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天使4:鯨魚之死完整後續

2025-09-2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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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小姐尖叫出聲,衝過去試圖把電梯每一層都按亮。

來不及了。

我一把把她提了起來。

短短的幾秒鐘後,電梯猛地停了下來,電梯里的燈也黑了。

「咚,咚,咚。」

還有人在踹電梯。

驚魂未定的護士小姐哭了:「救,救命……」

我站起來看了看,走到電梯門附近,在她驚恐的注視下,徒手扒開了電梯門。

護士小姐:「……」

電梯卡在負三樓和負二樓中間,扒開門之後,我先把她推了上去。

她回過頭來拉我,我拒絕了她的好意,自己扒著牆體翻了出去。

她這才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我說:「別哭了,上去看看吧。」

護士小姐雲里霧裡:「剛才,剛才發生了什麼……」

太快了,她都沒反應過來。

我說:「電梯事故。」

護士小姐又說:「可我一點事都沒有……」

「不然你想要有什麼事?」

她就不吭聲了。

53

眼下地下停車場沒人。

另一個電梯她不敢坐,我們只能走樓梯來到了一樓。

剛上來就見人群一片混亂。

前台正在對著電話吼:「電梯里還睏了兩個人……」

突然她一抬頭看到我們,愣了愣,「人已經出來了。」

我淡定地走過去問她發生什麼事。

她說是病人突然鬧了起來。

一聽這話我就皺眉。

在精神病院,病人突然發瘋集體狂踹電梯……

這種事情誰說得清楚呢。

我還是掏出手機報警。

這回換成那個前台蒙了:「不是,薛小姐,沒必要報警啊!你們不是沒事嗎?」

我沒理她。

54

警察來之前,從三十六樓下來一個人,說要跟我談談。

他三十多歲,從面部、頭骨輪廓和偏紫色的眼睛看,感覺應該有北歐血統。

人家叫他海院長。

他把我帶到茶水吧,盯著我的眼睛看了許久。

我就這麼看著他。

我知道我平時和人交流的時候不大眨眼,會下意識地全神貫注地盯著對方。

後來被 ID 深海說了,我才意識到這可能是支配型人格的一種體現。

不過我也沒打算改,就這麼看著他。

我注意到他的胸牌上寫著:海言。

他也盯著我,然後問:「是巧合嗎?」

我說:「什麼?」

「你竟然是薛家的女兒,還來跟白邈相親。」

我都笑了。

他這是不打自招?

我說:「很多事情都很巧合。」

海言微微一哂:「其實沒必要弄成這樣。精神病人殺人都不負法律責任,何況是踹幾腳電梯。」

我說:「如果是被人唆使的就不一定了。」

海言倒是很無奈的樣子。

他說:「既然來相親,就好好相。白邈是個好孩子,你們會合得來的。」

我低頭抿了一口咖啡,抬起頭問他:「十年前,是你救了他嗎?」

海言皺了皺眉。

我說:「我不理解的是你為什麼要對我下手呢?是怕他相親,萬一相上了,有了別的奔頭,會拋棄你?」

海言嘆氣:「真的是你啊。」

我笑了。

「你和原來那樣沉得住氣多好啊,深海先生。」

之前怎麼逗他都不出洞。

可是現在卻接二連三地給我送驚喜。

55

有句話是這麼說的,原生家庭的傷害需要一輩子去治癒。

只是各人命不同。

有人終被治癒迎來新生。

有人一輩子努力,磕磕巴巴,過完了自己並不幸福的一生。

有的人極端一點,變成了殺人犯甚至連環殺人犯,把對家人的仇恨投射到與家人相似的人身上。

但白邈更特殊。

他智商太高了,殺傷力更大。

從數據上來說,這樣的孩子多數都很好騙。

只不過,別人頂多被黃毛騙,他卻被頂級變態心理操控者騙了。

十年了。

他的高智商淪為工具,為罪犯築起安全的堡壘,在世界範圍內收割年輕的生命。

並且,製造巨額的財富。

56

我對海言說:「其實我今天只是隨便來看看的。」

他眯起了眼睛。

我都笑了:「沒想到你給了我這麼大一個驚喜。」

他陰沉著臉,手裡握著咖啡杯。

事已至此,他也不裝了。

白邈是他的搖錢樹,他非常在意白邈身邊出現的人和事。

我說我是來相親的,他自然要通過醫院監控看一看。

「從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個麻煩。就像他當初從那麼多份材料里選中了你一樣。」

白邈從未從十四歲那場噩夢中解脫。

開發了這款遊戲,他看似是冷眼旁觀的態度,其實不過是看著一個又一個和自己相似的生命陷入痛苦的輪迴。

海言知道他的心理,也利用他的心理。

只是他突然提出想玩一玩,並且選中了當時我提交的材料。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你跟他很像。但你思考的功利性,比他更甚。只有腦損傷和述情障礙者,才會像你們一樣。」

