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連弟弟的醋都吃?」
「別擔心了,每天晚上喂飽你已經讓我很累了,我沒功夫應付別人。」
我說完這話後,他的臉色又難看了一截。
6
家庭聚會,是邢父還在的時候的活動。
但他年輕時縱慾過度,身體早早就被掏空了,前幾年一場大病,沒救回來。
自那之後,邢凌舟的後媽就到各個國家旅遊去了。
但邢家傳統沒變,每個月有一次雷打不動的家庭聚餐。
最近這兩年,都只有我、邢凌舟和邢夏目三個人。
邢夏目和邢凌舟關係尷尬,雖然是家庭聚餐,但其實不怎麼說話。
但這次不同。
吃著吃著,邢凌舟突然開口。
「不要對別人的東西產生占有欲。」
邢夏目往常都不會說什麼,這次卻一反常態,直視邢凌舟的眼睛。
「不是你送我的嗎?」
邢凌舟用力拍桌。
「邢夏目,你不要太過分!難不成你還真的想……」
後邊的話,他沒有說出來。
我趕緊去拉邢凌舟:「怎麼又吵起來了?」
拉完他,勸說邢夏目:「夏目,聽話,不要和哥哥吵架。」
邢夏目盯著我看了許久,最後還是坐下了。
但他這麼聽我的話,反而惹惱了邢凌舟。
「邢夏目,你為什麼這麼聽她的話?」
「你們兩個人的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我在心裡冷哼了一聲。
和他只說過幾句話的時候,你都能把他送到我床上,現在計較這個,不覺得太遲了嗎?
「我們不是早就……」
邢夏目剛剛開口,邢凌舟就轉身拔掉了我的助聽器。
「以後,你不用再來了。」
「把我們旁邊的房子也退了吧。」
邢夏目抬頭,帶著沒有笑意的笑容,問邢凌舟:「我要是不同意呢?」
「你和薇薇從來沒有發生過關係,但我有,她和我睡了那麼多次,早就已經愛上了我的身體。」
「你敢讓她知道,每天晚上和她上床的人都是我嗎?」
邢凌舟被這句話打得方寸大亂。
許久後,他才開口:「那你呢?你敢讓她知道,晚上和她睡一起的人是你嗎?」
「就算你們私底下有聯繫,你也永遠不敢讓她知道這事。」
「邢夏目,你們兩個人的關係,上不得台面!」
我當著邢凌舟的面,微不可察地對邢夏目搖了搖頭。
我們見面那天,我和他說了很多。
說我其實早就察覺到了他和邢凌舟的不同,說我在知道晚上是他的時候,其實很開心。
我還和他說,如果他需要的話,我會選擇他。
但這件事暫時不能告訴邢凌舟。
我們要從他手裡搶走一切。
邢夏目因為我的眼神,重新坐了回去。
邢凌舟目光深沉地盯著我。
他知道我和邢夏目關係匪淺,卻不敢當著邢夏目的面質問我。
家庭聚會結束之後,他才在車上問我。
「你和邢夏目發展到哪一步了?」
我愣了一下,表情疑惑。
「什麼意思?」
「你當著我的面,和邢夏目眉目傳情,以為我沒看到嗎?」
我沒有一點被戳穿的愧疚,反而很坦然。
「你知道了啊?」
「要和我離婚嗎?」
邢凌舟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沉默片刻後,繼續問我:「你們……睡了嗎?」
「還沒有。」
後視鏡里,我看到他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我幽幽開口。
「你在乎嗎?」
「什麼?」邢凌舟猛地回頭看我。
我冷哼了一聲。
「你不是也和沈家千金小姐相談甚歡嗎?」
他臉上的表情僵住兩秒鐘。
但這顯然不是他最大的秘密,對他來說,還可以接受。
「你是因為我和沈欣冉走得太近,生我的氣,才故意和邢夏目交往的?」
我把助聽器取下來,不打算再聽他說話。
「我和沈欣冉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不要多想。」
