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師的私人藏館裡,有一具保存得非常好的戰國女屍。
「她」出身楚國貴族,死於桃李年華。
復原圖也傾國傾城,一面世就引起了轟動。
那天,我正在給學弟學妹講解國寶。
突然衝出來一個學弟,對著女屍就喊「媽媽」。
所有人都覺得他瘋了!
直到德高望重的導師回來了,說了一句更癲的話。
「滴血驗親吧。」
1.
學考古的,做薛教授的學生是很幸福的。
因為薛教授自家是傳家 19 代的古董商,擁有目前世界頂尖水平的私人藏館。
共計 27 棟以時代劃分的藏樓。
裡面很多東西,就連外面的大博物館都眼饞。
今天我領著學弟學妹們參觀戰國樓。
講解了一路,大家都有點心不在焉。
對他們的反應,我其實心裡有數。
因為他們來到這裡,最重要的目的就是看望她——楚地女屍。
沒有什麼比保存如此完好的古屍更讓人震撼了。
何況這具女屍的復原圖早就出來了,貌美異常。
終於走完前面的流程,我們來到楚地女屍的收藏處。
剛才還心不在焉的學弟學妹們果然一下就被點燃了,開始小聲竊竊私語。
我微微一笑,開始了介紹。
「這具女屍生於兩千多年前的戰國晚期的楚國,是目前保管得最好、年代最久遠的濕屍。」
「屍體全身皮膚覆蓋完整、毛髮覆於原位,指、趾紋路清晰,所有關節都可以活動。」
「從她的隨葬品來看,她生前應該是楚國貴族,死亡時年齡不超過二十歲……」
這時候突然有個小學弟舉起了手。
我點頭示意:「你說。」
「學姐,她不是楚國貴族,而是楚國巫女。」
眾人一片譁然。
有個女生笑道:「白清守,你又知道了。」
我倒是不介意,甚至我有些驚訝。
其實薛教授祖輩留下的資料里,明確說她是戰國晚期的楚國巫女。
眾所周知,那個時期楚地文化神秘而浪漫,多信奉巫鬼。
但沒有找到證據支撐,這個資料從來沒有對外公布過。
我問他:「你為什麼這麼認為呢?」
有的時候,學弟學妹們往往有一些別開生面的思考角度。
我還挺期待的。
結果他突然撲到了展台旁,大喊:「因為她是我媽媽啊!」
……臥槽!
2.
我這是遇到癲公師弟了!
他竟然直接衝過去想開棺!
當時現場一片混亂,還驚動了在戰國樓二樓整理資料的羅教授。
羅教授直接沖了下來:「別讓他靠近女屍!」
本來我已經喊了兩個工作人員來架住這個癲公了。
結果一看到羅教授他又失控了。
衝過去就在羅教授臉上咬了一大口。
然後衝著羅教授狂喊:「你這個偽君子!我總有一天要讓天下人知道你的真面目!」
我:「……」
3.
事後這個叫白清守的學生被控制起來了,其他學生也被遣散了。
羅教授的臉都被咬出了血。
我強調了要等我們導師回來再處理。
因為我知道導師對癲公的容忍度很高……
到時候他肯定會說:「學生對文物產生了一些臆想,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嘛。」
但顯然羅教授不這麼想,他把我罵得狗血淋頭。
這羅教授脾氣不好是出了名的,人稱「瘋騾子」。
動不動就人身攻擊學生和同事。
現在我作為戰國樓的臨時負責人,他說我要負全責!
