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第一天。
我媽就把一個年輕的弟弟往我懷裡推。
還意味深長地留下一句:
「你懂的。」
我心領神會,當即就把他給辦了。
事後,我媽問到來補習英語的黎序哪去了?
看著躺在床上筋疲力盡的男人。
我瑟瑟發抖。
1
公司放了超長年假,我歡天喜地地拖著行李箱回家過年。
剛到家門,我媽就把一個年輕的弟弟往我懷裡一塞,意味深長地留下一句:
「你懂的。」
然後挎著小包飛快地三缺一去了。
弟弟 1 米 85,朗目疏眉,芝蘭玉樹,一抹淺笑掛在唇邊,乖乖巧巧地叫了聲:「姐姐。」
他眼神清澈,一看就很好騙的樣子。
我瞬間心領神會,衝著我媽的背影,比了個 OK,便拉著弟弟進了門,順帶把大門關得嚴嚴實實。
弟弟看著我關上大門,愣了一下,發出一個婉轉低沉的:「嗯?」
這聲音,多聽兩下耳朵都要懷孕。
我轉頭沖他噓了一聲,牽過他溫熱的手上了樓。
他的手指修長,圓潤,握在手裡是光滑細膩的觸感,也不知道一個男孩子怎麼把手養得這麼好。
弟弟雖有疑惑,但也擰著眉順從地任我牽著。
直到被我一把按在床上,他這才像只毛毛蟲,驚恐地扭動:「姐姐,你幹嗎?」
我叉開腿跪在他腰側,將他雙手按在他的耳旁,禁錮在身下後才放輕語調,緩緩說道:「還能幹嗎?
「遲早都有這一步,咱們只不是提前了一點。」
弟弟力氣可真大,我話音一落,就被他按住了肩膀。
「姐姐,你想清楚!」
他腦袋一偏,眼神落在我光潔的手腕上,雙頰通紅,聲音反而義正辭嚴。
只見他手上力道不斷,彎起長腿就想把我推開。
我伸出手,拍了拍他俊俏的臉蛋:「好弟弟,力氣不是用在現在的。」
他還想說什麼,我一把捂住他的嘴:「噓,別說話。」
本來掙扎扭曲的弟弟,在我的吻落在他喉結的一瞬間,仿佛被點了定身穴,全身僵硬。
而我更覺得像是觸碰到了什麼變身開關,弟弟一瞬間化身為狼人,一個天旋地轉,差點就把我拆骨入腹。
2
我媽是那種典型的高中不讓談戀愛,一上大學就開始催催催的催婚家長。
大學時讓我向男同學下手,研究生時讓我別放過師兄師弟,畢業後讓我抓住同事領導。
寒暑假和休息日,就聯繫本地青年才俊相親。
一番操作下,愣是沒有一個王八看綠豆——看對眼的。
不是他們是癩蛤蟆,就是我是醜小鴨。
唯一幾個符合我審美的,我也總是唯唯諾諾不敢出手。
她總嫌棄我沒有膽量。
她常說我爸當年是全村姑娘暗戀的對象,她長得不出眾,家世不頂尖,但她膽子大,一棒子敲昏了我爸,帶回了家。
要不是她當年主動,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撿煙鍋巴。
她讓我多學學她。
有喜歡的就給他一棒子。
看她帶著弟弟沖我擠眉弄眼,我就懂了,當即大著膽子拉著弟弟就上了樓。
先給他生米煮成熟飯再說。
在被弟弟反撲的瞬間,我想這回膽子是真大了。
一個下午過去,我躺在床上喘著氣,連手指頭都不想動。
弟弟看著我多次欲言又止,我實在累得不想說話,合上眼昏昏欲睡。
一道魔音貫耳:
「王幼宜!黎序呢?
「他不是來找你補習英語嗎?這麼快就回去了?
「你怎麼沒留別人吃晚飯?」
……
我一個鯉魚打挺,跪坐在床上。
黎序?
那個鄰居家小我三歲的胖子?
小學找我補習音標,初中補習聽力,高中補習語法。
前兩天我媽給我說,要來找我補習考研英語的那個小胖子?
我記得他以前不長這樣,瘦了居然這麼好看?
我指著弟弟問道:「黎序?」
他睜大了眼睛,乖巧地點點頭。
「找我補習英語?」
他再次乖巧地點點頭。
「那你為什麼不早說!」我還以為是我媽給我介紹的相親對象。
當時看到黎序的長相,我還一度感動得想哭。
以前總懷疑我爸媽是億萬富翁,一直裝窮是為了鍛鍊我,後來我懷疑我不是親生,我是億萬富翁家走丟的親閨女。
直到看到黎序的那一刻,我覺得億萬富翁也不過如此,只有親生父母才會把這麼好的資源留給自己的女兒!
結果只是一個考研失敗上門求學的好學弟弟!
黎序委屈巴巴,臉上的潮紅還未褪去,一雙桃花眼含花帶春:
「你也沒給我說話的機會。」
我心梗腦梗氣梗。
聽著我媽上樓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提起一口氣將門反鎖。
轉過頭就看到黎序正在穿衣服,倒三角的身材線條流暢,背上還有幾條長長的紅痕。
黎序冷靜得可怕,還無辜看我一眼:「你鎖門幹嗎,我們一起出去啊,敢做就敢當。」
我一巴掌拍上他的腦袋:「你還怪有責任感的。」
我拉過黎序,打開窗子,把他往窗外推:「走窗戶!」
黎序一愣,十分不滿,帶著兩分質問:「姐姐,你什麼意思?」
我出了一背冷汗,又使勁推搡他兩把:「什麼意思?姐的意思是今天便宜你了!」
他扶著窗框,嘆了一口氣:「姐姐,二樓,你是想殺人滅口。」
咔嚓!咔嚓!
