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這是我乾的,對我來說只是用了一點小技巧。
但對這群傻逼來說,眼睛眨爛都沒用。
王小寶定定地看著那幅畫。
他突然抬起頭來對我說:「我的。」
是他畫的。
也是因為這幅畫,我知道他看到了分屍現場。
不知道兒童眼中的世界是什麼樣的,但這條被劈砍的魚,可能是他母親身上文的,被他凝視過的那一條。
此刻他也盯著畫,目光中流露出一種很難形容的……懷念。
我嘆了一聲。
趁著所有人都被畫吸引了注意力,緩緩走上了新人專屬的 T 台。
新郎錯愕地看著我:「你是誰?!」
我從司儀手中搶過話筒:「要債的。」
然後我扭頭轉向賓客:
「我和新郎家有一些私事要了,各位可以自行選擇是否先行離開。」
沒有一個人走。
我想了一下,可能一個女的,帶著一個孩子過來婚禮現場,讓他們想歪了?
我微微一笑:「想看熱鬧是嗎?那麼,後果自負。」
22
這時候余盼子的爸余豐收已經把小寶認出來了。
他大怒:「臭小子!你敢來攪和你舅舅的婚禮!」
我伸手……
本來是想護他一下。
結果他突然就拆開禮盒,高高地舉了起來。
禮盒裡是我的飛機斧,雖說不是管制刀具,但拎著招搖過市總歸不合適,所以我讓江凝幫我包裝了一下。
我:「……」
行吧,我順手拿出了我的飛機斧,隨手朝香檳塔的方向一掄……
然後連香檳塔和桌子一起被打了個稀爛。
現場頓時尖叫聲四起。
有人大喊:「報警!快報警!」
我淡定地看著余家人的表情,從一臉幸福的餘韻變成了震驚和憤怒。
反正不管是什麼表情,都不是,親人剛剛慘死的表情。
「先聽我說,余家欠我三萬塊錢。」
23
余盼子的爸在一群男性親戚的簇擁下沖了上來。
不過可惜的是,他們看到我手裡的斧頭,和被精準打爛的桌子後,都不敢上前了。
余豐收驚疑不定:「你……余延,你什麼時候向這種瘋子借了錢?!」
新郎官第一反應竟然是扭頭向新娘解釋:「我真沒有!我都不認識她!」
我抬了抬眼皮:「哦,是余盼子借的。現在她死了,我當然來跟你們要。」
「什麼?!盼子死了?!」他家的一個親戚大叫。
余豐收竟然大喊:「胡說!盼子出國去了!你敢咒我女兒死……」
我深吸一口氣,笑了。
原來,他們隱瞞了余盼子的情況。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世界的道德邏輯,就還在我的學習理解範疇之內。
那就好玩了。
我指了一下螢幕:「余盼子在那。」
人群又騷動起來。
螢幕里出現了打了重碼的血腥畫面,以及大家鬧到警察局的視頻。
李秀珍被鄰居拍了下來,正在大喊大叫:
「對!就是人肉!我把她煮了!給你們吃了!我又沒下毒!又吃不壞人!」
然後畫面一轉,轉到我家門禁攝像頭拍下來的。
李秀珍在我家門口撒潑打鬧,說:「她娘家都拿了一百萬了!」
有人認出來了,不可置信地喊:「這是盼子的婆婆啊!」
「大哥,到底怎麼回事?盼子呢?!」
「你、你給她打個電話,不行給建義打!問清楚是怎麼回事!」
余豐收不可能打這個電話,只是臉紅脖子粗,頭上直冒汗。
有人說:「之前聽說有個小區死了個人,還被她婆婆給燉了,分給小區的人吃了……」
余家人連忙呵斥著讓那個人閉嘴:
「別胡說!這種事不可能發生在我們家!」
這時候畫面又切到王建義吃藥自殺的畫面。
最後定格在一盤拼好的肉上。
所有人突然鴉雀無聲。
很顯然,都有了預感。
他們臉上不願意接受現實的樣子好好笑。
我看著余延微微一笑:「這就是,你的姐姐啊。她被剁成了一塊一塊,起鍋燒油,加五香大料燉了,然後一盤盤送到我們小區的鄰居家……」
我用雷射筆指出文身:「可惜老太婆處理不幹凈,這個位置,我覺得應該是肩膀。」
然後我緩緩扭過頭,看著新娘子:「聽說你們的婚禮都是余盼子夫妻倆在操心。所以,你也見過的吧?她肩膀連著胳膊的部位的,這條大蝴蝶鯉。」
新娘子臉色一變,「哇」的一聲吐了。
「老婆!」
余延連忙衝過去看她。
余豐收生氣地道:「胡說八道!你就是來搗亂的!大家別信……」
他大聲喊著:「保安!去叫酒店的保安來!什麼神經病你們都放進來!」
我拎住王小寶的後衣領就把他提到一邊,然後開始干我早就想乾的事——打砸!
