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忘記買我的飛機票，我斷親了完整後續

即將開學，媽媽說帶我和妹妹去旅遊，放鬆下心情。

我聽了心臟狂跳。

終於有一次，她願意帶上我了。

可第二天買東西，媽媽只問妹妹：「再看看還需要什麼東西？可別落下了。」

她不問我，我⼼⾥咯噔了⼀下。

但看她每樣東西都買相同的兩份，我又平靜了下來。

然而，到了出發這天。

我滿懷期待正要上車，媽媽卻很大力將我拽下車.

「希希，媽媽忘記你的⾝份證號碼了，就沒有買到你的飛機票，等下次媽媽再帶你去玩好嗎？」

1

一盆猝不及防的冷⽔朝我臉上潑來。

我冷得全⾝發顫。

這是她第幾次說下⼀次了？

我有些記不清了。

但腦⼦卻不受控制浮現出以前。

「希希，媽媽帶的錢不夠，先給妹妹買，下次再給你買。」

「媽媽要搭妹妹坐不下你，你就留在家玩，下次再帶你去外婆家。」

「媽媽今天帶妹妹去吃酒席，下次再帶你去。」

………

太多太多她說下次了，就連我上小學那年也是。

我比妹妹⼤一歲，也早⼀年讀書，可她還是給我註冊學前班。

「媽媽忘記你要上小學了，還是給你註冊學前班了，那將錯就錯，你明年再上⼩學和妹妹有伴。」

她不管我反應如何，說得雲淡⻛輕。

其實，真相我早就在昨天晚上知道了。

妹妹得知我要上小學了，⻢上對她撒嬌要我在幼兒園和她有伴。

媽媽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第二天，她對我說了以上那句話。

我那時還⼩，不懂她對我的小心機。

只以為是妹妹的撒嬌，讓她改變主意了。

於是我也學著妹妹語氣撒嬌：「媽媽，同學會笑話我再讀多一年學前班的，我不要……」

「啪！」

我話還說完，我媽就扇了我⼀巴掌，「怕被人笑話，那你就留在家給我幹活，就沒⼈笑話你了。」

我捂住火辣辣的臉，痛得牙關打顫。

我媽見狀，眼露嫌棄，「還有，下次再敢學你妹妹語氣說話，我撕爛你的嘴！」

說完她撞開我，喊妹妹回家吃飯。

我站在原地，沒敢和她們一起進屋。

這不是她第一次沖我發火。

以往的經驗告訴我，她不叫我回家，我不能進去。

有一次我就是進去了。

她拿起茶杯就砸我，「我叫你進來了嗎？真是越發沒規矩了。」

我趕緊出來繼續站著，等她喊我，不敢離開。

有一次我實在憋不住了，跑去上廁所。

她要喂豬沒看到我，正好這時我上完廁所出來，她二話不說就把豬潲水潑我頭上。

「你又死哪去了？下次再敢亂跑，我就打斷你的腿。」

潲水很臭，一股敗酸味滲進眼睛，疼得我一直冒汗。

可我顧不上管就趕緊去喂豬，喂好了清理好自己，又回來繼續站。

由黃昏站到月上柳梢頭，整個村莊都安靜下來了。

2

屋裡，媽媽給妹妹講故事哄她入睡。

妹妹一直在亂動，嘴巴唧唧歪歪沒停過。

可媽媽很有耐心，一直角色扮演吸引妹妹的注意。

聽著聽著，我也有些入迷。

在想，這要換成是我……

我想都不敢想。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把妹妹哄睡了。

正要關燈睡覺，這才想起我還在外面。

她探頭出窗外，施捨般給我拋來三個字。

「進來吧。」

我動了動腿，卻沒移動半分。

她驟然臉色一黑，「就讓你站幾分鐘，你還給我站出氣來了是吧？」

我咬著唇，還沒說話。

她馬上又說：「那你就給我站到天亮，別進來了。」

啪一聲，她關上窗戶不再管我。

也沒看到我站到雙腿發麻了，根本就使不上任何力氣，就覺得我在耍小心機。

我自嘲一笑。

