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和姐姐完整後續

2025-09-21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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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師!」班主任氣得假髮都快飛了。

「好了好了,我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她。老楊,書就先還給孩子,我們給她藏起來就是了。」養母飛速將那一套《哈利波特》塞進了我書包,把我往辦公室外推,「讓你費心了啊老楊!」

我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本以為他們也會打我,或者至少罵我一頓。

可他們不僅不生氣,回家路上還給我買了個超大號棉花糖。

晚上一家人擠在一起給我復盤,周以清道:「如果數學界沒了我們寧寧,就像體育界沒了我同桌。你認識我同桌嗎?他中考體測不及格。」

我沮喪地低下頭。

養父很耐心地問我,上課走神是為什麼,是因為不喜歡某個科目、某任老師,還是單純靜不下心。

我思考了會兒,說就是單純對除語文以外的科目都不感興趣。

「那就是偏科嘛!多正常的事情。」養母接話,「其實我像你這麼小的時候,也很討厭數學,結果現在誤打誤撞成了個數學老師。

「包括你哥哥,他初中那會兒英語可差了,硬生生補起來的。

「寧寧啊,我們理解不是所有人都對學習這種事有熱情。從某種程度上說,懶惰和逃避才是人的天性。可學習,永遠是我們觸及夢想的敲門磚。」

她語重心長道,「你們楊老師之前跟我說,你在日記里寫自己想當作家,這很好。但作家寫東西,也得知道天文地理,政治經濟,人情世故......如果你排斥文字以外的東西,就永遠無法了解真正的文學,寫出真實的故事。

「所以,我們來安排一個學習計劃好不好?你要答應我們,以後把更多精力放在自己的主業功課上。」

「你在班級的排名每進步一名,我們就獎勵你一本課外書籍,直到你真的實現自己的夢想為止。」

這個條件讓我無從拒絕。

於是從那天起,已經小學三年級的我,人生第一次嘗試當個不擺爛的學生。

然後我才發現,學習原來也沒那麼困難。

遇到不懂的題,不會被罵「跟豬一樣笨」;弄砸了一場考試,也不代表「天生就不適合讀書」;想要寫出屬於自己的故事,更不是「痴心妄想」。

只要克服了心理上的難關,執行就輕鬆了大半。

家裡兩個老師一個學霸,我算是近水樓台。

這學期末,我的排名進步到了年級前十,還在他們的鼓勵下,向兒童文學社投稿了一篇小說。

雖然最終杳無音訊,但能踏出這一步,已經算是好的開始。

我永遠記得自己去郵局寄送稿件的那天,手緊張得發抖,而周以清在我耳畔一遍遍說:

「你寫得很好,真的特別特別好。別怕,做過了總比不做強。」

後來我沒有等到編輯的回信,他們也安慰我:劍非一日之利,事非一日之成,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時我的房間重新堆滿了課外讀物,我寫的故事總會有幾位忠實的聽眾,我的夢想再不會被踩入泥坑。

於是我終於明白,周家人和趙家人很不一樣。

他們愛我,且他們的愛助我高飛,讓我自由。就像曾經的姐姐。

至於第三件事,發生在升上四年級以後。

因為地震帶來的後遺症,我遭遇了一次不算霸凌的「霸凌」。

9

我有了一個新同桌。

因為不喜歡社交,事情發生的時候,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那天上體育課,我按例坐在操場邊休息,沒有跟著訓練。