把象徵幸福的玫瑰和百合、宴桌、擺件通通砸爛。
人群尖叫逃竄,酒店的工作人員護著賓客往後退,沖我大嚷大叫,但始終不敢過來。
我把那幅巨大的結婚照拖到人群中間,直接從新郎的臉上劈下去。
余延激動了。
他大喊:「我跟你拼了!」
說著就沖了過來。
我哈哈大笑,扔掉了他懼怕的斧頭。
那一瞬間我看見他臉上露出欣喜,撲過來的動作變得更果斷和兇猛……
然後我一拳把他揍飛了出去。
24
余延摔進一團混亂的菜品里,臉上的表情是茫然。
我走過去提著他的衣領,單手把他提了起來。
「小延……你放開我兒子!」
他爸差點衝過來,被親戚攔住:
「別過去!她是瘋子!」
我沖他一笑:「要聽勸。」
然後我轉向余延,溫柔地道:「叫姐姐。」
余延:「???」
直到我給了他一拳:「叫!」
「姐……」
我把他放下,揍他:「叫!」
「姐……姐!」
我面無表情地掄圓了拳頭打他,專門挑不致命、但是極痛的地方。
「繼續叫!」
「大聲點!」
「讓她聽到!」
身高至少一米八,體重上了二百斤的死胖子被掄得像破爛!
他想還手,也想逃。
可他打不過我。
我連續擊打他的胃部,打得他反流嘔吐。
他哭著一直喊:「姐!姐姐!姐姐救命!」
我有點舒服了。
他躺在一堆破爛里直抽抽。
我走過去踩著他的臉。
他可能失智了,還在下意識地喊:「姐……」
我對他說:「你姐死了,被人吃了。」
他驚恐號叫地哭著喊「姐」。
我拍拍他的臉:「對嘛~姐姐死了,你應該哭啊。」
25
「你、你放開我兒子!這個小子在我們手裡!」
我回過頭,看見老頭竟然劫持了他外孫。
我一臉無語:「你能怎麼樣?」
下一秒王小寶突然發瘋了,扭過頭就咬住了他。
余豐收:「啊!!!」
「快把他拉開!!」
一群人連忙又衝過去救他。
有拽頭髮的,有拽胳膊的。
我想走過去看看情況,而我所到之處所有人都跑了……
也就沒人去幫余豐收了。
王小寶咬住了他外公的大腿根……
余豐收慘叫得像殺豬。
小孩的表情很可怕,原本麻木空洞的眼神充滿了仇恨和狠戾。
只有餘盼子的媽還想救一下老頭。
「小寶,小寶你快鬆鬆口,外婆帶你去買好吃的。」
他不肯,嘴裡咬著,甚至小手突然伸上來緊緊攥住了他外公的某塊肉。
眾所周知,劇痛之下人容易失聲。
余豐收突然就啞火了,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王小寶用手撐著地爬起來,滿嘴是血。
所有人都驚疑不定地看著他。
「老伴!老伴!」
他外婆哭死了,「你這個喪門星……啊!!!」
王小寶竟然又撲過去死死咬住了他外婆的脖子。
這是我都沒想到的。
直到警察來了,把他拉開了。
他還在發瘋,像是一頭失控的小獸,滿嘴是血,不停地咆哮,還想衝過去,嘴裡好像還吐出了一塊什麼東西……
「……小寶,冷靜點。」
我叫他。
他渾身發抖,露出帶血的牙,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外婆,但到底是不沖了。
26
事後我們被帶到了警察局。
接警的小姐姐好巧就是之前處理王建義家的案子的那個……
我說我是去要債的。
「警察同志,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他們家不能把責任撇給我們吧?」
她看著我欲言又止:「那你也不能,把人家婚禮現場砸了啊!」
我爽快地表示:「我賠錢。」
小姐姐無語了:「你要賠的可能不止三萬。」
我說:「沒事,不虧。」
她嚴肅地教育了我一通,跟我說就算不差錢也不能這樣衝動。
為了出口氣值得啊?