所謂功利性。

就是在電車難題中,會不受道德的約束毫不猶豫地拉杆,犧牲一個人,救下五個人,並且事後毫無愧疚之心。

確實只有非正常人能做到。

白邈認為我們是同類而選中了我,並且期待我能引領他完成十年前他沒有完成的自殺。

海言是頂級心理操控者,他沒有阻止白邈,只是嚴密監控他的行為。

後來他發現我們可能是兩個人。

所以他不動聲色地,把 ID 在線接寶寶輔食定製這個帳號,納入了獵殺目標。

他在賭,白邈自殺之前,江凝先死。

直到今天,他看到我出現在這裡。

作為一個殺人組織的首領,他立刻策劃了一場他認為無痕的殺人計劃。

他問我是不是巧合。

我沒回答。

他又問:「你是怎麼活下來的?」我只是看著他笑。

這時候,他的電話響了。

下面通知說警察來了。

57

還有一點點時間。

他最後跟我說了一件事,也試圖再給我挖一個坑。

「白邈是個好孩子……他很喜歡鯨魚,現在世界上最大的個人海洋保護計劃是他在做。需要他的智商也需要他赤誠。你好好考慮吧。」

他跟我說,白邈有一艘叫「鯨魚號」的科考船。

以研究新型聲吶為目標,並且快要成功了。

這項科研成果很可能能從根本上改變鯨魚種群的現狀。

如果白邈被抓或者名聲受損,這項研究就全完了。

他又在跟我玩電車難題的遊戲。

現在一條軌道上,躺的是那些無辜受害的青少年。

另一條軌道上,是海洋生態和鯨魚種群的未來。

的確,有些反社會人格,未必關心同類,但關心其他生命體。

白邈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他漠視同類的死亡,卻關心鯨魚。

海言希望從這裡尋找我和白邈的共鳴。

我說:「你的確是不錯的人性操控者了,可惜了。」

他問我:「可惜什麼?」

我笑笑。

可惜就可惜在,我根本不是人啊,哪來的人性給他利用。

海言也沒追問:「既然如此,就看薛小姐叫來的警察能查出什麼吧。」

其實他對這個電梯案子本身也挺有自信的。

只是他習慣了從心理上壓制別人,非要來炫一下技。

我瞥了他一眼:「你這麼愛玩遊戲,是病,得治。」

58

果然,警察來了以後,對這種精神病人踢電梯導致電梯故障的案子也沒什麼好說法。

倒也沒有和稀泥,只是和我們商量著要和醫院以及物業理賠。

那個護士小姐姐答應了。

只是我不答應。

我說:「是海院長唆使的,他剛才親口承認了。」

海言:「……」

我看向警察:「他對醫院的投資人白邈有不可告人的感情,我今天是來相親的,他就想弄死我。」

海言震驚地看著我:「你這謊話張口就來的!」

我不理他。

人總是喜歡在自己擅長的領域炫技,卻忽略了問題的本身。

比如他太小看我國司法系統了。

人既然進來了,那就是要查的。

他這地方本身就藏污納垢,哪裡經得起查?