7
為了向我證明他和沈欣冉無關。
邢凌舟把我帶到了 KTV。
ktv 聲音嘈雜,助聽器戴不了。
在進門之前,他動作溫柔地幫我取下助聽器。
在取下來之前,他和我說:「我本來不想讓你進 ktv,但我想趕緊讓你知道我和沈欣冉無關,你忍一忍。」
我沒有說話。
他看出我心情不好,但還是執拗地把我拉了進去。
「怎麼?小嬌妻生氣了?」
「凌舟,你為什麼不幹脆和她離婚?反正你也不喜歡她。」
「你懂什麼?」邢凌舟推開他,「沒有這女人在我身邊,怎麼讓沈欣冉吃醋。」
一旦我聽不見,他就不再避開我。
「只要能讓沈欣冉回心轉意,我在她面前裝一裝,也算值得。」
「等會兒夏薇問起我和沈欣冉的關係,你們就告訴她,我和沈欣冉已經很久沒見過了。」
「行。」邢凌舟的兄弟開玩笑道,「夏薇要是聽見我們的對話,會很傷心吧?」
「喜歡上一個不喜歡她的人,傷心不是自找的嗎?」
我在心裡苦笑一聲。
他說的對,是我自找的。
邢凌舟和他們說完,我們一起出了 ktv。
在門口,邢凌舟幫我把助聽器戴上。
「你們說吧。」
邢凌舟的兄弟拍拍我的肩膀。
「他沒有騙你。」
「自從他們分手之後,邢凌舟就沒再聯繫過沈欣冉。」
「現在的邢凌舟只喜歡你,不喜歡……」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沈欣冉從拐角處走出來。
看到邢凌舟,眼裡閃過詫異。
「凌舟,好久不見。」
場面瞬間尷尬。
誰都沒想到沈欣冉會出現在這裡,除了我。
她是我叫來的。
用「邢凌舟今天會出現在李悅的 ktv」這個理由叫來的。
邢凌舟和沈欣冉看上去確實像好久沒見了。
兩人的眼裡是久別重逢的波濤洶湧。
尤其是沈欣冉。
她眼裡閃爍著淚花和歉意。
但目光觸及我時,又趕緊抹了一把眼淚。
「對不起,我有點太激動了。」
他們久別重逢,我還在這裡,不太合適。
我轉身準備離開。
邢凌舟拉住了我。
「我和她真沒什麼,我連她有沒有回來都不知道,你要是走了,不就坐實我和她有關係了嗎?」
邢凌舟的兄弟貫會幫他掩蓋。
他推著我們往 ktv 里走。
擇日不如撞日,既然碰上了,那就喝點再走吧。
ktv 聲音太大了,一進門,我就把助聽器摘了。
邢凌舟坐在我身邊,用手摟著我。
8
沈欣冉看到,嘴角露出了一抹苦澀。
「你們感情真好。」
邢凌舟以為我聽不到,放心大膽地和沈欣冉玩起破鏡重圓。
「如果不是你執意要離開我,現在被我摟著的人,原本應該是你的。」
沈欣冉低著頭,沉默兩秒。
「我聽說,你一直為了我守身如玉,現在我回來了,你還要我嗎?」
邢凌舟沒有回答。
卻十分自然地把摟著我肩膀的手收了回去,裝模作樣去拿啤酒。
我摸出手機,找到了邢夏目的聊天框。
打了三個字發過去,順便附上了我的定位。
【來接我。】
發完這條消息,我打開了直播軟體。
該收網了。
我是小有名氣的探店博主,一打開直播,就湧進來好多觀眾。
「姐姐又去哪裡探店啦?」
「主播今天直播怎麼沒有戴助聽器?」
就在這個時候,邢凌舟說話了。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你還當我是朋友的話,這種話就別說了。」
沈欣冉不信。
她從邢凌舟兄弟嘴裡聽說的可不是這樣的。
「如果你不喜歡我了,為什麼還要帶著我送的手鍊?」
「為什麼要包下這間包間,為什麼讓我在這個包間裡找到你?」
原來這是邢凌舟和沈欣冉的老地方啊。
難怪我們剛在一起的那段時間,他天天帶著我來這個包間喝酒。
邢凌舟無話可說。
「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我回來。」