我笑笑:「真的不虧。」
然後余延的驗傷結果出來了,輕微傷。
事實上,我打余延是有技巧的。
小姐姐頓時來了精神:「這個屬於治安管理案件。」
我說我打算請個律師,跟他們掰扯。
「也行……」她嘆氣,「可是小寶把他外公外婆的肉咬下來了。」
他外公也留下後遺症了。
我說:「他未成年,而且他確診了自閉症。至於監護人,情況您也清楚。」
小姐姐聽了也是無言以對。
三個受害人都在醫院,新娘家的人都快瘋了更不可能出面。
那自然暫時不談和解不和解,也不會拘留我。
27
我從派出所出來的時候,就看到王小寶坐在台階上,托著腮幫子等我。
他被洗得乾乾淨淨的,旁邊還有個年長的女警陪他,見我來了她就走了。
只是他又恢復成了原來那個樣子,安安靜靜的。
我在他旁邊坐了一會兒,順著他的視線,他好像在盯著警車的車屁股看。
夜色如此安靜,旁邊這具小小的身體里,好像封閉著什麼洶湧澎湃的東西……
這孩子長大了不會跟我一樣,變成個變態吧?
胳膊上突然一重,他把小腦袋放在了我胳膊上。
我皺了皺眉,然後把他扒拉開:「起開。」
28
回到家已經是大半夜了。
江凝給我們煮了泡麵,一邊嘮嘮叨叨:
「這麼大的事,也不提前告訴我……」
不過她接受能力超強,還耐心地給我們臥溏心蛋。
我說:「我發現他們家的人好像沒有李秀珍臉皮厚。」
江凝說:「那怎麼一樣?李秀珍基本沒什麼正常的交際圈,而且早有個詞叫衣冠禽獸……」
原來人的行為模式會受環境影響嗎?
她還在數落我。
我岔開話題,問她王建義怎麼樣了。
江凝頓時又愁眉不展:
「還那樣,昏昏沉沉的。說是胃灼傷嚴重,得再住院觀察觀察。不知道腦子會不會受影響。」
王建義本來是一個高級程式設計師。
就是靠腦子吃飯的。
結果現在弄成這個樣子,也不知道對他以後返崗有沒有影響。
「嗯?小寶?」
江凝驚喜地發現,前幾天胃口都很不好的小寶,呼哧呼哧就吃了一大碗泡麵。
她的注意力被王小寶吸引了,終於不嘮叨我了!
29
我上網看了一下。
果然有人把我鬧婚禮的視頻傳到了網上。
相比起打砸婚禮,網上討論得最凶的是余家人收了錢就不管女兒的事。
【靠,原來之前說那個被人煮了吃的是他家的女兒啊!】
【竟然就辦婚禮了!】
【拿著賣女兒的錢去給兒子娶老婆,真是 666。】
我看了一眼,先模擬了一個假 IP,就在余家人住的小區,然後評論:
【這家人我知道!就住在我們小區!啊啊啊我瘋了!平時看著挺正常的沒想到是這種人!】
果然立刻就有人 我:
【樓上的,臥槽,你頭像的那棵桂花樹有點眼熟,你不是住在 XX 小區吧……】
我:【是啊,XX 小區。】
看著網友瞬間把那家人人肉了出來……
所以,我說了不虧啊。
瞧瞧,這不是虧不了一點!