他罵我:「你以為你是誰,走關係考的研究生,肚子裡有幾兩墨水?」
我:「……」
「這女屍是國寶!寄存在你們戰國樓的!你以為就是你們家的東西了?!」
我:「……」
他又說:「那個學生呢?必須通報!開除學籍!」
我滿頭大汗:「教授,他只是有病,但畢竟沒真的靠近……」
「我看你是看他長得不錯,所以有心包庇他吧!」
我忍不住了:「羅教授,請不要上升到我個人……」
「我說錯了嗎?薛淋潦養的都是你這種不三不四的學生!」
我特麼……
「薛小姐回來了!」
我扭頭一看,薛教授的女兒薛瀅大步走了進來。
面對瘋騾子直接開懟。
「羅教授,要罵回家罵你自己的學生去,對我爸的學生說話請客氣點。」
羅教授皺眉:「你這是什麼態度?」
薛瀅示意安保:「叉出去。」
羅教授拍了桌子:「你敢!」
薛瀅直接道:「滾。」
羅教授驚呆了:「你爸就是這麼教育你的?!」
薛瀅:「別逼我在這兒扇你。」
羅教授:「……」
最後他放話,說不跟她這種「沒素質的富二代」計較,走了。
4.
等羅教授走了,我趕緊給我們導師去了個電話。
薛教授果然說:「學生對文物產生一點臆想也是常有的嘛。」
我小聲道:「瀅瀅讓人把羅教授叉出去了。」
他明顯愣了一下,然後問:「具體怎麼個叉法,用工具了嗎……」
我忙說:「沒有沒有,還是比較體面地走出去的。」
其實我好慌啊!
楚地女屍雖然是薛家傳家的古董,但建國後被捐給了國家。
後來由於還是薛家的保存條件最好,經歷了「幾齣幾進」。
所以,目前女屍在戰國樓保管,但她並不屬於薛家。
反而羅教授是主要研究人,而且他這個課題是國家級別的。
薛教授說:「沒事的,我會處理。」
5.
我一錯眼的功夫,瀅瀅已經去了戰國樓。
並且清了場,獨自站在楚地女屍面前。
我走過去,就聽見她在罵女屍……
「一大把年紀了,還搞七搞八。」
我:「……」
「身體保存的挺好,腦子腐了是嗎?」
我剛想勸一下。
結果我就聽見,陰森森的藏館裡,傳來一陣蒼涼的「嗚嗚」的哭聲。
我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嗷!」
下一秒我感覺我胳膊一重,被人扶起。
頭麻麻的。
想張嘴說話,舌頭竟然也麻麻的。
直到有人彈了我一個腦瓜崩。
我痛了一下,才回過神來。
瀅瀅罵了一句:「信不信我讓你再死一次。」
然後把我打橫抱了起來往外走。
路過大門口的時候跟工作人員說:「最近把戰國樓封起來,不允許進出了。」
6.
當天晚上我就發燒了。
瀅瀅照顧了我一會兒,就說要出趟門。
我也沒力氣問,睡死了開始做夢了。
夢見穿鳳鳥繡紋藍絹袍的女人在我房間裡走來走去。
這人我可太熟悉了,不就是楚地女屍嗎!
但復原圖和她本人還是有些差距的。
那個復原圖畢竟是死的,不如她本人靈動萬分之一。
她回過頭來那一瞬間,我呼吸都停止了。
太美了!
而且她的美是流動的,每一眼好像更美。
理論上這應該是個噩夢。
但畫面過於美麗,就一點都不恐怖了。
我還主動搭話呢。
我說:「你幹嘛呀?」
她嚶嚶嚶地哭:「救命!」
我說:「誰要害你啊?」
她說:「她要打死我。」
我:「誰?」
還想多問問。
結果手機響了,把我從睡夢中驚醒。
7.
看了一下時間,凌晨一點半。
電話是戰國樓的小學長劉響響打來的。
他也要哭了。
因為羅教授突然發癲,大半夜跑過來,要求把關於楚地女屍的資料都拿出來。
劉響響打電話去問瀅瀅,可她態度強硬依舊。
還囑咐了:「讓人把他叉出去。」
劉響響應該是偷偷打電話,嗓門壓得低低的。
「我真的不敢叉瘋騾子!可薛小姐我也惹不起啊,她可是活爹啊!」
我人好像醒了,好像又沒醒。
劉響響求我:「姐你去跟活爹說說吧,反正她最寵你……」
我說:「哦,好。」
這會兒我腦子不大轉的動。
瀅瀅為什麼突然對瘋騾子這麼大的惡意?
