老公，是我想得不周到，病急亂投醫了。」

見我服軟，沈浩才鬆了口氣，順勢將我攬進懷裡：「老婆，委屈你了。囡囡病了我也著急。」

他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蠱惑：「你媽媽……不是還留了套房子嗎？你家就你自己，也沒人住了，我知道那是你唯一的念想，可現在也是沒辦法。只要渡過難關，我以後加倍補償你。」

我任由他抱著，心頭一片冰冷。

那套房子裡，還放著外婆傳給我媽，我媽又留給我的老物件。

我抬起頭，眼眶泛紅，望著他，聲音微顫卻無比清晰：「老公，你說得對。跟小月的前途、囡囡的病比起來，一套房子算什麼。」

「只是……賣房手續繁瑣，太慢了。我先去找朋友湊湊，看看能不能先借點錢應急，你覺得呢？」

沈浩猛地抱緊我，聲音激動：「老婆，你太好了！」

他將臉埋在我頸窩，呼吸滾燙。

「你也知道我不是媽親生的，爸走得早，是她養大了我。媽說要我撐起這個家，不讓人看輕。」他抬起頭：「老婆，謝謝你。你照顧好囡囡，我回去看看媽和小月。」

第二天，囡囡剛輸上液。

婆婆推門進來，身後跟著二叔三姨一眾親戚，人手一個水果籃。

「囡囡，奶奶來了。」

「我的寶貝孫女。」婆婆走到床邊，掏出一個金黃的芒果，「囡囡最愛吃芒果，奶奶給你削。」

我猛地起身，奪過芒果扔進垃圾桶。

「媽，囡囡芒果過敏。」

病房死寂。

婆婆抬手抹抹眼角：「你這是幹什麼？」

「我說過很多次，她過敏。」我聲音不大，但一字一頓。

三姨忙勸：「不能吃也不用扔啊。」

二叔附和：「孩子都這樣了，還耍脾氣。」

婆婆嘆氣擺手：「別怪她，心疼孩子。」

她轉頭對二叔說：「她以前做公關，接觸的人不三不四的啥人都有，脾氣沖。」

「孩子病了，她也著急。要不是沒好好照顧，囡囡怎麼會這樣？為了囡囡還辭了職，誰知道照顧到了醫院。」

我攥緊了手。

「媽說得對。」我忽然笑了，「是我沒照顧好囡囡，讓您操心了。」

婆婆愣住。

「不過媽您真厲害。」我走到她身邊，「小月馬上出國，前途無量。」

「我們家有您，太幸福了。」

親戚們紛紛附和，滿是羨慕：「還是你們家有本事，小月真爭氣。」

婆婆聽著恭維，臉上滿是得意。

等她笑夠了，我才緩緩開口：「對了媽，醫生說囡囡後續治療還要五十萬，您看……」

話音剛落，婆婆的笑僵在臉上。

三姨拉下臉：「哪有讓奶奶給孫女掏錢治病的道理？啃老嗎？」

「時間不早了，我們先走了。」

「囡囡好好休息，奶奶改天再來。」

2

病房的門關上，世界終於安靜了。

我坐回床邊，握住囡囡冰涼的小手。

「媽媽，不哭。」

囡囡用另一隻小手拍著我的手背。

「囡囡不疼。」

我的心像被狠狠攥住，擠出一個笑：「媽媽沒事，媽媽去給囡囡賺錢。」

安撫囡囡睡下，我走到走廊盡頭，撥通了老陸的電話。

「老陸，前兩天說的項目，我接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笑：「喲，林大總監終於肯出山了？行，預付款一百萬，我馬上讓財務打給你。」

