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天使4：鯨魚之死完整後續

閨密誤入了一個自殺遊戲，三觀震碎：

慫恿一人自殺保底一萬。

「自殺周邊」出售提 2 成。

而周邊包括，死亡照片、血衣、家屬狀態追蹤等等。

正義的閨密努力奮鬥了一個月……

成功把「遊戲群」聊散了八個。

對方抓狂：「測試的時候不是罕見的反社會人格嗎！怎麼變成聖母了！」

有沒有可能參加測試的不是她，是我呢？

作為罕見的反社會人格，我喜歡自己制定遊戲規則。

1

剛開始，那只是一款小程序找茬遊戲。

我閨密江凝自己在那兒玩得不亦樂乎。

升級後就變成了三百關的偵探推理類，看圖片找證據。

漸漸地難度加大，她拿著手機來找我。

「遊戲群里說通關了有特殊獎勵，被他們說得我心痒痒。」

……這種小遊戲甚至有個群？

行吧，既然她喜歡。

江凝說：「據說現在還沒幾個人通關，充錢都不行……」

也沒這麼難吧，我拿著斷斷續續玩了三天，通關了。

江凝激動地搓搓爪子：「作弊的感覺好棒啊！特殊獎勵，我來了！」

【叮。恭喜完成遊戲挑戰，下面進入人格篩選。是否要現在開始進行答題？】

江凝興致勃勃地點了【是】。

然後發現有三百題。

江凝：「……」

我順手接過來，第一題就是：【如果你是一個殺人魔，抓到了三個人並且打算殺死，請問你準備怎麼殺？】

嗯？這題目有意思。

「我來答吧。」

江凝很憤怒：「如果答完題還有，或者叫我們充錢，我們就不玩了。」

我笑了笑：「行。」

很快我就答完了。

我：「凝凝，開獎了。」

江凝飛速沖了過來。

【叮，恭喜您，通過人格和智力篩選。】

【請確認您的禮品包。】

【確認。】

然後江凝欣喜期待的笑容逐漸扭曲。

2

所謂的「特殊獎勵」，竟然是一個「死亡檔案」。

首先是死亡現場照片，看樣子是一個墜樓死的青少年。

相片拍得非常清晰，並且換了好幾個角度。

不但能看到少年墜樓死亡後扭曲的四肢，甚至包括面部也有特寫。

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好「新鮮」的死亡。

另外還有他的檔案。

【姓名：趙崇。年齡：14。身高：166cm。體重 60kg。】

【死亡時間：2013 年 6 月 1 日下午 2 點 15 分 47 秒。】

別的就算了，死亡時間精確到秒給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拍照的人關注死者已久，甚至在等著他自殺好拍照。