門把手被上下轉動。
我一口氣提到嗓子眼。
我媽魔音再次傳來:「王幼宜!你幹嗎!還反鎖門!
「我問你黎序呢!」
我大腦飛速運轉,幾百個藉口閃過,我猛然抓住一個,吞了吞口水,正了正聲音:
「他補習完回去了!」
我又壓低了聲音,略帶埋怨和可憐地說道:「我坐了一上午車,累得要死,就知道你回來要掀被子,才反鎖的。
「我想好好休息一下。」
我媽頓時愧疚不已:「哎呀,你好好休息,我下樓給你做晚飯。」
樓下?
那可是黎序悄無聲息離開的唯一通道。
我趕緊說道:「我的好媽媽,我想吃村頭的滷鵝,你去買點回來唄!」
這一刻,我真是佩服自己的機智。
誰知道我媽體貼地說道:「你爸在回來的路上了,我給他說。」
我倒吸一口冷氣:「媽,我都餓了,餓得要死了,你騎個電瓶車一會兒就買回來了,我邊吃邊等我爸!」
「行行行!死丫頭,就是嘴饞。」
聽著我媽下樓的聲音,我鬆了一口氣,撿起黎序的衣服往他懷裡一按,拉著他往外走。
他巋然不動,眼裡晦暗不明,明顯不開心:「姐姐,就這樣就算了?」
我腦袋一團糨糊,只盼著他趕緊走。腦子一抽說道:「你吃了我?還想吃我家滷鵝?」
我推著他下樓。
他彆扭著一股子勁,臉色不太好看,直呼我大名:「王幼宜,就這麼算了?」
那不然呢?我可沒錢。
我腳步一頓:「我以為你是來相親的,是稍微衝動了點,對不起啊……」
他眼圈紅紅,都快哭出來了。
我摸不著頭腦。趕緊從廚房拿了兩個烤饅頭,塞他手裡:「別哭,累了一下午,路上吃,乖,趕緊回去……」
這下我話都沒說完,黎序扭頭就走了。
眼看著黎序的身影消失在彎曲的土路上,我這顆懸著的心終於放回了胸腔。
頓時覺得疲憊得很,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可床單上的血跡還要收拾。
我欲哭無淚,扯下床單泡在水裡用手搓。
床上一時爽,事後火葬場。
我一邊回味著下午的旖旎,一邊後悔著沒臉見人。
「你幹嗎!」
我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屁股蹲再次受到撞擊,疼得要死。
我哆哆嗦嗦地說道:「來大姨媽了,不小心弄到床單上了。」
我媽瞥了我一眼:「多正常的事。瞧你那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乾了多大的虧心事。」
她提著滷鵝,停好電瓶車,絮絮叨叨:「黎序他爸對我們家多有照拂。
「你好好教黎序,明天也別等人家上門了。你自己主動點去他家給他輔導。」
去他家?
我腦子都要炸了:「他 211 都考上了,哪還會考不上研究生……」
「你跟你爹一樣沒腦子。這幾年疫情,要不是他爸時不時給你爸介紹幾個小項目,咱家早餓死了。
「難得人家有需要我們的地方,於情於理都要好好回報別人。」
我媽的口氣不容置喙:「明天你吃了午飯就去。」
3
我媽這人說一不二,第二天我一吃完午飯,就把我當年的考研資料一骨碌放我手裡,推著我出門。
別說輔導了,我哪有臉見黎序。
我打定主意在外面找個避風的地方玩一下午手機就回家。
誰知道兩條小路沒轉完,就碰到了黎序他媽,劉姨。
黎序家做工程的,發達後就搬城裡去了,逢年過節才回來,沒想到省會風水這麼養人,劉姨看起來比前幾年還要年輕。
隔著兩條田埂,劉姨扯著嗓子喊住我:「幼宜,你媽說你來給黎序輔導,快過來吧,這麼冷的天,跟我回去暖暖。」
她穿過田埂,從我手裡拿過書本,拉著我就往她家走:「黎序這孩子真是的,學習不好,還不知道上門請教,回去我就說他!對待老師,這個態度可不行!」
我真的要哭死。
這都是什麼運氣。
劉姨拉著我進門,衝著樓上叫了一聲:「黎序,幼宜來了。」
黎序站在樓梯上,一隻手插在褲子口袋裡,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他嘴角平平,帶著幾分小性子:「姐姐,上來吧。」
他話音一出口,我倆都是一愣。
昨天下午的記憶翻江倒海地襲來,我倆觸碰的眼神瞬間分開。
劉姨不明所以,見我和黎序遲遲未動,又埋怨道:「你個臭小子,站在那裡幹嗎,趕緊把幼宜接上去,烤烤火。」
我反應過來,怕劉姨覺得我擺譜,硬著頭皮提腳上樓,黎序也往下走了兩步,拿過她媽手裡的書,跟在我身後一前一後地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