「謝了。」

「跟我客氣什麼，圈裡誰不知道，只要你出馬，死的都能說成活的。」

掛了電話，銀行到帳簡訊和項目的資料都到了。

我打開筆記本，登錄了和沈浩共用的雲文檔帳號。

登錄頁面，我掃了一眼最近登錄記錄。

除了我和沈浩，赫然還有一個陌生頭像。

登錄人備註是——沈月。

我的心猛地一沉。

小月怎麼會用我們的帳號？

我點開文件列表，最新的一個文檔修改時間就在昨天。

文檔標題：《我們的二十年》。

我點了進去。

「浩哥第一次牽我的手，說要保護我一輩子。那年我六歲，他十歲。」

「浩哥省下零花錢，給我買了第一條漂亮的連衣裙。」

「高三那年，我生病住院，浩哥在病床前給我唱了一整夜的歌，他說，我的月亮不能沒有光。」

「浩哥說，他最喜歡聽我喊他哥哥……」

字裡行間，全是超越兄妹的親昵曖昧。

我從不知道，沈浩會唱歌。

他曾對我說，他五音不全，最討厭唱歌。

這根本不是文檔，是沈月寫給沈浩的情書，而沈浩，是那個願意收藏並時時回味的人。

我存在的痕跡，被抹得一乾二淨。

原來，我才是那個外人。

手機突然響起，是婆婆。

「思晚啊，媽想了個好辦法！」

「什麼辦法？」我平靜地問。

「囡囡不是需要錢嗎？咱們開直播！就說囡囡病重，家裡拿不出錢了，讓好心人捐款！」

「你長得好看，又是囡囡親媽，你出鏡效果最好！」

用我女兒的病去乞討，她說得理所當然。

「媽真是為了這個家，什麼都願意做。」我輕笑一聲。

婆婆沒聽出諷刺：「為了囡囡，我這張老臉算什麼！是媽沒用，幫不了囡囡。你趕緊準備，我聯繫人，就在家裡直播，顯得真實！」

「好啊。」我答應得乾脆。

「不過媽，家裡太亂，直播不好看。我找人來布置一下，燈光、設備都弄好，專業點，大家才更願意相信我們。」

婆婆立刻同意：「還是你想得周到！行，你來安排，我等著！」

借著布置的由頭，我立馬在家裡每個角落安好隱蔽攝像頭。

直播那天，婆婆在我布置好的燈光下，坐到了鏡頭前。

她演技精湛，對著鏡頭聲淚俱下，哭訴孫女病重，家裡山窮水盡。

我抱著囡囡的照片，沉默地配合著她，適時紅了眼眶。

直播效果出奇的好，同情與捐款淹沒了螢幕。

一晚上，婆婆的帳戶就湧進了十多萬。

鏡頭一關，她臉上的悲傷瞬間蒸發，看著手機餘額，喜不自勝。

當天晚上我收到婆婆轉帳五百元。

我心中嗤笑一聲，十多萬的籌款，她只給了我五百。

還附帶一條信息：「先給囡囡買點好吃的，剩下的錢媽先保管，有大用處。」

3

下午，沈浩和沈月一起來了醫院。

沈月挽著他的胳膊，臉上是藏不住的雀躍。

她走到我面前，笑得甜美：「嫂子，謝謝你。哥哥都和我說了，你費心了。」

我沒理會沈月，轉向沈浩，眼眶一紅：「老公，錢……還是不夠。」

「醫生又來催了，說囡囡再不治療，會很危險。」

沈浩愧疚地抱起囡囡，剛要開口。

沈月卻搶先哭起來：「都怪我，哥，要不我的國不出了吧，不能因為我讓嫂子著急，也耽誤了囡囡治病。」

「胡說什麼！」沈浩立刻呵斥她，「出國怎麼能說放棄就放棄！」

沈浩放下囡囡，把她摟進懷裡安撫。

「思晚，你一定要現在說嗎？能不能懂點事？」

「小月出國是一輩子的大事！誰也別想攔著，囡囡的病可以再想辦法，你別無理取鬧！」

「今天是小月的升學宴，你別掃興！」

我強忍內心想要罵人的衝動，沒有說話。

晚上升學宴飯桌上，婆婆舉杯：「我們沈家，要出留學生了！」

「哎呀，嫂子，你這下可享福了！小月多有出息！」

「在外面找個好女婿！小月就是歸國華僑了！」

一片恭維聲中，婆婆看向我。

「思晚啊，小月出國，處處都要花錢。你這個做嫂子的，要多擔待。」

三姨附和：「那直播不是挺來錢嗎？再加把勁，多播幾場。」

沈月湊過來：「就是，嫂子！下次你就和人直播 PK，這個更能刺激人。穿少點跪在鏡頭前哭，說女兒快不行了，求大家救救她！肯定能要到更多錢！」

她在策劃一場好戲，咀嚼我女兒的血肉。

我看向沈浩，他正給沈月夾菜，頭也不抬。

「聽媽和月月的。就照著月月說的來，反正你以前拋頭露面習慣了。」

整個包廂的人都在看我，等著我點頭。

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好。」

我笑著說：「媽說得對，都是為了這個家。我一定好好直播，給小月掙夠生活費。」

飯局後，我主動找到婆婆和沈浩，把一家 MCN 機構的簡介遞給他們。

「我聯繫了這家機構，他們願意簽我。」

我裝出抓住救命稻草的樣子，「他們說，只要我打造『單身母親』的人設，就肯花重金包裝。」

婆婆眼前一亮：「給多少錢？」

「簽了合同，預付十萬。」我拋出誘餌，「不過，錢是打給帳號實名認證人的。」

婆婆立刻拍板：「那用我的認證吧！錢我替你們存著，免得你們亂花！」

我等的就是這句話。

「可是……」我故作遲疑，「機構有要求，為了人設真實，需要離婚協議和離婚證複印件，避免糾紛。」

沈浩皺起了眉。

我立刻從包里拿出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推到他面前。

「老公，我們可以假離婚。」

我聲音卑微，「協議里我凈身出戶，什麼都不要。等拿到錢，我們就復婚，好不好？」

協議漏洞百出，卻正中他們下懷。

沈月搶過協議：「哥，嫂子都這麼說了！不就是一張紙嗎？十萬塊呢！我看網上說出國都要買好多東西，電腦、手機都不能用國內的。」

婆婆也催促：「浩子，都是為了這個家，反正都是假的，賺夠錢你們再復婚就行！」

沈浩盯著我，那十萬預付款和一份讓我凈身出戶的協議，讓他動了心。

他拿起筆，簽了字。

「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