59

因為我的堅持,案子從意外變成了可能是蓄意謀殺。

警察開始調監控。

作為當時同在 36 樓的白邈也不得不出來配合調查。

他很社恐,躲在房間裡,人太多他受不了。

海言維護地擋在他面前:「白先生有一些心理上的問題。」

警察同志表示理解,總不能為了辦案把人逼出毛病。

於是就派了一個溫和些的女警,由他的主治醫師海言陪同,一起進屋去談。

我在門口沒進去。

但門沒關,白邈沒怎麼說話,一直在屋裡偷偷往外看我。

聽著海言幫著他回答問題,和警察對答如流……

這時候,江凝和我哥趕過來了。

60

「瀅瀅!」她急得臉都歪了,「你沒事吧?!」

我哥一臉無語:「電梯炸了她都沒事。」

江凝發火了:「你怎麼這麼說啊!虧我以前還覺得她對你們太冷漠!」

我哥:「……」

江凝脾氣一直很好,這也是我第一次看她吼人。

我吃驚地笑了起來。

我哥無語地看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看你乾的好事。

「薛警官!」

他同事見到他,很驚喜。

「正好來幫忙排查一下痕跡,也不用我們另外打電話招呼人了。」

畢竟我控訴這是刑事案件。

我哥又是痕檢大佬。

這時候,屋裡的海言也被吸引了注意力,回過頭來,皺眉。

我友善地對他笑了笑。

61

我哥等於是來義務加班了。

他戴上手套跟人去檢查電梯,查看監控。

海言看了一眼又回過了頭,繼續回答警察的問題。

但這時候,白邈突然站了起來。

他朝我們走了過來。

「白邈?」海言驚愕地看著他,顧不上警察了,沖我們追了過來。

江凝還拉著我上下檢查有沒有受傷。

那白髮童顏的青年突然走到了她面前。

他說:「你真的來了。」

江凝:「……」

我突然想起來了,笑出了聲。

呀,對了,他也是頂級黑客。

之前我的防火牆建立之前……他肯定查過江凝的資料了。

所以他當然把江凝給認了出來。

我看向海言。

他的臉色鐵青鐵青的。

62

白邈定定地看著江凝,有一些明顯的社恐焦慮的表現。

海言回過神,走過去把他往回拉。

「白邈,我們正在配合調查。」

他還跟女警同志道歉,說,「對不起,他有點問題……」

江凝回過神:「他沒問題。」

海言皺了皺眉:「我是他的主治醫師。」

但,來不及了。

聽到江凝說他沒問題那一瞬間,白邈的眼神亮了起來。

江凝拉他,動手的那一瞬間我看見他有些害怕,但沒有拒絕。

然後他就被江凝拉到身後。

江凝說:「什麼主治醫師?你不過是製造問題,再解決問題罷了。你把一個正常人逼成了瘋子。」

海言冷下臉:「白邈!」

白邈把臉扭到了一邊。

海言:「……」

但他還是很快反應過來了,跟身邊沒搞清楚狀況的警察解釋。

「抱歉,白先生的情況不穩定,我作為醫生需要先採取一些措施……」

江凝護住白邈。

我說:「別逗了,他是病人嗎?你把病例拿出來。」

他自己說的,白邈投資並主持了最大的海洋保護科研計劃。

如果是精神病人,他不具備完全民事能力,做不了法人代表。

可他如果不是精神病人,他可以對他自己的行為負責,什麼醫生對他沒有強制採取措施的權力。

就算有病例,海言也不敢拿出來。

他的臉色又鐵青鐵青的。