3

江凝還沒反應過來。

而我還在研究照片的角度……

系統又跳出提示。

系統：【是否進入詳細檔案？】

我點了【是】。

系統：【請選擇，A 初級，B 中級，C 高級。】

我選擇了【高級】。

【請支付 500 元購買高級檔案。確認/取消。】

我選了【確認】。

江凝瘋了：「瀅瀅！咱說好不充錢的！」

我爽快承認：「我打臉了。」

這遊戲好像是為我量身定做的。

不按「下一步」，我忍不住。

隨著我的確認，死者的詳細檔案彈了出來。

包括死者的出生年月日，在哪家醫院接生，上哪所幼兒園，性格特點，學習成績，雙親情況……

密密麻麻，像建了一個完整的人生檔案。

另外作為「新用戶」，我們還免費得到了一個圖集，打開一看，是他從小到大的照片。

而一個人的一生，只值 500 塊。

江凝還處在震驚中回不過神來。

系統又提示了。

4

系統：【是否進入衍生連結？】

我又選了【是】。

系統提示：【衍生連結，入門付費 1000 元，請確認支付。】

我選了【確認】。

這次江凝直接放棄治療了。

然後系統放出了一條連結，我點了。

原本以為死者的檔案都被扒了個底朝天，不會有什麼刺激的衍生品了。

但顯然我們錯了。

那個連結，在跟蹤報道死者的家屬，看樣子應該是趙崇的媽媽。

她叫張華，今年五十一歲。

從趙崇死的那一年開始被跟蹤直播生活細節。

我隨手翻了一下帖子。

死者母親本來是個特級教師，隨著孩子的自殺，很快丟了工作。

又因為她沒辦法「照顧好家庭」，前夫和她離婚。

等等。

如果只是追蹤死者母親的生活大概狀態倒也沒什麼。

關鍵是一些細節，包括她的精神狀態……

比如張華一直認定孩子絕對不可能是自殺，而是被殺。

再比如，她每次找人說的時候，翻來覆去說的那幾句話。

「我小孩不可能會自殺的，真的，他不可能會這麼對我的……」

還有她綽號叫「祥林嫂」。

這一路往下看……

發現更新到趙崇死了一年後就收費了。

系統彈出提示：【是否訂閱付費部分？】

江凝：「……6。」

我選擇了【是】。

一個大活人的痛苦生活直播，每次更新 10 元一章。

而且最近一次更新，是昨天。

江凝要瘋了：「不許再充錢了！這是什麼騙錢遊戲！」

我說「好的」。

但她一走，我馬上選擇了【全部訂閱】。

花了六萬多。

5

熬夜看完資料已經是半夜了。

然後我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這個遊戲，剛開始的測試是在篩選合適的「顧客」，一定很多人通過不了。

被篩選出來的我，才是願意花錢的冤大頭。

好笑，我從小被診斷為缺乏共情能力，有反社會人格傾向，有朝一日竟然能成為別人騙錢的目標。

我的出發點是想看看這是編好的劇本增加代入感，還是真的……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我耳邊好像還能聽見江凝的魔音貫耳。

