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睡前親熱,老公都會摘下我的助聽器,用蕾絲蒙住我的眼。
他說喜歡這種讓我斷掉感官,只通過他感受一切的刺激感。
恢復聽力後,我本想給他⼀個驚喜。
⻅我沒戴助聽器,他朋友當著我的⾯大咧咧問他。
「讓私⽣子代替你圓房,也真有你的。」
「這麼蹩腳的理由,你居然能騙她三年?」
他嗤笑一聲,「一個耳聾的小廢物,怎麼配得上我的床?」
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在晚上雙眼再次失焦時,在對⽅手臂上寫。
「你願意帶我⾛嗎?」
我感受到,那條⼿臂,把我箍緊了。
1
「⼀個耳聾的小廢物,怎麼配得上我的床?」
說完這話,他回過頭拉著我的手。
深情一如往⽇。
我恍惚了一下。
依稀記得,他和兄弟們聊得開⼼時,都會⽤這樣的眼神看我。
⽿邊嗤笑聲沒停。
「雖然沒聽到你在說什麼,但還是感動得快要哭了,好可憐啊。」
「凌⾈,要不你施捨她一次,然後問她,今晚的好還是之前的好,看看她會怎麼回答。」
「那要是夏薇說之前的好,凌舟不是天塌了?」
他們肆無忌憚地羞辱我,還不忘回頭對著我笑。
邢凌舟「嘖」了一聲,仰頭乾了⼀杯酒。
「冉冉有心理潔癖,她會覺得髒。」
「為了冉冉,我也要守身如玉,絕對不會碰夏薇一根手指頭。」
「我就知道。」
那個讓他睡⼀次我的兄弟對我笑了笑。
「小聾子,你老公心裡有別人!」
邢凌舟眉頭往下一壓,不滿地蹙眉。
「萬一她看懂口語了怎麼辦?你別對著她說!」
他擔憂地看了我一眼。
「那又怎麼了?」兄弟嘲諷道,「就算她知道晚上和她睡覺的不是你,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吧。」
「一個聾子,離了你,還有誰會要她?」
邢凌舟眉頭舒展開來。
「這倒確實。」
他笑著碰了一下我的杯子。
「別怪我心狠,誰讓你非要嫁給我?」
「害得我和冉冉分開,我哪能輕易放過你?」
我的心臟仿佛被一隻大手捏緊,連帶著呼吸都跟著疼。
2
回到家,我從背後抱住他。
他像往常一樣,將我的手拉開,回身在我手心寫下三個字。
「我累了。」
這次,我沒有讓他走。
我抬手去解他領口的扣子,吻住他的下巴。
邢凌舟再一次推開了我。
他按住我的肩膀,幫我掛上助聽器。
「小饞貓,你就這麼迫不及待?」
我沒有說話。
床上的事他的兄弟們沒有親眼看過,是邢凌舟說給他們聽的。
會不會,他只是嘴硬?
會不會他雖然對兄弟們說還愛著沈欣冉,但其實在和我的朝夕相處中,對我有了感情?
我更想知道,三年來在我床上的人,到底是誰。
我將他推倒在沙發上,手往下,從拉鏈里探進去。
還沒碰到什麼,他忙按住我的手。
「等等!我先洗個澡好不好?」
「我一身酒味,太臭了。」
我停頓了一秒,在這一秒,邢凌舟爬了起來。
「你怎麼突然這麼主動?」
邢凌舟看向我的眼神複雜:「你對我就這麼滿意?」
我點頭。
盯著他的眼睛:「你對我也很滿意吧。」
「畢竟,一個晚上你要折騰我好幾次,我都睏了還不讓我睡覺,還要用牙咬我。」
他瞳孔微微顫了一下,沒再說話,進了浴室。
在進浴室之前,他把手機揣到褲兜里。
我手心冰涼。
看到他的反應,我還有什麼不明白?