我說:「網友奔現還挺有意思,你正在輸入的時候是這個表情嗎?」

他之前總是不停地「正在輸入……」真的給了我挺深的印象。

這時候警察終於反應過來了:「你們這是……」

江凝像只護犢子的小母獅:「白邈接受問詢不需要他的陪同!何況他現在是嫌疑人!」

警察點點頭:「對啊。海院長,你大搖大擺地坐過來幫他回答問題,搞得我都忘了問你要他的病例了。」

海言:「……」

63

海言不死心。

他走過來對白邈說:「我們相依為命十年,你真的要這樣嗎?」

白邈不理他。

他又說:「你太讓我失望了,竟然又要去奔赴一個縹緲的理想嗎?你忘了你當年去找你媽的時候,落了個什麼下場?」

白邈一聲不吭,只是後退。

我也不懂他們這些愛恨情仇。

不過似乎,十年前出現的是海言,他因此精神控制了白邈十年。

但十年後,江凝一出現,他就輸了。

因為白邈說:「你真的來了。」

我琢磨了一下這句話的意思。

突然想起之前發現白邈把 IP 漏洞設置得這麼簡單的事。

本來以為是心理變態的惡趣味,但現在看來,喜歡玩遊戲的只是海言,設置 IP 的是白邈,他對這個沒興趣。

那他應該……

是在等江凝。

64

這時候我哥從樓上下來了。

他臉色難看得不得了。

「海先生請跟我們回去配合調查吧。」

海言一臉錯愕:「調查什麼?」

我哥給他看了證物袋。

證物袋裡是一個零食盒。

海言說:「這是我們醫院病人的加餐用的食盒,有什麼問題嗎?」

我哥說:「有什麼問題,你心裡沒數嗎?」

他脾氣跟江凝差不多,同事估計也是第一次見他臉色這麼黑。

通過查監控,他發現我進電梯之前有醫生拿著病人的加餐零食進入了電梯,然後就來了一群精神病人在電梯門口等。

很顯然,他們很在意這些零食。

但醫生一去不回。

病人就開始狂躁地踢電梯,怎麼攔都攔不住。

他覺得不對勁,就去廚房看了一下。

然後發現醫院違規用裸蓋菇素製作零食餅乾。

海言說:「我們是精神病院,有使用裸蓋菇素的權利。」

「裸蓋菇素確實被證明對重度抑鬱症有治療效果,但是誰允許你們把這種藥物違規加入病人零食中的?」

用藥物讓病人上癮,控制病人的行為,他這家醫院是嚴重違規了。

何況,監控顯示,也是他授意那個醫生把本該這個點發放的零食拿走的。

如此一來,他捲入用藥不規範和蓄意謀殺的嫌疑里,要被帶走調查了。

臨走他還看了白邈一眼。

「別怕,我請律師,說清楚了就出來了。」

65

人被帶走了,我哥一路罵罵咧咧地跟著去了。

江凝看了白邈一眼。

她說:「你不知道他在利用你嗎?」

白邈說:「知道。」

她說:「你知道他在殺人嗎?」

白邈說:「知道。」

江凝:「……」

白邈看著她:「你會因此而看不起我嗎?」

直接……給江凝整不會了。

我在旁邊看戲。

江凝說:「對……我無法理解。」

我說:「凝凝。」

江凝沒辦法說謊:「我確實不能理解,那是生命啊!」

她看向我:「你能理解嗎?」

我點點頭:「理解。」

十四歲之前,他因為自己的智商和家庭原因被孤立。

十四歲之後,他被海言視為斂財工具,海言也故意保持他這種孤立的狀態。

他能有歸屬感,能有道德感?

根本不可能。

他甚至認為他和人類不是同類。

死個把人跟他有什麼關係?