「不許再充錢了！這是什麼騙錢遊戲！」

她知道了一定會罵我……

我又想了半個晚上，找到了一個完美的理由。

第二天早上我給江凝打了個電話。

「喂，凝凝，咱得報警了。」

6

江凝本來不信這些資料都是真的。

她覺得都是劇本。

誰會把親人的「死亡檔案」出售，還讓人直播自己喪子之後的人生呢？

實在是太細了啊。

但怎麼說呢，這世上有些事，真是，無巧不成書。

7

到了派出所，接待我們的是一個有點年紀的女警。

她看到張華的照片很驚訝：「是她啊……」

江凝大吃一驚：「真的有這個人？！」

女警點點頭：「我原來在 W 市，隔三岔五就要接待她一下。」

張華既然覺得兒子的死有蹊蹺，自然總是跑警局。

我問她：「那個案子您知道嗎？」

她說知道，痕檢和驗屍都證明是板上釘釘的自殺。

而且趙崇在自殺前就表現出了異常。

比如，不跟父母說話，長時間照鏡子發獃，屍檢出了很多自殘傷等。

「……我們都認為，孩子媽媽沒辦法接受，是一種自我保護機制。」

趙崇死後，張華可以說是被千夫所指。

都說孩子是被她逼死的。

她如果不抱著為孩子「查清真相」的信念，會活不下去。

這位慈眉善目的女警對這個女人印象頗深。

她說：「唉，其實孩子的自殺總不能都是她一個人的責任，她又沒有喪偶。」

有好幾次張華來警察局，都是已經成年的學生陪著來的。

她已經眾叛親離了，可是學生念著她的好。

這樣的人，怎麼會是個壞媽媽呢？

「她如果可以學學她那個老公倒好，已經再婚生子了。」

8

警察同志跟我說：「你那筆錢可能暫時追不回來……」

我板著臉說沒關係。

江凝替我解釋：「她不是被騙錢了，她是自主付費想搞清楚真相的。」

她提出這款遊戲的廣告幾乎每天都可以看得到，剛開始不用下載就能玩的那種。

就算不是每個人都能玩到通關，受眾也很廣的。

警察同志讚許地看著我們：「社會責任感很強。」

……對，這就是我掩飾我被釣住騙錢的藉口，不，理由！

我們走的時候，警察跟我們說，網絡安全部門會接手。

「這種遊戲肯定會查的，還有這種傳播我們也會儘量從源頭給它掐掉。」

目前看他們的狀態，還是定位在侵犯隱私、非法傳播和網絡安全等方面。

9

回去的時候江凝還在肉疼。

她說：「你也太莽了，提前跟我商量我們一人一半啊。」

我沒吭聲。

她還要嘮叨我。

我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你說趙崇真的是自殺的嗎？」

江凝：「啊？不是湊巧被拍到的嗎？」

我說：「別的就算了，但是死亡時間精確到秒……」

況且我覺得像這樣的連結肯定不止一個，也就意味著不止一個「死亡檔案」。

如果都要精確到這個程度，真的只是靠跑得快碰得巧就行的嗎？

最重要的是，既然有利益鏈，那與其碰運氣去尋找死亡，製造死亡的成本顯然低得多。

果然江凝陷入了沉思。

她不吵我了。

畢竟，遊戲是她先開始玩的，她心裡也過不去這個坎兒。

10

回去以後，我正隨手翻張華那個連結。

這整個連結就是張華一個人的資料，「追更」人數目前在三千人左右。

伺服器在國外，還經過了層層外包。

此外這個連結甚至有個挺厲害的防火牆。

沒有一個大團隊是做不出來的了。

我覺得挺窩火，畢竟我被騙了錢，正想怎麼入手去查……

江凝突然說：「鯨魚遊戲。」

我回頭：「嗯？」

江凝抬起頭看著我：「我進了通關小群。」

……行，查破天，不如打入群體內部聊一聊。

11

據江凝說，找茬遊戲里通關的人沒幾個，但也還是有的。

而所謂的通關小群，其實也就是通關了前兩個遊戲機制的玩家群。

大家都在討論，最後的答題機制要怎麼通關。

江凝試探著去問了問……

能玩到這份上的，自然也不是什麼傻白甜。

他們都在懷疑，如此「新鮮」的死亡，而且年齡都是青少年，好像和傳聞中的那個「鯨魚遊戲」是對上了。

12

「鯨魚遊戲」的大名我是聽過的。

這是一款以操控青少年心理為手段的網絡遊戲，受害者多數在年齡在 10～14 歲之間。

聽說只要進群了，發起遊戲挑戰，沒人能活得下來。