但我還想最後確認一下。
半個小時後,他從浴室出來,將我抱到床上。
他正要拆我的助聽器時,我伸手制止。
「我想看著你,聽你的聲音。」
他避開我的目光,將我的手推開。
「那樣就不好玩了。」
他摘下了我的助聽器,將蕾絲綁在我眼睛上。
我閉上眼睛,聽他拉開門,沒一會兒,另一個人站在了床邊。
我聽得出來。
他的腳步聲比邢凌舟輕好多。
上床抱住我的時候,他的動作也溫柔到了極致。
可是,這樣的人,為什麼要和邢凌舟一起騙我?
我一個女孩子,滿心歡喜地踏入婚姻,自以為生活幸福夫妻恩愛,卻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丈夫送上了別人的床。
邢凌舟和邢夏目的關係不好,但礙於家庭,邢夏目偶爾會和我們一起吃飯。
我已經不想去回憶,邢夏目看向我的眼神。
但我知道,我必須快速判斷出邢夏目對我的感情。
黑暗中,我的睫毛顫抖了一下。
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我拉住他的胳膊。
邢夏目似有所感,停了下來。
我用食指一筆一划,寫在他的胳膊上。
「你願意,帶我走嗎?」
男人身體一滯。
許久後,像是明白了什麼一般,他緊緊抱住了我。
「我早就想把你搶過來,讓你知道一切了!」
原來是喜歡我的啊。
那為什麼還要跟著邢凌舟傷害我呢?
由著男人的下巴墊在我肩膀上,黑暗中,我慢慢握緊了拳頭。
一個復仇計劃出現在我腦海中。
3
我和邢凌舟是家族聯姻。
那個時候,他和沈欣冉剛分手,我一直暗戀他,便藉機趁虛而入。
我讓爸媽去找邢凌舟,只要我們兩人聯姻,我家就會給邢家投資。
邢凌舟當天就答應了。
當時,我只覺得邢凌舟受傷太深,所以就拼了命對他好,想讓他從失戀中恢復。
後來他開始接近我,會想要碰我。
連我們的第一次,都是他先開始的。
我以為他終於看到了我的好,原來他竟然一直覺得是我讓他和沈欣冉分開的。
和我的第一次,也是讓邢夏目代替的。
清晨,我睜開眼睛。
床邊的人已經換回了邢凌舟。
他彎曲食指,在我鼻尖颳了一下。
「早上好。」
我把助聽器戴上,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鑽進他的懷抱中。
「你心情不好嗎?」
邢凌舟笑著搖頭:「沒有啊。」
「那為什麼昨天晚上那麼急促,好像要把我揉碎一樣。」
邢凌舟身體猛地一頓。
「明明我們是夫妻,怎麼做那事的時候那麼像偷情呢?」
我嘴上沒停。
「怎麼辦?我好喜歡晚上的你。」
「如果白天的你和晚上的你分成兩個人,我肯定會毅然決然選擇晚上的你。」
「凌舟,其實你也更喜歡我在床上的樣子吧,三年了,每晚都想方設法讓我興奮,都不膩嗎?」
邢凌舟突然推開了我。
我抬頭去看,在他的臉上看到了剩下的半截憤怒。
他看到我看著他,表情緩和了些。
「怎麼會膩?我有多愛你,你不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了。」我心情很好,「如果可以,真想讓你一直是晚上的樣子,你白天太矜持了,要不是每晚你對我熱情不減,我真以為你不愛我了。」
邢凌舟臉上的笑意更淡了。
「白天的我晚上的我,不都是一個我嗎?」
他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吻,拿著手機走出臥室。
找到他時,他正在陽台打電話。
看到我過來,他明顯愣了一下。
直到發現我耳朵里沒有助聽器,才鬆了一口氣。
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我慢慢走過去,說:「有點疼,就沒戴了。」