當然我不可能當著江凝的面解釋。

我只是問他:「我可以動你的電腦嗎?」

白邈搖搖頭:「不可以。」

我指了一下江凝。

「我讓她陪你玩。」

江凝:「……」

白邈若有所思,點了點頭,說「好」。

66

我要去玩電腦。

江凝要去陪聊。

她要瘋了:「我怎麼跟他說?他的腦迴路跟一般人不一樣啊!」

我不管,反正我要玩他的電腦。

海言這個濫用藥物的罪名完全可以找個替罪羊,他關不了多久就會回來的。

等他回來了,我就沒得玩了。

但面對崩潰的江凝,我還是說……

「十年前他拉住一根爛稻草堅持到現在,已經快要堅持不下去了。我看見他胳膊上有自殘的痕跡。」

其實白邈未必不明白海言不是真心待他的。

所以他快撐不下去了,他還是想死。

江凝說:「你不是讓我別同情他,別忘了大明湖畔的誰誰誰嗎!」

我說:「那你更得勸他自首啊。」

江凝戴上痛苦面具走了。

67

白邈的設備,擺滿了一整間屋。

我一進去就感受到了——快樂。

早年我曾經因為入侵高校計算機系統,入獄一年。

從那以後我爸就把我攢了很多年的設備都給我擼了。

我把所有設備都開機。

然後令我震驚的一幕發生了。

滿牆的設備螢幕竟然連成了一片海洋。

深海鯨魚的吟唱充斥著整個房間。

空靈、清澈。

可終究不是在海里,而是在陸地上,在這樣一個小房間裡。

又顯得壓抑、孤獨。

他的電腦上有大量關於海洋保護項目的研究數據,應該占據了他百分之八十的注意力。

反而是關於那個遊戲項目的數據,被他扔到了角落裡。

海言還真行啊。

這個項目是他支持白邈研究的。

我查到白邈的「鯨魚號」,每天出海費用高達 20 萬,而且每年累積出海超過 200 天。

白家其實很有錢,但他們本身比較務實,希望靠白邈的智商為家族事業增光。

他只是想保護鯨魚啊。

家族不肯砸錢給他去做這種他們認為沒有意義的項目。

這是海言給他的另一種致幻劑。

68

數據到手了。

我回過頭,突然看見白邈和江凝站在門口看著我。

白邈看著牆上幾塊螢幕中還在遊動的鯨魚,眼神中有些悲哀。

「它們快滅絕了。」

歐洲之前的捕鯨行為導致某些品種的鯨魚幾乎瀕臨滅絕。

即使國外的商業捕鯨已經停止了三十年,還有隔壁的小日子過得很好的一群人,一直打著科研的名義獵殺鯨魚。

此外還有海洋污染,人類海洋作業等等。

「我的新型聲吶快要研究完了。」他有些懇求地看著我。

我回過神:「……嗯,你很了不起。」

因為人類主動聲吶設備和鯨魚歌唱的頻率極為相似,給靠聲音進行交流的關注公眾號:胡巴 士 鯨魚種群造成了極大的困擾。

多項研究支持,聲吶設備使鯨魚迷失了方向,也是造成鯨魚群大量擱淺暴死沙灘的原因。

他確實已經快研究出一種物美價廉又實用的新型聲吶了。

……說真的他甚至考慮到了「價廉」來增加競爭力。

我說:「如果你自首,我把你的船和項目都買下來。」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我:「你又不喜歡鯨魚。」

我說:「沒事兒,我爸閒錢多。」

他突然笑了,然後低下了頭。

然後他又抬起頭:「你會來監獄看我,跟我說進度嗎?」

我點點頭。

他說……

「那好,我自首。」

這麼說的時候,他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69

事後我問江凝,到底跟他說了什麼,他怎麼這麼痛快就答應自首了。

江凝說:「其實他根本不在意這個遊戲,也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她說她也沒說什麼。

白邈直接問她:「你希望我怎麼做?」

我一時無語凝噎。

是啊,我把事情想複雜了。

在被這種環境下長大的人,他怎麼可能有很強烈的自我意識?

他最大的反抗也就是試圖自殺而已。

70

海言也沒想到自己去警局溜達一圈,他控制了十年之久的人竟然突然反水了!