這款遊戲主要風靡在國外，巔峰時期，在主流社交網絡都有自己的 tag。

青少年只要發一條帶 tag 的消息，立刻就會有負責人找上門來。

進群之後就會進行一些小目標的打卡。

比如不跟父母說話一天，盯著鏡子直到對鏡子裡的人產生陌生感，逐步自殘。

最後選擇合適的時機自殺……

江凝回憶起在派出所的時候聽到的說法……

「說是自殺前，也有這些異常。」

比如照鏡子、屍檢的自殘傷痕等等。

這好像是，對上了？

很快，驗證想法的機會來了。

13

她收到一條邀請。

【恭喜您，您在答題環節表現優秀，超過了 99.9％用戶。】

【您可以跳過「入門」「初級」管理權限，直接申請成為「中級管理員」。】

【開通權限後，將有神秘大禮和豐厚的報酬等待著您。】

【是否申請成為 Bright 管理員？是/否。】

【……】

我的心情有點複雜。

我的表現到底是有多變態……讓人家不但把我當成潛在客戶，還把我當成了可以培養的「管理員」？

江凝盯著那個【是/否】的按鈕半天。

她只是個普通女孩，這種事對任何一個正常的普通人來說都難以接受。

對方把人命當成遊戲，而且潛伏在暗處最少十年。

其中蘊含的能量是難以想像的。

普通人如果卷進去，很可能會粉身碎骨。

江凝看向我。

我說：「給我吧……」

江凝搶先一步點了那個【是】。

我有點意外。

江凝說：「我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惡魔，在蠶食一群孩子的精神和血肉。」

我笑了笑：「好，那就看看吧。」

14

然而對方警惕性很高。

選擇確認申請之後，又發了個連結過來。

系統提示：【操作成功後，就可生成中級管理權限，您有三次機會。】

我說：「我來吧。」

我跟著操作選擇選項，一些小陷阱在我面前簡直一目了然，一次就通關成功。

【叮，恭喜您，通關成功！】

這次不是系統，而是真人在遊戲里發來了私信。

ID 深海：【尊嘟假嘟，竟然有人一次通關了所有？】

這年頭唆使犯是這個風格的嗎？

我微微一笑，把手機給了江凝。

江凝接了過去就開始聊。

我掃了一眼。

ID 在線接寶寶輔食定製：【嘿嘿。】

ID 深海：【你這個 ID……】

江凝要瘋了，連忙喊我：「啊啊啊，瀅瀅，怎麼辦！我是不是要露餡了！」

誰讓她是個努力工作的小廚娘！

她想改 ID，我看她輸入了「嘎嘎亂殺」……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

ID 深海：【參加闖關的時候我們就注意到了，牛逼啊，親切自然，偽裝性強。】

江凝：「……」

15

真正進了群，我們終於得以窺見這個暗網的全貌。

這，果然是一個大型唆使青少年自殺的心理操控遊戲。

以趙崇為例。

他本來只是一個平凡的學生，生活的環境也比較簡單。

但……

【青少年會因為好奇、好玩，進入我們的群。】

剛開始只是聊一聊。

管理員負責引導話題，或者有時候切小號帶動一個話題。

【青少年和成年人、兒童的世界觀都有壁，我們稱之為亞世界，進入亞世界，是你操作的密鑰。】

要按照 ID 深海的說法，這個階段的世界觀是稍縱即逝的。

既不像兒童的世界觀那麼單純，又不像成年人的世界觀那麼穩固。

但這期間產生的新鮮想法——【會催生很多有意思的東西。】

這個 ID 深海據說是一個高級管理員，比江凝的帳號管理權限還高。

他給江凝發布了一個任務：【作為中級管理者，你可以直接進入分成系統。】

ID 在線接寶寶輔食定製：【什麼叫分成系統？】

ID 深海：【當然是，周邊效益。】

按照他的解釋，一個青少年的死亡可以產生很多的【周邊產品】。

比如自殺照片，死亡時身上穿的血衣，家屬的直播等等，大把的人買帳。

……看出來了，專門收割我們這種人的。

管理員的等級越高，「業績」分成越高。

比如我們，作為中級管理員，每一筆收入，都可以拿到兩成分成。

要按照這個說法，如果唆使趙崇自殺的兇手的等級和我們一樣，那我花的那六萬多，最少有一萬多落入他的口袋。