邢凌舟點點頭,當著我的面,繼續和對方通話。
「夏薇這種小聾子你也這麼喜歡,你就不能惦記些好東西?」
邢凌舟回頭對我笑了一下。
眼裡依然是我熟悉的溫柔。
我也扯出一個笑容,對上他的目光。
只笑了一下,我轉身走回客廳。
被攥緊的心臟讓我呼吸不暢。
疼痛刺激淚腺,我怕我在邢凌舟面前哭出來,他會問我為什麼哭。
4
轉過身,我給邢夏目發消息。
「我聽到了你們的通話。」
「他說話好傷人。」
邢夏目幾乎是秒回。
「我去找你!」
看著他發來的消息,我將眼眶裡為數不多的眼淚擦乾。
門響之後,是邢凌舟去開的。
他遲遲沒有回來,我走出去,看到他和邢夏目在門口對峙。
「怎麼不讓弟弟進門?」
我走過去,拉開邢凌舟。
我的動作裡帶著不耐煩,邢凌舟感覺到了,蹙眉看著我。
「我第一次做菜,想讓你和弟弟都嘗嘗,就把他叫過來了。」
我裝作沒看到邢凌舟和邢夏目之間的腥風血雨,跑到廚房把菜端出來。
「嘗嘗吧。」
我先給邢夏目遞去筷子。
餘光瞥到邢凌舟,我才像是意識到什麼一樣,給他也遞了一雙筷子。
邢凌舟臉色更難看了。
吃飯的時候,我更加過分。
我會用腳去摩擦邢夏目的腿,和他眉來眼去。
邢凌舟看出我們有偷情的苗頭,猛地把筷子拍到桌上。
我「嚇得趕緊收回了腳」,在邢凌舟嘴角親了一口。
「親愛的,怎麼了嘛?」
邢凌舟的表情尚未緩和,邢夏目的表情又陰沉下去。
邢夏目突然開口:「你沒守好的東西,別怪我搶走!」
「你搶不走!」邢凌舟勃然大怒。
惹怒邢凌舟,邢夏目很開心。
「那就試試。」
扔下這句話,他關上門離開。
5
邢凌舟最近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我出門,他一定要跟上。
我看手機的時間長了,他就會問我在給誰發消息。
必須要把手機給他看,他才會放棄。
然而下一次我拿出手機,他又會繼續追問。
我和邢夏目見面的事,他肯定是知道了。
這幾天,他沒有碰過我,也沒有讓邢夏目來碰我。
一旦我要做什麼,他就會以「工作太忙、沒精神」為由拒絕我。
直到家庭聚會前一天。
他變得很焦慮,目光時不時放在我身上。
晚上,我剛回到房間,他突然把我按在了牆上,抬起我的下巴,忘情地吻著我。
我假裝不解,問他:「凌舟,你怎麼了?」
他卻突然開始脫我的衣服……
我趕緊按住他的手。
「凌舟,你怎麼了?」
「你是我老婆,我不能和你做這事?」
他說完,又俯身上來準備親我。
我趕緊推開他,伸手把助聽器摘了,還要去找蕾絲。
邢凌舟反手就把助聽器扣我耳朵上了。
「你一定要摘了助聽器,蒙上眼睛才能和我做?!」
我無辜地睜大眼睛。
「這不是你喜歡的嗎?」
他啞口無言。
「閉上眼睛,我才能找到以前的感覺。」
我看著他的眼睛,笑著說:「我也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靜謐的黑暗中和你的接觸。」
「不摘助聽器不蒙眼睛,我怕沒有之前的感覺,會愈發覺得那不是你。」
邢凌舟的手無力垂下,鬆開了我。
夜裡,我起身去摸索他的身體。
問他:「白天的事,還要再繼續嗎?」
他一把按住了我的手。
「算了。」
我嘆了一口氣,癟癟嘴。
「也行。」
「畢竟明天還要去見你弟弟呢。」
邢凌舟的聲音沉悶。
「見邢夏目,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我「愣了一下」,趕緊回頭揉揉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