想是沒想明白。
只是迷迷糊糊給瀅瀅去了個電話。
然後我就睡著了。
8.
第二天我退燒了。
一看昨晚的電話沒撥出去……
講真,我怕被劉響響打死。
可等我鼓起勇氣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的語氣很輕鬆。
「我沒讓他們進!當然是聽活爹的。」
明智的選擇……
可我覺得不對勁。
「那你硬剛瘋騾子啊?」
他哪有這個膽。
果然,他說:「瘋騾子受傷了。」
昨晚瘋騾子帶人硬沖戰國樓,不小心被暫住在主樓的白清守瞄到了。
白清守衝出來把他打骨折了。
我人麻了,弄這麼刺激幹嘛啊!
問劉響響:「瘋騾子要報警吧?」
劉響響說沒,人還在醫院。
不過他告訴了我一個好消息,老爺子回來了。
在白清守那邊呢。
我一聽立刻就下了床,飛奔過去了。
9.
不管怎麼說,羅教授再瘋,也沒白清守瘋。
雖然老爺子一再說「經常有考古工作者對文物產生臆想」。
這個我也理解,畢竟這份工作的理性之外,還有最接近跨越時空的極致浪漫。
比如我不也夢見楚地女屍了嗎?
但講道理,楚地女屍復原圖剛出來的時候,我看過好多她的同人小說了,哪個不是幻想成為她,或是娶她當老婆的?
白清守是唯一一個,認她當媽的啊!
在薛家,我已經見過不少大場面了。
但還是第一次見這麼癲的。
等我進入主樓,拐到白清守所居住的客房……
就聽見老爺子說:「哇,你們的血融了!」
我一聽,連忙跑進去看。
眼前擺著一個破碗,裡面一碗水,然後融在一起的血。
我:「???」
老爺子被我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凝凝?」
我指著那個毫無技術含量的破碗,儘量冷靜:「這,這是……」
白清守搶答:「教授給我和我媽滴血驗親了!我有媽媽了!」
他眼中飽滿熱淚!
薛教授一臉慈愛!
一個科學家給古屍和一個大學僧滴血驗親,幫他找媽媽……
我:「誒嘿,我一定是還沒醒。」
於是我使勁掐自己的人中。
老爺子目露擔憂:「凝凝,你沒事吧?是不是病還沒好?」
我不太確定,因為我現在精神狀態有點過分美麗。
這時候劉響響驚慌地跑來了。
「不老師,瘋騾……羅教授報警了!咦你們在玩滴血驗親?我也要滴……」
白清守憤怒道:「他還敢報警抓我……」
劉響響這才反應過來:「不是,他報警要抓老師!」
他說老爺子霸占國家文物。
說白了,瘋騾子還是不滿封樓。
10.
雖然很突然,但老爺子很淡定。
臨走囑咐我們看好戰國樓。
沒一會兒,學校的人也來了,把白清守也帶走了。
這邊還沒消停,瘋騾子手下的小老闆裴老師又帶人來了。
繼續硬闖戰國樓!
所有人中,劉響響很勇敢。
他衝過去擋在他們前面:「不行!你們不能進去!」
差點被老裴帶人掀翻。
劉響響就坐在地上乾嚎:「打人啦!搶國寶啦!」
老裴指著他:「你不要胡說八道啊!」
劉響響乾脆就躺在地上轉圈嚎,什麼「救命」、「非禮」亂嚎一通。
我都驚呆了啊!
但他啟發了戰國樓的其他工作人員!
站著攔不住,大家一起躺下吧。
二百多斤的師弟都也哭著說別人非禮他。
氣得老裴在原地跳躍:「薛教授果然養了一群不三不四的學生!」
劉響響爬起來就用頭頂了他一下。
老裴:「……」
劉響響:「羅教授說我是沒辦法,你說我就會打你。」
就在他們快打起來的時候,我舉著電話沖了回來。
「院裡下通知了!你們都給我撤!」
我們老爺子可能不正經,但他一定很靠譜。
估計剛還在警車上,就打了電話去院裡。
薛家雖然捐贈了女屍,但是對女屍研究有監管權。
他說羅教授的研究違規操作,必須等他回來調查。
剛才在電話里他說:「雖然咱也是誣告,不過他也是誣告我啊,沒事兒,不用覺得愧疚。」
我不愧疚,一點都不愧疚。
只恨老爺子心慈手軟,要我,我都要誣告他偷親女屍什麼的。
噁心死他。
11.