還真是一筆好買賣啊。

ID 深海還說：【想必你也看到了，這是長線收益。越努力賺得越多。】

ID 深海：【很久沒有看過你這麼令人期待的新人了。】

ID 深海：【我們都在說，你不是精神分裂，就是偽裝能力極強。】

ID 深海：【加油，我有預感你會讓我十分驚艷。】

系統傳來提示音。

江凝有群了。

16

群里有五百個人，最少四百多個待宰的青少年。

江凝氣得小包子臉上的肉都在亂顫。

她說：「好，我們這就掏了他們老窩！明天就繼續報警！」

我說「不太可能」。

這種級別的團伙不會把內部權限真正放給一個剛加入的人。

她還不信。

17

江凝整晚不睡，進行信息過濾。

她那個群信息刷得很快。

但最後，她懷疑自己進錯群了。

「好像只是一個普通的青少年群……大家甚至顯得挺開朗。」

她的想像中，既然被選中成為自殺者，那群里的內容應該是壓抑的、悲傷的，甚至崩潰的。

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

她打了個比方：「好像是我餐廳里會遇到的學生，聊著我經常聽見的話題。」

我正忙著，沒搭腔。

她又說：「要不，我問一下那個深海吧。」

我抬起頭：「別。」

江凝茫然地回過頭看著我。

我說：「如果你連這個都理解不了，你就暴露了。」

對於某些人來說，最無辜的祭品，才是最美味的。

江凝沒辦法理解的是這個。

我只是告訴她：「衝動自殺產生在一瞬間，他們追求的就是這一瞬間的極限刺激。」

這是典型的陷阱式獵人心態。

刺激在於，你永遠不知道你的陷阱里有沒有收穫，又會收穫些什麼。

江凝有點絕望：「那我總不能拿著這個群去報警吧！難道真的要搞一場遊戲才能搞到證據？！」

她怎麼搞？

找個青少年，問他：「嗨，鐵子，自殺嗎？咱走一下程序。」

這時候 ID 深海給她發了一條信息。

打開一看，有個叫 ID 園子的人給他發了好友申請，他把申請頁面截圖發了過來。

申請上只有一個單詞。

【Alice。】

18

江凝立刻意識到了：「他，他又給我出題了？Alice 是誰？！」

我拿過她的手機仔細看了一下那張截圖。

Alice？

我又把他的頭像放大，是……鯨魚？

我告訴江凝：「『Alice』應該是申請開啟遊戲的暗號。」

江凝：「為什麼……」

我示意她少安毋躁。

「你不是想找流程證據嗎，這是送上門了。」

我用她的帳戶給 ID 深海回復。

ID 在線接寶寶輔食定製：【這個單，給我吧。】

ID 深海：【你認識 Alice？】

ID 在線接寶寶輔食定製：【52 赫茲。】

19

Alice，是一隻歌唱頻率為 52 赫茲的座頭鯨。

而通常鯨魚的叫聲只有 20 赫茲左右。

座頭鯨是通過歌聲來進行交流的，她的頻率和同類不一樣，也就是說，她無法和自己的種群交流。

人類科學家對她進行追蹤，跟著她穿過加州中部的溫暖海域，遊走過北太平洋冰冷刺骨的寒流。

最終得出一個結論。

【或許令人難以接受……它很可能是廣闊海域唯一一隻這樣的鯨魚。】

幾十年了，她都沒有找到她的同頻者。

鯨魚的大腦有一種特殊的紡錘體神經元，這只在人類、大猩猩和鯨魚的大腦中發現。

這說明，她擁有高層次的認知處理能力。

她能感受孤獨，但她悲傷孤獨時也無人理睬。

一隻鯨魚的孤獨有多震撼呢？

我只是沒想到他們會把這個故事這樣用。

極致的變態心理操控者，在玩弄極致的死亡浪漫。

20

ID 深海：【沒錯，她被稱為地球上最大的孤獨。我們用她的名字，作為開啟遊戲的暗號。】

ID 深海：【我很高興你欣賞她。既然如此，這一單業務可以送給你。】

江凝激動壞了：「好好好，交給我們，起碼我們能勸下一個……」

我緩緩輸入：【我改變主意了，我要考慮一下。】

江凝：「啊？」

ID 深海：【？】

ID 在線接寶寶輔食定製：【現在大數據追蹤這麼猛，我不想被你們連累。】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才回復。