好不容易進了家門，桌上卻只有兩口剩飯剩菜。

我狼吞虎咽吃下，還是餓得兩眼發黑。

可我不敢去廚房弄吃的，只能挨餓沉沉睡去。

第二天起來，我學會了規矩。

後來，這樣的事情發生多了。

我也知道了，她從不待見我。

很快，我就學會了，凡事只聽她安排。

從不會哭不會鬧，也從不發表任何意見。

因為哭和鬧，對我只會雪上加霜。

再後來，我還學會了去承認，她只有妹妹一個女兒。

而我不是。

雖然夜深人靜會覺得不公平，內心不甘，咽不下這口氣。

但只要時間夠久，失望夠多。

憤憤不平，很快就心平氣和了。

就像現在，她說沒訂到我的飛機票。

我很快就能管好自己的情緒，不在意說：「媽，沒關係的，我下次再去也行。」

說完，我就要回家。

這時，妹妹打扮好下來了，「媽，可以讓姐姐去機場買的。」

她來到我面前，像沒聽到我的話，一副懂事模樣說教。

「姐姐，媽媽不是故意忘記的，你不要生媽媽的氣，她最近在忙工廠的事，經常累得忘記吃飯，我看著都心疼。」

3

我真的很討厭她。

不管是什麼事，總是插在我和媽媽之間當和事佬。

先是幫我媽找藉口，讓我媽對她讚許有加。

再來對我說教，讓我體諒我媽不容易。

而這樣的人，還不止她一個。

我爸也是這樣。

他看我沒有及時應妹妹，馬上探頭出車窗，「你又在憋著什麼壞不回應你妹妹？」

我快速收回思緒，道：「我沒有生媽媽的氣，是我和同學約好了，等會一起去奶茶店打工，正好就不去了。」

我爸滿意點頭：「你今年也成年了，你的事情，也該自己學著去做，別總要你媽媽操心。」

我微微垂下腦袋：「知道了，爸。」

我爸忍不住嘆氣：「唉，你什麼時候才能懂事點啊？你媽媽訂飛機票，你妹妹可是心細到拿著身份證過來對著買的，怎麼就沒見你……拿著身份證過來和你妹妹……學著點。」

說到最後，他聲音越來越小，看著我也臉色一閃而逝尷尬。

可不是尷尬嗎？

我和妹妹的身份證號碼，前面數字都是一樣的，只在最後一位不同，她的是 2，我的是 3。

如果我媽不是故意的，說出來傻子都不信。

我看著我爸，在想，他會怎麼做？

然而，他接觸到我目光，臉色突然一變：「你是聾子嗎？我和你說了那麼多，你一句都不給我回應。」

我心底自嘲一笑，臉上卻不顯回他：「爸，我會向妹妹學習的。」

話落，他氣更甚，「你真是朽木不可雕，換作我和你妹妹說這麼多，她早就對我發誓下次一定做到了，你卻還像個傻子一樣，我踢一下動兩步，你真是一點都比不上你妹妹。」

以前，我媽每次對我發難。

我爸都會來我房裡安慰我，讓我不要和媽媽計較，說她壓力大，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那時，我覺得我爸心裡是向著我的。

只是礙於我媽強勢，他不想把家鬧得雞犬不寧，就沒對我媽說什麼。

現在，他對我說出這番話。

我頓時就懂了。

他和我媽媽，分明就是同一類人。

想法剛落，我媽連忙把妹妹推上車，「先上車別管她了，她去機場買飛機票要一個人坐飛機，我和你爸不放心，她還是下次再去吧。」

我不想再留在這裡，看她們虛偽的嘴臉。

可抬起頭看到妹妹的衣服，整個人愣住。

她和媽媽的衣服，竟然是一模一樣的連衣裙。

五天前，媽媽每樣東西都買相同的兩樣，原來是她和妹妹的母女裝，不是給我。

所以，她在五天前就想好不帶我去了。

我好不容易忍下的多年苦澀，終於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下次旅遊我自己去，就不麻煩你們了，至於你們以後的死活，我也希望你們別麻煩到我。」