其實我的腿傷恢復得還行,但畢竟傷到了骨頭,走路還是有些跛,運動起來不太方便。

學校的孩子們大多很善解人意,偶爾有人對著我的背影竊竊私語,我回頭看一眼就能止息。

直到我那位新同桌從我身邊經過,搶走了我手裡的書。

「體育課還這麼專心啊?」他一面將書揚起,一面撒開腿往遠處跑,「想接著看就來搶啊,看你追不追得上,小瘸子!」

四周的人被他吸引,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

我不得不站起身,朝他走了幾步,他更加得意,「追不上我追不上我!誰讓你是個小——哎喲!」

下一刻,他被我扔出去的石子砸中了額頭,正中眉心。

這是我在家丟廢紙簍時練成的獨門絕技。

或許是沒料到我會動手,他愣了幾秒,才緩緩摸上受了點皮肉傷的腦袋,大聲嗚咽:「周以寧……你居然敢打我,我要告訴老師嗚嗚嗚啊——」

我沒理他,走到他身邊,把那本掉落在地的《哈利波特》撿了起來。

然後吹吹灰,離開了。

我本以為這是個小插曲,誰知他玩不起,叫了家長。

那時我才知道,他大名叫李斯言。

很書生氣,可能真的是缺啥補啥。

班主任老楊對於我出入辦公室已經見怪不怪,但還是痛苦地捂住太陽穴:

「你說說你,你說說你,好不容易成績起來了,現在脾氣也起來了。

「不管發生什麼,怎麼能跟人動手呢?要是不小心傷到人眼睛怎麼辦,你賠得起?」

我:「不會的,我很準。」

老楊聽完白眼一翻,更氣了。

雙方家長都給彼此鞠躬道歉了半天,李家的說李斯言沒教養先冒犯人,周家的說我太衝動沒三思而後行。

好在真的只是一點點皮肉傷,李斯言嗷兩嗓子就消了。

但他還是不服氣,上課時跟我劃了「三八線」,命令我不許越界。

我很好奇:「李斯言,你到底為什麼這麼討厭我?

「還是說,你在害怕我?」

他臉一下子紅了,結結巴巴:「誰、誰怕你了?還不是你自己招人厭!」

然後他想起了什麼,神色居然有些委屈,「都怪你,沒事考那麼高做什麼……我媽天天拿我跟你比,問為啥你能從倒數考到第三我不行。

「我不行是我的問題嗎?我又沒有當教職工的爸媽和一個學霸哥哥!」

「哦,所以你嫉妒我。」

「周以寧!你胡說八道!!」

他淚點真的很低,被我一說,又趴在桌子上哭了。

10

兩天之內把他欺負得哭了兩次,我自認大仇得報,沒再刁難過他。

沒想到第三天李斯言厚著臉皮來找我:

「周以寧,要交數學作業了,你的能不能借我抄抄?」

「不能,還有,你越過三八線了。」

「作廢作廢!」他把堆在我們中間的書往旁邊一摞,好聲好氣,「求你了,周姐。」

我刷刷寫著作業,「叫天王老子也沒用。」

見打動不了我,他喪氣地抓了抓頭髮,忽然又眼珠一轉:

「周以寧,你是不是一直想看《冒險小隊》?我家有精裝版全集!」

「……你怎麼知道我想看的。」我有點動搖了。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他又露出那種得意洋洋的表情,「我就是念書不行,別的都很行。」

這招太狠了。

我想了想,把作業往他面前一拍:「成交。」

周末我去他家拿書,正巧碰上叔叔阿姨出門。

他們見著是我,都有些驚訝,但沒跟我說幾句話就匆匆走了。

「他們在醫院上班,很忙。」李斯言踩著板凳去夠書架最上層的書,有些無奈地解釋,「……所以平時沒什麼人管我,也沒人給我輔導家庭作業。」

「但你家好多課外書。」我仰頭在書房看了一圈。

「那都是我爸媽怕我無聊買的,其實我不愛看。」

他將書一本本擱在地上,還特意清點了一下數目,「喏,我沒騙你。」

我摸了摸書幾乎嶄新的腰封,瞬間覺得李斯言這人順眼了很多。

然後我謝過他,背著鼓鼓囊囊的書包正要走人,他突然在身後叫住我:

「那個,周以寧……」

「嗯?」

我回頭,瞧見他攥著衣角,一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樣子。

最後乾脆背過了身去,含混道,「沒什麼沒什麼!你走吧,我就是想說……上次的事,是我不好……」

話音未落,他就飛快地關上了門。

夏天的熱風一縷縷吹過來,掀起我剛過膝蓋的褲腿,露出那道手術後彎彎曲曲的疤痕。

將我的思緒帶回了很久以前。

——那時周以清告訴我,為了我能像其他孩子一樣平靜安定地生活,周家會替我隱瞞身世,就說我是在農村爺爺奶奶家長大的,剛接過來。

這裡沒有人會知道我來自哪兒,從前經歷過怎樣的事情,腿是為什麼受的傷。

所以我說不上多麼討厭那些拿我惡作劇的孩子,包括李斯言。

之後我還是會用作業去交換他的課外書,不過這樁交易很快被老楊發現了。

「『小球自轉一周』抄成『自轉一星期』,李斯言,你挺會發揮主觀能動性啊。還有,日記你也照搬?你家跟周以寧家在同一棟樓?」

「周以寧你也別笑!徵文都要截止了,稿子寫完了嗎?——寫完了也不許笑!」

「都出去出去,下次再這樣叫家長了!」

李斯言垂頭喪氣地跟在我後面。

我說照抄肯定是不行了,以後我幫他補課吧,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他一臉沉重,說看來只能這樣了。

後來他的學習成績在我的非專業輔導下龜速前進,期末時往前挪了幾個名次。

叔叔阿姨倒是高興得陪他逛了一整天海洋公園。

李斯言為此很感激我,特意給我買了本書。

「送你的,我記得你們女孩子愛看這個。」

我垂眸,看到那本書淡紫色的封面上,有個金髮藍裙的小女孩。

心忽然漏了半拍。

——「兔子『撲通』一聲跳進了一個樹洞,愛麗絲也跟著跳了下去。這是一個很深很深的樹洞,她一直往下掉啊掉啊……」

甚至不用翻開,我就能回想起書里的段落。

和那人念書時溫柔清越的語氣。

「怎麼了,你不喜歡嗎?」

見我沒反應,李斯言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回過神,對他微笑:「沒有,我收下了。」

11

窗外的梧桐樹綠了又黃,敗了又盛。

時光在我們指縫中細碎地流過。

一晃兩年過去,我和李斯言都升上了初中部,而周以清高中畢業,去了外地一所 985 大學。

他是我們學校當年的理科第一名,全市第二名,戴著眼鏡的大頭貼站上了校園榮譽牆,以詭異的角度被一屆又一屆學弟學妹瞻仰。

也包括我。

不過我是被迫的。

老楊天天在我耳邊叨叨:「周以寧,你要以你哥哥為榜樣,將來也沖個文科第一看看。」

有次周以清回學校探望,剛巧撞見這一幕,忍俊不禁道:

「好了楊老師,你不如鞭策她早點實現自己的作家夢吧,這丫頭每天筆桿子都要寫冒火了。」

他又捏捏我的臉,「是不是,小烏鴉?」

烏鴉是我的筆名,他一喊我就全身起雞皮疙瘩,在教室追著他打。

身邊並沒有人真的反對我寫小說,包括老楊。

爸爸媽媽對我的要求只是:必須參加高考考上大學,至於別的,我可以自由安排。

初中三年,我在一本少女雜誌上連載奇幻小說,半月一更。

最開始反響並不好,大家都鼓勵我先寫下去再說。

於是我天天咬著牙寫,想著就算無人在意我也認了。

結果到了初中畢業的時候,有出版商找了上來。

負責人說可以把這部短篇和我以往其他作品合併到一起,當作我的個人作品集。

我像是被從天而降的大餅砸了個頭昏腦脹,又生怕對方後悔,衝著電話那頭喊了好幾遍「我願意!我願意!」

那並不是個很有名的出版社,給出的版權費也並不高,現在看來甚至有點寒酸。

但時年十五歲的我,為此興奮到無可復加。

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真的有勇氣也有能力,為兒時的心愿畫上一個無限可能的破折號。