等把那群混蛋趕走。
我表揚劉響響:「我以前都沒發現你這麼勇敢。」
劉響響垂下頭:「勇敢都是有原因的。」
我:「?」
他哆哆嗦嗦地帶我走進戰國樓。
「姐,你一定要堅強……」
堅強不了一點!
因為我看見戰國樓一樓展台好像被洗劫了一遍!
很多展台都被打爛了,文物也被扯得亂七八糟。
劉響響:「丟了一串綠松石項圈的仿品。不過,這不是最嚇人的。」
他把我拉到古屍的展台前。
我要瘋了啊!
「我古屍呢?!」
劉響響:「姐,這還不是最嚇人的……」
還不是?!
劉響響帶我去看監控。
監控里有個女人在一樓展館走來走去,肆無忌憚地砸著展台的護罩,把價值連城的古董拉出來,看看,然後丟到一邊。
她長發迤邐垂地,皮白如雪。
挑了半天,挑了一條仿品項圈,掛自己身上,就走了。
我心存幻想,覺得應該沒人認出來。
因為展台里的女屍,沒這麼白,而是呈現出一種皮革樣化的黃褐色,也早已不再飽滿。
頭髮雖在,但遠沒有這麼有光澤。
劉響響抓著頭髮蹲在地上:「我要是跟人說古屍偷了東西,裸奔跑了有人信嗎……」
我大吃一驚:「你認出來了?!」
他對我的詢問充耳不聞,而是進入一種癲狂的狀態。
「肯定沒人信,瘋騾子會送我們去坐牢。」
12.
我打電話給老爺子,老爺子沒接。
劉響響說:「老爺子現在一定在警局,喝著茶,翹著腳,指點江山。」
應該是這樣的……
我又打電話給薛瀅,沒通。
劉響響說:「活爹可能去了什麼沒信號的地方,或者手機又丟了。」
也有可能。
大家一起沉默了一會兒。
然後除了我,戰國樓的七個小卡拉米就開始吵架。
自從楚地女屍的項目啟動以後,老爺子把我們自己人都撤出去了,給瘋騾子騰地方。
留下我們八個,不幹別的,就打雜,指著能蹭點論文。
現在他們吵的中心就是,「要不要報警」。
說要報警的,其實是正常人的思路,早報警早撇清關係。
但不肯報警的,是因為他們了解瘋騾子。
瘋騾子研究女屍已經超過二十年了,從助理到主要負責人,已經近乎瘋魔了。
之前他的合作夥伴都被他送進牢里去了,還是我們老爺子去把人撈出來恢復了名譽。
現在女屍「跑」了,他大機率聽不進去,還會想弄死我們。
兩邊都有道理,我也不知道幫誰。
最後我讓他們猜拳。
以劉響響為代表的,不報警那邊贏了。
他們決定等聯繫上老爺子,由他決定。
我沒什麼可說的……
無非就是大家一起坑(bushi)導師,我們又不是沒幹過。
大家一起收拾收拾亂七八糟的戰國樓。
這會兒吵完了突然冷靜下來了。
為了保護某些文物,戰國樓的光線很暗。
陰森森的。
劉響響說:「這個,好端端的古屍怎麼會自己跑了啊……而且她變了個樣,好像活了。」
我:「可能是偽裝的。」
這裡所有人,可能天真,但沒有傻子。
劉響響第一個提出質疑:「給多少錢讓女演員犧牲這麼大啊,還裸奔?」
我默默把臉別開了。
13.