30
我只是砸了余家的婚禮,被他們自己請的賓客拍視頻傳到了網上。
後續他們的遭遇跟我沒有一點關係。
新娘家光速取消了婚約,可好笑的是余延竟然是真愛,還想用自殺來挽留新娘。
本來他們就已經被人肉出來了,小區的人都知道了。
他還鬧了一波自殺……
就,更紅了。
這陣子每天都有人跑去他們家打卡看「網紅」。
他們在派出所說這都是我的錯,說是我毀了他們的生活。
余延的媽哭著求警察給她做主:「我們家,日子都快過不下去了,都要家破人亡了……」
警察小姐姐一臉尷尬。
我聽了都笑了:「你這算什麼家破人亡?家破人亡的,不是你女婿和你外孫王小寶嗎?」
她一個激靈,下意識地伸手摸脖子上的傷口:
「關我什麼事!他媽又不是我殺的!又不是我燉的!我養她這麼大,我要點錢給她弟弟結婚,我錯哪兒了!我到底錯哪兒了!」
我說:「你去跟那些網暴你的人說唄。」
令人欣慰的是,我證明了,社會道德體系,還是正常的。
31
這件事處理完了,王建義也出院了。
我沒過去。
具體情況,也是江凝回來以後跟我說的。
「瘦了一大圈……腸胃搞壞了,下半輩子有苦頭吃了。」她嘆氣。
我還在翻資料,只是搭了一句:「精神狀態怎麼樣?」
「看著還行,不過總歸是很沒有精神……」
我查到一點東西。
我說:「王建義是 Q 大的博士。」
江凝大吃一驚:「這麼厲害!」
「不過他有在精神科就診的記錄,醫生就是余盼子。」
余盼子辭職之前是心理醫生。
更多的就診記錄我還沒來得及查,不過王建義家裡有很多抗抑鬱藥和安眠藥。
江凝蒙了:「這樣……難怪,我聽張阿姨說,王建義結婚前很瘦,人也沒精神,結婚後才變得白白胖胖的,人也愛笑了……」
我沒吭聲,因為我有點煩躁。
32
我追蹤到了李秀珍。
其實她從來都逃不掉,因為我,是頂級黑客。
只是我一直沒想好怎麼處理她而已。
我現在已經不像當年那麼無所顧忌了。
當年,因為一時興起我就能入侵號稱「銅牆鐵壁」的高校網絡,和全國高手鏖戰半年才被抓住。
被抓住還是因為……我哥是警察。
明明是他出賣了我,結果我被抓的那天他哭了。
真是見了鬼,身高一米八幾的精神小伙,就在我面前哭了半個小時。
我記得我當時很煩躁。
但奇怪的是,那是我第一次對別人有了共情。
就很突然,好像福至心靈。
我哥的表情很絕望,是因為他知道他和我爸對我的感情付出都是單方面的,我根本共情不了。
他可能還在想:今天我就算哭死在這裡,她也不會皺一下眉。
放屁,我當時就懂了。
所以我當時,給他整了整警徽。
然後告訴他:「行了,別哭了,我出來以後會改的。」
他含著兩泡眼淚看著我:「真的?」
「當然是真的。哭個屁啊,煩死了。」
所以,我答應他了,要當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也正是因為這樣,我不能把李秀珍直接弄過來殺掉。
哪怕不留痕跡也不行,這犯法。
她命真好,竟然沒有碰到以前的我。
33
當天晚上江凝看我心情不好,給我煮了螺螄粉。
我問她對李秀珍有什麼看法。
江凝說:「重要的不是李秀珍,重要的是王哥和小寶父子倆。」
「這樣啊……」
江凝說當然啦。
她信心滿滿:「這種人一定會遭報應的。」
我認真向她請教:「你為什麼能這麼阿 Q?」
江凝:「?」
這時候我正好看到有隻蟑螂,我就說:「就好像有一隻蟑螂在你臥室里爬來爬去,你不打死它你會舒服嗎……」
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比喻。
李秀珍和蟑螂一樣,膈應我。
江凝花容失色,立刻拿著拖鞋站了起來:「啊啊啊!受死吧!」
它逃,她追。
它插翅飛。
江凝逐漸喪心病狂:「我不搞死你,我不姓江!」
我:「……」
34
沒等我想清楚這件事,王建義就帶著王小寶上了門。
逕自來了我家。
我打開門的時候,就看到他一副馬上就要死掉的樣子。
蒼白、抑鬱、憔悴。
我低頭看了一眼王小寶,就說:「進來吧。」
35
王建義提出要我幫他照顧王小寶一段時間。