我拷下了證據,但不需要我出手了。

江凝陪著白邈去自首了。

白邈其實只是偶爾關注一下那個遊戲,他知道得不算很全面,只是對各項技術方面都交代清楚了。

關於案情細節,江凝給他補充完整了。

令人震驚的一場驚天跨國巨案。

但看他表情好像是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配合、麻木,甚至有些茫然。

聽說他就問了警察一個問題:「我會被判死刑嗎?」

警察咬牙切齒地說:「看情況吧。」

那種表情,就是說如果不是違反職業道德,他肯定要破口大罵了。

白邈茫然地看向江凝,江凝拍拍他的胳膊算是安撫。

71

這些年,白家一直靠著宣傳自己家有個天才兒子造勢。

如果不是白邈極度社恐,加上有海言的「維護」,他們早就逼白邈像其他富二代一樣去上綜藝了。

結果鬧了這麼一出……

他爸和他後媽衝到了我家裡。

我爸都蒙了,打電話問我是怎麼回事。

「我沒安排你去跟他相親啊……」

那時候我正好快到家了。

我說:「您等等。」

我爸說:「好……」

電話沒掛之前我還聽見他跟白家人解釋……

「等她回來,她會跟你們解釋清楚的。老白,你別急……」

72

我回到家。

對面坐著白家夫妻。

坐得筆直,等著我解釋。

我坐了下來,保姆端了咖啡給我。

白邈的繼母說:「你還喝得下去?!我們家小邈都被你害得坐牢了!」

我微微一笑:「我不喝。」

說完我就直接把咖啡潑到了他們臉上。

白邈的繼母尖叫一聲:「啊!」

他爹則是衝著我爸喊:「老薛!怎麼回事,你教出來的什麼女兒?!沒有一點教養……」

我上去就給了他一耳光。

我爸整個人處在震驚中。

我說:「爸爸來幫忙!」

「爸爸她薅我頭髮!」

我爸回過神,立刻來幫我打架。

「不許動我女兒!」

「你才沒教養……」

白夫人嘴裡喊著:「你護著這個野種……」

笑死,我爸以為我不知道我不是他親生的……

事實上我出現在這個家,是在我媽,也就是我爸心愛的老婆死去兩年以後。

沒人知道他是在萬人坑古戰場把我撿回來的。

他這個圈子裡一直流傳的是我是他在外面的女人生的孩子……

但我爸以為我沒聽過,畢竟我比較「孤僻」。

此時他心慌了,本來打架也挺敷衍, 一聽這話立刻脫下鞋子塞進那女人嘴裡。

「王八蛋!你才是野種!」

73

我跟我爸解釋清楚白邈犯了什麼事,我爸就跟白家人徹底絕交了。

我爸還氣呼呼的。

他跟我說:「還有臉到我們家來鬧?瀅瀅你別怕, 我搞死他們!」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爸爸,我不需要您保護。」

我爸蒙了。

我直接告訴他:「最近倒霉的青少年看多了,就想看看如果我跟別人打架, 爸爸幫誰。」

還有就是江凝說我對他太冷淡了, 回來培養一下感情。

我爸把我罵了一頓。

我沒回嘴。

事後我爸真的搞了白家。

其實他們挺幸運的。

因為我爸出手, 白家只是破產。

我出手,他們會死。

74

我還順便去圍觀了一下劉光明被捕的現場。

之前我已經把資料都發給張華,也就是趙崇的媽媽了。

她堅持了十年, 認定自己的兒子不是自殺。

其實她才是那隻「52 赫茲」。

只不過,十年之後, 她的聲音終於得到了回應。

劉光明的狀態也很喜人。

他雖然瘦了一大圈, 眼眶深陷。

但顯得精神奕奕, 傷也都養得差不多了,很有自信自己挺過了遊戲就是人生贏家的樣子。

被扭送到警察局門口的時候還在和張華對罵。

「警察同志, 她是神經病啊!」

「大家都知道她是瘋子!」

張華卻一直表現得非常理智克制。

劉光明還在大罵:「你這是損害我的名譽!我是人民教師, 等查清楚了,你必須得跟我公開道歉,還要賠償……」

他一抬頭,突然看到站在附近圍觀的我, 然後就啞火了。

我沖他微微一笑。

他是不是忘了, 他自己在遊戲環節的「違規行為」?

因為他其實不算很高明的心理操控師, 很多次差點「溜單」。

剛開始跟小孩說都是「自願」,但是他私下會用個人帳號進行違規操作。

他會威脅那些退縮的小孩, 不自殺,就殺他們的家人。

他也正是因此被我抓到的。

本來這個戲看到這裡就差不多了, 我扭頭要走。

可突然張華從警局裡出來了。

那個接待她很多次的女警把她前夫找來了。

我又扭頭多看了一會兒。

結果剛才還表現得非常理性克制的她沖向了……那個女警察, 抱著人家就開始哭。

女警察一直在安慰她:「乾得好, 乾得好, 以後都好了……」

她前夫尷尬得直摳手。

75

這個案子涉及太大也太廣。

不過白邈作為技術後盾, 一自首,剩下的就剩收網了。

江凝加上了張華好友。

她跟我說:「華姐要去考心理學博士,想要攢錢建一個給青少年提供免費心理諮詢的福利機構, 已經收到很多捐款了。」

她自己現在還不是心理醫師。

不過因為她為尋找真相堅持了十年的事, 打動了很多人。

那些捐款的人是誰呢?

大約是自己淋過雨, 就想為別人撐傘的那些吧。

趙崇的死太令人惋惜。

我看過他和劉光明的部分聊天記錄, 大多數主題是圍繞他父親的冷漠和虛榮。

如果這個時候,出現在他身邊的人,引導他回頭看看深愛他的母親……

而不是放大那個不愛他的人給他的傷害。

他就不會死了。

江凝喃喃道:「他總比白邈強點, 白邈爸媽一個德行。」

我問她:「你最近去看過白邈嗎?」

之前我找我哥打聽過,海言那群人死刑跑不了了。

白邈應該會是個緩刑。

江凝說看過, 還給他看了研究結果。

「他挺開心的, 說你做得比他好。」

我也就是笑了笑。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奇妙。

多年前他建了一個絕對安全的系統, 罪惡由此滋生,自然生長。

多年後,他扔給我一個項目, 我比他更自由,時間和資金都充足。

命運的齒輪從此又開始轉動。

以保護命名的愛意,也在遼闊的海洋上恣意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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