好在沒多久,我就聯繫上了老爺子。
聽完以後,他很鎮定。
「哦,那繼續封樓。」
在七雙瞪得像銅鈴的眼睛的注視下,我艱難強調……
「可是女屍丟了。」
老爺子嘆氣:「找找吧,找不到算了。」
我:「那是能算了的事嗎?!」
老爺子問,瀅瀅能聯繫上嗎?
我說聯繫不上。
他又嘆氣:「那大家注意安全吧。」
然後就掛了電話。
劉響響慌得原地轉圈圈:「我好害怕啊。萬一瘋騾子派人殺個回馬槍呢?」
……哦,繞來繞去,又繞回瘋騾子身上。
14.
薛家莊園占地兩千多畝,我們去找女屍。
其他地方好說,就是那些典藏樓麻煩。
27 個典藏樓,哪個沒有能讓考古界抖三抖的文物?
因此各個樓之間獨立性極高。
負責人根本不讓調監控。
有的脾氣不好的負責人還把我們罵了一頓。
抬出老爺子也沒用,知識分子狂起來,老闆一樣罵。
最終劉響響躲在我後面大罵:「等活爹回來了,我讓她打死你們!」
作為薛家脾氣最不好的一個,瀅瀅威懾力十足。
最終有八個樓妥協了,允許我們查監控。
「跟活爹說打了他們就不能打我了嗷。」
可惜的吵得口乾舌燥,看監控看成鬥雞眼,到了晚上,收穫的只有一身疲憊。
15.
我還在安慰他們:「等老爺子回來再說……」
然後就聽了個噩耗。
瘋騾子實名舉報老爺子學術造假、倒賣重要國寶、潛規則女學生……
劉響響暴跳如雷:「瑪德臉都不要了!這樣誣告老師!」
當然是誣告。
我們老爺子正直如松柏。
最多就是有錢又不思進取,有點遭人恨。
我冷靜來一下,覺得瘋騾子就是瘋了。
「他就是想噁心噁心人罷了。」
劉響響抓頭:「平時他們來,我們管場地、食宿,把老子當服務員使喚,還天天鄙視我們老師,也算了!現在還這樣!」
我也理解劉響響為什麼會這麼氣。
在學術界,老爺子名頭確實不如瘋騾子。
他名氣更大的是天選繼承人……
而且他脾氣超好。
瘋騾子清高啊,日常陰陽嘲諷,他也笑臉迎人。
慣得這孫子,吃我們的喝我們的,喝茶踏馬還要八分燙的。
負責八分燙的人就是劉響響。
我安慰他:「配合調查需要一點時間罷了。等出來了我們一起去鬧,就說瘋騾子欺負咱。」
好在老爺子雖然涵養好,但他會給我們出氣的。
劉響響:「嗯!」
16.
晚上,我根本睡不著,還是在想女屍哪兒去了。
我就是百思不得其解:她裸奔啊!
這麼一個大美女裸奔出去,怎麼就沒人看見呢!
就在我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時候,突然聽到隔壁房間,也就是薛瀅的房間,傳來了一點動靜。
我一個激靈,連忙爬了起來。
17.
門竟是虛掩著的。
我趴在門縫裡,一眼就是靈魂暴擊。
行走的女屍。
只脖子上掛著一串藍英石項圈,還有長發遮掩著她婀娜的身姿。
她仰著頭,神情稚嫩如初生的嬰兒。
目光所及之處,是牆上瀅瀅的照片。
她看了一會兒,突然雙手交疊,行了一個肅拜古禮。
然後開始在房間裡翻箱倒櫃。
我:「???」
女屍還挺有禮貌。
我趕緊拿出手機,在戰國樓小群,發了一條:速來。
突然就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
扭頭一看,五大三粗蒙著面的幾個人,先過來了。
我:「誒?你們誰?!」
迎面就是一拳,暈倒之前只看到對方的拳頭沙缽那麼大……
然後就被劉響響的嚎叫聲叫醒了。
「手撒開!別薅老子頭髮!老子的頭髮只能貢獻給科研……」
嘴太碎的結果就是他也吃了一拳。
劉響響「啊」了一聲倒在了我身邊。
我抬眼一看,女屍被人扛走了。