ID 深海：【我們有自己的專業軟體。】

我微微勾了勾嘴角。

ID 在線接寶寶輔食定製：【這樣，我先看看。】

我接收了他發過來的軟體，打開看了一下，有個監控木馬，隨手移除。

ID 深海：【……軟體不允許更改！】

我回覆：【我不接受。不然算了吧，拜拜。】

ID 深海：【不是，你還是新手，按照規矩我們得監控第一單啊！】

我不回了，把手機放在一邊。

這是什麼鬼話，就想騙我往自己手機上裝木馬？

江凝盯著手機，急得鼻頭都冒汗了。

我說：「你別急……」

剛想安慰她，ID 深海發過來一個連結。

我點開，是操作流程。

ID 深海：【好吧，我可以為你破個例。】

我說：「你看，要沉得住氣。」

江凝簡直嘆為觀止：「你是怎麼知道這種變態的心理的啊？」

我：「……來輸指紋。」

我抓著她的手輸入了指紋。

結果下一步跳出來一個虹膜驗證系統。

我看了一眼江凝清澈的眼神……

我嘆氣：「我來吧。」

完成虹膜錄入。

果然……

ID 深海：【你錄入虹膜的時候，竟然一分鐘沒眨眼。】

ID 深海：【你難道是頂級支配者人格嗎？】

我還是沒理。

ID 深海：【我為你破了例，你理我一下。】

太吵了。

我把他拉黑了。

江凝嚇了一跳：「啊？你怎麼把他拉黑了？」

我把手機遞給她：「有用的時候再拉出來就行了。先讓他習慣習慣。你以後，儘量避免跟他直接對線，有什麼等我回來再說……」

江凝畢竟是作弊上位的，應付不了這樣的人的。

還有，這群人背後有頂級黑客作為支撐，我用我自己的備用機下載軟體。

「我這個手機的安全等級很高，我回頭再升級一下……」

螢幕亮了一下。

ID 園子：【您好，我想發起遊戲挑戰。】

江凝看著我。

我把手機塞進她手裡。

我說：「我能做的都做完了。接下來得看你的了。」

這孩子只能交到她手裡了。

江凝神色有些凝重，點了點頭。

21

其實剛開始我沒有把這個小孩放在心上。

我的興趣主要是在這個組織。

有人喜歡把小孩當獵物。

我就喜歡追蹤這種人類文明中獸性異類。

本以為拿到了他們的內部軟體，追蹤到他們會很容易。

但那天晚上我鏖戰一晚，對這個軟體終端發起了數次攻擊，都被攔截了。

別說這個軟體，我連 ID 深海的 IP 一時半會兒都定位不到。

這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高手。

直到黎明降臨，我竟然一無所獲？！

我給我自己沖了杯熱可可醒醒神，頭痛地揉揉眉心。

身體已經感受到些許疲憊，可是我的意識非常亢奮，急需一點什麼東西來安撫一下我躁動的內心。

這時候我想起我被騙了錢，於是乾脆追蹤了一下錢款帳戶。

通過一層層的伺服器、跑分平台扒皮……

突然發現其中兩張銀行卡昨晚才消費過。

而且消費的地點就在我這兒的一個縣城。

我：「……」

怎麼說呢，吃正餐之前，我不介意先吃點開胃菜。

22

早上七點。

我把車停在一個小區門口。

兩天沒睡覺的我紅著眼睛等到了我的開胃菜。

一個，騎著小電瓶的禿頂中年男人。

我搖下車窗，興高采烈地跟他打招呼：「劉老師！」

他茫然地回過頭，把車停了下來。

我趴在車窗上：「還記得趙崇嗎？」

他臉色一變。

我笑道：「就是你以前的同事張華的小孩啊，十年前你唆使他自殺……」

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盯著我，又左右看了看。

然後就目露凶光朝我走來……

我從車裡掏出一把槍，對準他。

劉光明的腳步猛地僵在了原地。

23

他是十年前就加入了這個組織的人。

我有點懷疑當時的系統沒有現在這麼完善。

又或者是他「業績」不好，這些年一直沒給他升級更高級別的保護系統。

總之，他被我找到了。

從我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膽子不大。

我客氣地問他要不要報警？

「又或者清個場，我們聊聊？」

他看看我手裡的槍，掏出了手機……

跟學校請了假。

24

七點十五分。

我去了他家。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家。

這些年他的收入已經超過了大多數工薪階層，但他在物質消費方面保持了克制。

約束他的原因，大概是……

我看向了桌子上的全家福。

「你兒子上高中了吧？」

他警惕地看著我：「你找到我也沒用。如果你敢動我和我的家人，我們組織不會放過你的。」

我嗤笑了一聲，隨手把槍扔在了沙發上。

「你真信他們會保護你們？」

劉光明沒說話，他的注意力都被我扔在沙發上的槍吸引了。

我能感受到他的緊繃……

於是我特地，讓開一點，讓他，撲過去搶到了槍。

我笑了笑：「假的。畢竟，在我國持有槍械是犯法的。」

不但是假的，而且假得不得了，塑料感十足。

劉光明蒙了。

我一邊欣賞他的蠢樣一邊擼起了袖子……

他果然朝我撲了過來。

「你踏馬耍我！」

男女體能上有天生差距，有些人甚至大放厥詞，同等條件下，一個普通男性可以單挑最少二十名女性。

很顯然他現在也挺自信的。

可惜我一記直拳把他送回了現實。

我用腳踩住他的臉，然後慢條斯理地拉開假槍的保險栓。

有意思的是他明知道槍是假的還嚇瘋了。

「你和趙崇到底是什麼關係？！不關我的事啊！是他媽沒照顧好他！我只是跟他聊了兩句……我還勸他來著！不信我給你看證據……」

他蛄蛹得像一條蛆。

我說：「砰！」

腳下的身軀在劇烈顫抖。

然後槍口滋出了水。

對咯，是把水槍。

劉光明：「……」

他驚恐地看著我，喃喃道，「你是瘋子。」

我笑了笑：「難道你是正常人嗎？」

25

我在綁他的時候，他的心態可能有點崩。

他一直嗶嗶叨叨，說他拿這個錢也不能怪他，他工資那麼低。

那些小孩和家長越來越難伺候了。

拿著這一點錢，他憑什麼要受這個氣？

我也沒有打斷，只是認認真真地把他綁好了。

老師這個職業，被賦予了很多神聖的意義。

但其實，對於有些人來說，只是一份工作。

而且是一份，薪資不太能讓他們滿意的，餬口的工作。

可問題就在於……

「你不會覺得，我今天來是為了跟你講道理的吧？」

我覺得我看起來，也不像講道理的人啊。

他頓時面如死灰。

26

我從他家的各種設備里，總算找到了這個遊戲的頭尾。

然後發現這個業務是真的挺有安全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