他要出遠門。
我覺得挺奇怪:「你的身體允許嗎?」
余盼子的屍體……具體說是屍塊,前兩天舉行葬禮已經火化了,骨灰送還給他了。
王建義低聲說:「有些事得儘快辦了,恐怕,要麻煩你一段時間了。」
我又看看王小寶:「為什麼託付給我?」
王建義露出一個有些虛弱的微笑,愛憐地摸了摸他的頭:
「……他自己選的。」
王小寶眨巴著他的大眼睛看著我。
我:「……」
王建義說他要回家鄉一趟。
他的身體已經承受不住之前那份高強度的工作了,他打算去把那筆錢追回來。
不然以後小寶的生活會被影響。
我看他這個虛弱的樣子,就問他:「文武村,你應付得了嗎?」
他有些驚訝地看著我,過了一會兒又變得瞭然:
「我在那裡長大的。」
我們其實不熟。
但是他的驚訝只有一瞬間,好像在他的觀念里,我就該知道文武村的事情。
36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把孩子託付給我。
還挺新鮮的。
晚上江凝給他做了花里胡哨的兒童餐。
她笑眯眯地看著王小寶吃飯。
我在收拾王小寶的行李,收拾著收拾著,突然覺得不對勁……
看了一眼其樂融融的大的和小的,我去房間裡給我哥打了個電話。
「哥哥,我鄰居把孩子託付給我照看一段時間。」
我哥激動壞了:「真的嗎?!孩子在哪兒,快給我看看!」
看他的樣子好像是我給他生了個外甥。
我:「他在吃飯。」
我哥:「不給看?」
「看什麼看!」
我哥:「我就是有點激動,人家一定是覺得你很善良可靠,才把小朋友託付給你……」
……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
我說:「他爸爸可能不會再回來了。」
我哥:「???」
王小寶有個畫本,我因為感興趣所以就翻看了一下他的畫。
結果我發現在最後一頁,寫了密碼和帳戶。
看格式和前綴,很可能是股票和保險……
這些是李秀珍拿不走的。
所以他說去追錢,很可能就是個藉口。
37
我哥連夜趕過來了。
當時我剛完成確認。
這些都是王建義的股票、基金帳戶,還有好幾份性價比非常高的保險。
不誇張地說,王小寶足夠衣食無憂到大學畢業。
我把東西給他看。
他快樂不起來了,因為突然被人扔了一個孩子,感覺被訛了。
「孩子呢?」
「凝凝哄到樓上去了。」
「沒事,他這樣算遺棄,我會找到他的……」
我打斷他:「哥哥,我還查到了這個。」
他皺眉:「你又黑人家電腦……」
然後他就閉嘴了。
我給他看的是王建義的病例,他的抑鬱症嚴重得超乎想像,並且曾經因為自殺入院搶救過兩次。
這兩次還是發生在他成年以後的。
而他自殺的原因……
我說:「大概是這個。」
這都是我之前囤的資料,還沒想好應該怎麼辦,而且因為太過野蠻離奇,我還在取證和確認。
可是配上王建義的表現,我突然就明白了。
他的故鄉文武村,是個大型人販子巢穴。
李秀珍就曾經因為拐賣兒童而入獄。
那段時間王建義才十三歲。
可也正是因為李秀珍入獄了,反而給了他喘息的機會,他被親戚接走,那段時間他的生活比較安定。
我哥不理解這和他自殺有什麼關係:「原生家庭悲劇?」
「也不僅如此。」
資料顯示,王建義未成年時曾經報過數次警,說村裡有人殺人。
但因為當地治安落後,民風彪悍,加上確實沒有取到證……
最後都無疾而終。
「文武村,很可能,還保留著人祭的風俗。」
我哥瞳孔猛地一縮。
38
我們的文明並非一直都是仁厚而善良的。
翻開考古資料,就會發現,在三千多年前的青銅文明的時代,「人祭」曾經大行其道。
那個時候的人認為,「人牲」是最上等的祭品。
若用「人牲」祭祀,諸神歡喜,所求無有不允。
泛濫到,簡直可以說是深入了人們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
就這麼說吧,建房時都要在地基下埋入「人牲」,好祈房屋堅固不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