「之前是我太任性了,我不應該離開你,現在我回來了,你能不能和我復合?」
沈欣冉帶著哭腔,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邢凌舟,和她結婚的這三年,其實你一直都沒有放下我,你敢承認嗎?!」
「你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邢凌舟沒有正面回答沈欣冉的問題。
他好像不願意和我分開,又不願意對著沈欣冉把話說得太死。
邢凌舟在我的視頻里經常露面,他們聽得出來他的聲音,也知道他的名字。
【???什麼意思?他和薇薇姐在一起的這幾年裡,真的是這麼想的?】
【靠,渣男啊!】
【虧我還覺得姐和邢凌舟是最恩愛的網紅 cp,這男的怎麼這麼噁心?】
【沒有解決自己的感情問題,能不能不要和別人結婚?】
【姐你聽到了嗎?你男人和初戀還在藕斷絲連?】
看到這條彈幕,我對他們笑了一下。
食指放在嘴巴上,比了個「噓」。
「你不是不喜歡這個女人嗎?為什麼不願意和她離婚和我復合?」
邢凌舟起身,來拉我:「我們走。」
我沒動。
邢凌舟這才意識到我聽不到他說的話。
他對我比了個手語:「你在幹嘛?」
我笑了一下。
「直播啊。」
剎那間,邢凌舟的笑容僵在臉上,沈欣冉的表情也凝固住了。
這件事傳出去倒沒什麼,可傳到圈子裡就不一樣了。
邢凌舟嘴角抽搐著,問我:「你在開玩笑?」
我起身,看著他。
「邢凌舟,如果你和沈欣冉只是朋友,為什麼還要擔心你們說的話被傳出去?」
「我們離婚吧。」
關了直播間,我抬頭對上邢凌舟的眼睛。
「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9
「我不同意!」邢凌舟拉著我就要走。
剛走了沒兩步,包間門被打開。
邢夏目出現在門口。
「你來幹什麼?」
邢凌舟看向邢夏目的眼神冰冷。
「我來帶我的女人離開。」邢夏目走過來,拉住我的手。
「邢凌舟,她是我的!」
邢凌舟聲音森寒。
「我和她結婚三年,她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女人?」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就算她知道晚上和她睡的人是你,你以為這種欺騙,會讓她喜歡上你嗎?」
在場的沒一個人因為這句話驚訝。
看來大家都知道,就我一個人不知道。
就我一個人被蒙在鼓裡,被他們肆意嘲笑。
「如果你告訴她真相,她會和我離婚,也會徹底斷了和你的聯繫!」
「這是你想要的結果?」
邢夏目不屑:「可她已經知道了。」
邢凌舟愣住:「什麼?」
許久沒有開口的我放下手機,抬頭看著他們,笑著說:「是的哦,我已經知道了。」
所有人都怔愣住了。
尤其是邢凌舟,帶著不敢相信的目光看向我。
「你……」
看起來,他還不知道先求證哪件事。
是我什麼時候開始可以聽見,還是我是不是真的知道每晚和我睡覺的人是邢夏目。
在空白了片刻之後,邢凌舟臉上的表情變成了恐慌。
「那你是不是……」
我看著他,點頭。
「是,我早就知道每晚和我睡覺的是邢夏目。」
「也早就知道,你一直看不起我,和我在一起只是為了報復我。」
從包里掏出離婚協議書。
我把這張代表我們關係結束的合約,懟在邢凌舟面前。
「離婚吧。」
10
邢凌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沒拿離婚協議書,也沒動。
沈欣冉擅自替邢凌舟接過離婚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