4

說完，我轉身離開，卻碰到鄰居張嬸下樓，「希希，不是和你媽媽去旅遊嗎？你怎麼不上車？」

我想也沒想脫口而出：「我媽忘了買我的飛機票，這次就不去了，下次再去。」

張嬸愣住，「飛機票大把的，去機場買就行了。」

我媽風一陣下車，將我拉到一邊，說不放心我一個人坐飛機。

張嬸乾笑兩聲：「你不放心她？你說這句話，也不怕天打雷劈。」

張嬸和我媽是同一條村的，從小到大一直不對付。

此時，我媽聽她陰陽怪氣的話，馬上開罵：「你有病是不是？我關心我女兒，你在這裡張嘴就罵，該天打雷劈的人是你。」

張嬸不甘示弱罵回：「你要真關心她，當年突發大洪水，你就不會只帶你小女兒走，讓她被洪水沖走了。」

我媽氣急敗壞起來：「你再亂說，我撕爛你的嘴，當年菲菲發燒昏迷了，我本想帶菲菲到安全的地方，再回來接她，誰能想到，那洪水來得這麼快？」

可事情是這樣嗎？

不是的。

當年大洪水衝來，我才七歲。

媽媽不管我，背著妹妹就跑。

我嚇得哇哇大哭抱住她的腿。

她氣黑了臉對我又踹又罵。

我疼得鬆了手，很快衝進水裡。

張嬸老公陳叔要跳下去救我，我媽還攔住：「她膽小怕水，讓水給她沖沖，下次就不怕了。」

陳叔罵她神經病，將我救了起來。

我整個人嚇傻不會哭了，我媽看也不看我抱著妹妹走了。

還是張嬸領我回家，給我衣服穿又給我煮紅糖薑茶喝下，這才沒落下病根。

可我回家的時候，還是大病了一場。

只因我媽天不亮就給我安排一堆家務活。

我干不完就沒飯吃，很快就病倒了。

張嬸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但她不敢再對我媽說什麼了。

她了解我媽這樣對我，有一半原因是發洪水那天，她將我帶了回來。

我媽就是要故意這樣對我，氣張嬸的。

張嬸怕了她，每次經過我家都會繞道走。

現在，我長大了，張嬸再也不怕她了。

「是，你小女兒是發燒了，但她被你背在後背了，不需要你抱也不需要你牽，而另外一個需要你牽的女兒，卻被你一腳踹進洪水中。」

「你該慶幸當年沒有監控，要是現在，你就是個殺人未遂的殺人犯，你該吃花生米的！」

我媽被張嬸懟得臉色青紅一陣。

正要說什麼，小區有很多住戶出門了。

她們聽到張嬸的話，紛紛看著我媽竊竊私語。

「手背手心都是肉，這媽偏心小的都偏心到想大的去死，太惡毒了。」

「我家住她家樓上，三天兩頭裡，就聽到她對大女兒不是打就是罵，做她女兒太倒霉了！」

「好煩和這種人住在同一個小區，我要告訴我女兒，以後少和這種人來往。」

5

我媽剛剛還很囂張的。

此時一聽她們都讓自己女兒不要和妹妹玩。

神色慌了看著我：「喬希希，你就任由她們這樣汙衊你媽，不辯解一下嗎？」

我什麼也沒說，就跑進了樓道準備回家。

可胳膊卻被妹妹跑來抓住，「姐，你快出去和她們說，媽媽不是這樣的人啊！」

「小時候，媽媽明明對你很好的，是你自己性格孤僻不願意和媽媽親近，你怎麼能怪媽媽呢？」

她哭了起來，搞得像我欺負了她似的。

可不是的。

這些年，我媽這樣對我，背後沒少有她在添油加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