而那個站在一地碎片旁默默流淚的小女孩,終於一步步走出了房間。

擁有了明天。

因為是未成年人,很多簽訂流程都由我家長代勞,效率相對慢一些。

等第一批打樣出來時,已經是次年仲春了。

得益於出版社的宣傳,我在學校幾乎成了小名人。老楊不再拿功課打趣我,只說我下次出書能不能把他的名字寫進致謝里。

那是我人生中的黃金時代,璀璨如枝上新葉,美好到令我忘記了所有創傷。

但所謂禍兮福所伏,福兮禍所依。

生命中錯失的歲月,最終會變成一份難以償還的代價,回到我的身邊。

12

書籍出版後,我的生活本來已經慢慢恢復平靜。

直到那天李斯言跟我說了一個八卦:

「周以寧,前些天我媽媽接診了一個外地來的病人,我在醫院門口看到過。

「你猜怎麼著?一眼瞟過去,跟你還挺像的,嚇了我一跳。

「還好我知道不是,不過我媽也說……那家人好像有點怪怪的。」

「怎麼個怪法?」

「怪就是怪,」他含糊起來,「這是病人的隱私,我不能隨便跟外人說。」

「那你還來找我。」

我捏扁了手中的礦泉水瓶,正打算走,驟然間有什麼東西電流似的竄過背脊。

我在原地頓了好一會兒,試探著問他:

「……李斯言,你媽媽在哪個地方工作來著?」

「臨川大學附屬第一醫院啊,怎麼了?」

以前他講過,但太長一串了,我沒記住。

因為離我家有些遠,我也從來沒去過那兒。

一個不安的念頭驀地浮上來。

「……在哪個科室?」

他面露困惑:「我爸爸是外科,媽媽是神經內科——你問這個做什麼,你哪裡不舒服麼?」

神經內科。

我明白了。

那是幼時的我陪姐姐去過無數次的地方。

一瞬間,瑣碎的記憶在腦海如浪花翻湧。我轉過身,用力掰住李斯言的肩膀:

「你還記得那個病人有多大,具體長什麼樣子麼?」

「嘶……痛!」他掙扎了一下,「當時人太多了,我也沒看清,就記得她也是個女的,然後臉跟你有點像,年紀……年紀應該比我們大吧。」

我的心怦怦直跳,快要衝破胸腔。

又是一年夏天,吹拂到臉上的熱風帶著塵與灰的氣息。我拖著那條跛掉的腿穿過大街小巷,往家的方向狂奔,狼狽到自己也不明白在躲避什麼。

或者在尋找什麼。

身後還遠遠地傳來李斯言的聲音,但耳邊混沌一片,聽不清了。

我喘著粗氣上樓時,和周以清打了個照面。

他和我四目相對,神色是我從未見過的複雜。對峙了半晌,還是他先開口道:

「寧寧,有個人……在門口說要見你。」

我越過他往樓上看去,只見我們家的大門半敞著,裡頭是爸爸媽媽。

外面,站著一個灰衣黑褲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本來和爸爸媽媽說著什麼,此刻緩緩轉身望向了我。

然後他紅著眼睛,囁嚅道:

「小恩……爸爸終於找到你了。」

13

我緊盯著那張臉,不過幾秒鐘,大腦就一陣昏眩。

周以清趕緊扶住我,爸爸媽媽也圍上來。

「先讓寧寧休息會兒,這位……先生,您有什麼事,我們有機會再慢慢說。」

「我不認識他,」我抓住媽媽的袖子,「媽媽,你讓他出去,我不認識……」

那人卻緊追不捨:「小恩,你忘記爸爸了嗎?這些年我們一直在找你,我知道你在這裡過得很好,但趙家才是你的根啊!」

周以清臉上有難以掩飾的厭惡,用力推了他一把:「我妹妹說不認識你,你再騷擾我們就報警了!」

「小恩,你可以不認爸爸,但你忘了媽媽和姐姐了嗎?」他側身擠上來,用腳卡住門,「她們都很想你,我們一家人終於可以團聚了,小——」

砰的一聲,周以清將門關上了。

他的聲音被隔絕在外頭。

但他一直沒有走,還在走廊來來回回地踱步。我們沒有報警,不敢報警。

我知道爸爸媽媽和哥哥都看出來了,即便再不願承認——但很明顯,那就是我血緣上的親人。

基因的痕跡如此深刻,以至於隔著八載的光陰,我的眉眼輪廓還是與他重疊。

他們把我圍在中間,笨拙地安慰我,說不管發生什麼,我都還是周家的寶貝,不用擔心。

我整個人蜷縮起來,一面點頭,一面忍不住想:

周家和趙家隔著十萬八千里遠,他怎麼找到我的?

還有,他到底為什麼要找我?

他還想幹什麼?

這場意外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時間過去太久了,我們每個人原本都習慣了謊言後的生活,習慣把我當作周家親生的孩子。

但這世上的一切終究紙包不住火。

最終還是爸爸媽媽先向我生父低頭。

畢竟我確實是領養的,這點無法改變。如果鬧大了,對我來說後患無窮。

而這正是他們這麼多年來最不期望發生的事。

「趙……先生,就算如您所說,寧寧是您親生的孩子,但我們已經收養她八年,在法律意義上你和寧寧的親緣關係已經斷了。只要任何一方不同意,寧寧就不可能跟您回去。」

爸爸媽媽用耐心而堅決的語氣向他解釋:

「何況那次意外,寧寧傷得很重,你也看到她的腿了……而且她失憶了,現在完全不記得小時候的事了。恕我們直言,在寧寧眼裡,她並不是趙家的一分子,對那裡也毫無歸屬感。

「所以我們的訴求是,讓寧寧繼續呆在周家。當然,從您帶過來的資料看,您的確是寧寧的生父……所以如果您有什麼相應的條件,也可以提出來跟我們商量。」

我生父坐在對面的沙發上,用那雙渾濁而犀利的眼睛審視我:

「是嗎……小恩,你都不記得了?」

我避開他的目光,再三確認自己並沒有露出過很明顯的破綻,於是淡定地搖了搖頭,並不多言。

他垂首沉默了會兒,又抬起頭:

「二位老師,實不相瞞,我的確有一個條件。

「我的大女兒趙熙,從小患有罕見病,現在在臨川大學附屬第一醫院看病。因為當年那場意外,她對小恩的失蹤非常自責內疚,這些年經常拒絕治療,拖垮了病情。

「醫生說,這次手術或許是她從今往後最好的一次機會了,但她還是非常消極,抗拒就醫。

「我知道,小恩就是她的心病。如果不解開,她往後的路就沒法往下走。」

他沉沉嘆了口氣,再次望向我,「所以,我希望小恩可以出面,幫我們說服她姐姐。都是為人父母愛子心切,二位老師把小恩教育得這麼好,肯定也能理解,對吧?」

「就、就這些?」

媽媽本來萬分緊張地捂著我的耳朵,聽完他說的話後,也慢慢鬆開了。

「對,只要我女兒同意手術,小恩……不,寧寧的撫養權就交給二位了。」趙承說著說著,自嘲地苦笑一聲,眼裡泛有淚花,「畢竟,我真的不是個合格的父親。」

我張了張嘴,差點情不自禁地問出口姐姐到底怎麼樣了,但掐著手心生生忍了回去。

——他還在觀察我,觀察我臉上每個細微的情緒波動。

直覺告訴我,他並不相信我所謂的「失憶」。

但那都過去了,我現在是周以寧,不是趙恩。

就算他知道一切,也沒有機會再來掌控我的人生。

我這樣安慰自己。

14

命運的針線,將過往和當下、必然和偶然緊密串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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